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瑞聽黃雀說自己的好妹妹救走了罪大惡極的百里川,差一點被氣得吐血,恨不能把上官璞玉的腦袋掰開,看看她腦袋裡裝的都是一些什麼!
但上官雲瑞知道現在再怎麼訓斥上官璞玉都於事無補,只能儘可能地把這件事的嚴重後果降到最低點。
隨後,上官雲瑞直接去了上官璞玉的飛霞宮,見上官璞玉正在用膳,屏退一干宮人之後,一把奪過上官璞玉的銀筷,“啪地”一聲扔在了地上,“璞玉,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快說!你把百里川藏到哪裡去了?是不是在你的麒麟山莊?”
上官璞玉的心頓時顫了一下,哥哥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誰告訴他的?
“你發什麼愣?快說!百里川在不在你的麒麟山莊?!”見上官璞玉傻傻地愣在那裡,上官雲瑞真想狠狠地抽她兩下,聲音更是帶着滔天的怒火!
上官璞玉趕忙點了點頭,急忙道:“哥,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派人去把他殺了,哥,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聽上官璞玉這麼一說,上官雲瑞不由地稍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問道:“你什麼時候派的人?你怎麼知道他一定跑不掉?”
“就是剛剛不久前。”見自己的哥哥似乎氣消了一點,上官璞玉站起來把哥哥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了下來,這才弱弱地開口:“因爲,因爲我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
上官璞玉本以爲自己的哥哥會說她心狠手辣,不想卻聽到哥哥頓時拔高了聲音,“你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你就認爲他跑不掉了?璞玉,我告訴你,百里川不但武藝高深莫測,醫術更是登峰造極,接上手筋腳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難度!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若火燒身?!你闖了多大的禍?!”
上官雲瑞真是恨鐵不成鋼,他知道若是讓百里川跑了的話,他第一個要算賬的對象一定是上官璞玉!這個自作聰明的蠢丫頭!
“哥哥,他已經被寒哥哥和藍翎打成了重傷,他即使要接上手筋腳筋也需要一些時日,而這才短短兩天的時間,哥哥,他一定跑不了!”
到了此時,上官璞玉依然不知道後怕,反而覺得百里川就是她砧板上的魚肉,她讓人殺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璞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自以爲是,最後吃虧的都是自己!”上官雲瑞一甩衣袖站了起來,來到窗邊負手而立,他當然也希望百里川就這樣死了,但萬一讓他跑了呢?若是讓他跑了,對璞玉來說,無疑是禍患無窮!
上官璞玉咬了咬脣,沒敢再出聲,她也知道,若是讓百里川跑了,他一定回來找自己報仇,但此時此刻,上官璞玉還是不相信這樣的百里川真能跑得掉。
既然百里川就在麒麟山莊,而驚寒和翎兒已經帶人過去了,上官雲瑞便沒有派人過去,而是一直呆在上官璞玉的宮裡等消息。
一個時辰後,上官璞玉派去殺百里川的兩名男子回來稟報,百里川跑了!到了這時,上官璞玉方纔感到了後怕,看着自己的哥哥更是不敢再說一個字。
“你現在才知道害怕了?晚了!你給我在宮裡好好呆着,哪裡都不準去,聽到了沒有?”上官雲瑞知道百里川跑了,他來找璞玉報仇是遲早的事情,他必須把這件事稟報他父皇,早做準備。
上官璞玉趕忙點了點頭,“哥哥,我知道了。”
上官雲瑞狠狠地瞪了上官璞玉一眼,快速出了正殿去御書房找他父皇商量對策。
見哥哥離開了,想着哥哥說百里川是一個武藝高深莫測而又窮兇極惡的男人,上官璞玉心中開始後悔了,她寒哥哥一個人都不是百里川的對手,那她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他若來找她報仇,她該怎麼辦?他那麼高的武藝進她的飛霞宮如入無人之地,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他,他想殺了自己還不是易如反掌?
