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建議

還好,長公主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把姜展唯救出來,還必須保留一定的官職,哪怕是個芝麻官。這幾位老爺都跟長公主一個心思,還商議,若是軍隊不好再待下去,就轉回文官。畢竟王都督和兵部周尚書、趙侍郎都主張殺姜展唯,特別是趙侍郎,跳得最厲害。

通過他們的對話,陸漫也才知道,借自己的光,陳次輔曾經答應給世子姜展舉謀一個好缺。三老爺好不容易爲姜展昆又找了一個升官的門路,他們都願意把這次機會貢獻出來。二老爺的話雖然沒有任何建設性,但想保姜展唯的命還是真心的……

陸漫暗自滿意。這個家裡的成員在平時有些小心思,小算盤,但到關鍵時候還是能做到團結一致,統一聽當家人的指揮。特別是姜侯爺和三老爺,還算有長遠眼光。

衆人商議了一陣,陸漫便猶豫着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不是沒有人出戰羅泌國嗎,看三爺願不願意去。打了贏了,將功折罪。”

她飯前聽姜侯爺說了幾句羅泌國的事,說得雖然不詳細,但她之前聽姜展唯提過幾次。因爲說了瘴氣,陸漫也就留了幾分心,還同姜展唯討論過這個問題。

羅泌國很小,只相當於中南省的兩個城鎮大,盛產翡翠,尤以美麗的紅翡爲最。但它的周圍有一道天然屏障,就是大片林子,林中瘴氣環繞,毒蟲遍生。那裡流傳着一句話,十人到羅泌,九人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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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前幾任國王羨慕大楚的地大物博,繁華富庶,自願稱臣。每年進貢大楚大量翡翠的同時,也會得到大楚皇帝賞賜的一些瓷器和絲綢,或者糧食。但這一任國王上位以來,卻拒絕稱臣,拒絕進貢。

大楚雖然沒把他們的進貢打上眼,但他們拒絕稱臣卻是掃了大楚的天威。皇上擔心其他附屬小國跟羅泌國學,一直想收拾羅泌國,都因爲羅泌國特殊的地理環境而一再擱置。

南方多瘴,幾乎各種瘴氣都是清明節後發生,霜降節後收藏。獨有羅泌國的瘴氣不同,四季不絕,夏季和秋季尤甚,根本避不開。

若興師動衆,像打大金國那樣舉全國之力派幾十萬軍隊去打他是不可能的,因爲不值當。若派兵少了,能夠活着穿越那片密林的人沒有多少,肯定打不過人家。

姜展唯的黑暴營收羅了一些有特殊本領的異域人。其中北地草原上的和西域的人居多,還有幾個南蠻人,其中一個就是羅泌國人。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跟父母來大楚,父母靠做玉石手藝爲生。居這個人所說,羅泌國內瘴氣也多,經常有人被毒死。羅泌國人自從生下後,每年春末都會用藥水泡一次澡,預防被瘴氣毒死。只是那種藥水來自王府,國人根本不知道配方……

陸漫知道,古人對瘴氣認識有限,中醫認爲是熱帶原始森林裡動植物腐爛後生成的能致人疾病的毒氣。實際致病的瘴氣大多是由蚊子羣飛造成的,大量帶有惡性瘧疾病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飛行,遠遠的看就像一團黑沉沉的氣體。人畜被它們叮咬過後,便會感染惡性瘧疾。所以,前世醫學習慣稱瘧疾爲瘴氣。

那個人說的預防被瘴氣毒死的藥水,可能是預防瘧疾的藥,但更有可能的是驅蚊藥。若是有能預防瘧疾的藥,羅泌國也不會死那麼多人。

陸漫還知道,主治瘧疾的首選藥是青蒿。

這個時代的人也知道青蒿治瘧疾,但並不認爲它是治瘧疾的最好藥物,只是廣泛應用於治療外感暑熱、外傷、牙腫痛等病症。所以,青蒿也是這個時代的常見藥,仁和堂等各大藥鋪就有許多。

這個時代更喜歡用常山或蜀漆等藥物治瘧疾。原因是大夫喜歡用水煎藥,而青蒿中治瘧疾的成份恰恰不能高溫,會破壞它的藥效。而且,他們覺得根和莖最好,這也是誤區之一。

青蒿最好的炮製方式是浸泡和絞汁,而且抗瘧部分最好的地方是青蒿葉子。當然,若是像前世那樣用乙醚冷浸法處理青蒿,提取青蒿素最好,可惜陸漫做不到。但她有辦法把青蒿葉汁製成丸藥,藥效好,又方便攜帶。

而且,何氏先人的醫書裡有一個驅蚊方子,說是從南蠻傳過來的。用這種湯藥泡過後,身上會散發一種味道,一個月內很少有蚊子會來叮咬。味味會慢慢減輕,直至三個月後徹底消失。只是,這種藥對人體有害,長期用會讓人的肌肉變黑變硬,直至死亡,所以基本不敢用。

陸漫覺得,這種驅蚊藥有些像羅泌國人泡澡的藥水。這種藥不能長期用,只能每年用一次,之所以在春末用,是因爲夏季蚊蟲最多。

有避蚊蟲的藥,又有治瘧疾的藥,不怕打不過那個彈丸小國。

當時姜展唯聽了陸漫的話,還激動了好久。說若是有朝一日朝庭要攻打羅泌國,他就請纓出戰……

聽了陸漫的話,姜三老爺第一個反對。他是管馬的,對軍隊一些事務也很清楚。說道,“展唯媳婦不知情。之所以沒有一個人願意領兵出戰羅泌國,就是因爲羅泌國周圍密林裡的瘴氣極重。即使羅泌國人有他們自制的藥水,能夠驅散瘴氣,出入密林也多有死亡。何況我朝沒有那種藥水,一進密林,絕大多數將士就會被毒病,甚至直接死亡。朝庭又不願意多派兵馬,幾乎沒有打贏的勝算。若展唯去了,又沒打贏,更被動。”

二老爺更不高興了,歷聲說道,“展唯媳婦這是要把展唯往死路上送啊,虧我原來一直認爲你還算得上賢惠。那官職就那麼好,比命還重要?”

陸漫氣得一噎,這二貨,虧她剛纔還覺得他這次表現不錯。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的那兩種密藥萬萬不能傳出去,若被皇上知道要過去,那想打羅泌國的人就多了。姜展唯現在是罪臣,根本爭不過人家。

而這個家,她最要防的就是這個二貨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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