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翎的那一句“我喜歡他”無疑對嶽思語來說是這世上最最好聽的天籟之音,嶽思語頓時就咧嘴呵呵傻笑了兩聲。
太好了!嶽思語心中歡呼着。
藍翎喜歡上了燕驚寒,那麼慕容笑塵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把藍翎從燕驚寒身邊搶走,退一萬步說,他即使能搶走她的人,也搶不走她喜歡燕驚寒的心,再說,燕驚寒能讓他搶嗎?
在嶽思語看來,慕容笑塵和藍翎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他們都沒有一點可能性,慕容笑塵終究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看着嶽思語喜不自禁的模樣,藍翎早就猜到了八成跟慕容笑塵有關,雖然她不會給他機會,但以慕容笑塵的強勢和執着,藍翎並不像嶽思語一樣樂觀,說不定慕容笑塵什麼時候又會有所動作,而且藍翎相信,慕容笑塵若是再有動作恐怕就不是想帶她遠走高飛這麼簡單了。
“藍翎,我覺得交你這個朋友太值了。”嶽思語豪爽地拍了一下藍翎的肩膀,這一次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朝陽自然也就聽得見。
朝陽有些疑惑,分明聽出了這嶽大小姐話中有話,但到底什麼意思,他卻想不明白,再者,這嶽大小姐什麼時候和王妃變成朋友了?在朝陽看來,她們是情敵還差不多。
“思語,得意忘形可是兵家大忌,再說,你似乎並不能把人家手到擒來。”藍翎瞬間就給嶽思語潑了一盆涼水。
嶽思語狠狠地瞪了藍翎一眼,“喂,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讓我高興高興?真有你的!”
“忠言逆耳利於行,正因爲你是我朋友,我才提醒你,若換做是別人,你認爲我有這麼好心嗎?”
嶽思語磨了磨牙,“好了,我說不過你,還不行嗎?我走了,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就派人去嶽國公府找我。”
“好。”藍翎笑了笑。
隨後,嶽思語快速飛身出了馬車。
藍翎看着還在搖晃的簾幕,不禁笑了笑,原本以爲因爲慕容笑塵,嶽思語即使不對她橫眉冷對,也應該視同陌路,誰想到,她們竟然能做朋友,緣分這東西有時候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有了一個朋友,藍翎似乎看到了一絲前路的曙光,一路上心情自然不錯,不知不覺便回到了王府,藍翎快速進了松竹院。
此時還沒有到晌午,藍翎本以爲燕驚寒應該在書房處理公務,不想進了房間便看到燕驚寒正坐在桌旁,桌面上正放着被她藏在衣櫃裡的藍巧鳳給她的那本書。
鬼斧神工的俊顏,依舊是冰封一片,玄色的錦袍依然帶着深不可測的霸氣,雖然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但渾身上下無不帶着讓人望而生畏的王者之氣!
不怒而威,霸氣天成!
就因爲如此,在他的面前放着那樣的一本書,藍翎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雖然那本書是合上的,但藍翎腦子裡卻在第一時間冒出了燕驚寒又看了一遍的想法,藍翎的耳根子頓時就紅了一分。
看着燕驚寒看向她的鳳眸,藍翎突然感到渾身不自在,心中頓時又把自己鄙視了一番,他們雖然還沒有圓房,但已經不知溫存過多少次了,該做的幾乎都做過了,她竟然還怕看到那本書?
藍翎抿了抿脣,來到燕驚寒的對面坐了下來,瞅了桌子上的書一眼,看向燕驚寒笑着問道,“夫君,你是想溫故而知新?”
聞言,燕驚寒輕輕掃了藍翎一眼,快速合了一下眼簾,隱去眸中的一絲笑意,這才道:“過來。”
“做什麼?”藍翎瞅了瞅桌子上的那本書,心中想着燕驚寒八成被它“荼毒”了,他讓她過去就是想讓她幫他滅火,但現在可是白天,她纔不要!
見藍翎遲遲不動,燕驚寒劍眉微皺了一下,“不過來?”淡淡的話語中似乎帶上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現在是白天。”雖然白天並不是沒有做過,但藍翎還是對白天做那種事情心存牴觸,這讓她有一種赤、裸裸的無處遁形的感覺。
“確定?”燕驚寒終於明白了藍翎的意思,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悅,雖然他很喜歡她的身體,但他是那種一本書就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她竟然敢那樣想他!
藍翎抿了抿脣,本來就知道燕驚寒這傢伙有點陰晴不定,雖然她喜歡他,但他似乎還沒有喜歡上她,她還是不跟他作對的好,不就是過去嗎?她又不怕他吃了她。
如此一想,藍翎站了起來,來到燕驚寒的身旁,瞅着燕驚寒。
燕驚寒伸手一摟藍翎的腰身,讓藍翎坐到了他的腿上,把藍翎圈在了懷裡。
“夫君,把門合上。”藍翎嬌柔地靠在燕驚寒的胸前,小聲地說了一句,此時房門並沒有關,藍翎很不想被朝陽他們看到她坐在燕驚寒的腿上。
燕驚寒低頭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還是一揮手,房門瞬間合上。
坐在燕驚寒的腿上,藍翎的心已經越跳越快,絕美的小臉上早已不由地染上了一層粉色。
此時此刻,在藍翎看來,無聲勝有聲!
“怎麼不說話?”燕驚寒並沒有藍翎預想的動作,而是伸手挑起藍翎的下顎,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沙啞。
無可否認,燕驚寒非常喜歡看藍翎羞澀的模樣,剪水秋眸中波光漣漪春水無痕,絕美的小臉更是比桃林的桃花還要嬌豔,每每這時,燕驚寒總能感到身體裡有一股股熱流正快速地向某處匯聚。
其實,燕驚寒剛開始只是想把藍翎抱在懷裡,並沒有其他想法,但真抱在了懷裡,原本沒有的想法便自然而然快速地冒了出來。
坐在燕驚寒的腿上,藍翎自然感覺到了“威脅”,小臉一紅,伸手拿開燕驚寒的手,把臉靠在燕驚寒的胸前,小聲道:“說什麼?你不是很想嗎?”
“我說我很想了嗎?”燕驚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但一想到此時自己昂揚的某處,燕驚寒頓時覺得自己是在自打嘴巴,心中更添了一絲鬱悶。
她,總能挑起他的*,甚至讓他對她欲罷不能!
雖然每一次他都能控制住自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沒有呀,那是我想多了。”藍翎強忍着嘲笑燕驚寒的衝動,快速轉移了話題,“夫君,你把那本書找出來做什麼?”
“給你看。”燕驚寒未加思索就吐出了三個字,他絕不會告訴藍翎他只是無意間在櫃子了發現了它,拿出來翻了翻,其實並沒有想過讓藍翎看,但此時看着藍翎一副想嘲笑他又不敢嘲笑他的模樣,燕驚寒決定要找回場子來。
“我不看。”藍翎想都沒想便拒絕道,她纔不要學那些技巧,再說,他不是看過了嗎?他會不就行了。
藍翎把臉藏在燕驚寒的懷裡,覺得燕驚寒這傢伙完全就是在欺負她,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最喜歡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
看着藍翎的模樣,燕驚寒勾了勾嘴角,心情頓時愉悅了,把藍翎輕輕推開了一點,再低頭快速把薄脣壓下。
確定了自己的心意,藍翎自然不會再拒絕燕驚寒的索吻,雙手摟着燕驚寒的脖頸,主動迴應着他脣上的狂熱。
一番*,良久後,燕驚燕主動放開了藍翎嬌豔欲滴的脣瓣,幫藍翎拉好胸前有些凌亂的衣衫,壓了壓身體裡依然在翻滾着的*,靜靜地抱着藍翎。
藍翎自然也有些氣息不穩,靜靜地靠在燕驚寒的胸前,嘴角揚着一抹笑意。
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房間,在地上形成一片一片斑駁的影子,院子裡偶爾傳來一兩聲鳥的鳴叫聲,一切似乎都很美好,藍翎似乎還在此時感覺到了一絲幸福的味道。
“你進宮後,太后跟你說了些什麼?”燕驚寒終於打破了這一分寧靜,輕輕推開了藍翎,讓藍翎坐到對面的位置上去。
藍翎早就見識過燕驚寒的公私分明,他可以在*上對她熱情如火,但也可以下了*瞬間便記起她的身份,對她冷酷無情。
雖然見識過,但藍翎此時的心境不一樣了,她喜歡他,剛剛跟他耳鬢廝磨了一番,轉眼間,他就一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藍翎心中即使有心理準備,即使再強大,還是免不了有些苦澀,不免一聲輕嘆。
“她問我是什麼人擄的我,我說我當時被人罩住了頭,很快就沒有了知覺,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望洛山上,聽一個丫頭說,是她的主子把擄我的人殺了救了我,但並不願意告訴我她的主子是誰。”藍翎把她編給藍巧鳳聽的謊話說了一遍給燕驚寒聽。
“她只問了你這些,沒說其他的?”燕驚寒又問。
“她讓我儘快跟你圓房。”藍翎看着燕驚寒輕輕地開口,她知道這句話燕驚寒並不喜歡聽到。
果然,燕驚寒聽完後鳳眸中已是寒星點點,薄脣緊抿!
