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拂過,長劍變成麻花狀,扭成一團,瑩瑩寒光消失。
刺客馬上鬆手,長劍下落,他腳尖一點長劍,猛的倒飛出去,翩翩如燕,輕靈飄逸。
長劍被腳尖一點,化不一道寒光射向蕭月生。
虛竹仍站在蕭月生身前,伸左掌一推。
寒光在空中一折,反射回去,眨眼間追上刺客,正中他背心,發出“咚”一聲響,如敲鼓聲。
刺客身在空中,仰天噴出一道血箭,墜落到一張圓桌上,“喀嚓”一下,桌子四分五裂,他落在碎木,酒菜裡,寂然不動,昏了。
這功夫,其餘刺客齊至,刀光如一道道銀練,席捲而來,交相輝映,在陽光下眩目,令衆人得眯起眼睛。
喬峰拍案而起,滑一步,到虛竹身邊,雙掌劃了個圓弧,猛的一推,狂風呼嘯,宛如一陣大風捲來,附近的人們衣袂飄動,直欲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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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譽穩穩當當坐着,面露微笑,搖搖頭,似是不屑。
手從袖子裡探出,十指撥動,如揮五絃,隨着手指每一撥動,皆有嘯聲響起,如裂衣帛之聲。
他六脈神劍已能如臂使指,威力宏大。
喬峰雙掌拍出,十幾個刺客身在空中,前進之勢驀止,搖搖欲墜,如燕子遇到了狂風。
此時,段譽的六脈神劍已至,一一擊中他們。
一個個圓孔出現在他們身上,或胸口,或四肢,或腑臟,劍氣直接貫穿。
虛竹身形幻化,飄飄而行,分別擊中每人,正擊中身上的圓孔,掌力直接止住了鮮血。
他飄身後退,落在蕭月生身旁,合什一禮:“阿彌陀佛,二哥你的大婚,見血不吉。”
喬峰也退回來,哈哈大笑:“四弟,你可是機靈多了!”
虛竹撓撓後腦勺,呵呵笑兩聲,忙又放下手,雙手合什,做莊嚴肅穆狀。
“砰砰砰……”一連串的落水聲。
十幾個刺客被虛竹的掌力擊飛,在天空滑過很遠,落到遠處的湖水裡。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頓時吆喝聲蜂涌而起,讚歎不絕,這幾下兔起鶻落,迅捷無比,又流暢自然,說不出的優美。
難得的是配合默契,一個掌風阻撓,一個無形劍氣刺出,再有一個出掌拍飛,銜接無隙,實乃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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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鼓掌而笑:“喬兄,三弟,四弟,佩服!”
喬峰呵呵笑道:“咱們早料到,你得罪人多,婚禮上不會消停,早就有了防備,算不得什麼!”
蕭月生笑着點頭,看周圍一眼,笑道:“諸位,咱們接着吃,莫讓他們擾了興致,請——!”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衆人紛紛端杯,跟着喝完,再次恢復了熱鬧。
一個藍衫青年提着一張桌子,重新安置了剛纔桌子破裂的一桌人,又上了酒菜,乾淨利落,一點兒沒耽擱時間。
衆人重新開宴,議論紛紛,說着剛纔的刺殺。
遊坦之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眼睛,低聲道:“爹爹,喬幫主,虛竹神僧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
遊駒轉頭看他一眼,笑道:“是啊,這纔是絕頂高手的風采,你學着點兒!”
“那位公子是什麼人?”遊坦之小心朝段譽的方向一指。
“他呀,就是大理的小王爺!”遊駒低聲道。
遊坦之難以置信:“他是一個小王爺?!”
遊駒笑了笑,知道他言外之意,沒想到一位小王爺也闖蕩武林,小王爺定是錦衣玉食,豈能吃得了這個苦,闖蕩武林可不是容易事,既危險,又辛苦。
“貨真價實的小王爺,大理鎮南王之子!”遊駒低聲道。
遊驥也湊過來,低聲道:“大理段氏的一陽指,赫赫有名,而大理天龍寺的六脈神劍,更是號稱天下第一劍法的!”
