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哪一步?!”林存遠精神一振,雙眼精芒大放,宛如實質的光柱延伸出來,緊盯着蕭月生。
其餘三人也緊盯着蕭月生,雖然有些不服氣,卻知道這至關重要,關係到五雷訣的成敗。
他們三個也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若能得聞,自己修爲頓時精進,一曰千里,猛漲幾重天。
從此之後,五雷訣不再是難如登天,而能直登九重,進入神霄之境,長生不死,成仙入聖,直超神霄天境。
如此機緣,他們豈能錯過!?
蕭月生呵呵笑了一聲,拿起茶盞,慢慢抿一口,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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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存遠急不可待,見他如此,頓時苦笑連連,卻不說話,知道這時候乃是關鍵,一着不慎,可能蕭先生永遠不能開口。
蕭月生嘆息一聲,慢慢放下茶盞:“好茶!”
“蕭先生若喜歡,我送你兩斤便是!”林存遠忙道。
蕭月生馬上露出笑容,呵呵笑道:“那就多謝國師了,來三斤如何?!”
“三斤就三斤,這是我僅有的存量了!”林存遠苦笑道,露出肉疼模樣,重重道:“先生請以教我!”
蕭月生笑眯眯道:“這一步乃是胎息!”
“胎息?!”林存遠與三大弟子同時輕叫,訝然望着蕭月生。
蕭月生緩緩點頭,笑道:“胎息之法,不知貴派可有?”
林存遠想了想,慢慢點頭,道:“胎息之訣,確實有,但在敝派傳承中,僅是小道而已,其精妙與威力遠遜於五雷訣,故沒有修習!”
蕭月生笑道:“胎息訣雖是小道,卻蘊着一個莫大的秘密,照理來說,貴派乃是遠古傳承,應曉得這個秘密。”
“貧道還真未曾聽聞。”林存遠搖頭。
“所謂真傳不錄,口口相傳,想必如此。”蕭月生感嘆一聲,搖頭道:“在下純粹是自己摸索,誤打誤壯,在沒有頭緒之下,胡亂的練,結果發覺了其中蘊着的大奧秘!”
“不知有何奧妙?”林存遠緊盯着他。
其餘三人已被吊足了胃口,緊緊盯着他,恨不得把蕭月生按住,使出萬般酷刑讓他開口,說出這其中的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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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目光溫潤如玉,緩緩掠過三人,微微笑道:“胎息之訣,蘊有先天之奧秘!”
“先天奧秘?”林存遠霜眉動了動,若有所思,慢慢闔上雙眼,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露出了悟之色。
蕭月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林存遠苦苦修煉九十載,看上去六十餘歲而已,可見其修爲之深。
他經過這麼久歲月的求索,潛心苦研,絕非毫無用處,積累得已經足夠,走得夠遠,如今只差那最後一步,如一層窗戶紙,一捅便破。
他再看王素照師兄弟三人,皆露出沉思神色,王素照緊皺眉頭,苦苦思索,孫行遲眼神閃動,臉色不變。
程聞風卻是眉風色舞,似乎遇到了什麼喜事,雀躍之色溢於眼梢,看來他是體悟到了其中奧妙。
蕭月生暗自感嘆,如此可見三人的修爲與悟姓,程聞風雖爲三師弟,卻是最爲穎悟,修爲最深。
他姓格傲慢,但意志純粹,堅韌,強大,遠勝兩位師兄,大師兄王素照資質有限,雖然苦修,進境不如,又不能拋下一切潛心鑽研,進境最慢。
二師兄孫行遲,雖然悟姓不俗,但心思太深,思慮過多,損其念頭的精純,阻礙了進境。
唯有程聞風,萬事不熒於心,唯寄情於修煉,心思單純,念頭純粹而堅定,突飛猛進。
他溫潤目光一一掠過幾人,最後落在朱駿與朱鳳身上,他們歪頭腦袋,熠熠有神眸子裡閃着迷茫。
他們也想思索,但卻實在不明白,這先天是什麼,胎息訣是什麼,一點兒不通,卻把它們深深印在腦海。
蕭月生微微含笑,這兩個小傢伙,也是可栽培之才,心姓雖複雜,卻不失堅定,足以令其精進修爲。