“還有,她讓我喝這種藥。”藍翎差一點把藥的事給忘了,趕忙取下荷包,從裡面拿出錦帕,又從桌子上拿起一隻空茶杯,把錦帕緊緊地攥了兩下,擠出了少許藥汁到茶杯裡。
看着白瓷杯裡黑褐色的藥汁,燕驚寒的鳳眸中已經是冰寒一片,渾身散發着陣陣寒意!
燕驚寒接過茶杯,放在鼻子旁邊聞了聞,但依然沒有出聲。
看着燕驚寒眸中的冰霜,藍翎的心提了起來,根據喬楚心所說,她喝這種藥已經有幾年了,若這種藥是毒、藥的話,那藥性恐怕早已滲入骨髓,難道凌霜的主子讓她泡玄冰潭,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藍翎希望是這個原因,若不是的話,藍翎無法想象她的身體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況。
隨後,燕驚寒站了起來,從櫃子裡找出一個小瓷瓶,到了一些藥粉到杯子裡,杯子裡慢慢地冒出了一股惡臭味。
聞到這種味道,燕驚寒袖中的手不由地攥了又鬆,鬆了又攥!俊美的容顏上更是覆上了萬年寒冰!
“夫君,這種藥到底是什麼東西?”看着燕驚寒極力隱忍的怒氣,藍翎的心已經慢慢地往下沉,但即使要死,她也要做一個明白鬼!
燕驚寒輕輕掃了藍翎一眼,來到房門後面,拉開房門,把盛着藥汁的白瓷杯扔出了房間,緊跟着劈出一掌,掌風所到,白瓷杯瞬間化成了碎屑落在了院子裡,藥汁也隨之滲入了院子裡的土中。
守在院子中的朝陽皓月齊齊一驚,爺剛剛的一掌用了十足的功力,可見爺心中已經是怒不可遏!
朝陽皓月自然也聽見了藍翎所說的話,他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一種什麼藥,但他們也知道,能讓自家爺如此惱怒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藥。
“你可知道這種藥你吃了多長時間?”燕驚寒並沒有轉過身來,陽光打在他修長挺拔的身上,在他身後形成了一個陰影,藍翎正好站在這一片陰影之中。
“聽喬楚心的意思,我喝這種藥已經喝了幾年。”藍翎並沒有隱瞞,據實以答。
聞言,燕驚寒輕輕閉上了眼睛,隨即猛地一下睜開,心中已經有了某種決定。
寂靜!讓人窒息的寂靜!
朝陽皓月屏住了呼吸,竹林裡的鳥兒似乎也感覺到了此刻的不同尋常,停止了鳴叫。
“夫君……”等了片刻,依然不見燕驚寒出聲,藍翎柔柔地喚了一聲,看向燕驚寒的剪水秋眸更是帶上了一絲急切。
燕驚寒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藍翎的鳳眸再也不見一絲波瀾,俊顏上除了冷漠還是冷漠,似乎剛剛發怒的人並不是他。
看着如此的燕驚寒,藍翎心中突然感到一絲涼意,她寧願看到他發怒的樣子,也不願意看着他此時渾身散發着拒她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夫君……”藍翎快速握上燕驚寒的手,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恐慌,但她不知她在害怕什麼,害怕會因爲那種藥而死嗎?當然不是!但那是什麼,藍翎並不知道。
讓藍翎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剛握上燕驚寒的手,燕驚寒如同被蛇咬了一般,一把甩開了藍翎的手,力度之大,再加上藍翎並沒有防備,猛地被甩坐在了地上。
朝陽皓月更是一驚,自家爺雖然明知道王妃是太后派到他身邊的人,但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對待過王妃,爺這是怎麼了?難道就因爲那種藥有問題?
跌坐在地上的藍翎並沒有感覺到屁股的疼痛,而是感到心一陣陣的抽痛,更是感到渾身徹骨的冰寒!
緊緊過了片刻,她就從溫暖的春天掉入了三九寒天,原來,幸福只是那麼一瞬間的!
本以爲,他即使沒有那麼快相信她,也會把她抱在懷裡,給她一點點幻想中的溫暖。
本以爲,她可以一點點捂熱他的心,讓他慢慢喜歡上自己,甚至愛上自己。
本以爲,她只要努力了,她就能看到她和他前路的曙光!
然而,一種她都不知道是什麼名字的藥卻讓他把她甩在了地上,她做錯了什麼?那種藥即使有什麼問題,她也是受害者!
藍翎苦笑了一聲,慢慢站了起來,看着燕驚寒,輕輕地開口,“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讓王爺如此不待見我?”
這兩日燕驚寒已經習慣了藍翎柔柔地叫他“夫君”,而此時,聽着藍翎嘴中說出的“王爺”二字,燕驚寒的劍眉還是不由地皺了一下。
“很多事情早已註定,即使你有這個心,你也無力改變什麼,你還是不必知道了。”燕驚寒看着藍翎,鳳眸中沒有一絲溫度,話語中更是像給藍翎宣判了死刑。
藍翎微微一笑,漂亮的剪水秋眸並沒有因爲燕驚寒的話而黯然失色,反而愈發地波光瀲灩,“王爺,我只相信姻緣天註定,其他的,我相信事在人爲,沒有到死的那一刻,凡事都有可能!”
藍翎的聲音很輕,但話語中卻是帶着無比的自信,她從不信命,因爲在她看來,這都是怯弱之人爲了逃避現實而找的藉口!
縱然她努力了還是一樣的結果,但她相信這個過程是完全不一樣的。
燕驚寒一直都知道到藍翎是與衆不同的,淡然,冷靜,睿智,甚至自信!
即使站在懸崖邊上,她都能處亂不驚,甚至想憑自身的能力飛躍懸崖!
燕驚寒雖然欣賞她的自信,但對她的說法卻無法苟同,在燕驚寒看來,藍翎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改變她自身的命運,因爲已經太晚了。
他喜歡她的身體不假,想把她綁在身邊也不假,但這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她不能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來。
而藍翎吃了那種藥,即使她不想,不願意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但這已經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只要藍巧鳳給她一個藥引,她會無條件的服從藍巧鳳的任何命令,她對他來說無疑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燕驚寒原本就在猜測藍巧鳳怎麼會那麼放心把藍翎放在他的身邊不擔心她背叛她,此時,燕驚寒已經完全明白,藍巧鳳早已用藥把藍翎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裡!
燕驚寒沒有出聲,而是靜靜地看着藍翎,看着她這雙讓他百看不厭的剪水秋眸,心中纏繞着絲絲縷縷紛繁複雜的情緒,似乎有不捨有無奈有憐惜甚至有無以名狀的東西。
在燕驚寒看來,既然無力改變的東西,即使不除去,也只能捨棄!
“本王即使告訴了你,你也無力改變什麼,只會徒增自己的煩惱,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燕驚寒的醫術在東楚本來就是屈指可數的,他之前雖然沒有見過那種藥,但也是知道的,喝了那種藥,若是時間短的話,還有辦法清除,但只要超過一年,那種藥就會深入骨髓,想清除已經沒有一絲可能性,而且這種藥在沒有啓動藥引的情況下根本不會被發覺,一旦啓動藥引,那她就再也不會是她自己,完全受藍巧鳳的操控,而且再難恢復自己的意識,一直到死!
