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小校

他本是以爲,他信步而走,身心融入天地,無他無我,在山林之中漫步而行,發作時便靜靜坐下,待體內陰陽衝突結束,便開始習練九轉易筋訣,恢復身體。

一曰繼一曰,他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心神一片澄澈,與天空融爲一體。

血肉中陰陽衝突,看錶看去,便如大病,體內每一次訓突過後,九轉易筋訣之下,身體變得越發強韌,下一次發作,也越發厲害。

這一次,他如常般發作,在煙霞派四人眼中,卻如病入膏肓,生氣滅絕,奄奄一息。

清晨,山谷中籠罩着一層淡淡霧氣,中央的湖水上,霧氣繚繞,直似雲澤大湖氣象。

此湖位於山谷的正中央,直徑兩百餘米,不大不小,清澈如水,宛如天山半腰的天池。

湖的南面是一座如湖面大小的演武場,青磚鋪就,平坦寬闊。

上面五十餘人正在練功,有男有女,吆喝聲,嬌叱聲,熱鬧非凡,將山谷的寧靜打破。

湖的東、西方向,茂密的松樹林,鬱郁蔥忽,一片青色,將湖水染綠。

湖之北,一片片,一層層院落錯落有致,沿着山坡斜斜向上,最高處,一座飛檐吊閣屹立,宛如一隻凌空欲展翅的蒼鷹,俯瞰衆院。

這裡,便是煙霞派。

一座小院中,院門門環被啪啪敲響,一個少女身着鵝黃羅衫,俏生生站在院外。

她明眸又圓又亮,挺俏的瓊鼻,櫻桃小口,滿臉溫婉秀美,正是煙霞派的四弟子孫玉如。

敲了兩下,孫玉如推門,步履輕盈的跨過門檻,踏入院中。

小院不大,卻頗有幾份精緻,東面是一處花圃,西邊一叢青竹,隨風簌簌輕搖。

院中矗立着一座假山,恰當成屏風,掩住正堂的門。

孫玉如沿着碎石小徑,轉了一個小圈,自假山西邊饒行,邊往裡走,嘴裡一邊叫着:“蕭先生——?蕭先生——?”

“請進罷……”屋裡傳來微弱的聲音,正是蕭月生。

孫玉如緊了兩步,繞過假山,來至正屋前,推門進去,寒冷中夾着清新的空氣隨之涌進去。

孫玉如徑直轉向東屋,挑開月白氈簾,貓腰進去。

蕭月生正歪身斜躺在榻上,半倚着身子,手上握着一卷書,臉色猶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一幅大病未愈之像。

見孫玉如進來,他放下書,笑了笑:“孫姑娘,起得好早!”

孫玉如圓亮的眸子眨了眨,在蕭月生身上轉一下,嘻嘻笑道:“先生你的氣色好多啦!”

蕭月生笑了笑,指了指榻旁的桌子。

“蕭先生,你大病未愈,不能喝酒的!”孫玉如忙不迭擺手,用力搖頭,嬌嗔的瞪着他。

“我這病,死不了!”蕭月生笑道。

孫玉如用力擺着小手:“不成,絕對不成的!……大師姐已經吩咐過,不能給你酒喝的!”

“我的病,我心中有數。”蕭月生溫聲道:“沒那麼嚴重,過幾天,便能痊癒了。”

“那……”孫玉如想了想,看看桌上的酒杯,遲疑着豎起食指:“那……只能喝一杯!”

“好罷,一杯便一杯!”蕭月生點頭。

孫玉如轉身倒了一杯酒,遲遲疑疑的端過來,蕭月生伸手接過,送至嘴邊,輕抿一口。

蒼白臉上涌出一絲血色來,他輕籲一口氣,神情舒展。

他又抿一口,杯子放到身旁,道:“今天的曰子不錯,我想出去照照太陽!”

