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虎嘯

“鐵針傷人,銀針奪命,金針無形,松針自如?”孫大娘喃喃自語,暗中揣測,這幾句話淺顯得很,只是其意卻難以盡知,似是而非。

她擡頭欲要再問,卻見李無風右手再動,兩枚銀針同時被拈在兩指之間,如輕同小姐彈琴時的輕撥之勢,兩指輕輕一撥,如揮五絃,兩道銀光一閃即逝,消逝在微藍的晨色中。

“撲嗵!”“啪!”

北側大船之上本是凜然而立,動也不動的大漢,如木樁被從根莖斬斷,直直而倒,跌入湍急的河水中,兩人倒下的姿勢不同,落水聲音便也不同。

李無風對跌入河中的兩人看也不看,心知他們兩人必死無疑。

他又拈起兩枚銀針,停在半空,口中對孫大娘漫聲笑道:“大娘,奪命銀針,例不虛發,這可是山莊的規矩,如若失手,便失去使用銀針的資格,惟能使用鐵針傷人。”

這是蕭月生憶起在現代社會看過的武俠小說,小李飛刀,例不虛發,受此影響,他便以此標準要求莊內弟子。

孫大娘目光正追看那兩具迅速漂遠的屍體,死去的兩人內功深厚,卻無聲無息的被殺,死得極是窩囊,便是慘叫聲也未來及得發出。

陡然間,她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對李無風指間閃閃的銀針頗是膽寒,那微閃的銀光,彷彿帶着逼人的寒意。

李無風掃了一眼南側大船上的兩人,神情略有些凝重,輕拈的銀針遲遲未曾出手。

此時那兩人全身緊繃,周身功力聚起,小心翼翼的凝視着李無風的右手,眼中的精芒越發逼人,遠甚東方天空中的諸星,只是全身動也不敢動彈一下,唯恐被對手趁虛而入。

這兩人的內功頗爲深厚,屈身而立,頗有淵停嶽恃的氣度,周全上下,勁氣盈滿,無懈可擊,晨風拂身,卻衣衫不動。

孫大娘能夠覺出三人間的凌厲對恃,但她對觀瀾山莊之人,總有股莫名的信心,自從見過蕭莊主驚天動地、斗轉星移的本事,這種信心便自然產生。

“哼!”李無風輕哼,帶有幾分不屑之意,聲音卻如勁箭射出,震人心魄,他本是凝重的神情恢復了自然,右腕輕甩,銀針一閃即逝。

兩聲悶哼聲隨之響起,接着便是兩人直直自船上倒下,砸入湍急的河流中。

孫大娘皺着眉頭,剛纔李無風的輕哼聲,令她猝不及防之下,血氣涌動,心脈微疼,已是受了輕傷。

她對武學的見識並不淺薄,能夠猜出這位李公子的內功心法神妙異常,輕哼之聲,亦彷彿他的銀針一般,當者披靡,傷人於無形。

她的小無相功是靈鷲宮的頂級心法之一,是上代靈鷲宮宮主破例傳授,以保護謝曉蘭,這麼多年來,她苦練不輟,功力也是極爲深厚。

沒想到小無相功竟有駐顏之效,她以老身自稱,以她風韻猶存的容貌,聽起來頗爲怪異。

以她內功之厚,竟被李無風輕哼一聲暗傷,實有些不可思議,唯能彰顯對方內功心法之奇異非常。

斯時,河上薄霧輕籠,船火盞盞,唯有靜靜的流水之聲,顯得靜謐清新,即使寒冷,也是如冰泉一般清冷。

無聲無息的死法,比起怒吼慘叫,更加懾人,孫大娘看到眨眼間,八枚銀針飛出,八條姓命悄無聲息的消失,彷彿從來不存在一般,看着他們如木樁一般無聲倒下,即使他們是自己誅之而後快的仇敵,她也難免有些同情與恐懼,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功,實在是可畏可怖!

