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人微溫的目光，一雙墨色的眸子不似平日那樣冷漠冰寒，卻仍舊透着令人看不透的深沉和晦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剛喝了酒的緣故，男人的呼吸間帶着淡淡的酒精味兒。
在開口的時候，氣息多多少少噴灑到了她的臉。
酒味不是很濃，所以不會讓人覺得厭惡難受，但卻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他剛纔在來之前，喝的那瓶酒很烈，以至於連嗅着他的氣息，都讓她感受到了那股子嗆人的辛辣。
他肯定是醉了。
所以纔會在大半夜跑來她的房間，對她說這樣的話。
他哪來的底氣……竟然說捨不得她？
當初，明明是他親手把她從身邊狠狠地推開，親口說不要她的啊！
他自己做的事，怎麼能說後悔後悔，用一句無足輕重的‘對不起’，和一句簡簡單單的‘捨不得’，妄圖把所有的一切撫平抹去……當做從未發生過？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也變得如此天真了？
“信和不信……有什麼區別嗎？”
扯了下嘴角，莫微羽淡淡一哂，不以爲意。
“反正不管我信不信，我都是要嫁給歐爵，和他結婚的……所以，這種問題原本沒有任何意義，不是嗎？”
聞言，霍霆琛跟着笑了笑，頷首道。
“也是，那當我沒問吧。”
莫微羽輕揚眉梢，似乎不是很想搭理他，神色間透着幾分睏倦，聲音也懨懨的。
“如果你大半夜不睡覺，過來我的房間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那抱歉，我很困了，實在沒有閒情陪你聊天。你出去吧，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一樣……”
一番逐客令，莫微羽下得並不委婉，甚至有些直白。
然而霍霆琛卻像是聽不懂一樣，並沒有加以理會。
只自顧自倒了一杯酒，把拿在手裡的高腳杯斟得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才堪堪停下，隨後他緩緩擡起手，將酒杯遞到了莫微羽的面前。
一字一頓，沉緩開口。
“那……當是我提前恭賀你新婚，祝你——新婚快樂。”
聽到‘新婚快樂’四個字，莫微羽的眸光不自覺閃了兩下，凝眸看着男人微醺的深瞳……眼底深處似乎一閃而過濃濃的痛色，但轉眼便又消逝不見，彷彿那一個瞬間僅僅只是她的幻覺。
垂眸看了眼男人遞到面前的酒杯，明明拿的是盛紅酒的高腳杯，裡面滿滿倒着的，卻是酒精度數極高的伏特加。
男人修長而有力的手指緊緊攥着杯子，像是再稍微用點力，能直接把杯子捏碎。
這一回，莫微羽沒有拒絕。
她伸手接過了男人遞來的酒，然後拿到嘴邊，當着他的面……直接仰起頭，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灼燒感霎時從舌尖流經咽喉，一直躥入腹部，像是要把她的整個胃都燒起來一樣……可見這杯烈酒的濃度有多高！
一杯下肚，彷彿要把她硬生生地灌醉。
莫微羽從來沒有一口氣喝下滿滿一整杯的伏特加，酒精很快侵襲了腦部，隨之席捲而來一陣陣的暈眩感。
但她還是揚了揚手，把杯子倒轉了過來，在霍霆琛的面前示意了一下。
強撐着勾起嘴角，回了一句。
“謝謝……雖然是再婚，但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多少也能積攢一點兒經驗，我會和歐爵好好過日子的……有了你的祝福，我想我們也一定會幸福的……”
霍霆琛寒下眸色，一把抓住女人搖搖晃晃站不穩的身子。
沉然道。
“微微，你喝醉了。”
“我沒有……哪能那麼快醉了……”
莫微羽矢口否認了一句，直接揚手掙開了他，隨後下搖了搖手裡倒置着的空酒杯。
眼眸逐漸染了幾分迷離的光澤。
“至於我和你，我們兩個之間所有的一切……像是這杯酒一樣，全倒光了，你看……一滴都沒有了，一滴都不剩了……”
看着莫微羽醉眼朦朧的樣子，霍霆琛隨手關了房間的門，爾後邁步往前，緩緩逼至女人的面前。
看到他走近，莫微羽下意識往後退開了一步。
“你幹什麼？你幹嘛把門關？你走開……別來煩我了……我要睡覺了……”
“嗯，”
霍霆琛又往前走近了一步，伸手要去摟她的腰。
口吻磁性而低沉，散發着一種無與倫的性感和誘惑。
“一起睡……”
“什麼一起睡？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你出去……”
揚手揮開男人的大掌，莫微羽連着又往後退了幾步，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她不是滴酒不沾的那種人。
雖然平時很少喝酒，也沒有千杯不倒的海量，但也不是那麼容易會醉的。
但眼下，卻莫名醉得厲害，也不知道霍霆琛在酒裡摻了些什麼。
還沒等莫微羽放下手裡的酒杯，雙膝開始發軟，人也變得暈乎乎的……她試圖睜大眼睛保持住清醒，卻只看到眼前的場景在不斷地旋轉，男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全部的視野。
‘哐當！’
驀地，莫微羽感覺到腳尖力道一輕，緊接着整個人落到了男人的懷抱裡。
指間拿着的杯子順勢掉了下去，落到地砸成了一地的碎片。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腦子裡暈得厲害，可某些方面的意識卻又那麼清醒……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霍霆琛是怎麼把她放到柔軟的牀，又是怎麼一顆一顆解開她睡衣的扣子，順勢褪去她身原本不多的衣物。
當睡衣被掀去的剎那，她感覺到了一陣微微的涼意。
但很快，便又被男人溫熱的身軀所覆蓋。
這一次，霍霆琛做得很溫柔……是那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像是要把她融化在碧波微蕩的暖流裡，都有點不像是他一貫長驅直入、攻城掠地的作風。
他顯得很剋制，對她極盡纏綿。
但算是這樣，她也還是熱得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她聽到他伏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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