上官璞玉越想越害怕,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去她師傅那裡躲一躲?但哥哥不讓她出宮,在這個時候,她不能再不聽哥哥的話了,也只能暫且打消這個念頭。
……
百里川從上官璞玉的衣櫃裡拿了兩塊錦帕後並沒有停留,當藍翎和燕驚寒進到上官璞玉的房間裡的時候,百里川已經離開。
藍翎快速把上官璞玉的房間環顧了一週,又把上官璞玉的幾個可以藏人的衣櫃打開看了一下,看着一個衣櫃中的衣服有明顯被翻動過的跡象,藍翎心中已經瞭然。
“夫君,我們來遲了,百里川來過這裡。”藍翎把櫃門合上,又來到一扇窗戶後面,推開窗戶往外看了看,片刻後,合上窗戶,看向了燕驚寒。
藍翎其實也知道,在他們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想在這羣山環繞的麒麟山莊及它的附近找到百里川無疑是大海撈針,甚至有一點碰運氣的說法在裡面,而此時,顯然他們的運氣並不好,他們來遲了,沒有碰到百里川,讓他給跑掉了。
“沒關係,以後我們再找機會。”燕驚寒來到藍翎的身邊,握上愛妻的小手,與其說是在安慰藍翎,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燕驚寒知道他和藍翎都非常清楚,百里川不但武藝在他們之上,謀略也不輸於他們,他一次不防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絕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的機會,想殺了他會更加地困難。
藍翎捏了捏燕驚寒的手,揚了揚眉,“對,這一次算他走運,他遲早也是我們的刀下之鬼!夫君,我們去別處看看,順便逛逛上官璞玉的麒麟山莊。”藍翎雖然猜想百里川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了山莊,但藍翎依然不想放過一絲可能性。
“好。”燕驚寒沒有意見,拉着藍翎快速出了院子。
二人快速在上莊裡轉了半個時辰,沒有找到百里川的一絲蹤跡,隨後藍翎和燕驚寒又和魅影四人在山莊周圍查找了一番,依然沒有發現百里川的蹤影,失望之餘,藍翎和燕驚寒讓魅影四人帶人繼續打探,他們暫且先回王府。
待藍翎和燕驚寒回到明月閣,就見上官雲瑞正站在院子裡,背對着他們,仰着頭看着天空。
見自家小姐回來了,凌霜急忙用密語傳音道:“小姐,瑞太子來了好一會了,好像出了什麼事情。”凌霜被藍翎留在了王府,她並不知道上官璞玉的事情,而看着與往常明顯不同的瑞太子,凌霜猜想瑞太子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找王爺和小姐。
“我知道了。”
藍翎自然知道上官雲瑞怎麼了,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做出瞭如此的事情,最心痛的也就是他了,而心痛之餘,他肯定還會對他們感到虧欠。
聽到了腳步聲,上官雲瑞快速轉過身來,看向藍翎和燕驚寒,張了張嘴巴,不知該如何開口。
藍翎看着自己的這個哥哥,他今日依然是一身絢麗的紅,但再也沒有以往的張揚妖孽與不拘,而是隱着一種無法訴說的沉重,妖孽的桃花眼也沒有了往日的笑意,而是含滿了濃濃的歉意,薄脣輕輕地動了動,欲言又止。
“哥,我們進屋說話。”藍翎和燕驚寒一道來到上官雲瑞,藍翎看着上官雲瑞笑着說了一句。
“進去吧。”燕驚寒自然是非常瞭解自己的這個生死兄弟的,在他心裡,他是他,上官璞玉是上官璞玉,他根本不需要因爲上官璞玉做的事情對他們感到虧欠,他和翎兒從來沒有想過要遷怒他。
“好。”上官雲瑞終於吐出了一個字,跟着藍翎和燕驚寒進了房間。
三人落座之後,皓月端來了茶水,上官雲瑞看着杯中淺綠色的茶水,片刻之後,這纔看向藍翎和燕驚寒道:“翎兒,驚寒,璞玉做出了這種事情,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上官雲瑞說着便說不下去了,上官璞玉闖下的這一次禍,說小了是讓藍翎和燕驚寒錯失了一次殺了百里川的機會,但說大了就是放虎歸山可能是生靈塗炭,這種關係到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事情,任何道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哥,這不關你的事,你是你,她是她,再說,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我們只能往前看。至於對上官璞玉的懲罰,我想你肯定已經跟皇伯伯說了這件事,就由皇伯伯做主吧,夫君,你沒意見吧?”藍翎說着還不忘笑着問了燕驚寒一句。
若是按燕驚寒的意思,上官璞玉這種女人就是把她凌遲了,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過分,但作爲一個*妻入骨的男人,既然愛妻都如此說來,燕驚寒自然就不會再有意見,毫不猶豫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我和父皇都覺得是我們把璞玉給寵壞了,讓她不知天高地厚肆無忌憚胡作非爲,父皇已經決定等殺了百里川之後,就把璞玉貶爲庶民,趕出皇宮。”上官雲瑞也沒有想到一向把璞玉捧在手心裡的父皇這一次竟然能如此狠下心來,但他知道人做錯了事就必須受到懲罰,這是璞玉應得的結果!
