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張紅軍這會心裡也是納悶不已,陳然猜的倒也沒錯,他的確是在利用洗牌器出老千,不過陳然不知道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賭中高手,在國外的某地圈子內甚至是小有名氣,而且後來他還受到過專業化的訓練。
像眼前這個洗牌器就是他自個設計出來的,即使是讓行內的專業人士檢測也很難檢測出來被做了手腳。
雖然這場賭局的賭資讓人眼紅的很,但剛開始的時候張紅軍還真沒當回事兒,在他想來,以他的賭技加上王經理的配合,對付侯勇這一干子的菜鳥,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事實上結局也的確是按照他的設想去發展的。
唯一讓他有點意外的就是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年輕人了。
陳然在暗中觀察着他是怎麼出老千的時候,其實他同樣也在觀察着陳然是怎麼出的老千。
雖然表面上來看陳然能贏這麼多完全是靠運氣,但張紅軍卻怎麼也不能相信,要知道在他的暗示下,只要是陳然坐莊,發給陳然的牌都被王經理做了手腳。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陳然還贏了這麼多錢,這實在是讓他無法相信只是運氣這麼簡單。
只是觀察了好大一會兒,他同樣也沒觀察出陳然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經過他好幾次的試探,陳然似乎也的確是沒有出老千,而且最主要的是無論是撲克牌還是洗牌器都是他自己準備的,而陳然不但沒接觸到洗牌器,撲克牌也是用一輪換一副,根本就沒有出老千的機會……
不過若是說陳然沒有出老千的話,那陳然的運氣未免太好了點。
張紅軍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給王經理做了個暗示。
王經理和張紅軍有一套獨特的信息交流方式,所以接到張紅軍的暗示他就明白了張紅軍的用意。
其實王經理倒不覺得陳然是出老千了,三公這種玩法靠的就是運氣,而一旦運氣來了你想擋都擋不住,他見過很多運氣好的從賭局開始就贏能贏得其他人硬是不敢下注。
不過接下來的幾把,他還是又試探了一下陳然。
他是這樣試探陳然的,首先他給陳然發了一副五人中最小的牌,開牌之後則看一下陳然的牌是不是最小的以確定陳然沒有“換牌”。
然後輪到黃濟光坐莊的時候,他又給陳然發了大牌但點數卻比黃濟光的小的牌,然後看陳然如何下注以確定陳然是否是在開牌之前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牌。
至於陳然會不會開牌之前不但知道了自己的牌還知道了黃濟光的牌,他們倒是不擔心,京城會所作爲國內最大的會所之一,服務是一流的,監控和安全同樣也是一流的,你說你想用發牌器,監聽器或者說是隱形眼鏡之類的儀器作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別說作弊了,只要你帶着這些東西踏進這個包廂,報警器就會發出報警的警告聲。
當然,張紅軍是個例外,作爲京城會所的股東,他要玩監守自盜那自然是容易的很。
陳然不可能使用儀器作弊,那剩下的出老千的方法無疑只有手法了。
而陳然不管是距離王經理洗牌的位置還是距離黃濟光的位置都有一段距離的,在不借助於儀器的情況下,自然無法窺探到黃濟光的牌的。
陳然根本就沒有換牌,而發到大牌那把卻知道了黃濟光的牌點比自己的大,結果表現的自然是一點也沒有出老千的異象的。
經過再次試探之後,王經理心裡首先打消了陳然出老千的可能,只能說陳然的運氣太好了。
張紅軍雖然也打消了陳然出老千的想法,但要說陳然只是運氣好這麼簡單他卻是不信的。
如果說陳然總是起到大牌那還能說是運氣好,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陳然的牌一直不太好,在輸多贏少的情況下還贏了這麼多,那未免有點邪門了,除非是陳然的計算能力很強,能計算出……
不管張紅軍如何去想,在這時候,他卻是顧不得陳然了。