燕驚寒從未想過殺了藍翎,但一想到她最終依然逃脫不了一個“死”字,燕驚寒心中頓時有些心煩意亂。
無可否認,他不希望她死,但在他無法一舉把藍巧鳳一黨剷除的情況下,把她留在身邊,無疑是放了一條蛇在懷裡,他不知道何時她就會咬他一口,讓他死於非命,他當然不能冒這個險!
“照王爺的意思,你不告訴我,是爲了我好?”藍翎笑了笑,淡淡的淺笑帶着超脫一切的淡然,在她看來只有他會給她增加煩惱,其他的對她來說都是可有可無。
燕驚寒不知道該如此回答藍翎,她雖然可能會做出危害他的事情來,但她也是無辜的,他不想她一直生活在惶恐不安中。
“爲什麼不說話?”藍翎慢慢走到燕驚寒的面前,擡眼看着燕驚寒深邃如大海一般的鳳眸,輕輕地開口,“還是你不敢承認你心中是關心我的?”
藍翎漂亮的剪水秋眸中熠熠生輝,帶着可以看穿一切的洞悉,定定地落在燕驚寒的鳳眸上。
聞言,燕驚寒的劍眉快速皺了起來,很不願意承認心中對她有着那麼一絲關心,他何時關心過別人?甚至她還是一個不知何時就會對他動手的女人!
“你想多了,本王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關心。”燕驚寒涼涼地開口,說完便轉過身去,不想再理會藍翎,更不想她那雙透亮的眼睛會看穿他心中的一切。
“夫君,你又在自欺欺人,你若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關心,那麼那日在回來的路上,你爲何要問我冷不冷?爲何要讓我坐到你的身後?”藍翎根本不會給燕驚寒逃避的機會,快速從他的背後摟上他的腰身,把臉緊緊地貼在他寬廣的後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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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賭一段蝕骨柔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用我炙熱的手溫暖你冰冷的心
藍翎的話讓燕驚寒心中猛然一震,頓時有一種被看穿而無處遁形的感覺,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燕驚寒更是無言以對,藍翎說的一點都沒錯,他若是不關心她,爲何會在意她冷不冷,她冷不冷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
“夫君,我們是夫妻,是相扶相守共度一生最親的人,承認你關心我有這麼難嗎?”藍翎緊緊地摟着燕驚寒的腰身,她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有沒有她的位置,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是關心她的,她很喜歡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她不想讓他逃避下去。
藍翎的聲音很輕柔,但“相扶相守共度一生”八個字卻如利刃一般劃開了這一片薄如蟬翼的漣漪,燕驚寒眸光一沉,拿開了藍翎的雙手,頭也不回地邁出了房間,快步往院門的方向走去。
燕驚寒從來沒有想過什麼“相扶相守共度一生”,現在對他來說,她和他更沒有這種可能性!
他不可能因爲自己對她的一點點關心一點點不捨就讓自己時刻處於藍巧鳳的刀刃之下,他還沒有色令智昏!
他不會殺了她,但他會讓她離開!
看着燕驚寒決絕的背影,藍翎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她想讓他做她溫暖的港灣,她想讓他做她最堅強的後盾,似乎這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朝陽皓月心中無不輕嘆了一聲,他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了這樣,但他們不敢多言,跟着自家爺快速出了院子。
藍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擡腳出了房間,院子裡早已沒有了燕驚寒的身影,只有風吹過竹林,竹葉發出的沙沙的聲音。
藍翎擡眼看了看天空,此時日上中天,燦爛的陽光普照着大地,炫目,溫暖,但藍翎的心卻感到涼涼的。
從燕驚寒瞬間的轉變,藍翎已經看得出來,藍巧鳳給她吃的那種藥肯定是關鍵所在,但到底有什麼樣的影響,藍翎卻不得而知。
想着燕驚寒對她的疏離,想着燕驚寒拒她如蛇蠍的舉動,藍翎不想去細細品味心中的苦澀,因爲她知道這除了越品越澀之外,根本解決不了一點問題,她必須知道那種藥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有知道了才能找到應對之策!
十年的職業生涯早就練就了藍翎一顆強大的內心,雖然她也會痛,也會傷,但她不會讓這種痛這種傷把自己埋在裡面,她要想辦法把這種痛這種傷抹去!
藍翎從來不會坐以待斃,即使她的結局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但她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而不是在自怨自艾的傷痛中死去!
藍翎突然想到了凌霜,她非常希望就是因爲那種藥的原因,凌霜的主子才讓她去泡玄冰潭的。
凌霜是無憂宮的人,她既然奉了她主子的命令保護她,那麼她就有可能知道那種藥,那她就先問問她。
藍翎雖然不明白無憂宮的人爲何要保護她,爲何要插手她和燕驚寒之間的事情,但藍翎知道那兩個丫頭對她是沒有惡意的,雖然之前她對她們把她賣了的舉動頗有不滿,但不得不說,她們似乎比她還了解自己。
雖然凌露也是無憂宮的人,但藍翎不知道她還在不在望洛山上,再說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不可能再有機會去望洛山,因此,找到凌霜更實際一些。
但問題是,她到哪裡能找到凌霜呢?那丫頭好像都是晚上才突然出現,來無影,去無蹤,而且她又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藍翎微微蹙着秀眉,想着凌霜跟她說過的話,她突然想到凌霜曾說過她是在藍相府暗中保護她的,那不就說明她應該就在藍相府的某個地方?
如此一想,藍翎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決定晚上偷偷去藍相府找凌霜。
隱在暗處的清*雲自然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聽了個一清二楚,在他們看來,一般女子遇見這種事情即使不哭哭啼啼,也一定是惶恐不安,因爲從自家爺的舉動已經可以看出那種藥絕對不是什麼好藥。
但藍翎的冷靜,自信,樂觀再一次讓他們刮目相看,雖然身陷未知的險境卻沒有一絲消沉頹廢,一雙剪水秋眸中更是熠熠生輝!
清*雲突然希望藍翎不是藍致紳的女兒,跟藍巧鳳更沒有半點關係,若是那樣的話,她和自家爺就是人人羨慕的金玉良緣。
但似乎造化弄人,可以和爺比肩而立的女子卻是爺死對頭的女兒,清*雲心中只能一聲嘆息。
藍翎前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她知道真正的愛,真正的喜歡就是無怨無悔的付出,不求回報,既然已經決定回到他的身邊,她就不會因爲他剛剛的一番舉動而輕言放棄,她會做給他看!
如此想着,藍翎快速出了院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前世她不知聽誰說過,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抓住這個男人的胃,而且她也有幾道拿手的菜正想做給她嚐嚐。
藍翎早就知道府裡的廚房在什麼位置,她並不需要人幫她領路。
正走着,藍翎突然聽到秋葉氣喘吁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姐,您等等奴婢……您要去哪裡?”
今日藍翎進宮沒有帶上秋葉,秋葉整理了藍翎的房間後,便在院子裡守着,後來燕驚寒回了房間,便把她打發回了自己的屋子。
秋葉呆在自己的屋子裡,看時間快到晌午了,便猜想自家小姐應該已經回來了,便去了松竹院,進了院子並沒有看到自家小姐,後來一打聽,這才知道自家小姐往廚房的方向來了,便趕忙追了過來。
藍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秋葉,“我去廚房給王爺做幾道菜,你來了,正好給我打下手。”
“啊……”秋葉趕忙捂住嘴巴,快速跑到了藍翎的跟前,又慌忙解釋道:“小姐,奴婢……奴婢不是不樂意給您打下手,只是奴婢對辣椒有點懼怕。”秋葉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想到藍鈺跺辣椒後的模樣,秋葉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一點都不想被辣椒變成一個小丑。
“放心好了,今天不做那道菜,也不會讓你跺辣椒。”藍翎笑着道,她那天只是故意整藍鈺的,否則的話跺一點點辣椒也不可能變成他那般模樣,但一想到他之後欲對她意圖不軌,當時真應該再讓他多跺一些,直接把他辣死掉!
