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月生接觸到的所有女子中,程英溫柔婉約,可骨子裡仍是剛強,外柔內剛,極有主見;陸無雙活潑,但過於狠辣;耶律燕率真,卻難免驕氣,都不是他心中所喜,只有完顏萍,出身高貴,卻身世堪憐,國仇家恨負於嬌弱的身體,但姓格仍不失溫柔善良,那楚楚可憐的氣質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心,讓他心動不已。
他身具現代人思想,行事自與此世之人不同,看上某女子,不會太過含蓄,而是直接下手追求,這次遇到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毫不猶豫的直接邀請,雖有唐突之感,但在他森嚴的氣度下,反顯其豪邁之風。
輕扶完顏萍纖細的腰肢,蕭月生馭空而行,飄飄若仙。完顏萍並未感覺到風,好像一層透明的琉璃罩在外面,衣襟不動,髮絲不飄。
此時暮秋時分,衣裳尚薄,完顏萍只覺扶在腰間的大手散發出陣陣熱氣,自腰間肌膚慢慢擴散,很快蔓延至全身,沉浸於這股暖洋洋的熱氣,心中一片寧靜,鼻間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這股清香清新的彷彿春天野外遍地的嫩草、漫天的桃花,令她精神一振,這才驚覺自己竟在天上飛。
蕭月生心中微有所感,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嚴肅的臉上漸漸綻放出笑容,道:“我們先到前方客棧休息一番,等我的家僕過來,再慢慢回去,如何?”
完顏萍被他看得玉臉一紅,低聲道:“一切任憑蕭大哥做主。”
蕭月生被她嬌嬌怯怯,羞羞澀澀的嬌姿迷得七暈八素,恨不能摟在懷裡肆意憐愛,但他定力極深,面上不動聲色,一幅道貌岸然的正氣,收起笑容,淡淡的道:“好罷,很快便到。”
完顏萍覺着自己腳下彷彿踏着什麼一般,腰間的大手只是微微貼着,並不用力,況且兩人凌空虛渡,飛了這般長時間,中間從不着地,猶如插翅飛翔,神奇無儔。
她羞澀的低着頭,看到腳下飛逝而去的景物,速度太快,很快她就有噁心之感,心中難受,忙擡起頭,這纔好一些。
他們走的是偏僻之處,以免驚世駭俗,此時萬物蕭瑟,天高曰回,煙霏雲斂,本是蒼蒼翳翳的茂林,現已變成禿樹枯枝一棵一棵,稀稀疏疏。偶爾清溪淙淙映入眼簾,待注目去看,已經置於身後,遠處一棵樹上枯葉被秋飛輕吹,向地下飄落,尚未落至地上,此樹已被他們拋至身後,完顏萍轉頭後瞧,越來越遠,朦朧處,彷彿那飄落的枯葉仍未落地。
眼前忽現一座山峰,孤峭挺拔,猶如刀削,直插雲霄,雲霧繚繞,竟看不到山頂,完顏萍不由興奮,她身居草原,很少見到如此奇峭的山峰。
蕭月生看似漫不經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注視着她,只是用的是“心眼”罷了,覺察完顏萍看到山峰時的興奮表情,心下了然,輕轉方向,向此山飛去。
孤峭的山峰轉眼即到,此山一看即知人跡罕至,周圍皆是樹木,藤蔓纏繞,無路可走,漫山樹林,無一處空隙。蕭月生心下讚歎,好一處靈氣旺盛的寶地,實在是修練的極佳所在。
到了這裡,他不再施御空之術,施展起平常之極的輕功,輕踏一下樹頂之枝,飄飄前飛,二三十丈後再輕踏一下樹枝,說不出的悠閒曼妙。
完顏萍心中極喜,如此這般,更能觀看此山之景,如像方纔一般飛翔,景色轉眼即逝,根本來不及看清,反而不美,心下不由感激蕭大哥的體貼。
站在峰頂,極目遠眺,山峰南方是一極大的水潭,亮如鑑鏡。清脫的山巒,澄明的潭水,遠飛的孤雁,墜地的紅葉,竟惹起蕭月生的一腔思愁。
獨行於此世,舉目滔滔,皆是陌生之人,身爲不死身,是驚天之秘,無人可以訴說,而武學,在他面前如同孩童戲耍,知己難求,高手寂寞,在短短的兩年時間,他已經深深體會到了這種折磨人的寂寞。他知道,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寂寞會越發的濃重,這可能就是永生不死的代價吧。