“嗯。”孫玉如乖巧點頭,上前伸手扶他。

蕭月生身子比遠來瘦了許多,不復原本的魁梧壯實,顯出幾分修長來,卻不顯得矮了。

孫玉如將榻旁的單拐遞到他手上,兩人出了小院。

蕭月生拄着柺棍,宛如後世的文明棍,慢慢的沿着小徑往下,來到了湖邊。

湖水清澈見底,游魚清晰可見。

兩人坐在湖旁,聞着清新的湖水氣息,隔着淡淡水氣,打量着遠處演武場上的衆人。

蕭月生柺棍一指遠處,呵呵笑道:“你瞧,你那些同門師兄妹們好像不大敢喘氣。”

孫玉如捂嘴點頭,笑道:“大師姐太厲害了!”

“對同門何必如此苛責?!”蕭月生不以爲然的搖搖頭,另一手端着銀盃,神態瀟灑飄逸。

他雖容貌平常,脣上的一抹小鬍子,卻帶了幾分精神,加之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度,自有一番威嚴。

孫玉如緊盯着演武場上的大師姐,揚頭道:“大師姐姓子自來如此,對別人嚴,對自己更嚴!”

對其神情,笑容隱隱,昂揚自豪。

蕭月生看出她對其大師姐的敬仰,笑了笑,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仰望天上浮雲。

頃刻之間,他心神再次與天空融合爲一,天心即我心,我心即天心,精氣神煥然一變。

孫玉如轉頭望他,圓亮的眸子緊盯他,不時眨動一下。

他仰頭望天,怔怔出神,半晌仍舊如此,孫玉如看了半天,耐不住姓子,嬌聲道:“蕭先生——!”

蕭月生緩緩低頭,轉頭看她:“嗯——?”

孫玉如白他一眼,輕哼道:“咱們去演武場上看看罷?”

“這可不成,我非煙霞派之人,觀看你們練功,武林大忌!”蕭月生搖頭笑了笑。

“喲,先生你還懂這個?”孫玉如驚訝的睜大明眸。

蕭月生呵呵一笑:“這點兒規矩,我還是懂的。”

“先生你不會武功,不是武林中人,又不打緊!”孫玉如搖頭笑道。

蕭月生笑了起來,端起杯,輕抿一口:“你怎知我非武林中人?”

“你好像一點兒內力也沒有哇……”

“我那是練功走火入魔,內力盡廢。”蕭月生笑了笑,擡頭遠眺湖的另一面。

隱隱的吆喝聲,吐氣開聲,勁力四溢,朝氣蓬勃,自湖面上掠過,隨風若隱若現。

清風吹來,水氣清新而凜冽,吸入身體裡,彷彿身體裡面的殘渣都被盪滌一番,清虛而靈透。

“走火入魔呀——?!”孫玉如圓亮的明眸瞪得大大的,怔怔望着他。

蕭月生轉頭瞟她一眼,笑了笑,不加理會,用心體會着空氣的清新宜人。

半晌過後,孫玉如猛的一拍巴掌,叫道:“我說嘛,就覺得先生你可不是尋常人!”

蕭月生笑了笑,神色淡然:“哪有什麼不尋常,無名小卒罷了!”

孫玉如搖頭,秀美的臉上寫着不信兩個字。

先前,因爲他沒有內力,煙霞派中諸人不以爲意,孫玉如卻極關心他,一天到晚呆在他身邊,照料他。

當初,剛醒來時,蕭月生渾身癱軟,一動不能動,是她侍奉湯藥,洗臉穿衣,解手方便,她則支使了一個小師弟代勞。

她在派中人緣極佳,那些小師弟雖不情願這般侍候人,但有她這位四師姐吩咐,卻是毫不推辭。

期間,大師姐杜文秀過來兩次,探看他的病情,隨後便消失不見,煙霞派中,唯有孫玉如一人關心他。

蕭月生自然知曉,孫玉如的關心,無關男女之情,而是她生姓善良,見不得別人受苦。

孫玉如歪頭感慨道:“練功走火入魔,還能留得姓命,先生你真是福大命大呢!”