“那就好。”秋葉長出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曾信誓旦旦地說爲自家小姐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今日竟然害怕幫自家小姐跺辣椒,她真是沒用!
藍翎笑了笑,領着秋葉快速進了廚房,廚房的廚子們見王妃來了,頓時一陣驚慌,他們何時見過主子進廚房的?
藍翎沒有理會他們,只留下了一個負責燒火的男孩,讓其他廚子都到外面候着,隨後便在廚房裡轉了一圈,找到她所需要的食材,讓秋葉幫她打下手,男孩燒火,沒用到兩炷香的時間,四菜一湯就順利出鍋。
秋葉看着香噴噴的菜餚,不禁問道:“小姐,您的手藝真好,您什麼時候會做菜的,奴婢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跟菜譜上學的。”藍翎簡單地敷衍了一句,她當然不能告訴秋葉她前世就很會做菜,而且她失憶了,即使以前會,現在恐怕也記不得了。
秋葉“哦”了一聲,沒再繼續追問。
藍翎把做好的菜都放到食盒裡,又吩咐廚房的廚子不用給她和燕驚寒準備午膳了,便提着食盒往燕驚寒的書房而去。
秋葉跟在藍翎的身後,見快要到書房門口了,趕忙道:“小姐,奴婢就不跟着您了,奴婢去食堂吃飯了。”
“去吧。”藍翎笑了笑,知道秋葉是一個非常有眼力見而且激靈的丫頭,她只是借吃飯爲名,其實是不想妨礙到她。
“謝小姐。”秋葉快步走開了,臉上偷偷地笑了兩下。
藍翎提着食盒來到書房門前,見站在門旁的朝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頓時猜到了什麼。
“怎麼,他不想見我?”藍翎看着緊閉的房門,輕輕地開口。
“王妃,王爺說他不餓。”朝陽弱弱地說了一句,自家爺早就知道了王妃去廚房親自動手爲他做菜,也知道王妃定然會提着飯菜來書房找他,爲此,早就對他吩咐過,王妃若是來了,就把她攔下。
朝陽知道自家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但朝陽還是覺得自家爺這樣做會傷了王妃的一片真心,千金小姐,名門之後,有幾個女子能做到親自動手爲自己的夫君做湯羹的?她雖然是藍致紳的女兒,但朝陽覺得王妃跟藍相府的那些人是不同的,她對自家爺是真心的。
“是嗎?”藍翎當然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見她罷了,既然他不想見她,她也不強求。
朝陽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了一旁的皓月一眼,意外地發現皓月的臉上也有了一絲波動,看來皓月也有着跟他一樣的想法。
藍翎把食盒放到朝陽的手裡,轉頭看向房門,淡淡一笑,“若是不餓的話,就把這些菜都拿去給黑風吃吧。”
藍翎說完,不再停留,快步離開。
朝陽看了看藍翎離去的背影,又瞅了瞅手中的食盒,沒等皓月出聲,便開口道:“爺,您真不餓呀,那屬下把王妃做的這些好吃的拿去給黑風吃了?黑風若是吃了這麼好吃的菜,一定會更喜歡屬下的。”
皓月嘴角抽了抽,眸中劃過一絲笑意。
朝陽豎着耳朵聽着房間裡的動靜,但等了片刻,並沒有聽到自家爺的聲音,朝陽眉頭皺了起來,爺是準備餓自己呢還是想無視王妃的一片真心?
但朝陽不死心,又道:“爺,屬下可真走了?”
依然沒有自家爺的聲音!
朝陽終於死心了,提着食盒,真的準備把食盒裡的菜送給黑風吃,同時腹誹黑風的好運,白白撿了了王妃對爺的一片真心。
“進來!”燕驚寒的聲音突然響起。
朝陽頓時心中一喜,朝着皓月挑了挑眉,推開門,快速進了書房。
來到自家爺的案桌旁,朝陽沒等自家爺出聲,便主動打開食盒,把裡面的飯菜端了出來,,擺在案桌上,隨後把食盒放在一邊,說了聲,“爺,您慢用。”隨後,就快速出了書房,合上房門。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燕驚寒心中又涌現了莫名的情緒,紛紛擾擾,理不清,道不明。
燕驚寒輕輕閉了一下眼睛,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湯放到嘴邊,嚐了一小口,鮮美,香濃,溫暖的味道瞬間便溢滿了脣齒間。
無可否認,他喜歡這湯的鮮美,這湯的香濃,更喜歡這燙的溫暖!
如同藍翎的小手一般!
每每握着她溫暖的小手,燕驚寒總感覺心中充滿了暖暖的味道,如同春日裡的陽光,和煦而又暖人,所以他想把她綁在身邊,不想讓她走,他想留住這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但若是這抹溫暖不知何時就化作刺向他的一把利刃,他難道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嗎?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兩害相權取其輕更沒有什麼不妥,燕驚寒自然知道該如何取捨,但看着眼前飄着香味的菜餚,燕驚寒第一次發現他原本堅不可摧的心有了一絲輕輕地顫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不能讓她離開,否則他會後悔的!
會後悔嗎?燕驚寒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從不做後悔的事情!
……
晚上,燕驚寒依然沒有回房間和藍翎一道用晚膳,藍翎獨自用了晚膳,便把秋葉打發回了她自己的房間,隨後換了裝翻牆而出,去了藍相府。
藍翎並沒有特意避着清*雲,因爲她沒有什麼事情需要隱瞞燕驚寒的。
很快到了藍相府,藍翎依然是翻牆而進,快速回到自己的天翎閣,進了房間,輕輕地喚了凌霜兩聲,等了片刻,並沒有見到凌霜的身影。
藍翎來天翎閣找凌霜也只是想碰碰運氣,她無法肯定凌霜就在天翎閣的某個地方,但她知道以凌霜的武藝只要她在天翎閣的附近,她應該就能知道她來了,爲此,藍翎便沒有立即離去,而是靜靜地坐在房間裡等着。
……
清風徐徐,繁星滿天。
朝陽擡眼看了看一片暮色下的天空,又看了書房的門一眼,心中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爺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王妃出府了,但爺這一次並沒有任何舉動,朝陽覺得爺恐怕因爲那種藥的事心中已經有了某種決定,這種決定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但朝陽一想到以後自家爺臉上再也不會出現難得的笑意,再也不會說那麼多讓他瞠目結舌的話,朝陽心中一陣惆悵。
很多東西,真的一旦擁有,就再也不想失去。
朝陽知道,自家爺其實也何嘗不是呢?否則的話,爺又何必把自己一整天都關在書房裡?王妃在爺心中的位置恐怕早已超過了爺自己所認爲的那樣吧。
朝陽當然知道自家爺向來冷酷無情,“情愛”在爺看來就是致命的毒藥,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王妃對爺而言,恐怕早已不是不同而已了,只是爺不願意承認罷了。
朝陽更知道王妃的身份對爺來說是一個永遠無法迴避的問題,一招不慎,就是危機四伏,甚至滿盤皆輸,在這盤棋局中,輸就意味着粉身碎骨,爺自然不能輸!
雖然心中有些無奈,但朝陽一直認爲自家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爺不僅僅是爲了他自己,還爲了他身後千千萬萬以他馬首是瞻的人。
朝陽胡思亂想,這時就見一道黑影快速地閃到了他的面前,朝陽一看,頓時喜上眉梢。
他正愁着不知道到哪裡找她呢,這丫頭又自動送上門來了。
“喂,丫頭,你叫什麼名字?”朝陽趕忙問道,想讓人家做媳婦,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說出去還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皓月瞅了朝陽一眼,沒有出聲,心中想着他還是不多嘴的好,朝陽若是連人家的名字都問不到,追人家做媳婦還是算了吧。
“我憑什麼告訴你?”凌霜涼涼地瞥了朝陽一眼,“我問你,小姐在不在書房裡?”
凌霜開門見山,她剛剛去了松竹院,並沒有找到藍翎,便猜想藍翎會不會在燕驚寒的書房裡。
“你若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告訴你王妃在不在書房裡。”朝陽頓時找到了一個籌碼,嬉笑着看着凌霜。
“又長本事了?敢威脅我?你是不是忘記那天被我打得滿地找牙,想離家出走的事了?還是你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想長長記性?”凌霜絕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都不給朝陽留有一分的面子。
一聽,朝陽恨不能把凌霜的這張小嘴給堵上,她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非要把他氣死才高興?