到了這時候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了,如果陳然他們的規矩是誰贏的籌碼就是誰的那自然是無事,但關鍵的是陳然他們的規矩是誰贏的最多最終十五個億的資金就歸誰,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賭局結束只要最後贏的不是你那不管你手上有多少籌碼都不是你自己的。
這樣一來,眼看自己贏不了了……
侯勇和黃濟光無疑就是這樣的心思,侯勇已經不想着自己贏了,這時候他是鐵了心要幫助陳永生爭一把的。
黃濟光剛開始還有點猶豫但在又輸了幾把之後也果斷的跟着侯勇下注起來。
其實陳永生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思呢,他想要贏只靠侯勇和黃濟光顯然不行的,當然,如果兩人剩餘的籌碼都到了他那裡那自然能贏,但關鍵的是侯勇和黃濟光兩人也要坐莊的,到了他們兩人坐莊就擋不住陳然和張紅軍贏錢了。
所以這會他也不再穩着下了。
陳然似乎是也急了,錢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的往外扔起來,一千萬,兩千萬,三千萬……似乎是想要靠着這最後的十幾把超過張紅軍的,要是超不過,那就輸光了去求,反正最後輸了,籌碼也不是自己的了,十幾把下來,結果卻是輸多贏少。
而張紅軍卻恰恰相反,他這會下的倒是穩當下來了,基本上是把把一千萬,十幾把下來,結果卻是和陳然恰恰相反。
當然,這裡的把把一千萬是不包括後來侯勇和黃濟光坐莊的,因爲兩人到了後來根本就賠不起一千萬了,莊家賠不起自然就不能下那麼多了。
一圈一圈的,很快就玩了十幾把,隨着時鐘“叮噹”的一聲,賭局的結束時間終於到了。
而在這個時候,對賭的幾個人還都準備要接着下注的,卻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就到了,以至於在場的每個人聽到鐘聲都怔了一下。
“好了,時間到,大家都把籌碼收回去吧。”王經理似乎是發牌發的也有點意猶未盡,聽到鐘聲,也怔了一下,隨即看到時間已經到一點了,就趕緊把發出去的牌收了回去。
這把正好是輪到了陳然坐莊,聽到時間到了,他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爲王經理髮過來的牌他已經看了,這把他若是坐莊的話,恐怕又要輸進去不少。
聽到王經理的提醒,只有張紅軍把籌碼捏了回去,侯勇,黃濟光,陳永生三人卻沒動手,三人相互的望了望,又望了一下各自身前和對方身前的籌碼,都不禁鬱悶的苦笑了一下。
這會侯勇身前的籌碼僅有五十萬了,黃濟光比侯勇好一點,但也只剩下了兩百萬,而陳永生……
三人中最催悲的恐怕就是陳永生了。
在剛纔的時候,陳永生手頭上起碼有三個億六千萬的籌碼的,但這十幾把下去,籌碼不但沒增還降了下來,這會估計一半都沒了。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在侯勇和黃濟光鐵了心要把籌碼都輸給他的情況下他是贏了不少的,至少侯勇和黃濟光兩人當時身前一半的籌碼都到了他那裡,但後來玩着玩着他雖然也沒少贏,但籌碼卻沒多,反而越來越少。
實際上陳永生不知道的是他的籌碼幾乎都到了陳然這裡,有着王經理的“配合”,陳然根本不可能從張紅軍手上贏錢,那贏的錢自然大部分都是陳永生的,不過陳然卻也不是直接贏的陳永生。
侯勇和黃濟光雖然鐵了心要把籌碼都輸給陳永生,但並不是他們想輸就輸的,很多時候實際上卻是不但沒輸反而還贏了,兩人都是放開了下的,贏回去的籌碼自然也就多,贏過來了想要再輸給陳永生那就要一個過程了,而在這個過程裡籌碼就不但回到陳永生手上了,還到了陳然手上。
這一來一去的,陳然不但從陳永生手上贏錢,還從侯勇和黃濟光手上贏陳永生的錢,直到後來侯勇和黃濟光快輸光了這種情況纔好些,但這時候陳永生已經輸了不少了,感覺到自己輸了,他就又下小了一點,雖然他也沒少贏,但贏幾把也不夠輸給張紅軍和陳然一把的。
其實說起來陳永生輸的倒是一點也不虧。
在兩個“作弊”高手的夾擊下,他要是能贏那纔怪了呢。
眼前的情況無疑是再明顯不過了,陳永生侯勇黃濟光三人明擺着是沒戲了,不過三人雖然知道自己輸了,但這會他們三人的臉色倒不是很差,也就是黃濟光悶着點臉,侯勇和陳永生甚至是還能笑得出來的,雖然是苦笑。