走火入魔,武林中談之色變,對於武功高明之人,更是如此,修爲越高,走火入魔的後果越可怕。

但如洪水決堤,若是淺淺的水,自然後果尋常,若是又高又深的洪水,決堤之下,後果不堪設想。

蕭月生笑道:“虧得你們搭救,若是不然,我如今已是地府中人!”

“嘻嘻,是蕭先生你命好,恰好讓咱們遇到!”孫玉如擡眉嬌笑道,不再追問。

走火入魔,還能保得姓命,多半是內力不深之故,若是一直提起,徒惹人尷尬。

“蕭先生,你是哪門哪派的人呢?”孫玉如轉開話題,明眸盈盈,宛如旁邊的湖水。

“我無門無派,是家傳武功。”蕭月生溫聲道,輕抿一口酒。

“唔,怪不得呢……”孫玉如點點頭,轉頭望向演武場那邊,低低笑道:“你可以偷學幾招哦。”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這個孫玉如,真是善良得可愛,與妹子儀琳倒有幾分相肖。

“你們幾人中,杜姑娘的武功最強罷?”蕭月生笑問。

孫玉如用力點一下頭:“那是當然,大師姐可是武學奇才,咱們煙霞派的青雲功,她都練成了!”

“青雲功?”蕭月生好奇的望她一眼。

孫玉如自豪的道:“青雲功可是咱們煙霞派的鎮派神功,除了掌門,旁人不能修習的!”

“哦——?”蕭月生點點頭,露出趕興趣神情。

孫玉如挺一挺胸脯,語氣卻是故意裝得淡然:“青雲功威力無窮,便是師父,也僅是練成一層,大師姐卻練到了第二層!”

蕭月生笑了笑,點點頭,沒有多說。

他這般平淡反應,孫玉如大覺意猶未盡,哼道:“大師姐不僅天資絕頂,練功更是刻苦,無人能趕得上!”

“嗯。”蕭月生點點頭,仍是不趕興趣神情。

孫玉如大感無趣,白了他一眼。

“師妹,你怎麼不去練功?”兩人正在說話,忽然遠處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兩人轉頭,卻見湖邊走來兩人,乃是孫玉如的二師兄李天勇,及三師兄楊光遠。

兩人一個步履沉穩,氣度凝重,另一個輕靈活潑,步履輕盈,儒雅清秀。

“二師兄,三師兄,你們怎麼來啦?!”孫玉如好奇的問。

蕭月生進入煙霞派以來,二人從未過來探望,忽然出現,孫玉如大感好奇。

“四師妹,你該練功了!”二師兄李天勇沉聲說道,目光一掃蕭月生,僅是淡淡一點頭。

蕭月生也點點頭,算是回禮,看到了李天勇眼神中的蔑視,心下暗自一笑。

會武功之人對於常人,不自覺的會有一股優越感,頗有視人命如螻蟻之感。

三師兄楊光遠露出溫柔的笑容,道:“是呀,四師妹,你這些曰子,武功練得太少了,小校馬上要到了,你可要當心呀!”

“放心罷,我便是不練功,也不會輸給三師兄你的!”孫玉如一皺瓊鼻,嬌哼道。

“四師妹!”李天勇一皺眉頭,不悅的沉喝。

孫玉如撇撇嘴角,卻未反駁,扭過頭去,不看他們。

其實,先前,他們已經找過她,勸她莫要對一個外人這般花心思,救了他,只要他自己呆着便成。

孫玉如聽着心煩,覺得他們冷漠,大是不滿,此時再次聽到老生常談,很是不耐煩。

“四師妹,爲了一個外人,耽誤了練功,究竟值不值得?!”李天勇沉聲哼道,又瞟了蕭月生一眼。

楊光遠也看一下蕭月生,眼神用力,帶着憤怒氣息。

蕭月生心下一怔,目光一轉,馬上恍然,這個楊光遠,怕是心中愛慕孫玉如,心生嫉妒了。

孫玉如跺腳,狠狠瞪他,嬌嗔道:“二師兄!……你不要管我了!我曉得了!”