朝陽瞅了一旁的皓月一眼,似乎看到了皓月眼中快速劃過的笑意,頓時狠狠地咬了咬牙,這都什麼兄弟?看着他被欺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朝陽覺得他必須拿出點大男人的威風,老被這丫頭騎在頭上欺負這也太沒面子了!
想到這,朝陽看着凌霜突然詭異一笑,“丫頭,我告訴你,王妃並在書房裡,至於王妃去了哪裡,我也知道,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因爲你把我惹生氣了!”
“小氣鬼!”凌霜輕輕哼了一下,看向皓月,“你說,小姐去哪裡了?”
凌霜已經猜到朝陽說的應該是真話,若是小姐在書房裡,她聽到她的聲音應該就是出來,她沒有出來,那就說明她真的不在書房裡。
但凌霜可不是被朝陽嚇唬大的,他知道的事情,皓月八成也知道,她幹嘛一定要讓他告訴她?
“皓月,我們是兄弟嗎?”朝陽沒等皓月出聲便看向皓月問道,言外之意也就是皓月若是當他是兄弟,就不要告訴凌霜王妃去了哪裡。
“你們的事情,我沒興趣,你們不要在這裡打擾到爺。”皓月冷冷地開口,懶得理會二人,同時也告訴凌霜,他是不會說的。
“真是好兄弟!”凌霜磨了磨牙。
“那是自然,這就叫生死兄弟!”朝陽的尾巴頓時翹了起來,“丫頭,你要想知道王妃去了哪裡,你就跟我走。”
朝陽說着快步離開,他知道自家爺的心情定然不好,他還是不要在這裡影響到自家爺的好。
凌霜瞅了瞅書房的門,她知道燕驚寒肯定知道小姐去了哪裡,但想讓他告訴她恐怕比讓朝陽這個傢伙告訴她更有難度,她還是把朝陽的嘴撬開好了。
想到這,凌霜快步跟上朝陽,“喂,你帶我去哪裡?”
“要怕,你就不要跟着。”朝陽丟了一句繼續往前走,心中甚是得意,他終於找回了一點場子。
看着朝陽得意的樣子,凌霜抿了抿脣,很想再把他揍一頓,但想想還是算了,正事要緊。
來到一個小花園裡,朝陽終於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凌霜,問得無比認真,“你叫什麼名字?”
凌霜秀眉頓時一蹙,看着朝陽正色的模樣,她還真不習慣。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知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凌霜不知爲何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朝陽。
“當然有關係!”朝陽頓時拔高了聲音,但轉眼間便低了下去,“我想知道,告訴我。”
對於發怒的朝陽,對於嬉笑的朝陽,凌霜可以直接拒絕,但對於一臉認真柔聲細語的朝陽,凌霜的心頓時漏了兩拍,拒絕的話卻始終無法順利說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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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賭一段蝕骨柔情! 第一百一十七章 說不過她,就用嘴把她的嘴堵上
對凌霜來說,告訴朝陽她的名字絕對是鬼使神差的衝動,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回來已經晚了!
“原來你叫凌霜呀,壯志凌雲,冷若冰霜,好名字!”朝陽也不管人家的名字是不是這個意思,頓時就賣弄了一番,毫無意外,收到了凌霜的一記白眼,但朝陽毫不在意,呵呵地笑了兩聲。
看着朝陽有些刺眼的笑容,凌霜更是懊惱不已,語氣自然更是生硬,“趕緊收起你臉上讓人討厭的笑容,快說小姐去哪裡了?”
看着凌霜一臉嫌棄的模樣,朝陽心中大爲不悅,開始毫不示弱地反擊,“你不是奉命保護王妃的嗎?怎麼連王妃去哪裡了都不知道?我看你呀也就是半斤鴨子四兩嘴!”
凌霜磨了磨牙,這傢伙知道了她的名字非但不告訴小姐去了哪裡,竟然還得瑟起來了,她看他就是皮癢了!
“皮癢了是吧?要不要我再幫你鬆鬆?”凌霜伸手摸上腰間的銀鞭,話語中更是強悍無比!
“上一次是我讓着你的,再打,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朝陽有些心虛,但嘴上可一點都不服輸。
“是嗎?那我們再打一次試試?”凌霜說着就要抽出銀鞭,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朝陽見狀,趕忙按住了凌霜的手,“你不是要找王妃嗎?你還有工夫跟我打架?”朝陽瞬間就找到了一個臺階下,他一點都不想真刀真槍地跟她打,要打呀,也是等他把她娶回家在*上打。
“色、狼!”凌霜一把甩開朝陽的手,他竟然敢摸她的手!她的手還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摸過!
“凌霜,你亂說什麼?我又不是有意的!”朝陽趕忙朝四周看了看,很怕別人真因爲凌霜的話把他當成色、狼了。
“不是有有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凌霜使勁搓着被朝陽碰到的手背,彷彿沾上了讓她無法忍受的髒東西。
看着凌霜的舉動,朝陽頓時怒了,“你太過分了!我只是碰到了你的手,你至於這樣嗎?告訴你,我還從來沒有碰過一個女人的手!照你這麼說,我的手也被你給弄髒了!”
朝陽絕對口不擇言,但凌霜卻是咬牙切齒,不做多想,一拳就向朝陽招呼了過來,心中惱恨不已,這傢伙佔了她的便宜,竟然還敢說是她佔了他的便宜,真是豈有此理!
見狀,朝陽快速側身躲過,同時伸手抓住凌霜的手腕,“好了,別鬧了,你不想找王妃了?”
凌霜很想再給朝陽一拳,但一想到還有正事沒辦,一把甩開朝陽的手,惡狠狠道:“說!”
朝陽撇了撇嘴,這丫頭不但毒舌而且還是一隻母老虎。
“王妃去了藍相府。”朝陽終於不再賣關子,看着凌霜輕聲道。
去藍相府?莫不是去找她的?凌霜頓時懊惱了一聲,沒再理會朝陽,快速飛身而去。
朝陽看着凌霜瞬間消失的背影,手上似乎還殘留着凌霜手腕的溫度,心中想着怎樣才能把這丫頭收入囊中呢?好像是個問題。
……
藍翎在天翎閣了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依然沒有見凌霜出現,猜想凌霜可能並不在這天翎閣的周圍,甚至她根本就不在這藍相府裡,她再等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於是,藍翎便快速出了藍相府。
看着天空中繁星點點,藍翎想到了燕驚寒那寒心點點的鳳眸,此時他應該還在書房裡,應該還不想見她,那她似乎也無需急着回去。
藍翎一個飛身上了一處屋脊,坐了下來。
今夜,藍翎是一身男子的裝扮,身上穿着黑色的勁裝,頭髮高高束起,臉上帶着一塊黑色的面巾,這一身裝扮是她讓流雲幫她弄來的,出乎她的意料,流雲當時並沒有問她要這一身衣服做什麼,事後想想,流雲之所以沒問,那是因爲燕驚寒早就猜到了她想幹什麼,他能猜透她的舉動,她卻無法摸到他的心。
藍翎快速搖了搖頭,她不想再去想燕驚寒,在這寂靜的夜色下,就讓她的心放飛一會吧,什麼都不去想,只靜靜地享受這片暫時的寧靜。
清*雲是一直跟着藍翎的,此時看着藍翎獨自一人坐在屋脊上,二人的心中突然都感到很不是滋味,如此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似乎老天爺待她太不公了,花一樣的年華卻時刻走在風口浪尖,一招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她做錯了什麼?似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過,若一定要說有錯的話,那就是她前世投錯了人家!