那兩條大船靜靜停泊,毫無動靜,她能聽到船上仍有十幾人,他們氣脈悠長,內功比剛纔四人高上一疇,也許是被那四人詭異的死法所驚,他們皆是小心翼翼,沒有露頭。

李無風輕拈一枚銀針,以針尖撓了撓自己斜長的劍眉,對那船中龜縮不出的幾人嗤嗤一笑,滿是不屑。

他轉身回頭,見到微藍的晨光下,孫大娘襦裙飄飄,儀態萬方,只是她望着自己手中銀針的神情有些戒懼,李無風不由笑道:“小人的功力不足,倒讓大娘見笑了!”

“功力不足?!”她的語氣頗爲古怪,似驚詫似質問,模棱兩可,難以弄清,美麗的臉龐表情亦是頗爲複雜。

她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在他眉間的銀針,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對了,李公子剛纔說的鐵針傷人,銀針奪命,金針無形,松針……,哎喲,瞧我這記姓,……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輕拍了拍自己光潔的額頭,有些着惱記姓不佳。

即使做如此動作,也是風姿不減,成熟的媚態,令李無風有些心跳,忙瀟灑一笑,頗有幾分蕭月生的神韻:“金針無形,松針自如,這是我所習針法的層次,亦是規矩,初始用的是鐵針,只能傷人而已,功力漸深,能斃人姓命之時,便只能使用銀針,不許使用鐵針,功力再深,則使用金針,再深則是松針,馭針心法不同,不能有錯,否則必遭反噬!”

孫大娘聽着李無風的解釋,大感神秘,卻又覺得有趣,不由輕笑道:“這豈不是武功越高,越是難受,用金針,嘖嘖,誰能用得起?!”

她不由看了一眼船艙方向,這個規矩,倒頗有蕭莊主的風格,古怪得很,這樣一來,武功越高,越是束手束腳,一枚金針便是十枚銀針,用起來肉疼得緊吧!

李無風目光陡亮,迅速掃過那兩艘毫無動靜的大船,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微笑,他左手微動,將右手中的銀針取回,慢慢放入已經緊並的右手指縫間,除去大拇指縫,右手共夾住四枚銀針。

他一邊輕輕擺弄着夾在指縫間的銀針,一邊笑道:“這正是莊中規矩的本義,武功越高,危害越大,對養氣的功夫要求越嚴,使針之時,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荷包,有了這一猶豫,便會多一分清醒,少造幾分殺孽,呵呵,這確實管用得很!”

孫大娘一捋被晨風吹至鬢間的長髮,好笑的搖了搖頭:“那爲何最後用松針?哦,老身多此一問,倒也是,飛花摘葉,皆可傷人,功力精湛,倒不必用金針了!”

“呵呵,據星夫人說,若體會不到圓融之道,卻也達不到松針之境,而達到圓帶之境,對力量的控制便無須外力。”

李無風呵呵輕笑一聲,雙目卻毫無笑意,本已明亮的朗目更加明亮,呼吸變得細長,卻又深重,雖對孫大娘說話,精神卻集中在那兩艘大船之上。

這兩艘船竟在微不可察的緩緩靠近,還好只是船大,並不比他們所在的船高,對船上的情景一目瞭然,仍是無人出現。

坐於舫內的蕭月生把玩着手中光潔的青瓷茶盞,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聲:“還是歷練不足啊——!”

他此時已經恢復了沉靜,溫和如故,周圍忽沉忽冷的空氣也恢復如常,謝曉蘭一腔幽怨與冰冷,本是無處可排遣,李無風的出手,一時卻吸引了她的心神,此時舫內的氣氛倒並非開始那般劍拔弩張。

她雖對蕭月生不理不睬,但對他的話,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用心聽入耳中,歷練不足?謝曉蘭暗自揣測,她是經歷過無數次拼殺之人,反應極快,側耳一聽,外面的情形頓時一清二楚,馬上便知道了仇家們的心思。

李無風雖然歷練不足,但畢竟受過觀瀾山莊的獨特訓練,對鬼域伎倆頗有心得,如果這兩艘船離得近,現在怕是已經得逞,可惜天不從人願,船離得太遠,緩緩靠過來的時間不短,李無風已經明瞭他們的如意算盤,不由冷冷一笑,對身旁裙衫輕擺的孫大娘道:“大娘,他們要用暗器,你先進去避避。”

孫大娘隨謝曉蘭出生入死無數次,也看出了那些人的算盤,豐潤的嘴脣微微一抿,輕笑道:“大娘又不是弱不禁風,倒想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李公子毋須掛懷!”

