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有五個大隊,每個大隊分兩到三個隊不等,陳然被分到了二大隊一隊,也就是監獄裡的新收隊。?飛所有新進的犯人都要到這個隊接受新收教育和新收訓練,當然,也正因爲是新收隊,所以這個隊的人員也是最爲魚龍混雜的,像其他隊都是訓好的,分配的都有幹活指標,指標都很重,活幹不完覺都睡不成,自然也就一個個都被訓的老老實實的。
看守所的環境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差,除了陰暗和潮溼之外,陳然在兩個獄警的帶領之下,被帶入了通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裡。
兩個獄警打開房間,把陳然推了進去,隨着啪啦一聲的關門聲,兩個獄警也離開了,而他們兩個一邊走着,卻一邊小聲的議論着。
其一個較年輕一些的獄警回頭望了一眼陳然被推進去的房間,好奇的問着:“頭兒,怎麼把這小子和那瘋子關到一起了?”
另一個獄警忍不住嗤笑道:“誰知道呢,副所親自交待下來的,肯定是得罪了誰,有人要整他。”
“這……未免太狠了一些吧。”
想到有關這個瘋子的傳聞,年輕一些的獄警渾身都打了一個激靈,這個整人的方法真是太惡毒了!
陳然被推進去,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房間裡有些空蕩,只有兩張牀,其一張牀,下鋪放着一些雜物,上鋪鋪着一張草蓆,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而另一張牀上下鋪躺着一個光着膀子,長得極爲威武強壯的男人。
男人起初似乎在睡覺,陳然被推進來的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望了被推進來的陳然一眼,有些發愣,愣了半晌,就又閉上了眼睛。
陳然沒吭聲,來到另一張牀上爬到上鋪軟軟的躺在了那裡,渾身都有些無力,腦子裡也有些空白,從鬼熊嶺出來後,面對三哥的威脅,他不得不放棄了和晏如玉的一切,而現在面對周劍雲的報復,他依然毫無還手之力,這讓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呢,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經歷了三哥的威脅,他已經努力了啊,可是爲何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陳然搞不懂。
但他知道這個問題一定還是出在他的身上。
陳然躺在牀上,默默的思索着,他首先想的是在他得到異能之前。
一幅幅的畫面猶如放電影一般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那時的他很普通,沒有太大的目標,沒有太大的信念,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隨波逐流,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幾乎都是被動而爲,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的去做過什麼,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那能力,也沒有那勇氣,有着太多的枷鎖牢牢的套在了他的身上。
總體上來說,也就是很普通的人,這樣的人紅塵比比皆是。
再看得到異能之後,除了憑藉着異能得到金錢改變了他的生活,改變了他家人的生活之外,其他在性格上,實際上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即使是被三哥威脅之後,除了多了一分危機感之外,依然沒有多大的變化。
想着想着,陳然突然想明白了問題出現在哪,問題還是他的心態,不管是得到異能之前還是之後,他的心態都是普通人的心態,這種心態說的好聽些,是不驕不躁,但問題是,他現在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
他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但事實上,在突然得到異能之後,他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擁有這樣的心態,自然沒什麼,就像三哥的威脅,如果他只是普通人,那麼晏如玉不會看上他,三哥也就不會威脅他,再像周劍雲的報復,如果他只是普通人的話,在周劍雲的眼裡,他依然只是一個小角色,即使想讓周劍雲恨上他,恐怕也做不到。
然而,現在關鍵的是擁有了異能的他已經不算是普通人了,不是普通人的他和三哥以及周劍雲這樣的人有了交集,卻仍然抱着普通人的心態,自然也就出問題了。
怎麼樣的心態纔是普通人的心態呢?