“真的這般厲害?”遊坦之忙問。
他有些不服氣,天下間的絕頂劍法多了,卻沒人敢號稱天下第一。
遊驥點頭:“六脈神劍乃無形劍氣,看不到形跡,又無堅不摧,委實是天下最高明的劍法!”
“大伯見過嗎?”遊坦之問。
遊驥呵呵笑着搖頭:“我可沒那個福分,不過,剛纔你也見到了,若是碰上了,能不能擋得住?”
遊坦之忙搖頭,打了個寒顫,無形無跡,又無堅不摧,這般劍氣襲來,自己只能等死了!
“其實,也沒那麼邪乎,只要盯住他手指就是了。”遊駒撇撇嘴。
遊驥笑了一下:“說得輕巧,他若把手攏在袖子裡,你看什麼?”
遊駒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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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開懷痛飲,只覺看了一場好戲,沒有白來一回。
酒過半酣,忽然一聲尖嘯沖天而起,西邊天空上炸開一朵紅光,化爲一朵紅雲,在天空凝而不散。
衆人一驚,暗道一聲又來了,扭頭望過去。
蕭月生眯了眯眼睛,搖搖頭。
此時,方雪晴站起來,她一襲淡粉羅衫,沉靜如水,揮揮手:“第十隊過去看看!”
“是!”清朗的聲音響起,人羣中鑽出十個人,輕飄飄飛出木臺,滑出二十幾丈,落到水面,腳尖點一下又升起來,如燕子抄水。
不借外物,十個人飛掠太湖,身法輕盈靈動,衆人看得譁然,如此輕功,驚世駭俗,無人可及。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看來外面有不少人。”
“要不要去看看?”喬峰笑着問,一臉的不在乎,對於無量劍派的弟子,他信心十足。
蕭月生搖頭:“讓他們看着辦吧,咱們喝酒。”
虛竹有些擔心,輕聲道:“我還是去看看吧,免得真有什麼閃失。”
段譽笑眯眯說道:“四弟,你就放心罷,無量劍派出來的人,哪一個是簡單角色,能應付得來!”
他在草原呆過,見識過無量十八騎的威力,而且,這無量十八騎並非固定的十八人,而是無量劍派的弟子輪流進來,無量十八騎,更像是一個職位。
每一個人都劍法卓絕,又經歷了鐵血洗練,越發可怕。
想必來人甚多,所以無量劍派的弟子發出信號,請求援助。
他低聲道:“二哥,是不是西夏的人?”
蕭月生點頭:“嗯,大有可能。”
“這幫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喬峰搖頭苦笑。
“二哥這一下子,西夏衰落下去,可謂是舉足輕重,他們這般恨二哥,也是理所當然。”段譽搖頭白玉扇子笑道。
虛竹低頭宣了一聲佛號。
蕭月生笑眯眯搖頭:“這件做得魯莽了,實在不應該。”
喬峰擺擺手:“二弟,做就做了,不必後悔,依我看,你就做得對!”
蕭月生笑了笑,不說話了,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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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那邊的情形,不過,煙波浩淼,看不到盡頭,無量派的十個弟子已經化爲十個小黑點兒,漸漸融於空氣中。
一會兒過後,人們翹首西望,又不時望一眼方雪晴。
方雪晴一襲粉紅羅衫,容顏若雪,站在平臺邊沿,淡淡看着遠處,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衆人眼裡,她如在雲端,遙不可及,只能看上一眼而已。
十個黑點兒在遠處出現,很快,他們身形呈現,掠着水面,輕盈而來,越來越近,迅如奔馬,轉眼間落到了平臺上。
“方姑娘!”他們到方雪晴跟前,抱拳躬身。
方雪晴皺一下黛眉:“怎麼回事?”
“有百人來襲,想搶船過來。”一個弟子抱拳朗聲道。
方雪晴淡淡問:“消滅了?”
“是。”那弟子點頭,恭聲道。
方雪晴羅袖擺了擺,他們十個低頭躬身,後退幾步,飄身落入了人羣中,分別坐在幾桌。
方雪晴嫋嫋來到蕭月生跟前,低聲道:“公子,有人想搗亂,已經消彌了。”
蕭月生點頭:“小心些,應該還有後招。”
“是。”方雪晴輕輕點頭,素手執壺,斟滿他銀盃,站到他身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