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冰糖是第一批,數量不多,很遺憾的沒有出現最高等的紫晶冰糖,而是都爲黃晶冰糖。舒錦把結晶的冰糖取出晾乾後,只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都讓爾甲帶走了。
冰糖怕陰溼,所以貯藏方法很關鍵。在這個時代,舒錦也只能用土法子:先是找一個大甕,底下鋪上麥糠,在麥糠上放好竹簍,竹簍上再鋪上一層筍皮,之後才把冰糖放進去,最後用竹蓆蓋好。
關三德也嘗過那糖,味道真不錯。舒錦自從接手糖坊之後,做出好幾種新糖了,而且,關三德也發現,舒錦製出的糖全部都是拿取貯藏運輸都方便的固態糖。他已經隱隱感覺到,這些糖的問世將會造出一出不一般的變革來,所以,雖然開始他奇怪於舒錦爲什麼不把這些新糖賣出去,多賺些錢財,後來卻學會了閉上了嘴巴。
舒錦一次性把所有剛做好的冰糖提走,關三德可心疼壞了,但是,如今糖坊不是他做主,所以他只能苦着臉看着舒錦把東西帶走。
“怎地這幅鬼樣子!這不是還在製作嗎?來年,我還打算在招人,把咱們的糖坊擴張一下。到時候有的是糖出產,何至於你這個樣子!”
關三德那副好像誰賣了他女兒似的表情讓舒錦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忍不住訓了他一句。
“那麼多,那麼難制,就這麼送了人……”關三德嘟囔。
舒錦一樂。道:
“是啊,拿去送禮啊,還不知道收禮的人會不會喜歡。不過,三德,東西送光了咱們可以再製作,這送禮的機會可難得。你總嫌我不肯把咱們的糖拿出去售賣,今日,我也告訴你個準話吧。”
“東家你說。”聽這話,關三德立刻收了剛剛如喪考妣的臉,正色道。
“我是在等啊。等的就是這個白送人的機會。”舒錦笑,“你道我拿出去隨意賣賣,能賣個什麼價?尋常的糖飴夠貴了,可也就是百多文錢一斤。咱們的糖再好。又能賣多少錢?所以,咱們這糖,不能這麼賣。
要賣,就賣那些貴人。揮金如土的貴人們纔不管這東西如何製作的,他們只要新鮮。要特別,要看似高人一等的東西。
咱們這糖不就剛剛好?今日,我只是送了一罐子出去。他日,他們來我這裡賣十罐子百罐子。你道,是隨便賣出去合適,還是如果我會所的這樣賣糖划算?”
關三德一聽,雙目閃亮了起來。再看舒錦,果然……是個奸商!
“好啦,快過年了,糖坊沒什麼事。你也回家休息吧,陪家裡好好過個年!”
“那好,那我回了。東家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
鮮嫩的豬裡脊肉切薄片,沾了澱粉裹了蛋液下鍋炸制,到肉片定形撈出,再轉大火肉片下鍋炸至金黃;鍋中留油,放入蒜末香菜絲薑絲爆香,炸好的肉片下鍋翻炒,最後澆上勾兌好的酸甜的澆汁,翻炒均勻。一道酸甜鹹香,色澤誘人的鍋包肉完成。
大蝦剪去蝦鬚蝦腿蝦劍,去蝦線洗淨,保留蝦殼完整;鍋底留油放薑絲爆香。大蝦放入翻炒,到熬出蝦油後,倒入事先調好的由醬油、醋、糖、鹽、澱粉等勾兌好的料汁,翻炒幾下後,添入高湯蓋蓋子燜制;到湯汁收淨,一道色澤紅亮。油潤適口,鮮嫩微甜的油燜大蝦出鍋。
掀開鍋蓋,熱氣升騰,直撲人面。找一個大大的盤子,盛出頓到軟糯入味,入口即化的五斤多重的大鯉魚。魚身從頭到尾除了魚身上斜切着漂亮的花刀,外形基本保持完整,接着盛出同魚一起燉了許久的,切成小塊的滷水大豆腐,還有勁道潤滑,已成半透明狀的紅薯粉。這是今日的主菜,象徵“年年有餘”的大燉魚。
另外,還有文火慢燉,一直滷到蹄筋都能入口即化的滷豬蹄。全部都是選的豬前蹄,順應生意人這“撓錢”的好彩頭。
肉菜太多了,總要來個爽口的,於是,切成長短粗細均勻的細絲的黃瓜,白菜,豆腐皮被放在了一個盆子裡,澆上醋,放上少許糖,撒上鹽蒜末跟舒錦空間獨產的辣椒末,用鍋裡熱過的熟油一澆。“滋啦”聲響起時,屬於蒜末辣椒受熱時爆發的香氣就瀰漫了整個竈房。全素的大拌菜,絕對好吃又解膩。
……
整整十道菜,都是最大最大的菜碼,都是從未見過的做法,都是從沒聞到過的能香死個人的味道。微微跟皎皎兩個小姐妹都暗歎自己進步了,竟然沒有在每一道菜出鍋後撲上去就狠狠地吃!
但是唾液的分泌讓小姐倆忍不住不停的嚥着口水,每每一道菜出鍋,倆人都爭着搶着去端菜,就爲了多呼吸幾口那菜的香氣。
姐妹倆的饞樣看的舒錦微微笑。於是在粉蒸排骨出鍋時,舒錦沒急着裝盤,而是拿過兩個小碗,給小姐倆一人盛了一些出來。
“吃吧,先給你們嚐嚐看。”
美食的誘惑,只有捱過餓的人才更能深刻的懂得。舒錦很懂,所以,她不會當小姐倆是年紀小,眼皮子淺貪吃。她能理解微微皎皎,這兩個苦過來的孩子,勤奮,懂事,很招人疼。舒錦喜歡她們,所以,偶爾就像寵孩子一樣的對待她們。
姐妹倆不是頭一次由舒錦給開小竈了,當下歡呼一聲撲了過去,一人抱起一碗就開吃。
舒錦笑笑,自己也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細細的品味口中糯糯的排骨香。之後笑容滿面的盛出了鍋裡的菜……
這個年關,舒錦、柴衍峰、葛存忠父子、卓家三兄弟、雙胞胎小姐妹還有阿五,這些個家中人丁少,或是根本沒有家人的人聚在了一起,一起吃年夜飯,共同守歲。這注定了舒錦來到大演朝的第一年就能過一個熱鬧的新年。也是自打末世開始後,頭一個安穩富足的新年。
然而,對比舒錦等人的熱鬧,自然也有人這個年是這輩子過得最不好的。就比如,山寧村中的柴熊一家。
而更遠一點的國都長州,也因爲舒錦一個小小的“試水”之舉掀起了另一番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