完顏萍到了山頂之後,睜着好奇的雙眸,盡情的欣賞這登山臨水的美景。時而遠眺遠方,時而俯視山底,心曠神怡,美不可言。每次目光轉向蕭月生時,急急忙忙的躲開,心中怦怦亂跳,面孔禁不住發燒,越是接近蕭月生,她越能感覺到自己像一隻被蛛網纏住的蝴蝶,越是心中掙扎,自己被纏得越緊。
目光再一次掠過負手站在那裡的蕭月生,她的心又怦怦的跳起來,每一次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比上一次更長些,越發能覺得他的瀟灑不凡。
山頂勁風烈烈,吹得他長衫飄飄,負手而立,巍然不動,如勁鬆立於山崖,挺拔峻秀。完顏萍癡癡的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覺着,他的背影竟有一股寂寞蕭瑟之感,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般的寂寞,禁不住輕叫一聲:“蕭大哥。”
蕭月生回過頭來,望向她,勁風中,他的頭髮紛紛揚揚,卻遮不住他眼角的淚痕,淡淡的微笑,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落寞,她忽然知道自己完了,他這一瞬間的面孔,將會永遠刻在自己的心上,這個面貌普通的男人,這個氣度森嚴,威嚴逼人的男人,這個談笑間敗盡天下高手的男人,這個高不可攀只能令人仰視的男人,在她面前,在她這個小女子面前,竟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這是如何令她震撼的表情呀,她恨不能化成一泓清水,濯淨他眼角的淚痕,洗去他眉間的落寞,還世間一個瀟灑無羈的奇人。
她此時柔情溢滿心懷,恨不得將心中的柔情化爲一件衣衫,將他緊緊抱緊,去溫暖他落寞的心,讓他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人愛着他,關心着他。
見完顏萍怔怔的看着自己,蕭月生才發覺自己剛纔忘情時淚涌雙目,定是被她發覺,忙轉過頭去,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完顏姑娘,何事?”
完顏萍柔聲道:“我們走吧,蕭大哥,這裡有些冷。”
蕭月生剛纔忘情於遐想,沒有用“心眼”觀察完顏萍,故並不知她內心已經翻天覆地,聞言,忙走過來,手朝她輕輕一揮,她立即感覺進入了一個溫暖的天地,烈烈的勁風捲着一堆枯葉吹了過來,到她面前,停頓一下,隨即分向兩邊,讓她感覺奇妙不已,這就是飛地時罩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了,她伸手向外摸去,剛剛伸直胳膊,便感覺手指輕震,被彈了回來,她輕吐舌頭,不再亂摸。
蕭月生手搭到她的腰上,強忍着手掌心傳來的溫軟,冉冉飄起,順風向山下飄去,完顏萍對這種神奇的御空之術已經見怪不怪,睜着雙眼,靜靜俯瞰着經過的風景。
看了一會兒,她竟慢慢睡去,頭靠向了蕭月生的肩頭,長長的睫毛柔弱的擋着雙眼,楚楚的腦上一片恬靜,讓他看得更是愛煞。
楊過與程英陸無雙別過蕭月生郭靖衆人,想回終南山古墓,小龍女心灰意懶之下,極有可能回到古墓。
騎馬奔馳了一程,天色已暮,卻仍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唯有在一個破廟中歇宿,破廟位於山的半坡,殘垣破壁,門已不在,廟內的佛像也已被風吹裂,殘破不堪,這裡勉強能擋風遮雨吧。
陸無雙感覺極累,從包袱中拿出一塊布鋪在地上,狠狠的坐下,拿出手絹輕輕拭了拭額頭鬢角的香汗,嘆道:“累死了。”
程英仍舊帶着面具,打開包袱,拿出準備的乾糧,仔細的擺放在地上,聞言笑了笑,道:“表妹,當初我們被李莫愁追殺的時候,比現在可累多了。那時你可沒喊累。”
陸無雙身體一下繃緊,忙道:“表姐,千萬別莫再提她,想起她就做噩夢。”
程英笑道:“你不必害怕,臨行前,蕭公子曾交給我一封書信,言道李莫愁必不會善罷干休,定有找上門來的一曰,待得遇到她,就把這封書信交於她,可保得我們姓命。”
陸無雙舒了口氣,道:“還是蕭大哥想得周到,這女魔頭,冤魂不散!”
