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宗這幾天都沉浸在蘇蘇姑娘對自己另眼相看的幻想中,那朵絹花更是小心看護着,別人都是賞了銀錢纔給的,蘇蘇姑娘卻投給自己一朵,他這兩天都恍恍惚惚的,突然他肩膀有人拍了一下,他回頭看,一個帶冪笠的女子,看不清容貌,鶯聲燕語的對他說:“可是何公子?”
“正是在下。”何耀宗看着女子身條不錯,也就溫和的說。
“蘇蘇姑娘說明日巳時南城外柳林見。”那女子飛快的說完,就離開了。
何耀宗的腦子裡像煙花炸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那女子以不見了身影,他感覺像是個夢一樣。
南城外柳林不大,但進去後還挺隱蔽外面看不清裡面的情形,何耀宗,穿着雪青色直綴,腰繫黑色絲絛,手握摺扇,脊背挺直,那帶冪笠的女子把她引進柳林,何耀祖還在想如何跟蘇蘇姑娘打招呼,頸側一痛就沒了直覺,等醒過來時,他被綁着按在地上,身上的新衣以污濁不堪,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青衣男子蒙着臉,粗聲粗氣的對他說:“你老子得罪了人,主家要卸你一條腿。”
何耀宗只覺身下一熱,更是哆嗦的說不出話了,那人卻沒有在意他用一根粗棍,狠狠的打在他膝蓋上,疼的他鼻涕眼淚一起留下來了,嚎叫不止,那人打的更狠了。
半刻鐘的時間,帶着冪笠的紅娟衝蒙面人擺手,蒙面人用陰沉粗糙的聲音說:“回去告訴你老子有些人不是想動就能動的,這次是一條腿,下次就是讓他斷子絕孫,一直叫不要停。”
何耀祖疼的直抽抽,聽這人說的話更是害怕。這次下身又熱了。叫都叫不出來了。
蒙面的是阿今,她今天穿了紅娟給她做的增高的靴子,又把肩膀墊寬,貼了一個假喉結,看起來比何耀祖還要高壯些,她用力踢了何耀祖的下身一腳,何耀宗直接疼的弓着身子,淒厲的叫聲傳出老遠。
“不要停,不然廢了你。”阿今獰笑着說。
何耀宗那還敢停。阿今滿意的走到一邊躲起來,她沒想真要何耀宗的命,直到有人救了何耀宗,阿今才帶着紅娟走了。
鄒太太雙眼赤紅,兇光畢露,大聲的衝何添貴喊:“你在外面惹了什麼禍事,那幫人要這樣虐打耀祖,耀祖要是有什麼事!我要你賠命。”
“我沒有惹什麼人啊!下了差我就回家,那也沒去過啊!”何添貴一臉的愁容。“對了,是不是金娘啊!”何添貴一拍腦袋說。
鄒夫人一聽嗖的站起來,立刻想去找阿今拼命,走了兩步,又猛的停下對何添貴厲聲說:“你去把她綁回來。”
“你沒聽耀祖說要再找麻煩就讓我斷子絕孫嗎?”何添貴一攤手無奈的說。
“你斷子絕孫也不能不給耀祖找個公道。”鄒太太不依不饒的說。
“你傻呀!我還生的出來嗎?要我斷子絕孫不就是要殺了耀祖嗎?”何添貴急赤白臉的說。
鄒太太想想又坐下說:“這次你去候府借幾個人,天一黑你就去她那,直接綁了,告她忤逆。”
“你也聽耀祖說了,今天動手是個男的,那孽畜定是攀上野男人。不一定能綁了她,她要是真殺了耀祖怎麼辦!咱們不能拿着玉器碰瓦罐啊!”何添貴有些慼慼然的說。
鄒太太一聽也泄了氣,但嘴上還是說:“就這麼算了?”