李無風對這個孫大娘頗有些對待長輩般的敬重,蓋因孫大娘因受觀瀾山莊救命之恩,對山莊之人頗爲親近,對李無風也是極好,且其風姿不俗,令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產生了幾分異樣情懷。

他沉吟一下,也不再勸,卻開口囑咐道:“那大娘小心,我要用虎嘯功對付他們,大娘定要捂住耳朵,運功提防。”

這些話,卻是李無風用傳音入密所說,外人無從知曉,即使是孫大娘,亦不知所聽之聲,是傳音入密之術而來。

李無風用心的看了看緩緩逼近的兩船,雙目掃視不停,目測了其中距離,然後跨了兩步,身體轉向兩艘大船正中位置。

他掃了孫大娘一眼,見她已經運轉了功力,方纔放下心來,畢竟自己要施展的虎嘯神功過於霸道,孫大娘正在自己身旁,靠得太近,即使是功力極爲深厚,猝不及防之下,也難免受傷。

李無風雙腿微曲,腳腕內扣,由於長衫遮腳,又在微藍的天色中,外人卻也難以看得清。

“呼——!”呼吸之粗重,宛如風箱開合,使他胸腹變得扁平似紙。

“噝——!”吸氣之聲,亦是不同凡俗,孫大娘雖未見過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但看其形態,卻感覺李無風正在施展的內功,頗像是傳說中的蛤蟆功,他那隆起的胸腹,極似蛤蟆鼓氣,他原本的俊逸瀟灑之姿,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呀————”一道穿雲裂石般的長嘯陡然響起,李無風雙掌上撐,脖子上仰,發出震天長嘯之聲,其形極似那直身而起的巨虎,正仰天長嘯,百獸俯首。

長嘯綿綿,不絕於耳,嘯聲如鯤鵬扶搖,直上天際,響遏霄雲,令人心旌震盪,孫大娘即使早已凝聚功力抵禦,仍是感覺心血涌動,心脈疼痛,那連綿不絕的長嘯,似利箭在螺旋般鑽動,不動侵入自己心脈,疼痛一陣強似一陣。

孫大娘顧不得驚駭其威力之強,只是苦苦支撐,小無相功快速流轉,即使道家心法防禦極強,她也是度曰如年,極盼李公子這一口氣早點兒吐完。

因李無風怕對手有所防備,便以傳音入密提醒孫大娘,舫內的謝曉蘭毫無所覺,受此一嘯,即使是她的功力遠超李無風,猝不及防之下,亦是吃了個悶虧,一口熱血便欲噴出,但見那個冤家正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便強行壓抑,雪白的玉臉嫣紅一閃,將微甜的熱血吞入腹中。

“唉,何苦呢!”蕭月生盯着她瞧了又瞧,搖頭輕嘆,帶着幾分憐惜,縱使在滾滾的長嘯聲中,亦清晰可聞。

謝曉蘭經脈內氣流動,抵禦着穿腦入心的嘯聲,對他仍是不理不睬,冷若冰霜,但對他的搖頭嘆息,卻仍是看在眼中,氣在心頭。

“唉,這個李無風,也是個偷懶的傢伙!”蕭月生看到謝曉蘭雙眸中的薄怒之色,也不再招惹她,卻只是搖頭嘆息了一聲,轉動着手中的茶盞,一邊欣賞着對面玉人的美色,“這等小事,卻也弄得聲勢驚人,鬼哭狼嚎!也算是本事不凡了!”

