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唐栩栩和白晏禮不由微微變了臉色,下意識互相對視了一眼。
眉眼間露出了幾分隱隱的憂慮。
秦若芊只覺得掌心處驟然一痛,等她皺了下眉頭回過神來,指甲已經深深地刺入了皮肉,在白皙細膩的肌膚滲出了隱隱的血痕。
歐爵跟着眯了眯眼睛。
看向身前一把將莫微羽從地打橫抱起,隨即二話不說徑自大步流星走出房間的男人!
莫微羽沒想到霍霆琛會突然俯身抱起她,更何況還是當着衆人的面……甚至秦若芊都還在屋子裡看着,歐爵也在場,他做這樣一個舉動……簡直太出格了!
完全不像是他一貫以來的風格。
不……
更確切地說,應該這纔是他真正的行事做派,至少……他以前是這樣的。
桀驁不羈,肆無忌憚……從來是想幹什麼幹什麼,沒有人敢阻止他,也沒有人阻止得了他。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沉鬱壓抑,做什麼都在剋制……好幾次,她都看到他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了開,眼底巨浪翻涌,面卻始終不動聲色。
所以,她總覺得自己看不懂他,猜不透他的心思。
而眼下,他突如其來做出這樣‘放肆大膽’的舉動,着實叫她嚇了一跳,吃了一驚!
回過神來,莫微羽不由壓低聲調,開口提醒了一句。
“霍霆琛……你瘋了嗎?你抱我幹什麼?!你這樣抱着我……讓秦若芊和歐爵怎麼想?!你別忘了,這裡是在歐家……你自己想找死,也別拖我下水好嗎……”
然而,霍霆琛卻像是聽不到一樣,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也不看她。
一直走到了她房間的門口,他才把她放了下來。
隨手打開了門。
又一把拉着她的手臂進了房間,‘砰’的一下摔了門!
莫微羽:“……”
這是什麼套路?
她今天是不是遇了一個假的霍霆琛?!
那廂。
白晏禮的房間內,聽到那聲清晰的關門聲,秦若芊的臉色一下難看到了極點!
她冷下聲調,臉終於沒有了一貫的俏麗笑容,眉眼間甚至勾勒出了幾分陰冷和寒鷙。
“哥,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
憤憤然地丟下一句話,秦若芊便鐵青着臉色摔手走了出去。
歐爵冷峻着面容,沒有回話。
後一腳跟着走了出去。
目送他們兄妹兩人離開,唐栩栩不禁蹙着眉心,轉頭看向白晏禮。
“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霍霆琛?他現在這樣……太危險了!歐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一次兩次還能找藉口搪塞過去,次數多了……說不過去了……”
白晏禮眸色微斂,神情是少見的嚴峻。
“我會想辦法的。”
他大概知道霍霆琛爲什麼會突然失去自制和冷靜,甚至在歐爵和秦若芊面前都控制不了自己……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莫微羽幾次差點出了事,算換成是他,也無法保證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和自持。
但像唐栩栩說的那樣,現在是非常時刻,如果不是秦若芊那麼喜歡他,看到他這樣對莫微羽……恐怕早鬧翻了!
而不僅僅只是對着歐爵發一通脾氣。
至於歐爵的態度,他尚且拿捏不準,但霍霆琛要是一而再、再而三這樣……難保不會跟歐家撕破臉。
到時候,一旦他的立場和歐家敵對,後果顯然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白晏禮便邁步走了出去。
隔着一扇門。
莫微羽自然也清楚霍霆琛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換個地方也算了,不過是惹得秦若芊不痛快,她也無所謂……但偏偏這裡是在歐家,歐家的人又都是精分人格的蛇精病!
好的時候對你柔情無限,百依百順,一旦翻了臉……直接六親不認!
她是體會過那種‘被翻臉’的滋味的,甚至到現在都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在塔樓裡,歐爵拿槍抵着她眉心的感覺……森冷而陰鷙,像是分分鐘都會要了她的命!
霍霆琛腦子進了水,她沒理由陪着他一起瘋。
轉過身,莫微羽一把掙開男人的手臂,揚手要去開門。
“霍霆琛,你夠了!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吵……你給我出去!”
一邊說着,也不管另一隻手有沒有受傷,莫微羽直接拽男人的手臂,用力一推,作勢要將他從房間裡趕出去。
“你要死也別拉着我一起!我還沒活夠呢!歐爵現在在外面……我不想惹他生氣……唔!”
沒把話說完,霍霆琛便牢牢地攥住了她胡亂推搡的手臂,將她重重地按到了門板,像是不想再從她口聽到那個名字,直接低頭覆了她的脣,堵住了她嘴裡喋喋不休的話語!
莫微羽一時動彈不得,生生滯住了呼吸。
面卻是越發惱火了!
霍霆琛腦抽得莫名其妙,醋也吃得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讓他發這樣的脾氣。
難道她有說錯什麼嗎?
秦若芊爲了討他喜歡,在他面前還裝裝樣子,像只俯首帖耳的小貓一樣乖巧溫順,從來不會在他面前亮爪子……他做事我行我素一點也不會怎麼樣,算當時惹惱了秦若芊,事後好好地哄一鬨也過去了。
可是歐爵那種男人,算是貓科動物,那也是百獸之王的獅子。
是獸,會咬人!
而且還是一口能咬斷人脖子的那種!
原本歐爵是用強硬的手段脅迫她留下來的,需要俯首帖耳、百依百順的那個人是她……一旦她惹怒了那個男人,她這條命能不能留住都是個問題。
她怎麼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輕易冒險呢?
正想着,房門響了起來。
‘叩叩!叩叩叩!’
平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並不急促,聽在莫微羽的耳卻是一陣心驚,宛若催命魔音一般令人戰慄。
是歐爵。
這是他慣有的敲門節奏,她聽得出來。
然而,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霍霆琛卻反而吻得更深了……像是生命最後一個吻,即使她一點都不配合、全然不在狀態,甚至還反抗激烈。
他卻吻得以往每一次都要忘情。
門外,是歐爵愈漸冰冷的聲音——
“微微,給你十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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