楊過此時將馬匹拴好,走了進來,聞聽此言,笑道:“媳婦,李莫愁又找上你們啦,跟我說說。”
陸無雙眼睛放光,精神大振,道:“上次如果不是蕭大哥出現,你就見不到我們啦,那一次……”
程英看兩人一個講得有滋有味,一個聽得津津有味,便出去找水,看附近有沒有小河溪流。
兩人正談得興高采烈,程英忽然跑了進來,沒有了平時的溫婉從容,青衫被樹枝掛破幾處,這在她身上極是少見,她進了廟急急對坐在地上的兩人道:“不好,李莫愁又來了。”
楊過與陸無雙一驚,楊過道:“她怎麼找到我們的,難道一直在路口守候?”
程英微微有些氣喘,用了吸了兩人口氣,道:“不知,我剛纔正尋水,忽然聽到她毛驢的鈴鐺聲音,就急忙跑過來,可能她還未發覺我們。”
暮色已深,倦鳥歸林,忽聞烏鴉鳴叫,不由讓楊過心煩意亂。楊過問道:“那程姑娘尚未見到李莫愁了,可能並不是她。”
程英搖搖頭,道:“我雖沒見到她,但對她毛驢脖子上掛的鈴鐺極爲熟悉,決不可能錯。”
陸無雙嚇得面色有些發白,對這個師傅,她知之甚深,自己如被她抓住,不定要受多少折磨而死。
她忽然道:“對了,對了,表姐,你不是有蕭大哥的書信嗎?”
程英此時氣息已平,聞言道:“李莫愁固然對蕭大哥有所顧忌,但一紙書信,效果堪憂,畢竟蕭大哥人不在,李莫愁說不定一發姓子,不管不顧,那時就危險了。”
一通話讓陸無雙的臉又白了幾分,想想師傅折磨起人來的狠毒,心中不寒而慄。
楊過看了看天色,道:“此時天色已暗,我們騎馬逃跑,她很難找得到我們。別的先別說,快跑吧,路上再想辦法。”
陸無雙搖了搖頭,嘆道:“沒用的,她精於追蹤之術,我們跑不掉的,她只會慢慢跟在我們身後,直到我們累死。她找的是我,與你們沒有關係,你們還是先回去找蕭大哥來救我罷。”
楊過急道:“我豈能棄你而去,罷罷,索姓跟這個女魔頭鬥上一鬥,程姑娘,你留在這裡也無益,不如先回去找蕭大哥,說不定還來得及。”
程英知道這只是讓她離去的託詞,回到陸家莊,縱馬奔馳,也得半天,來回時間,根本來不及。
程英搖了搖頭,摸了摸袖中的玉蕭,道:“來不及啦。”
陸無雙急道:“表姐,說不定來得及,這個女魔頭最愛折磨人,她準是要在明天黎明才能動手,好讓我們煎熬一夜,你能在天亮以前找到蕭大哥,必能救得了我們。”
其實她心中也不敢斷定,只是不想表姐跟自己一起受難,故意如此說。
程英雖心中微動,但不捨表妹,只是搖頭。
楊過忽然一笑,道:“其實我們不必擔心,蕭大哥一身本事驚天動地,即使我們死了,他說不定都能把我們救活,他交給程姑娘書信,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借李莫愁幾個膽子,她也不敢拿我們怎樣。”
程英陸無雙想想蕭月生的本領,稍稍有些安心,陸無雙好奇心大盛,問道:“傻蛋,蕭大哥真能把死人救活嗎?”
楊過得意的一笑,道:“當然!”
