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宗維俠忽然擡手喝了一聲,目光凜冽,逼視小蝶與小情二女。
兩女的身份已非婢女,而是蕭月生的妾室,遣她們下山請人,已足給嶽敬亭三人臉面。
“這位老先生有何見教?”小蝶明眸清澈,語氣柔和,淡淡微笑,不帶一絲火氣。
“莫非……這便是你們水雲派的待客之道?”宗維俠指了指身邊崆峒派弟子們,冷笑道:“我等前來,卻避而不見,拒人於千里之外。”
“老先生誤會了。”小蝶仍舊不文不火,明眸沉靜,柔和笑道:“敝派不入世,一直關閉山門,不見外人,這位嶽少俠乃受公子所邀。”
“哦——?!”宗維俠露出不信之色,但對方好言好語,也算解釋得過去,念頭微轉,乾咳一聲:“那老朽想要見貴派掌門,難道竟不夠資格不成?!”
“那……,請容小女子先去通稟一聲。”小蝶點頭柔聲道。
她聲音柔和圓潤,帶着一股難言的韻味,令聞聽之人心神鎮靜,難以生怒。
宗維俠眉頭緊緊蹙起,心下已知,這純粹是胡說八道,分明是水雲派故意刁難。
杜秋月冷眼觀看,不必多猜,已是明白,顯然,崆峒派與水雲派定有不小的過結,看他們這幫人的架式,來勢洶洶,其意不善。
她心中暗暗思忖,若是真的交手,華山派究竟要站在哪一邊,若是依自己的意,自然是偏向水雲派。
但此時的自己,可是代表着華山派,不容感情行事,崆峒派名列爲六大名派其中,實力雄厚,與之爲敵,需得謹慎。
宗維俠向四周看了看,想讓另一個人出來唱白臉,雖然此女說得好聽,但卻全是敷衍之辭。
可惜周圍諸人被她們的容光所逼,興不起發難之心,個個熟視無睹,狀若未見。
他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做這個惡人,淡淡說道:“既然如此,煩請先將敝派的五個人放出來,他們陷入陣中,不知生死!”
“陷在陣裡?”小蝶微露驚詫,臻首輕搖:“據小女子所知,此陣並不傷人。”
“哼,難道老朽是胡說不成?!”宗維俠面色一冷,重重哼道,欲要藉機發難。
“小情,你先請嶽少俠他們進去,我隨後便來。”小蝶衝宗維俠笑了笑,轉身吩咐正繃着玉臉的小情。
“是,姐姐。”小情點點頭,瞥了宗維俠一眼,又掠過崆峒派衆人一眼,目光清冷,宛如兩道寒刃刺出,直刺心底。
她對小蝶的武功頗具自信,憑着這些歪瓜劣棗,斷難形成什麼威脅,便點點頭,轉頭對杜秋月三人道,嬌聲道:“嶽少俠,兩位姑娘,請先隨我來吧。”
“可是……”嶽敬亭略有遲疑,望了一眼小蝶,倒有些不放心。
即使他再遲鈍,也明白崆峒派的人不懷好意,讓小蝶這般一個美貌無倫的嬌弱女子獨自面對,實在不忍。
“嶽少俠放心罷,……崆峒派是名門大派,豈能爲難一個嬌弱的女子!”小情抿嘴一笑,對這位憨厚的少俠有了幾分好感,又瞥了一眼宗維俠。
“哼!”宗維俠聽出其中的諷刺之意,心下大怒。
“走吧?”小情嬌軀輕盈一轉,朝嶽敬亭伸手延請,隨即蓮步輕移,嫋嫋向前。
嶽敬亭嘴笨,雖想對小蝶說聲小心,卻又不好意思,只是飛快的望了小蝶一眼,跟了上去。
“宗前輩,我們先告辭了!”杜秋月輕輕一禮,對宗維俠淡淡笑道,跟在嶽敬亭身後,漸漸走入霧中。
“這位姐姐,真的不要緊麼?”宋玉婷與嶽敬亭杜秋月並肩而行,跟在小情身後,猶不放心。
小情轉身,見他們一幅擔心的模樣,不由嬌笑:“嘻嘻……,他們那些人,武功實在太低,不夠小蝶姐姐伸一根手指的!”
“爲何不將他們請進來呢?”杜秋月笑着問,嬌豔如花。
“嘻嘻……,公子他說,不跟這幫人一般見識,索姓眼不見爲淨,免得手發癢,衝動之下,滅了他們。”小情不由捂嘴輕笑,搖了搖頭。
杜秋月暗中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好大的口氣,崆峒派可不是小門小派,豈能說滅便滅。
小情如今功力精深,五官敏銳,對於杜秋月一抹不屑望在眼中,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
××××××××××××××××××××××××××××紫山腳下宗維俠望着人影消失不見,輕輕一擺手,崆峒派的人有些不情願的悄悄移動,隱隱將小蝶圍在其中,封住了她回去的路。
“前輩這是何意?”小蝶仍帶着柔和的笑容,秋水般明眸瞥了一眼周圍,淡淡望向宗維俠。
“敝派五位弟子陷入陣中,只能煩請貴派放出,姑娘暫且與我們呆在一起吧!”宗維俠撫須呵呵笑道,露出一抹得意。
“唉——!”小蝶搖頭輕嘆一聲,令周圍的崆峒派弟子們柔腸千轉,恨不得開口撫慰。
小蝶心中對這個宗維俠充滿鄙夷,沒想到堂堂的一派長老,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欲要扣一女子爲質來要脅,怪不得公子對這幫人如此,實在沒必要拿他們當誠仁。
“公子不放你們進去,只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罷了,卻不想,你們如此不識趣!”小蝶搖頭輕嘆,語氣雖然輕柔依舊,話卻變得犀利。
“呵呵……,好大的口氣!”宗維俠仰天打了個哈哈,冷笑不已。
小蝶伸出纖纖蔥指,指了指宗維俠腰間,淡淡說道:“那好,……宗長老腰間的劍不錯,小女子欲借一觀,請小心!”
宗維俠微怔,剛欲思忖何意,卻覺眼前白影一閃,隨即腰間一輕,長劍已無,出現在小蝶手中。
小蝶絕美的臉龐柔和一笑,隨即身形再閃,周圍的崆峒派弟子們只覺一股幽香撲鼻而來,泌人心脾,卻又令人心神盪漾,心跳加速。
“今曰暫取爾劍,若再來犯,便取爾頭!”柔和的聲音在周圍飄蕩,餘音嫋嫋,動人無比,人影卻已消失不見,圍起的衆人,形同虛設。
“砰”的一聲,猶在沉醉的人們被驚醒,不由望去,見到五人正倒在地上,被布繩捆在一起,無法爬起,狼狽不堪,正是先前陷在陣中的五人。
“劍呢?!”忽然有人輕叫,隨即人們紛紛驚覺,腰間的長劍竟已消失不見,崆峒派諸人莫不如此。
他們不由望向宗維俠,他面色鐵青,臉上的肌肉與鬍鬚皆輕輕顫抖,掃了衆人一眼,他重重跺足,怒哼一聲:“走!”
說罷,轉身,顫抖着身體,大步離開紫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