她皇伯伯要把上官璞玉貶爲庶民趕出皇宮,這倒是出乎藍翎的預料,但片刻後,藍翎也就想明白了,在君王的眼裡,親情遠不如自己的江山重要,上官璞玉再得*,也僅僅是一個丫頭,哪能跟北寧的萬里河山相比?她這一次的行爲雖然只是爲了她自己的小私心,但導致的結果卻是可能危及到她父皇的江山,她父皇便不能再容她。
對於她皇伯伯的決定,藍翎並不想再評價什麼,但她覺得她還有必要提醒她哥一句,隨即對上官雲瑞道:“哥,百里川肯定已經知道了挑斷他手筋腳筋的就是上官璞玉,百里川這個人,你也知道,他向來心狠手辣,容不得自己吃一點虧,而且他最喜歡在漂亮的女人身上做文章,哥,你還是讓皇伯伯加強防範,防止百里川暗中做一些動作。”
藍翎的這一番話說得含蓄,但上官雲瑞卻聽得明白,百里川這個惡魔喜歡漂亮的女人,而以璞玉的容貌和璞玉對他所做的的事情,百里川一定不會放過她,若是讓他抓住了璞玉,上官雲瑞不敢想象這種後果。
“我知道,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好好休息吧。”上官雲瑞說着站了起來。
“好。”
藍翎站了起來,燕驚寒也緊跟着站了起來,“我送你。”
上官雲瑞點了點頭,快速出了房間,燕驚寒輕輕握了一下藍翎的手,快步跟在了上官雲瑞的後面。
藍翎沒有跟出去,她知道這個時候的上官雲瑞需要燕驚寒陪他好好喝一杯。
……
上官清雅屁股上的傷已經結痂,沒有那麼痛了,而且她也聽說了自己的孃親被廢了側妃的封號,又被趕去了桂芳院居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然是藍翎那個踐人!
上官清雅恨不能把藍翎千刀萬剮,但她也知道她娘被禁足,她父王站在藍翎一邊,而她的傷又沒有痊癒,她現在想報仇根本就不可能,她只能等養好了傷再找機會收拾藍翎那個踐人!
雖然傷口的表裡已經結痂,但裡面的肉還沒有長好,上官清雅也還是隻能趴在*上,吃喝拉撒自然都要初春伺候着。
趴累了,上官清雅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想側着身躺着,但不小心壓到了傷口,頓時一疼,上官清雅便不敢再亂動了,心中又把藍翎大罵了一頓。
這時,上官清雅聽到了腳步聲,猜想是初春給她端藥回來了,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後,上官清雅沒有轉頭,便道:“初春,我讓你打聽的事,你打聽到了沒有?”
“小姐,初春剛剛在廚房不小心燙傷了手,是奴才給小姐送藥來了。”管家周曲輕咳了一聲,快步來到上官清雅的*邊,把藥放到了*頭櫃上。
上官清雅轉頭看了看管家周曲,眉頭快速皺了起來,“周管家,好像自從我受傷之後,你變得特別的殷勤?我記得沒錯的話,我每一次吃的藥都是你送過來的,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同情我?”
上官清雅雖然不是特別的聰明,但也不傻,一次兩次她看不出什麼,但天天如此頓頓如此,上官清雅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被上官清雅這麼一問,周曲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做得太明顯了?清雅都看出來了,那郡主是不是也早已看出來了?
想到這,周曲心中頓時有些不安,但表面上倒也鎮定自若,“小姐說哪裡話?奴才伺候主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奴才去叫一名丫頭進來伺候小姐喝藥。”說完,周曲快速出了房間。
聽了周曲的這一番話,上官清雅覺得周曲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但到底是什麼事情?上官清雅想了片刻,想不出來,決定下一次見到周曲一定讓他告訴她!