首先就是小農意識“財不外露”,這裡的財不外露,不是低調的財不外露,而是感覺着,好像讓別人看到,就好像自己在炫耀似地,還有就像偶遇到曹國雄要報答他的時候,陳然卻覺得只是一件小事就接受人家的報答挺不好意思的,其實這種心思,也就是怕別人感覺着他這人攜恩圖報。
說到底,也就是比較在意其他人對他的看法,儘管表面上看着不在意其他人的說法,但心裡卻還是在意的,簡單點說,那就是在爲別人活,而不是在爲自己活。
顯然,現在他必須認識到現在的他已經一腳踏入了周劍雲和三哥這樣的世界,只有改變以前的那種心態,才能適應這個新的世界。
躺在牀上的陳然突然把拳頭篡緊了。
以後的自己要爲自己而活,抓住每一個機會,自己想要抓住的東西,就不要放手,即使偶爾失手,最後還是會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
自己只有擁有這個心理,才能越走越遠。
如果這個世界的人要是無情,那麼自己就更無情,要是這個世界的人要比狠,那麼自己就比誰都狠。
這個世界是瘋狂的,那麼自己就更加的瘋狂吧。
三哥的威脅徹底的摧毀了陳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現在周劍雲的報復,又讓陳然徹底的認清了這個世界,終於,一個全新的陳然出世了。
房間裡面很靜,靜的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那樣的清晰可聞,躺在牀上的陳然突然笑了一下,笑的有些清淡,笑的有些自嘲,笑的有些怪異,笑的有些複雜……晚上,陳然是在牢房裡吃的,飯也是獄警送進來的,一個菜,一個饅頭,一碗湯,菜是蘿蔔白菜,饅頭是乾硬的饅頭,湯是沒有油水的西紅柿湯,不管是蘿蔔白菜,還是西紅柿湯,味道都不怎麼好,不是普通的不好,估計餵豬豬都不會吃,放在以前,陳然是怎麼也吃不下的,但現在陳然卻吃的很香。
和陳然同一個牢房的男人也顯得有些沉默,也不搭理陳然,默默的吃飯,默默的躺在牀上。
吃過飯,陳然也躺到了牀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陳然睡得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被人推醒了。
陳然頓時大驚,忙睜開了眼睛,猛的坐了起來,卻看到和他住在同一個牢房裡的那個男人光着膀子站在他的牀前,男人臉上的線條清晰,如刀刻斧鑿一般,渾身上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力量的感覺,只聽男人瞪着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眉頭皺了起來,陳然淡淡的把自己的名字說了一下。
“陳然……”男人唸叨了一聲,沉默了半晌,才又擡頭問道:“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陳然沒有回答他。
男人也沒再問,皺着眉頭,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後,突然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陳然的牀頭上,陳然挪了挪身子,警惕的望着他。
在陳然的注視之下,男人突然伸出雙手握着牀頭上露出的一根鐵架子,猛的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這根鐵架子竟然一下子被他折彎了下來,又用力了一下,就把這根鐵架子折斷了,卸下來了一根鐵棍。
陳然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也連忙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和防備的望着男人,卻沒料到男人竟然將鐵棍遞給了他。
“拿着,半夜裡如果我大叫的話,你就拿着這根鐵棍的這頭照着我腦袋上來一下,記住,別用那頭。”男人伸手一指自己的額頭,將鐵棍遞給了陳然,他說的那頭卻是折斷的那頭,被折斷的那頭有些鋒利。
男人說的輕描淡寫,卻讓陳然一時間驚愕不已,硬是沒有反應過來。男人也不管陳然,將鐵棍放到陳然牀上,留下一句睡吧,就掉頭轉身躺到牀上去了。
一直到耳邊傳來男人的鼾聲,陳然還有些摸不着頭腦,伸手摸了摸枕邊的鐵棍,才讓他安心了一些。
“淑珍,淑珍。”
陳然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突然被一連串的驚叫聲驚醒了過來,忙睜開眼睛,猛的坐了起來,擡眼望去,他的眼神比較好,房間裡雖然黑漆漆的,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男人好像做了噩夢似地,躺在牀上翻來翻去的,還發出了一聲聲嘶吼聲,有時充滿了淒厲,有時充滿了憤怒,有時充滿了恨意……望到這一幕的陳然突然明白了男人爲何給自己一根鐵棍,讓他大叫的時候,給他一棍,很顯然,男人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精神有些問題,晚上睡覺的時候要發瘋,爲了不傷害到自己,就讓自己將其打昏過去,很顯然,周劍雲讓人把自己關在這間牢房裡,恐怕也是想讓這個男人折磨自己的。
事實上,正如陳然猜測的那樣,男人躺在牀上大叫了幾聲,突然猛地坐了起來,彷彿瘋了似地,又打又叫的,也不知怎麼滾落到了地下,他拽着他的那張牀,轟隆一聲,硬是把牀給拽翻了,就這樣,還拽着,就好像要撕裂着什麼的,嘴裡也嘶吼着“我要殺了你”“淑珍”“你這個賤女人”這些話,而拽着拽着,竟然摸到了陳然這邊,將陳然嚇了一跳,沒有猶豫,連忙直接蹦了下去。
只聽轟隆一聲,陳然睡得這張牀也被他掀翻了,陳然連忙閃到房間裡的角落裡,這個男人真是太恐怖了,只是男人還是發現了他,怒吼了一聲你這個賤女人,猛的朝着陳然撲了過來。
陳然躲閃了一下,卻被男人擠在了角落裡,還沒得及拿着鐵棍給男人來上一棍,男人卻已經按住了他,撕拉一聲,竟然把他的衣服撕裂了。
陳然突然被驚出了一頭冷汗,再也不猶豫,猛的出手,一腳將男人踹了出去。男人蹬蹬的後退了幾步,猛的又撲了上來。
男人比較兇猛,陳然也不差多少,剛剛想通的他,突然豪氣大發,將手裡的鐵棍一拋,腳下一蹬,猛的躥了上去,直接和陷入瘋狂的男人較量起來。
男人畢竟神志不清,沒過多久,就被陳然給按在了地上,只是隨着男人越來越瘋狂,掙扎的也越來越厲害了。
陳然按着男人,卻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能量光圈,也不知對他有沒有用處,對方不壞,知道自己會發瘋,先讓別人把他敲暈,衝着這一點,陳然幾乎沒有猶豫,便釋放出了能量光圈,用在了男人的頭部上。
起初的時候,似乎沒什麼效果,但在用掉了十多個能量光圈後,男人掙扎的突然變得微弱起來,動彈了兩下,突兀的停止了掙扎,知道男人要醒來,陳然忙伸出手在男人的腦袋上做着按摩起來。
按摩了不到兩分鐘,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