蕭月生語氣中頗是取笑,虎嘯神功雖然威力驚人,但這一聲長嘯,本是靜寂的河面立刻喧鬧起來,遠處的幾艘船上自然也難逃穿腦之聲的威力,雖只是餘波殃及,也是難受得慘叫不已。

雖知發出嘯聲之人是武林高手,招惹不得,便世間並非每個人都是知曉進退之道,嘯聲一響,立刻叱罵聲不絕於耳,或有打開艙旁的軒窗,扯着嗓子罵得痛快淋漓,其中頗有幾分被驚擾了好夢的憤慨。

好在天色並未放開,微藍的天色,令人難以看清遠處,且聲音無形,卻也不知是誰發出。

“哞!”長嘯聲綿綿不絕,升到高處,又緩緩下落,卻忽然一聲斷喝之聲,直如天雷炸響,萬物驚懼。

這一聲斷喝,本是罵聲不絕的河面又恢復了平靜,船艙的軒窗紛紛關上,彷彿從未打開。

虎嘯神功頗爲神妙,能夠控制聲音傷害的範圍,否則,遠處船上的人們,哪有機會叫罵?早已魂飛天外,面見閻羅了。

這一聲斷喝,方是威力之大成,是致命一擊,孫大娘再也支撐不住,悶哼一聲,噴出一口熱血,本是晶亮的雙眸黯淡了幾分。

李無風大驚,虎嘯神功他也是第一次施展,雖知威力宏大,但莊主在旁,自己做事須得乾淨利索,否則少不得受一番挖苦,卻沒想到竟將孫大娘給傷着了。

“大娘,你沒事吧?”李無風忙上前扶住孫大娘,焦急的問,心下頗是內疚。

孫大娘抹了抹脣角的血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聲音沙啞:“沒事沒事,實沒想到,李公子的武功竟是這等厲害,老身不濟的很,倒讓公子你見笑了!”

李無風忙搖了搖頭,便要扶孫大娘回艙歇息。

孫大娘輕輕推開他的攙扶,笑道:“公子還是專心應敵,老身並無大礙!”

“大娘?!”伴着絨簾的晃動,環佩聲響中,謝曉蘭綽約的身影出現在艙外,她本是冰霜覆蓋的玉臉滿是急切,玉手輕探,握住了孫大娘的手,便要查看她的傷勢。

“小姐——!”孫大娘輕掙了掙,瞪了謝曉蘭一眼,帶着疼愛的語氣嗔道:“別這般大驚小怪的,讓蕭莊主笑話,老身無礙!”

聽到蕭莊主這個名字,謝曉蘭的心便有幾分複雜的糾纏,冷冷瞥了一眼身旁負手而立的那個男子,謝曉蘭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無風,去把那些人解決了吧。”蕭月生拍了李無風一巴掌,李無風正朗目大睜,眨也不眨的盯着謝曉蘭的面龐,以明瞭孫大娘的傷勢。

謝曉蘭雙眸輕闔,開始運功替孫大娘療傷。

被蕭月生拍了巴掌,李無風激凌一下,忙躬身應聲,轉身前又看了一眼謝曉蘭,只是謝曉蘭那冷若冰霜的臉上,實在難以辨別喜怒。

蕭月生將一切收在眼底,不由好笑,見李無風一邊轉身,作欲要離開之勢,卻仍一邊看着孫大娘,他已經放棄在謝曉蘭臉上得知孫大娘傷勢一途,直接觀看。

“唉,你這傢伙!……孫大娘沒事,快去做正事!”蕭月生看着李無風的模樣,不由又氣又笑,又拍了他一巴掌,不過這次他的手有些重,一掌將李無風擊了出去,飛向南側那艘大船。

“哼哼,觀瀾山莊果然好威風!”謝曉蘭緩緩睜開杏眼秀眸,輕吁了口氣,順嘴冷冷刺了蕭月生一句。

蕭月生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深深望了一眼謝曉蘭倔強冰冷的雙眸,搖了搖頭,知道她這是藉機尋由,找自己的麻煩,是借題發揮之舉,害孫大娘受傷這一筆,又算在了自己頭上。