這倒不是三人的心態好,主要是剛纔他們就知道自己贏不了了,這會已經緩過勁來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三個億雖然不少,但對於他們來說,卻還不至於輸不起,就是挺心疼的,特別是想起自己要是贏了那就是十五個億的時候。
侯勇三人明擺着輸了,那剩下的自然也就只有張紅軍和陳然了。
他們看了看張紅軍和陳然兩人身前的籌碼,陳然身前籌碼亂七八糟的堆的一堆一堆的,而張紅軍身前的籌碼卻擺的整整齊齊的,雖然看起來陳然身前的籌碼,堆比較大一些,但明顯是沒有張紅軍的多。
不用說,肯定是張紅軍贏了。
在看了陳然和張紅軍身前擺着的籌碼之後,幾乎每個人都覺得是張紅軍贏了。
“這年輕人叫什麼名字?”這會在一邊觀牌的已經不止薛雷吳老三還有那個中年人了,在賭局開始沒多久,開着張紅軍的路虎去“請”袁警官吃飯的晨哥就帶着他的那兩個狐朋狗友進了包廂。
見到陳然和吳老三不但進了軍哥的專用包廂還坐下來陪着軍哥打牌,他很明智的選擇了把他之前說的髒話和狠話都收回了肚子裡,不說有資格坐下來和軍哥打牌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和他罵的厲害的那人身邊的薛雷薛大少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所以他很恭順的站在一邊屁都不吭了。
他帶着的那兩個小弟自然也跟着乖乖的站在那裡動一下都不敢動了。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後來又進來了一個不知是什麼身份的年輕人,這年輕人架子倒是挺大,敲門都沒敲,直接就推門進來了,進來後看到包廂裡的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走進來看了一下。
其他人沒發現這個年輕人進來,但晨哥三人卻看見了,見到這個年輕人,晨哥就好像是見到了國家領導人似的既激動又緊張的慌不擇的就想要和年輕人打招呼,但年輕人卻擺了擺手沒讓他吭聲。
雖然年輕人沒和晨哥說什麼,但晨哥卻好似激動的給個啥似的,就好像是手腳都沒地方放了一樣,只不過是年輕人就在他身邊站着的,他動一下都不敢動,腰也情不自禁的彎了下來,好似是不敢直着腰和年輕人站在一起似的。
年輕人到了跟前,見到坐在賭桌前的陳然這個陌生人倒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隨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吳老三身上,吳老三眼神一直盯着牌局的倒是沒發現年輕人,不過年輕人似乎只是在回想吳老三是誰的,在想起吳老三是何許人也之後奇怪了一下也就沒去注意吳老三了。
隨後年輕人就站在一邊看了一會,不過過了一會他也就轉身走出了包廂,出包廂的時候,正好有三人從包廂門口經過,見到年輕人,這三人都連忙和年輕人打了招呼。
年輕人微笑着點了一下頭,隨即和他們指了一下包廂內似乎是和他們說了大軍在陪着幾個朋友打牌沒事你們可以進去玩兩把,那三人都笑着說好,然後那年輕人便離開了,而這三人往包廂內看了看隨後其中一人離開了另外兩人則進了包廂,不過他們也沒說話,只是站在一邊觀看起來。
進來的兩人可能是在等另外一人,所以進來之後門也沒關,結果沒過去多久,就陸陸續續的進來了不少人站在一邊觀看起來,後來快要結束的時候,那年輕人又過來了一趟,過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人,似乎是帶着這人過來看熱鬧的。
站在一邊觀看的這些人凡是見到進來的年輕人和年輕人帶過來的那人都慌不擇的想打招呼,但年輕人和年輕人帶來的那人直接擺手打斷了他們的招呼,最後只是相互的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而打過招呼之後,站在中間的都不由自主的往一邊站了站給兩人騰出了位置,也只有最前排觀看的幾人一直盯着牌局的倒是沒注意到年輕人和年輕人帶着的那人的到來。
年輕人帶着的那人和周圍的熟人點頭致意之後,也看向了賭桌和坐在賭桌四周的五人,而在看到陳然的時候,似乎是一下子驚訝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