然而,擡眸望去,道路盡頭除了橫掛在半空的幾條破敗而又蕭條的拆遷橫幅,卻是沒有半點人氣。
一陣寒風拂過,從樹梢上吹落兩三片枯黃的落葉,飄飄搖搖地墜落在地上。
連一絲塵埃都未曾掀起。
循着她的視線,白牧野挑了挑眉梢,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知道她在等什麼人。
不過……看樣子,她是等不到了!
扯了下嘴角,白牧野不由開口提醒了一句。
“我看到他們剛纔灌你喝了藥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催情藥之類的東西……那玩意兒多半藥性很烈,要是不早點處理,我估計你會吃不消!”
聽他這麼一提,唐栩栩纔像是猛然醒過神來,臉上的神色不由繃緊了幾分,顯得有些難堪。
但她雖然受了不小的驚嚇,這個時候意識卻是出奇的清醒。
還沒有腦子昏沉到分不清是非的地步。
更何況……
剛纔她似乎聽到這個男人的朋友叫他‘阿野’,還說她是他的‘嫂子’。
這樣說來,眼前這個長相俊美而性格狠戾的傢伙,十有八九就是白晏禮同父異母的弟弟……白牧野。
儘管她不清楚這個本該在歐洲留學、連自己哥哥的婚禮都拒絕回來參加的傢伙,爲什麼會突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面前……彷彿一瞬間從地球的那段回到了這座城市!
但知道他的身份,多少讓她放了心。
而且看他剛纔出手撂棍子的動作,下手狠得讓人心驚!
就算她有些陰暗的心思,也沒法將他跟那夥流氓想到一塊兒……不至於因爲白牧野的出現巧合了一點,就懷疑他是故意設局算計自己。
這麼想着,唐栩栩便就揚手抓上了白牧野伸到面前的手,隨即在他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坐上了那輛大紅色的跑車。
周圍……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同白牧野一起出現的那幾個紈絝子弟就把其餘那些混混全都撂倒在了地上!
畢竟,從小打架打到大,就算身手不如軍人那樣敏捷,但對付幾個地痞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
“野哥!”
等到白牧野把唐栩栩扶上車,就見一個人迎面走了過來。
手裡拿着一個包,一邊走,一邊把從地上撿起來的東西往裡頭塞了回去。
“這包應該是嫂子掉在地上的,身份證和卡什麼都在裡頭,你給她收起來……”
聽到這話,白牧野不由眯了眯眸子,反問道。
“你叫誰嫂子?”
“哎,咱倆什麼關係?你嫂子不就是我嫂子嘛?不叫她嫂子那還叫什麼?”
對方隨口扯了兩句,揚手就把包遞到了白牧野的手裡,頓了頓……又往他手裡塞了一盒藥,有些不確定地追加了一句。
“喏,還有這盒避孕藥……應該也是她的吧?”
聞言,白牧野微挑眉梢。
“你說這是……什麼藥?”
“避孕藥啊!咳……就、就那個緊急避孕藥,事後的那種……我給我媳婦兒買過一次……”
大概沒想到唐栩栩會買這個藥,那人顯然不是很確定這盒藥是不是從她包裡掉出來的,但還是一併都遞交給了白牧野。
垂下眼眸,白牧野翻了翻手頭的藥盒,不禁扯了下嘴角。
正說着,又有一人跟着走了過來。
隨手將套着粉色手機殼的手機拋了過來,揚聲道。
“那輛出租車裡找到的!”
白牧野揚手接過,順勢按下了開機鍵。
在手機開機的一剎那,立刻就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來電顯示不是別人……正是白晏禮。
輕嘲着瞟了一眼,白牧野沒有接通電話,也沒有直接掛斷,而是按了靜音鍵……繼而隨手一扔,將其丟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裡!
片刻後。
幾輛跑車轟然而來,又迅速轟然離去!
不過轉眼的功夫便就徹底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
幾乎白牧野他們前一腳剛走,白晏禮後一腳就趕了過來!
但有時候……遲了半步,便是遲了所有。
當白晏禮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的時候,就只看到一羣被揍趴在地上痛得翻來覆去、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離開的傢伙。
冷眼掃視了一圈,白晏禮大概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卻是沒有找見唐栩栩的身影。
鍾秘書坐在警車裡,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也趕到了現場!
看到停在不遠處的那輛出租車,鍾秘書立刻快步迎上前,面色一喜,確認道。
“白少……太太那個時候坐的就是這輛出租車!”
話音未落,驀地像是發現了什麼,鍾秘書又急忙走到了一旁的柵欄邊,從上面拾起了一條破布,接着道。
“這好像是太太身上穿的那條裙子顏色……”
一聽這話,白晏禮的臉色瞬間陰鷙到了極點,當即大步上前,從地上一把將人拽了起來,凜聲質問道。
“人在哪裡?!”
他用的力極大,那人被掐着脖子,一時間喘不過氣來,整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只能艱難地從嗓子眼申吟着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節。
“被……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
“你、你弟弟……”
聽到這三個字,白晏禮瞳孔一緊,指間的力道霎時加重了三分,彷彿要將對方的脖子生生擰斷!
沒想到會是白牧野帶走了唐栩栩,鍾秘書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不由轉頭看了白晏禮一眼,“白少……”
只是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麼,就見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個還沒倒完的礦泉水水瓶,和一個已經打開了的棕色小玻璃瓶。
“白先生,這是在現場找到的水瓶和藥粉,根據初步推斷……這應該是一種類似於催丨情劑和興奮劑的藥粉,我們懷疑白太太已經被強迫灌下了藥水,這種藥劑的藥性發作得非常快,如果不及時送到醫院救治的話,後果可能……不太樂觀……”
說到最後,感覺到白晏禮的目光愈漸森寒,警察不禁放低了聲調,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但他說得再委婉,鍾秘書還是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如果不盡快找到太太,一旦藥性發作,太太很有可能就會失去自我的清醒和意識,跟別的男人……上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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