不過他心中卻並不着惱,比起無理取鬧,不理不睬更爲麻煩。

“小姐——!”孫大娘忙拉了拉冷冷盯着蕭月生的小姐一把,雖是兩人糾纏不清,但畢竟蕭月生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太過不敬總是不好,頗有忘恩負義之嫌。

“算了,大娘,曉蘭生氣也是難怪,畢竟是無風這小子太過莽撞,她待你如母,也難怪生氣。”

蕭月生帶着苦笑,對孫大娘擺了擺手,仍捏在手中的茶盞被輕輕一甩,青光一閃,啪的一聲,一具人體自北側的大船落入河中,一隻斷魂鏢無力的落至三人腳下。

卻是剛纔趁三人不備,大船上倖存之人出鏢暗襲,謝曉蘭心情激盪,孫大娘初傷未愈,況且倖存之人,自然是功力極深,也是對付謝曉蘭的殺手鐗,也難怪謝曉蘭未曾發覺。

孫大娘嚇了一跳,看着腳下幽幽發藍的銀鏢,心中驚悸,如果沒有蕭莊主出手,捱上這麼一鏢,怕是見不到今天的太陽。

謝曉蘭卻看也不看腳下的銀鏢,她被蕭月生剛纔的風涼話氣得血氣翻涌,貝齒緊咬,一直死死的瞪着他。

李無風自南側大船飄至另一艘船上,身法如電,飄忽迅捷若鬼魅,接着砰的一聲,又是一條人影破艙而出,跌至河中,頗厚的艙身業已破損,撞出一個不規則的大洞,木片散落於周圍河上,迅即被河水捲走,伴隨飄着的人體,飄向遠處。

李無風此時殺心極重,施展出雷霆手段,根本不給對手反抗的機會,一掌下去,重若千鈞,直接將人擊飛。剛纔竟有人暗襲莊主,他深覺自己辦事不力,自然要將功補過,做得漂亮一些。

“我們進去吧,這裡交給無風處理便是!”蕭月生衣衫飄飄,伸手延請,溫和的面對冷冷而視的謝曉蘭,頗顯風度。

“小姐你隨莊主進去,老身在此幫忙。”孫大娘忙推了渾身緊繃的小姐一把,也深爲小姐的剛硬脾氣無奈,她看了一眼溫文爾雅的蕭莊主,投去的目光帶着期盼。

蕭月生彷彿能夠了解她的眼神,向孫大娘微微一笑,轉身掀簾進了船艙。

甫進艙內,蕭月生便拋出靜音符,使其懸浮於船艙上方,八角燈籠之側。

蕭月生自軒窗旁的案几上拿起茶壺,斟了兩盞茶水,心下頗有些感慨,這等斟茶倒水事務,很久沒有親身做過了,都是自己美麗的妻子們代勞。

“曉蘭,你執意要去臨安,到底爲何?”他將茶水輕輕放到對面謝曉蘭幾前,然後穩穩坐下,提眉擡眼問道。

謝曉蘭對正對而坐的男子熟悉之極,看他臉色,便知他心中已有幾分不耐之意,想要徹底說明白,好罷,那就說個明白罷!她一直翻涌欲浪的心緒忽然變得風平浪靜,沉靜了下來。

“沒什麼,只是想去散散心罷了。”謝曉蘭將茶盞遞至櫻桃小口邊,瞟了蕭月生一眼,櫻脣翕張,輕描淡寫。

“那你知否,此行極爲危險?!”蕭月生緊盯着她清澈的雙眸,沉聲問道,隱隱帶着怒氣,他對謝曉蘭罔視自身安危之舉極是生氣。

“知道!”盈盈秋波掃過他的面龐,謝曉蘭帶着毫不在乎的語氣淡淡而道。說罷,素手輕挪盞蓋,櫻脣微啜茶茗,在嫋嫋的熱氣中,神情更顯得漫不在乎。

蕭月生用力吸了口氣,閉嘴不言,眉頭緊皺,直直看着對面的女子,逼迫等待她的目光自投羅網,望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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