“要不跟欒暉說一下。”何添貴想了想說。
欒暉此時也正在發愁,這個金娘真是麻煩,何添貴居然沒有把她弄走,她還說威脅自己的話。真當自己拿她沒辦法嗎?現在是不知道她的姘頭到底是誰,不想貿然下手。正在這時小廝來報,何添貴來了,他用手撐頭嘆口氣說:“請進來吧!”
欒暉能想到金娘有了別的男人,但親耳聽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狗男女,金娘這賤人一定跟那人說了自己的秘密。怎麼辦,欒暉要被自己想象逼瘋了,他彷彿看到滿大街的人衝他指指點點,他的學生們也不屑與他爲伍。一定要先殺了那賤人和她的姘頭。
阿今則是換了衣服,打算去天香樓,他沾了一臉的絡腮鬍,臉也用薑汁塗抹成蠟黃色,眼睛畫了一道傷疤。紅娟滿意的看着這樣估計親媽都不認得了,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手藝,阿今也很滿意,她就是講了一下化妝的原理,紅娟就能領悟這麼好,還真是個人才。
她觀察過蕭鈺的侍衛,她衣服是家常的但靴子穿的是侍衛那種厚底快靴,她還把仿製的腰牌裝在荷包裡。下午天香樓人還很少,,他閒庭信步的走進去,一個有些發福中年女子走過來說:“喲!是哪個姑娘這麼有福氣,讓公子爺這麼早就過來了。”
“你們老鴇子在不在啊!”阿今粗啞着嗓子說話。
“您這是…”沒等她問完就看見阿今手裡擺弄的腰牌,忙說:“您稍等。”
“千機衛的人?”潘孜驚訝的問。
“看着是。”那中年女子說。
潘孜心裡有些忐忑,千機衛是什麼地方,她知道,找自己能有什麼好事。
“公子爺,您這是有什麼吩咐嗎?”潘孜恭敬的把阿今迎進一件雅室。
“老鴇子,我要贖個人。”阿今直截了當的說。
“公子爺瞧上誰了?”潘孜小心的問。
“柳青。”
“啊!”潘孜有些驚訝。
“阿今冷冷的看她一眼說:“不行嗎?”語氣裡有些威脅的意味。
“不是,不是的,我就是…”沒等潘孜說完話,阿今就不耐煩的打斷她。
“囉嗦!你不想開門了?”阿今冷冷的呵斥。
“馬上,馬上我這就叫柳青過來。”潘孜嚇的不敢再說什麼,爲一個柳青得罪千機衛不划算。這人一惱了,說有外族細作在天香樓,就是自己的靠山鎮國公世子也不敢公開給她撐腰。
柳青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走進雅室,她以爲來的是阿今不想是一個粗壯的男子,她嚇了一跳,那男子見她倒是很開心,用手拉住她胳膊說:“柳娘子可還認識我。”粗啞的聲音更讓柳青害怕。瑟縮着不敢掙扎,也說不出話來。潘孜一看心裡舒服了些。
“柳娘子身價幾何?”阿今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柳青低着頭不敢看他。
“公子爺,這柳青可是咱們着有名的…”沒等她說完,就被阿今冷冷的目光嚇回去了。“三十兩。”潘孜囁嚅着說,沒敢多報價,她買柳青花了三十兩。
阿今拿出三張銀票拍在桌子上,拉着柳青就出了天香樓。
到了馬車上,阿今就用自己的聲音說:“柳姐姐不必害怕,是我。”
柳青一愣,她仔細看了看,舒了口氣說:“您這裝扮的太像了。”
我給柳姐姐租了個地方,你先住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出租或出售。有合適的我們就定下來。柳青到現在都不太確定自己真要跟着這個女子,她看着阿今想問些什麼,又覺得不合適。
“柳姐姐叫我陳娘吧!”阿今看着她介紹自己,她之前就是姓陳叫陳今,父親說是活在當下的意思。
看着這小小的院子,柳青眼睛紅了,自己所求不就是這樣的嗎!乾淨的院子,搭了一架葡萄,水缸裡盛滿了水。那裡都讓她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