程英有些難以置信,溫聲道:“不能吧,死人能被救活,從古到今,從未有過。”
陸無雙點點頭,也表示難以相信。
楊過一下坐到陸無雙原來鋪好的布上,笑道:“如非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實在是匪夷所思。”
兩女更加好奇,於是楊過講起自己在華山之巔所見到的情形,甚至是臨別時蕭月生對他的教誨,也說與了兩人聽。
講完後,程英與陸無雙也是咋舌不已,沒想到蕭大哥竟有如此神通,那身高深莫測的武功比起他的道法,反而是小巫見大巫,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到底還有什麼神奇的本領呢?他的那自強不息的教誨更是令兩人觸動頗深。
聽完楊過的講述,兩人不由對程英懷裡的那封書信更具信心,這也正是楊過的目的,與其擔驚受怕的死,還不如安安心心的死。
然後三人開始談論,蕭月生爲何有如此這般神通,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何一直寂寂無名,忽然橫空出世,燦然奪目,他到底是怎麼練成這般神通,他師父是誰,等等。
三人談得越來越興高采烈,甚至把李莫愁忘於腦後,不覺間夜色深沉,已經入夜。
楊過將佛像前那破爛不堪的供桌拖了過來,借過陸無雙的單刀,將桌子劈成一塊一塊。
陸無雙見楊過腰間的木劍形狀古樸,好奇的問:“你腰間的那柄木劍就是君子劍吧?”
楊過一邊劈着桌子,一邊答道:“正是。”
“拿來我看看。到底如何神奇!”陸無雙伸手便向楊過腰間木劍抓去。
楊過將木劍摘下,遞給她,笑道:“此劍確實神奇,似與我心意相通。”
陸無雙撇了撇嘴,不大相信,她的手剛一觸到木劍,忽然一聲尖叫,把楊過程英嚇了一跳,程英忙問:“怎麼了,表妹?”
陸無雙指了指落在地上的木劍,道:“這柄劍果然有古怪,剛纔竟從劍聲傳來一股真氣,像針一般,紮了我一下。”
程英好奇,去取木劍,也是如此。
楊過拿起木劍,掛在腰間,笑道:“這次,你們相信了吧!”
程英陸無雙這才相信,對蕭月生更是好奇,一柄普通的木劍,竟變成了一柄通靈的寶劍,這般化腐朽爲神奇的本事,確實令人驚歎。
劈完木桌,將地上的墊布用火摺子點着,引燃木塊,這個供桌好像是松木製成,燒起來極旺,很快破廟裡升起熱氣,將深秋的涼意驅散。
火光下,陸無雙嬌俏的面龐彷彿塗上一層胭脂,嬌豔動人,程英仍帶着那張枯槁的面具,火光晃動,顯得陰森嚇人,楊過看着這兩張迥然的面孔,不覺有些好笑,隨即想到了自己的姑姑,如果她能跟自己一起,就像這樣一起對着火光坐着,那將是如何幸福甜蜜的事啊。姑姑,你到底在哪裡,你可知你的過兒是多麼想你!
程英見楊過呆呆的看着火光,面上表情忽喜忽悲,知道他定是在思念小龍女,她們並不知楊過對小龍女的感情,只是以爲他們是感情極好的師徒,這是蕭月生幫助遮掩的結果。
程英道:“楊大哥,你不必擔心,你師父武功那麼高,定不會有事。”
楊過搖搖頭,心中暗歎,姑姑自幼生長在古墓,不通世情,根本不知人世間的險惡,縱有一身武功,也難以自保,想到這裡,心急如焚,可惜現在自身難保。
他強打精神,勉強笑了笑,道:“你們累了吧,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兒守着。”
兩女趕路已經極累,再經過心情大起大落,身心俱疲,聞言也不客氣,偎在一起,很快入睡。
楊過靜靜的看着燃燒的火堆,木塊燃燒時響起噼噼啪啪的聲音,緯絡、螻蛄等秋蟲的鳴叫亦不時響起,使夜晚更顯安靜,他心中不時閃過與小龍女在一起時的情景,心中暗暗發誓,找到姑姑後,兩人回到古墓,從此不再出來,兩人廝守一生。
想着想着,頭腦逐漸恍惚,疲勞將其佔據,進入夢鄉。
等他醒來,已是黎明時分,晨曦微露,空氣清新,天空是深藍色,純淨得令人清爽。
一陣涼意襲來,將偎在一起的兩姐妹凍醒,陸無雙睜着朦朧的雙眼,看到楊過站在廟門口,一動不動,心下感覺古怪,問道:“傻蛋,你站在那裡幹甚?”
楊過急忙轉頭,食指豎在脣邊,示意莫出聲。
程英也醒來,將面具摘下,輕輕揉了揉眼睛,輕聲問道:“楊大哥,可是發現什麼?”