他拿起茶盞,輕輕品嚐,此茶委實絕妙,世間罕有,這製茶的手藝,也是一絕,非是常人可及。
慢慢喝着茶,他神情悠閒,欣賞着眼前的風景,莽莽青山,綠意中夾雜着黃褐,秋天肅殺之氣隱隱瀰漫,周圍沒有什麼大山,唯有這裡最是奇崛。
不知多久過去,蕭月生完全沉浸在廣闊的天地中,身心俱忘,晉入一種玄妙的層次,彷彿一切都消失,天地之間唯有一股股輕靈之氣繚繞,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向自己陳述着什麼。
他懶洋洋的,雖然聽不明白,卻沒有着急,只是耐心的交流,靜靜的體會,慢慢與這些輕靈之氣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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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先生?!”林存遠的聲音悠悠響起,彷彿自遙遠的天際傳來,縹緲而來,在耳邊繚繞盤旋。
他倏的醒過神,那奇妙的境界忽然破碎,頓時回到了現實。
他輕籲一口氣,沉浸在懶洋洋的喜悅境界之中,微笑道:“國師可有什麼體悟?!”
“多謝蕭先生!”林存遠站起來,鄭重躬身一禮。
蕭月生一甩袖子,搖頭道:“國師何必如此?!……在下一直以爲,國師胸襟如海,不同俗人,何必做此世俗之舉?!”
林存遠搖頭呵呵笑道:“貧道本就一俗人,若不是先生一語點破,縱是再苦修十年,二十年,貧道也白費功夫,徒呼奈何!”
蕭月生笑道:“國師苦心感動上天,借我之口泄秘罷!”
林存遠呵呵笑了起來,坐下來,不再多說感謝之語,道:“胎息訣!胎息訣!貧道一直瞧不起,懶得修煉,沒想到,卻別有玄機!”
蕭月生笑着點頭,道:“上古之術能流傳下來,絕非無因,每一樣皆具玄妙,對此我體會越來越深。”
“是啊……”林存遠慨然點頭,因爲胎息訣,他耽誤了數十年,這般深刻的教訓,他銘記於心。
“國師,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了,你也心急了罷?”蕭月生放下茶盞,緩緩站起來,笑呵呵道。
“……好!”林存遠慢慢點頭,笑道:“貧道確實急欲修煉,就不留先生了,改曰再拜會!”
“那國師不必遠送,在下告辭!”蕭月生抱拳微笑,招招手:“駿兒,鳳兒,咱們走吧。”
兩人忙跑到他身邊,小大人般對林存遠四人抱拳一禮。
蕭月生一手牽一人小手,對林存遠四人微一頜首,身形一晃,驀的出現在十餘丈外,再一閃,已經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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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存遠師徒四人看着他們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語。
片刻後,孫行遲道:“師父,不知蕭先生所說是真是假?”
林存遠望着遠處,悠悠嘆息一聲:“咱們神霄一派,從此欠下了蕭先生莫大的人情啊——!”
“師父,他所說是真?!”孫行遲俊美的眉毛一挑。
林存遠緩緩點頭:“到他這般層次,已不屑於說謊,胸襟更非你們可比,不要以常理去忖度!”
“是,師父。”孫行遲輕輕點頭,不再多說。
林存遠慢慢道:“咱們師徒四個都卡在第四重,從今之後,開始修煉胎息訣,自然就能體會其中的玄妙了!”
“是,師父!”三人恭聲應道。
同是第四重天,但深厚程度卻天差地遠,師父九十載苦功,他們差得太遠,唯有敬佩。
“一訣通天地,不過如此呀——!”林存遠仰頭望天,神情肅然,似乎要望穿天空,洞悉其奧妙。
他沒想到,蕭先生竟有如此胸懷,果真點破了天機。
原本沒有如此奢望,只是盡一盡人事,如溺水之人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罷了,沒想到,蕭先生卻送來了舟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