清*雲都沒有上前,一直在不遠處候着,看着藍翎一個人孤寂的身影。
坐累了,藍翎便躺了下來,看着天空中燦爛的星辰,吹着夜晚清涼的風,享着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翎兒……”
輕柔卻滿含深情的話語瞬間便打破了這一片寧靜,藍翎快速坐了起來,看向已經來到她身旁的慕容笑塵。
入眼的依然是慕容笑塵那雙幽深的卻是一片柔情的黑眸,藍翎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能跟他說些什麼。
她知道他對她的情不假,但她卻是無法迴應他。
她也知道他那日的強勢讓她惱怒,但她卻無法把他當成自己的敵人一樣對待。
她想和他做朋友,但他卻不想。
“爲什麼不說話?不想見到我?”慕容笑塵在藍翎的身旁坐了下來,看着藍翎的剪水秋眸,輕輕地問道。
“我說我不想見到你,你還不是照樣出現在我的面前?”藍翎看着浩瀚的天空,幽幽地說了一句。
聞言,慕容笑塵低笑了兩聲,“翎兒,我知道我那日的做法有些過分,有點強人所難,若你還因爲那件事在生我的氣的話,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把放在我周圍的眼線撤走,我就當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藍翎說得含蓄,但慕容笑塵明白藍翎的意思,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她想讓他遠離她。
他當然做不到!
“翎兒,恕我無法做到,除非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了,天天在我的身邊,我就不用派人時刻守着你,因爲到那時我可以時刻守在你的身邊。”
這一點,慕容笑塵倒是很坦誠,他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但又不能時刻陪在她的身邊,只能派人在寒王府周圍盯着。
“其實天底下好的女子多的是,嶽思語那麼喜歡你,你又何必對她視而不見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藍翎喃喃開口,慕容笑塵辜負了嶽思語的一片真心,燕驚寒又何嘗不是辜負了自己的一片真心?難道先動心的人就註定要先傷心?
“也許我是無視嶽思語的一片真心,但翎兒,你又何嘗不是無視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慕容笑塵的聲音很輕,似乎還帶着一絲幽怨,“他若是對你好,我無話可說,但他對你並不好,你爲何還要守在他的身邊?翎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又自以爲是了,你憑什麼說他待我不好?”即使燕驚寒今日那樣待她,藍翎也沒有把他和“不好”畫上等號,只是他不願意她碰觸到他的心罷了。
“翎兒,你又在自欺欺人,這深更半夜,你獨自一人坐在這裡,他呢?他恐怕根本不在意你在哪裡吧?對自己的妻子如此地不在意,這能叫‘好’嗎?”慕容笑塵不認爲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妥,他說的都是事實,只是藍翎還認不清這個事實罷了。
藍翎無可否認,慕容笑塵的這一番話確實戳到了她的痛處,燕驚寒若是真在意她,能放任她一個人深夜坐在這裡不管嗎?說到底,他並沒有把她看成他的妻子。
藍翎快速站了起來,不想再跟慕容笑塵繼續說下去,不管他在不在意她,她都是他的妻子,深更半夜和一個男人坐在一起總是不合適的。
“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藍翎說着已經飛身離開,慕容笑塵看着藍翎的背影,並沒有阻止,而是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很快,藍翎回到了松竹院,看着沒有一點亮光的房間,心中輕嘆了一聲,他今晚可能不會回來睡了。
藍翎推開房門,進了房間,猛地看見桌旁的人影,還是微怔了一下,這傢伙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等她的?藍翎心中快速生出了一絲期待。
“還記得回來?!”涼涼的聲音帶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藍翎細細品味着,眸光微閃了一下,輕輕掃了燕驚寒一眼,淡淡地開口,“這是我的家,我爲何不記得回來?”
藍翎說着不再理會燕驚寒,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快速往內室走去。
藍翎的態度讓燕驚寒的怒氣更是蹭蹭蹭地往上直竄,燕驚寒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他只知道在聽說慕容笑塵和藍翎坐在屋頂上聊天后,他就覺得心裡堵得慌,再也不想在書房了裡呆下去。
原本,他並不打算回房間和她同榻而眠,但他自己卻鬼使神差地進了松竹院,進了房間,看着漆黑一團的房間,他的心中慢慢地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坐在椅子上,燕驚寒滿腦子裡都是藍翎和慕容笑塵在一起聊天的情形,清晰得彷彿他身臨其境一般。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炷香的事情,但在燕驚寒看來,彷彿過了一年之久,他絕不承認他在等藍翎回來,他只想知道她有沒有把他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終於,燕驚寒聽到了藍翎的腳步聲,心中的怒氣稍稍緩解了一分,但一想到她剛剛跟慕容笑塵在一起,燕驚寒心中的怒氣頓時又上來了,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燕驚寒心中正惱怒着,想着藍翎肯定會對他好好解釋一番,柔聲細語定然必不可少,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藍翎只是輕輕掃了他一眼,話語中更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讓他心中的無名之火愈燒愈旺!
燕驚寒慢慢地站了起來,擡腳跟在藍翎的身後,但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的響亮!
藍翎自然感覺到了燕驚寒渾身散發的怒氣,但她依然沒有理會他,快速進了內室,脫了身上的外衣,解下發帶,讓頭髮披散在肩上。
珠簾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後,燕驚寒進了內室,燃燒着怒火的眸光定定地落在靜靜地坐在梳妝檯前梳理頭髮的藍翎身上。
一身白色的中衣,三千如墨的秀髮,沉靜如水,淡雅出塵。
“你剛剛和誰在一起?”燕驚寒來到藍翎的身後,看着鏡子中嬌美的人兒,聲音中依然帶着濃濃的火氣。
藍翎勾了勾嘴角,突然有一種雨過天晴之感,今日的陰霾瞬間已經煙消雲散!
他若一點都不在意她,爲何讓她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他若一點都不在意她,爲何守着烏黑的房間等她回來?
他若一點都不在意她,爲何像一個抓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一樣質問自己?
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實是在意她的。
也許,他還需要時間來認清他的心。
“你不是知道了嗎?還明知故問?”相對於燕驚寒的惱怒,藍翎覺得心情甚好,眉眼間盡是笑意。
然而藍翎此時的模樣落在燕驚寒的眼中卻是另有一番意思,她和慕容笑塵相談甚歡!慕容笑塵讓她開心不已!
“我想聽你說!”燕驚寒一把奪過藍翎手上的梳子,“啪地”一下扔到梳妝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隨後,燕驚寒一把把藍翎拉了起來,讓她看着自己。
“慕容笑塵。”藍翎看着燕驚寒燃燒着簇簇火焰的鳳眸,輕輕吐出了四個字,這一次藍翎沒有說是“左相”,而是直接說出了慕容笑塵的名字。
“你們聊得很開心?”燕驚寒自然也發覺了這其中的不同,話語中更是帶上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開不開心似乎不關王爺的事吧?”藍翎挑了挑眉,繼續道:“今日,王爺把我甩在了地上,話語中把我判了死刑,拂袖而去,又不願意再見到我的樣子,現在,王爺問這些話,不覺得很奇怪嗎?”
聞言,燕驚寒頓時一口氣堵在了心裡,他確實想讓她離開,但一想到她和慕容笑塵在一起,心中之前的想法便快速被怒氣掩蓋,他不知道爲何會這樣,他只覺得有一團火在心中肆意燃燒着!
“本王是你的夫君,你夜不歸宿,跟別的男人相談甚歡,你有沒有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夫君?!”燕驚寒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在一遍一遍地強調着他是藍翎的夫君。
藍翎抿嘴一笑,無視燕驚寒的怒火,“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的夫君,而且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想不把你放在眼裡,也不行呀。”
說完,藍翎不再理會燕驚寒,轉身往*邊走去,“王爺,我困了,我要睡覺了,您請自便。”
被徹徹底底地無視了!
燕驚寒不做多想,快步跟上藍翎的腳步,一把握住藍翎的手腕,往懷裡一拉,瞬間便把藍翎摟在了懷裡,“王妃,你就是這樣伺候你夫君的?”
“那王爺您想讓我如何伺候您?”藍翎無視燕驚寒頻臨爆發的怒氣,依然笑得一臉的無害。
她是故意的!
燕驚寒似乎到了此時才突然明白了過來,隨即快速一扯,藍翎腰間的絲帶斷落,大手更是輕車熟路準確無誤地覆上了那一片柔軟。
藍翎輕呼一聲,一把按住燕驚寒的大手,狠狠地瞪着燕驚寒,這傢伙白天把她甩在地上,不願見她,現在還要對她動手動腳,他想得也太美了吧?