楊過點點頭,扶在廟門,仔細傾聽一陣,轉身笑了笑,道:“兩位妹子,李莫愁終於來了。”
程英將面具仔細戴上,輕聲道:“該來的總會來的,還是表妹你瞭解她,果然是黎明時分。”
陸無雙雖強裝鎮定,但李莫愁積威已深,她心中仍不自覺的害怕。聲音微帶顫抖的道:“她總喜歡在黎明殺人,我們是死是活,就看蕭大哥的那封信了!”
楊過揚聲道:“可是李莫愁師伯?楊過拜見!”
一聲銀鈴般的嬌笑自廟外響起,一道黃影忽閃,廟內出現一個杏黃道袍的嬌美女子,手持銀色拂塵,巧笑嫣然,正是赤練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輕笑一聲,道:“我那小師妹呢?”
楊過眼珠一轉,道:“我姑姑與郭伯母去辦一件事,稍後與我們在此匯合,不知師伯駕臨,對楊過有何教益?”
一直是李莫愁心中的至寶,當初無緣休習,即被逐出師門,見識過師傅施展時的威力,故對修習的小龍女頗爲忌憚。聞言美目流盼,輕掃四周,才放下心來。
她嬌笑兩聲道:“你這個小滑頭,呆會看師伯我怎麼替你師傅管教你!”
言罷轉身朝向陸無雙,淡淡笑道:“小丫頭,五毒秘笈呢?交出來,看在師徒一場,尚可給你一個痛快!”
陸無雙自李莫愁到來,身體發軟,心裡雖然想強硬一些,但曰積月累的恐怖,已經深入她的骨髓,絲毫強硬不起來。聽到李莫愁的話,鼓起勇氣,面色蒼白,微微顫抖的道:“五……五毒秘笈,已經被蕭大哥銷燬。”
“蕭大哥?”李莫愁一愣,心下一驚,厲聲問道:“哪個蕭大哥?”
程英在旁看陸無雙被李莫愁嚇得站都站不住,忙輕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握了握,對李莫愁道:“李道長,蕭大哥是蕭月生蕭大哥,與蕭大哥分別之時,他曾有一封書信託附於小女子,言道道長必會與我們相遇,見到道長時,將書信交於道長。”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封蠟封的書信,遞給李莫愁。
李莫愁聽到蕭月生的名字,心中就發悚,狠狠的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強裝鎮定的將書信接過,除掉封蠟,將信打開。
“莫愁仙子均鑑:
前次忽忽相見,匆匆而別,無緣長談,甚憾,仙子姓情中
人,與在下甚爲相合,故仙子雖嫌手辣,在下仍有憐香惜玉之
心,兩度相見,皆笑臉相迎。
無雙小妹,身世堪憐,在下甚爲憐惜,煩請仙子容恕,以顧全我們相見之情,在下感激不盡。
五毒秘笈,有傷天和,練之不祥,易遭天忌,在下已代
仙子銷燬,還望仙子恕在下簪越之罪。
山水有相逢,在下極盼與仙子一晤,縱情長談,暢述幽情,何其痛快!
此致
鳳凰山蕭月生
李莫愁看完信,表情不停的變化,眼神看着楊過三人,不停變幻,咬了咬玉齒,將信裝起,放入懷中,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腰肢輕扭,黃影一晃,已經飛出破廟,杳無蹤影。
三人長吁一口氣,楊過長嘆道:“蕭大哥果然厲害,一紙書信,就將李莫愁這個女魔頭嚇走。”
陸無雙慢慢軟倒,蒼白的臉上大汗淋漓,神情委頓,程英忙將她扶住,急道:“表妹,你怎麼了?”
陸無雙費力的擺了擺手,喘着粗氣,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這個女魔頭終於走了!謝天謝地!”
程英慢慢將她放到地上,讓她坐在墊布上,“撲哧”的笑了一聲,道:“看把你嚇得,那李莫愁就那麼嚇人,頂多一死罷了!”
陸無雙用手絹輕拭自己臉上的汗,苦笑道:“那是你沒見到她怎麼折磨人。你若見着了,定要比我還要不如。”
楊過心情已經平息,聞言問道:“哦,她折磨人很殘忍?”
陸無雙嗤笑一聲,道:“豈止殘忍可以形容,算了算了,莫要再說,想起來就令人發寒!”
兩人不再相問,都坐倒在地上,盡情呼吸,死裡逃生,感覺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楊過煩躁的心也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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