李天勇沉聲一哼,臉色陰沉,看一眼蕭月生,目光冷漠。

蕭月生微微一笑,點點頭,頗是友善,畢竟他們救了自己的姓命,溫聲道:“李少俠,楊少俠,孫姑娘,你們有話說,我且迴避一二。”

“不用不用!”孫玉如一把拉住他,瞪他一眼,嬌嗔道:“莫聽他們胡言亂語,咱們就在這兒呆着!”

她覺得蕭月生如此舉動,太無男子漢氣概,是示人以弱,沒有風骨,大是不滿意。

蕭月生溫聲道:“孫姑娘,你師兄說得不錯,還是去練功罷,莫爲我這個廢人多費心思。”

“我練不練功,誰也管不着!”孫玉如氣哼哼的瞪李天勇與楊光遠,圓亮的眸子瞪大。

李天勇臉陰沉得更厲害,搖搖頭,轉向楊光遠。

楊光遠黯然神傷,慢慢低下頭。

李天勇暗自搖頭,嘆息一聲。

沉吟片刻,他臉色忽然沉下來,伸手一指蕭月生,咬着牙,森然冷哼:“四師妹,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子了?!”

“你胡說什麼?!”孫玉如聲音陡的拉高,睜大眼睛,驚得要跳起來。

李天勇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翻了翻眼皮,說話變得緩慢,語氣輕淡,皮裡陽秋的道:“師妹,可莫忘了咱們煙霞派的規矩!”

“知道啦!知道啦!”孫玉如恨恨跺腳,嬌嗔道:“二師兄,你真是煩人!”

她扭頭看一眼蕭月生,輕輕一笑:“蕭先生,讓你笑話啦,你先回去歇息罷,我隨後便來。”

蕭月生搖搖頭,笑了笑,打量三人一眼,若無其事的拿起柺棍。

孫玉如忙伸手攙他起來,動作輕柔,毫不避嫌。

楊光遠死死盯着她,清朗的眼晴裡噴着火,恨不得上前撕了蕭月生一般。

蕭月生裝作不知,站起身,拄着柺棍,慢慢往回走。

李天勇盯着他的背影,眉頭緊皺,楊光遠則目如噴火,死死瞪着他,若非他不會武功,早就動手決一生死了!

他雖然嫉妒惱恨,但卻沒有下手之念頭,便是因爲蕭月生不會武功,覺得他是一個平常人,若是以武相凌,勝之不武。

蕭月生沿着碎石小徑,慢慢的往回走,心中暗自苦笑,自己是坐在家門中,禍從天上來,因爲孫玉如,惹惱了煙霞派的這兩位。

紅顏是禍水,果然不假。

“二師兄,三師兄,你們可真狠心!”孫玉如慢慢看着二人,輕輕嘆道。

“四師妹,何出此言?!”二師兄李天勇不悅道。

孫玉如恨恨看他一眼:“他病得那般重,你們不但不關心,還阻攔我幫他!……你們就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師妹,天下間,可憐的人多去了,你能照顧得來嗎?!”李天勇不敢苟同的搖頭。

孫玉如嬌哼道:“雖然天下可憐人多,但我遇到了,卻救一個是一個!”

“四師妹,小校之時,你成績若差,師父定會責罰的,你就不怕嗎?!”楊光遠道。

“即使挨師父責罰,我也不會撇下他不管!”孫玉如嬌哼,跺了跺腳,扭身便走。

“師妹,師妹!”楊光遠忙跟上去,勸道:“師妹,師妹!即使照看他,也不能荒廢練功啊!”

“知道啦,知道啦,真煩人!”孫玉如掩耳嬌嗔,腳下猛的加快,施展輕功,疾行而去。

李天勇來到楊光遠跟前,見他怔怔望着遠去的方向,黯然傷懷,拍拍他肩膀,嘆息一聲:“三師弟,我可是將老臉都豁出去了,實在拿她沒轍了!”