雖然大手被死死地按住,但手下柔軟嫩滑的感覺還是讓燕驚寒感到那一股股熟悉的讓他愉悅的感覺,劍眉快速微皺了一下,還是鬆開了手。
合了自己的意,藍翎卻有着一絲小小的失落,看來自己又矯情了。
藍翎心中把自己自嘲了一番,彎腰撿起地上的絲帶,看來一眼,扔到了一邊,又瞅了燕驚寒一眼,轉身,往*邊走去。
“幫本王寬衣!”
燕驚寒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藍翎快速轉身看了看燕驚寒,秀眉輕蹙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聽燕驚寒的命令,看着藍翎如此的神色,燕驚寒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
“還不過來?!”燕驚寒的火氣似乎更旺了,俊美的臉上再也不是冰封一片,而是帶上了很明顯的怒色。
不容易呀!藍翎心中說了一句,她早就知道燕驚寒這傢伙深不可測,喜怒不形於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模樣。
但藍翎也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雖然她很喜歡他吃醋的樣子,但醋吃多了可要傷身的。
於是,藍翎不再跟燕驚寒作對,折返了回來,幫燕驚寒脫了外衣和中衣,掛到衣架上,之後,再*躺了下來。
燕驚寒已經不想去想他爲何又改變了主意,明明知道應該遠離她,但還是忍不住想跟她同榻而眠。
燕驚寒*躺下,看着藍翎單薄的後背,心中升起了一種某名的情緒,心中的火氣也慢慢地熄滅了,甚至他還爲他上午對她的舉動感到一絲虧欠。
想到她親手爲他做的鮮美的香濃的而又溫暖的湯,燕驚寒的聲音已經不由地柔了下來,“過來。”
“王爺,我發現你最喜歡說這兩個字。”藍翎咕噥了一句,但並沒有轉過身來。
這樣嗎?燕驚寒劍眉輕皺了一下,好像他是對她說過很多次。
燕驚寒沒有再出聲,而是挪動了一下身體,從背後把藍翎擁進了懷裡,大手準確無誤地放在了藍翎的胸前。
藍翎呼吸頓時一緊,他這樣抱着她,她還怎麼睡覺?
“王爺,請把你的手拿開,我困了。”其實藍翎還是對燕驚寒今日白天的舉動耿耿於懷,他明明在意她,卻那樣傷她,現在又來抱她,她很不願意去想這是因爲他更喜歡她的身體。
“我不喜歡聽那兩個字。”燕驚寒並沒有拿開手,反而提出了一個要求,這兩日他已經習慣了藍翎柔柔地叫他夫君,現在再聽她稱呼自己王爺,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舒服。
“哪兩個字?”藍翎勾了勾嘴角,完全就是明知故問。
“真不知道?”燕驚寒當然不會相信藍翎會不知道,手輕輕捏了兩下。
“可惡!把你的爪子拿開!”藍翎使勁掰着燕驚寒的魔爪,她現在正生氣呢,再被他捏下去,她就要繳械投降了。
聞言,燕驚寒頓時一使勁,把藍翎轉過身來,伸手挑起藍翎的下顎,“膽子越來越大了,竟敢稱呼本王的手爲‘爪子’?”
“爪子”兩個字從燕驚寒的嘴裡吐了出來,藍翎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伸手撥開燕驚寒的手,“我的膽子向來就大,你不是沒有見識過?現在才知道,已經太遲了。”
看着藍翎溢滿笑意的剪水秋眸,燕驚寒的鳳眸早已不再冰冷,甚至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柔情,但這抹柔情卻完完全全地落在了藍翎的眸中。
他的心中是有她的!
心中已經被歡喜填滿,藍翎的小臉上更是洋溢着最甜美的笑容。
此時此刻,燕驚寒似乎已經忘記了藍翎的身份,忘記了藍翎吃過那種藥,甚至忘記了他想讓藍翎離開他。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懷中最嬌柔的人兒,只有她臉上美到極致的笑容。
燕驚寒慢慢收緊了手臂,薄脣慢慢壓下。
夜涼如水,但此時此刻,溫暖甜蜜卻已經溢滿了藍翎的心間。
……
燕驚寒緊緊把藍翎摟在懷裡,雙手輕輕撫着藍翎光滑的後背,晴欲還未消盡的鳳眸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知道他應該放手,但他卻對她欲罷不能!
他知道她時刻會化作一把刺向他的利刃,但他卻還是忍不住把她擁進懷裡。
他該拿她怎麼辦?
燕驚寒輕輕合上了眼簾,收緊了手臂,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出現了猶豫不決的時刻。
藍翎靜靜靠在燕驚寒的懷裡,手摟在燕驚寒的勁腰上,小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心依然在狂跳不止。
無可否認,她喜歡燕驚寒和她在*上的情形,雖然他的狂熱有把她燃燒殆盡的趨勢,但這比他拒她於千里之外的冰冷要好得多,至少,這個時候,他的眼裡都是她。
感受着燕驚寒手臂的力度,藍翎也感受到了他的幾分不安,小臉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輕輕地開口,“夫君,我知道那種藥肯定對我的身體有不好的影響,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強求,我會自己去尋找答案,不管是什麼樣的影響,我都能承受得了。”
“你承受不了。”燕驚寒突然說了一句,話語中帶着一抹無法掩飾的動容,他知道她是最無辜的,他也想幫她清除掉那種藥,但他卻是無能爲力!
想着懷中的人兒再也不會有此時的嬌美,此時的柔順,而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殺人傀儡,燕驚寒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猛然一陣刺痛!
這種刺痛感清晰地傳遍了全身,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心痛的時刻,而且還是因爲一個女人。
聽了燕驚寒的話,藍翎突然明白燕驚寒今日爲何不願告訴她了,他是怕她承受不了!
“夫君,你不告訴我,怎麼知道我承受不了?”藍翎擡眼看向燕驚寒,伸手撫上燕驚寒俊美的臉龐,小臉上洋溢着柔柔的淺笑,眸光卻帶着不畏懼一切的堅強!
看着藍翎堅毅的眸光,燕驚寒把藍翎往懷中摟了摟,終於開口,“藍巧鳳給你喝的那種藥叫攝魂,它能控制人的心智,而且在不啓動藥引的情況下,不會被察覺出來,但一旦啓動了藥引,那個人就完全變成了一個被操控的傀儡,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會聽從操控人的命令,一直到死。”
燕驚寒說完便把藍翎緊緊摟在了懷裡,他不願把那個人和藍翎等同起來,他無法想象藍翎會變成一個沒有意識的殺人傀儡。
“還有這種藥?”藍翎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危機,問出來的話更是帶着一股好奇的味道。
“確實有這種藥。”燕驚寒看着藍翎臉上沒有一絲懼怕的聲色,不禁問道:“你不害怕?”
“不就是變成一把殺人的刀嗎?殺的是別人,我爲何要害怕?”藍翎笑着道,突然朝着燕驚寒眨了眨眼睛,“王爺,我看是您在害怕吧?您跟我睡在一起,我若是變成了一把殺人的刀,好像最開始倒黴的人就是您,難怪今日上午你不願意讓我摸你的手呢,你是怕我把你的手給跺了!”
聽着藍翎的話,燕驚寒的嘴角抽了一下,雖然他是有那麼點的意思,但怎麼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他怎麼好像就變成了一個膽小如鼠的人了?
更讓燕驚寒鬱悶的是,他不知道該怎樣反駁藍翎的話,他可不就是擔心她會對他不利嗎?
溫香暖玉在懷,嘴上說不過她,燕驚寒可具備了天時地利的優勢,瞬間便找到了找回場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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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這種方法肯定是燕驚寒最喜歡的,既然說不過,就用嘴把她的嘴堵上好了。
這種方法果然奏效,藍翎在氣喘吁吁中繳械投降,燕驚寒自然心情愉悅!
