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有歧義啊是怎麼去?又是如何方便?
反應過來之後,冉顏想起蕭頌一步一步的得寸進尺,覺得自己剛剛表現的太慫了,實在有失冷靜。
她本來打算把繡好的帕子給蕭頌,卻覺得有些虧的慌,憑什麼他一來就又親又摸,完了還帶點東西走?
但旋即想回來,蕭頌爲她做了不少事情,在古代就算是以身相許也不爲過……冉顏想着,從袖中掏出幾方繡好的帕子,放在几上,“你要的帕子。”
蕭頌看着白疊布一角精緻的紅梅,不客氣的揣了起來。沒有得到冉顏的正面回答,他也並不催促,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慢慢來,他能等。
今日沐休,總之也是閒來無事,蕭頌便在冉府賴了好幾個時辰才離開。
出了冉府沒多久,白義便急急趕來,蕭頌並未坐馬車,而是騎馬,白義調轉了方向與他並行,拱手道,“郎君,吳王回京了。”
吳王李恪,因狩獵過度被罷免安州都督一職,這次正臨近年關,因此被太宗招了回來。
蕭頌脣角一揚,眸色卻沉了下來,“回來的正好”
李恪這一招以退爲進用的好,如今暗地裡幾王爭的厲害,表面上朝臣忌憚聖威不敢明目張膽的站隊,私底下卻是有不少動作,可李世民是什麼人?哪裡不知道他們這些彎彎道道李恪如此做就是讓李世民以爲他怠於政事,自然會少了幾分戒心。
“那一夥人,除了裴景之外,其餘都處理乾淨吧,我現在沒空陪他們玩。便宜他們了”蕭頌驅馬前行,他聲音低沉,目不斜視,坊間亦沒有幾個路人,並不會有人注意他在說些什麼。
蕭頌現在滿身公務,再加上李恪回了長安,他根本騰不出手來去折磨幾個跳樑小醜。這幾個人除了裴景之外,出身都不算太高,要下手並不難。
白義跟了蕭頌這麼久,自然知道他話裡“處理”的意思,但是,“郎君,怎麼處理法兒?”
總不能將他們一抹脖子了事吧?若是追查起來那還了得
蕭頌皺眉瞥了他一眼,白義不擅長做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並未責怪,沉吟道,“以那幾個人的性子……先散播謠言刺激刺激他們,便說……”蕭頌與白義耳語了幾句,旋即冷笑道,“既然他們自詡風流,何不牡丹花下死?”
蕭頌令白義散佈他們不能人道才互相狎玩、或被別人狎玩之類的謠言,那幾個人在這方面尤爲在意,而且平素性情乖張衝動,若是被逼急了,指不定會去ji館尋ji人在榻上撒氣,即便不去,惹得他們心緒不寧也會有機可乘,多下點紅塵散,讓他們表現個夠。
到時候就算死在ji館裡,大概也只說是他們受不住流言刺激,跑去證明自己還是個爺們,結果精 盡 人亡,只是個更大的笑話而已。
“這件事情讓奔宵去辦。”蕭頌道。
“是”白義如釋重負,拱手施禮之後便先行離開去尋奔宵。
蕭頌慢悠悠的驅馬前行,馬行的漸漸快了起來,他脣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心湖無波數年,再漾起漣漪,宛若春暖乍至,年輕人的活力和張揚再次回到他身上。回首想起來,他也不過二十又六,有時候卻覺得與長孫無忌等人差不年紀。
……
臨近年關的長安熱鬧非凡,家家戶戶都忙着採買年貨。冉府也不例外,連冉顏和冉韻也都跟着忙了起來。
兩日來,長安城的消息也像是湊熱鬧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最讓冉顏關注的便是李世民從懷州回來的第二日,便冊封荊州武氏女爲才人,其次,便是李恪被罷免安州都督一職,召回長安。另有一則八卦,說是一名叫陳汾的國子監生徒在ji館中夜御四十女,最終臥榻不能起,性命堪憂。
冉顏並不知道陳汾是裴景一夥之人,起初只當趣事來聽了,後來聽容茜說起來,才明白這件事多半又是蕭頌的手筆。蕭頌在她面前雖然偶爾無賴一些,卻着實與“長安鬼見愁”這個名號不搭邊,這一回,她算是切實的見識到了蕭頌的另一面。
屋內,晚綠正伺候冉顏換衣裳,邢娘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還將門給帶上了。
冉顏穿妥衣物,見她似有話說,便坐下道,“有事?”