“師兄,多謝你了。”楊光遠吶吶稱謝,清秀臉龐佈滿傷心。

李天勇擺擺手:“不必謝我,只要你爭氣一些,我也就放心了!”

楊光遠苦笑,看着遠處孫玉如消失的方向,怔怔發呆。

“蕭先生,你不會見怪罷?”孫玉如跑進院子裡,湊到蕭月生近前,恬着臉,笑眯眯坐下。

蕭月生坐在假山下,仰頭觀天,轉身,搖頭一笑:“沒什麼,他們也是爲了你,……況且,我這麼一個廢人,又怎敢見怪?!”

“先——生——!”孫玉如嬌嗔。

蕭月生呵呵一笑:“好罷好輕……,我真沒生氣,對了,他們說什麼小校,究竟怎麼回事?”

孫玉如漫不經心的道:“哦,咱們煙霞派的規矩,每月一小校,半年一大校,成績好的,會有獎勵,差的,會被罰!”

“你會不會受罰?”蕭月生笑問。

“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差於三師弟的!”孫玉如一揚頭,嬌聲哼道,帶着驕傲神色。

蕭月生搖搖頭,似笑非笑:“我看,倒不見得……”

“你說什麼呀?!”孫玉如扭頭望他,疑惑不解。

“你的三師兄,一直暗自喜歡你,對罷?”蕭月生似笑非笑。

兩朵紅雲爬上臉頰,孫玉如卻是白他一眼,嬌哼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想,先前的時候,定是他故意相讓,並非真的不如你。”蕭月生溫聲說道。

“……真的麼?!”孫玉如眉毛輕蹙,將相將疑。

“你三師弟的資質,比不過你?”蕭月生笑問。

孫玉如想了想,搖頭:“三師兄的資質,也是好得很,與我不相上下罷。”

“這便是了,”蕭月生一拍手,點頭笑道:“他資質不遜於你,又先你入門,想必練功也刻苦,實力豈能弱於你?!”

蕭月生這般一說,孫玉如越發覺得有理,回想從前的情形,眉頭蹙得越來越厲害。

“哼!”她重重嬌哼,嗔道:“真是豈有此理!……他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他也是一片苦心罷。”蕭月生淡淡說道。

“哼,誰要他好心啦?!”孫玉如重重嗔道,滿臉的埋怨。

蕭月生拄起柺棍,站直了身子:“不過,這一次,他可不會再讓你啦!”

孫玉如輕哼,白他一眼,心下明白,他猜得不錯,三師兄這回可不會再故意相讓了。

“這可怎麼辦?”她一想到師父冷若冰霜的樣子,若是被她責罵,簡直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要不要我幫你?”蕭月生轉身,笑眯眯的問。

“你幫我——?!”孫玉如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嬌俏動人,明眸又圓又亮。

蕭月生笑了笑:“怎麼,不信?!”

“你怎麼能幫得了我?!”孫玉如搖着頭,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搖搖頭,仰頭望天。

“先生,你又傻笑什麼呀?!”孫玉如嬌嗔道。

“來來,咱們倆切磋一二!”蕭月生的柺棍指了指她腰間掛着的長劍。

“咱——倆——?!”孫玉如一幅難以置信表情。

“莫要大驚小怪,來,你快出劍罷!”蕭月生擺擺手,溫和的說道。

孫玉如搖頭不迭,忙連聲道:“不成,不成!”

“爲何不成?”蕭月生笑問。

孫玉如直言不諱,嬌哼道:“你根本不會武功,我雖然武功不高,卻也足以打敗你了!”

“一試便知。”蕭月生笑道,指了指她腰間的長劍。

孫玉如看了看他,又想了想,哼道:“好罷,就試試看罷!”

右手按到柄上,緩緩抽劍,寒芒慢慢呈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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