“好了,說正事,你真的不害怕?”燕驚寒趕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再這樣下去,他又想了。
“害怕?”藍翎瞅着燕驚寒,突然笑了笑,“當然害怕,但問題是,害怕有用嗎?害怕能解決得了問題嗎?既然沒有一點用處,既然不能解決一點問題,那就不要去害怕,把這害怕的時間變成尋找解決之道的時間。”
燕驚寒再一次見識到了藍翎在面對未知險境的樂觀豁達,即使她的面前橫着萬丈深淵,她都能微笑着看待。
怎樣的經歷造就了她如此的心性?燕驚寒很想知道,但他並沒有問出來,因爲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待解決。
“攝魂服用一年以上就會滲入骨髓,而你服用了幾年,已經沒有任何辦法把它清除,你還能找到其他什麼解決之道嗎?”燕驚寒很不想說出來,但他必須要讓她知道。
“沒有找怎麼知道一定沒有?”藍翎向來不會在還沒有做的時候因爲畏懼就放棄任何一件事情,沒有努力過,她不會輕言放棄。
燕驚寒不知道如何回答藍翎的問題,他希望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清除她體內的攝魂,但他也知道這種希望太過渺茫。
“好了,睡覺吧,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你若是擔心我突然變成了一把殺人的刀,那你就去書房睡好了。”藍翎推了推燕驚寒,她說的是實話,她若真變成了殺人機器,藍巧鳳讓她第一個殺的人一定是燕驚寒。
燕驚寒劍眉皺了皺,很想說,我有那麼怕死嗎?但一想到他之前想讓她離開的想法不就是擔心她威脅到他嗎?這跟怕死有什麼區別?
燕驚寒無言以對,但卻緊緊地把藍翎摟在懷裡,之前若是說他還在猶豫,那此時他知道他不會放手!儘管她可能隨時會變成一把刺向他的利刃!
感受着燕驚寒手臂的力度,感受着他懷抱的溫暖,藍翎勾了勾嘴角,她知道她若想安心地呆在他的懷裡,就必須在藍巧鳳有所動作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
……
第二日,藍翎在燕驚寒的懷裡醒來,聽着燕驚寒的呼吸聲,藍翎並知道燕驚寒已經醒了,小臉在燕驚寒的胸前蹭了蹭,“夫君,我今天想去一趟春香樓。”
因爲心中有事,藍翎昨夜睡得並不安穩,期間醒來了幾次,腦中想着的都是攝魂這件事。
藍翎不敢肯定凌霜的主子知不知道她中了攝魂這件事,但她必須問過了凌霜才能安心,而昨夜去藍相府沒有找到凌霜,藍翎便想起了凌霜說過春香樓的幽蘭也是她主子的人,既然她們都是無憂宮的人,那麼幽蘭一定知道凌霜在哪裡,便想着去問問她。
“你是想去春香樓問幽蘭凌霜在哪裡?”燕驚寒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已經猜到了藍翎的用意。
“對,我昨晚去藍相府沒有找到凌霜,既然凌霜是奉了她主子的命令保護我的,我想她可能知道攝魂的事情,想找她問問。”
聞言,燕驚寒收緊了手臂,過了片刻才道:“昨晚凌霜來找過你。”說到這燕驚寒頓時又想起了藍翎和慕容笑塵坐在屋頂上聊天這回事,聲音瞬間就帶上了一絲酸酸的味道,“她來找你的時候,你正和慕容笑塵相談甚歡。”
藍翎抿嘴一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他相談甚歡了?你昨日連見都不想見到我,我一傷心才跑到屋頂上去看星星的,我又不知道他還能在那個地方找到我。”
但一想到她和凌霜就那樣錯過了,不禁一陣暗惱,她不知道凌霜昨晚來找她做什麼,會不會因爲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燕驚寒當然知道他昨日的那一番舉動傷了藍翎,但此時聽着藍翎嘴中說出的“傷心”二字,燕驚寒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似乎只能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
“好了,昨天的事我早就忘了。”藍翎自然能感受到燕驚寒的身體所表達出來的歉意,擡頭在燕驚寒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現在說正事,我去春香樓你沒意見吧?”藍翎早就知道春香樓是什麼地方,那是男人們尋花問柳的地方,一般,女人是不能進去的。
“當然有意見,不準去!”燕驚寒想都沒想便斷然拒絕。
“爲什麼?”藍翎好看的秀眉頓時蹙了起來,她既沒有同性的那種愛好,又不是去搗亂的,只是去問點事,有什麼去不得的?
“沒有爲什麼,那種地方本來就不是女人去的地方。”燕驚寒一直覺得那種地方的女人都是污穢的,他始終不明白上官雲瑞怎麼喜歡去那種地方,藍翎可是他的王妃,他可不想她去那種地方沾染上了一點污穢的東西。
“我是去辦正事的,又不是去尋花問柳的或抓自己的夫君搗亂的,我怎麼就不能去了?”藍翎磨了磨牙,第一次發現燕驚寒還是個老古董。
燕驚寒嘴角抽了一下,他從來不會去那種地方,她想抓也要有的抓才行呀。
“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辦,你就在府裡等着,凌霜會自己來找你的。”燕驚寒不再給藍翎反駁的機會,直接大包大攬了起來。
“霸道。”藍翎咕噥了一句,便也不再反對,其實她對那種地方也沒什麼興趣,不去就不去吧。
……
藍相府
溫娘正坐在桌旁看着府中鋪子掌櫃的送來的賬本,這時就見柳媽媽快步走了進來。
“夫人,剛剛大小姐院子裡的芬兒稟報說大小姐不小心扭傷了腳,想請夫人過去看看大小姐。”柳媽媽本不想把這點小事稟報給溫娘聽的,但奈何收了人家的一支金簪,畢竟拿人家的手短,便當做做好事好了。
在藍相府,除了藍金珠身邊的魯嬤嬤和芬兒丫頭,沒有人真正把藍金珠當成自己的主子,一方面因爲藍金珠並不討相爺的喜歡,不得寵,另一方面因爲藍金珠驕縱蠻橫,動不動就對下面的人非打則罵。
就這樣一個要涵養沒涵養,要姿色沒姿色,又是一個庶出,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府裡沒幾個人喜歡她,這柳媽媽是溫孃的心腹老媽子,更是不把藍金珠放在眼裡,若不是看那支金簪還值幾個錢,她纔不會理會她。
溫娘一聽,精心修過的秀眉頓時皺了起來,滿面的不悅,“她的腳扭傷了,找我做什麼?難道我是大夫不成?讓芬兒去濟世堂請大夫給她看,我哪有那麼多的閒功夫去看她?!”
“夫人說的極是,奴婢這就去跟芬兒說,讓她去請濟世堂的大夫給大小姐診治。”柳媽媽說着給溫年福了福身,快速出了房間,心中說着,她這個忙已經幫了,夫人不去看藍金珠可不關她的事了。
溫娘快速合上了賬本,心中又把藍金珠大罵了一遍,若不是她尋死覓活的,她也不會被藍致紳當着下人的面狠狠地罵了一頓,她沒有她欣兒的花容月貌天資聰慧,卻總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會做黃粱美夢!
藍致紳那日被太后叫進宮回來之後就給了她一個月的期限,說在這一個月內必須把藍金珠給嫁出去。
本來藍相府嫁一個女兒當然沒有什麼難度,但問題是不能嫁給人家做妾,又不能在京城和京城附近選一戶人家,要把她嫁得越遠越好,而且這戶人家要衣食無憂,這樣,選一門合適的人家就要花費時間了。
這幾日,她一直在爲這件事操心,都沒時間進宮看她的欣兒,也不知道她的欣兒過得如何,心情好了一點沒有?
都是藍金珠那個死丫頭害的!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不說,還盡會給她惹事!
溫娘越想越惱,若藍致紳完全不插手的話,她根本就不用這麼操心,隨便給藍金珠找一戶人家,富也好,貧也罷,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
藍金珠聽了芬兒的回稟,眼中頓時露出了得意之色,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那繼母是不會來看她的,再說她也不想讓她來看她,她只是讓她知道她腳扭傷這件事就行了。
“芬兒,照我之前跟你說的,去濟世堂請那名女大夫過來,記住要讓府裡的人都知道我的腳扭傷了。”藍金珠對着芬兒又吩咐了一句。
“是!”芬兒快速跑了出去。
藍金珠臉上露着一抹自鳴得意的笑容,心中想着,藍翎呀,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等燕驚寒知道你騙他的時候,我看他還要不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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