……
十日後,上官清雅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但自從那一日之後,周曲就再也沒有給她送過藥,上官清雅也讓初春去叫了幾次,但周曲都以種種藉口推脫不來,這讓上官清雅更是覺得這周曲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這一日,上官清雅在房間裡走了幾圈,正準備躺回*上休息,這時就見初春興沖沖地衝了進來。
“小姐,慕容世子爺回來了!”初春還沒有到自家小姐的跟前,便大聲嚷嚷了起來。
“你要死了?不知道小點聲?”上官清雅趕忙往窗外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把初春訓斥了一頓。
上官清雅早就想明白了,她若是找藍翎那個踐人報仇就必須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她早就聽說她那從未謀面的世子表哥是人中龍鳳,而且慕容王府是北寧首屈一指的朝中顯貴,她若是能嫁給她世子表哥,那她就是世子妃,未來的慕容王府的王妃,這樣的背景,她還怕收拾不了藍翎那個踐人?
爲此,上官清雅這些天一直都在讓初春悄悄打聽她世子表哥有沒有回京,何時回京,她好趕在京城裡的那些千金小姐們發現她世子表哥好之前把她世子表哥搶到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世子表哥終於回來了,上官清雅心中也是難掩激動,“你說的是真的?你看到我世子表哥了?他現在在哪裡?”
初春來到自家小姐的跟前,癟了癟嘴巴,“小姐,大街上人山人海,大家都想一睹世子爺的風采,奴婢被擠在了最後面,沒有看清楚,奴婢也不認識哪一個是世子爺,不過,奴婢看到那些人全都進了慕容王府,世子爺現在應該就在王府裡。”
聽初春這麼一說,上官清雅可以肯定她的世子表哥確實是回來了,但想着她世子表哥被那麼多人目睹了風采,特別是女人看了容貌,上官清雅頓時又感到了危機感,她必須趕在她世子表哥見到那些打他主意的女人之前,讓他第一個見到她!
“初春,你快來幫我梳妝,我要去慕容王府看望姑姑。”上官清雅快速坐到梳妝檯前,快速想到了一個可有見到她世子表哥的藉口,只要她進了慕容王府,她就一定能見到他!
“小姐,您的傷……”初春有些擔心,但她知道自家小姐向來說一不二,只說了一半,便把剩下的一半吞回了肚子。
“不礙事,你快點!”上官清雅催促着,這點傷哪裡有她的終身幸福重要?再說,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初春只能應了一聲,快速幫自家小姐梳了一個漂亮的髮式,又幫自己小姐畫了一個最好看的淡妝,隨後,初春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嶄新的軟銀輕羅百合裙幫自家小姐換上,最後,初春把一條米分色披帛挽在了自家小姐的手臂上。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裝,上官清雅經過一番打扮之後,一眼看上去也有幾分妖嬈嫵媚楚楚動人之色,上官清雅照了照鏡子,很是滿意。
隨後,上官清雅讓初春通知管家周曲幫她備馬車同時準備一份禮物,既然打着看望姑姑的口號,自然就不能空着手去,初春趕忙去辦。
一切都很順利,兩炷香的時間後,上官清雅和初春已經坐上了馬車,馬車快速嚮慕容王府方向駛去。
……
這十日以來,百里川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論藍翎和燕驚寒的人,還是上官戰的人,甚至上官城和上官雲瑞的人,他們愣是沒有找到百里川的一絲蹤跡,當然在此期間,上官璞玉也沒有遭到他的任何報復。
就此情況,藍翎和燕驚寒也不止討論過一次,百里川是離開北寧了還是他藏身在某個地方養精蓄銳?而從南嶽軍營這麼多天以來並沒有什麼動靜上來看,藍翎和燕驚寒更傾向於後者。
雖然百里川沒有消息,但上官清雅的一舉一動可逃不過藍翎的眼睛,上官清雅還沒出府,藍翎便得到了她要去慕容王府的消息,而且還知道她是衝着剛回到京城的慕容笑塵去的。
對於上官清雅心中在打什麼小算盤,藍翎也猜到了幾分,不過她既然喜歡送上門找虐,藍翎自然不會攔着,甚至還讓管家周曲準備了一份厚禮讓上官清雅送給她姑姑。
藍翎和燕驚寒也早就得到了慕容笑塵回京城的消息,二人原本以爲慕容笑塵是因爲和有了身孕的楚楚一道才比他們遲了這麼多天到達京城的,但從今天得到的消息上看,楚楚並沒有跟慕容笑塵一道回來,這讓二人有些疑惑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翎兒,你說楚楚會不會被蕭霸天抓回去了?”燕驚寒一直記得楚楚對他的兩次大恩,看着藍翎問了一句。
“我覺得應該不會,楚楚若是被蕭霸天抓回去了,南嶽那邊應該會有消息傳來,等有機會我問問表哥,他應該知道楚楚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