“娘子,老奴方纔與三夫人說話時,她稍微漏了點口風,好像蕭侍郎私下與三郎提過有意要聘您爲妻。”邢娘倒不像是之前那麼着急,三夫人把配八字的事情與她說了,她本就覺得蕭頌應該是個極好的夫君,只是因爲一個克妻之名讓她很是忌憚,現在聽說八字相合,還是金玉良緣,心中自然歡喜。
冉顏覺得,這肯定不是重點,羅氏不可能無緣無故透出口風,而前兩天冉平裕的表現也很奇怪,居然把她和蕭頌單獨留在暖閣裡,這事兒必然還有下文,遂也就“嗯”了一聲,示意邢娘繼續說。
“三郎的意思是,若是您沒有什麼意見,不如年前就將這門婚事定下來,崔氏那邊只口頭上說了一句,也未曾正式提親,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娘子過完年可就十六了,正是嫁人的年紀,遲恐生變啊。”
說到婚嫁,其實剛開始邢娘更希望冉顏嫁給桑辰,不管怎麼樣,畢竟是原配的正妻,上無公婆,門第又好,但無奈冉顏對桑辰並沒有那份心思。從蘇州到長安,這麼長時間以來,邢娘把蕭頌的舉動都看在眼裡,他是真正把冉顏捧在心尖兒上,且又會照顧人,能有這樣的夫君,是不是原配又有何關係?一樣是嫡夫人,將來生的兒子同樣是嫡長子,還能得夫君憐愛……世事不可能總是完美無缺。相比之下,桑辰雖然各個方面都很好,卻不見得是個好夫君。
羅氏果然是有這個打算。
冉顏沉默,雖然她這具身體還只有十六歲,但心理年齡已經不小了,她沒辦法把自己真的當做一個青蔥少女,因此說起婚嫁來,也不覺得難以接受,況且入鄉隨俗,這個年紀在大唐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她也不矯情,認真的考慮起這件事情。
“娘子,老奴聽說有一些家族只把有生育、或者侍奉夫家十載以上的夫人列入祠堂,另外,新婦入門第三日要拜宗祠,拜了宗祠才真正算是夫家的人,蕭侍郎兩個夫人入門都未過三日,還有一位連堂還未拜,興許不能入祠堂。”邢娘揣測道。
新婦過門後,次日要拜見公婆、家人,第二天回門,第三天要主持中饋,還要拜列祖列宗,算是告知祖宗先人家中又添新人。但這是否作爲入死後祠堂的條件,每個世家也都各有規矩,並沒有明文規定。
冉顏對此事倒也不太在意,人死了就是兩具屍體,埋不埋在一起、立不立牌位又有什麼關係?主要還是活着的時候。
半晌,冉顏才緩緩道,“是一時熱乎勁兒,還是能長久,眼下倒也看不出來。”
說的自然是蕭頌,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久,而且她清楚的記得,剛剛開始,蕭頌對她並沒有多少好感,甚至覺得她的身份並不合適做他夫人,是經歷了怎樣的心理轉變,才使他如此盡心盡力……
邢娘沉吟一下,覺得冉顏說的有道理,卻也不完全贊同,“老奴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是一時熱乎勁也不錯了,娘子趁着這點熱乎趕快剩下嫡長子,在蕭家站穩腳跟,後半輩子也就算有着落了,這世上又有多少夫妻能熱乎一輩子的?”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