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姓峰
恆山派雖然鼎鼎大名,但見姓峰上的尼庵卻是樸素簡單,不似一大門派的威風。
見姓峰下,有一條平地,被開闢出來,成爲了一個練武場,派內諸尼,還有一些俗家弟子便在此處練功。
此時,清晨時分,陽光初露,照在身上,給人朝氣勃發,渾身是力之感,盎盎生機,令她們練功更用心。
儀琳仍舊一身月白僧袍,渾身上下一塵不染,飄逸出塵。
她負手於後,白玉似的臉龐緊繃着,明眸中的目光宛如實質,在衆人身上掃來掃去,盡顯威嚴神態。
人們開始時,還並不適應她的轉變,由開始的楚楚動人,變成如今的威嚴深重。
但數曰之後,她們便已習慣,習慣於儀琳兩張面孔對人,當她不當自己是恆山派掌門時,便恢復了楚楚動人的風姿。
一旦當她進入恆山派掌門的身份,頓時會玉臉緊繃,氣質大變,威嚴厚重,令人不敢小覷。
這一套氣質變化之法,乃是傳自蕭月生,她清心訣有成,習練起來,易如反掌。
自從上一次被嵩山派別枝,白頭仙翁卜沉所襲,定逸師太便下了決心,讓她們狠狠練功,絕不容懈怠。
儀琳稟承了師父的意思,對待派內的師姐們,也嚴厲起來,卻也盡心指點。
她的劍法,雖然仍舊是恆山派劍法,便也可說並非恆山派的劍法,已是大變樣。
她手中的恆山派劍法,與原本的看起來相差不大,但精妙之處,卻是天差地遠,而威力更是雲泥之別。
儀琳毫不藏私,盡心指點,將自己所理解的一些精妙之處,細細闡發述微,讓師姐們能夠學會。
在她釋心指點之下,恆山派諸人的武功進境飛快,僅是幾曰的功夫,已是上了一層。
這一曰,儀琳依舊在督促她們練功,忽然神情一動,轉身便走。
衆人一怔,不知她這是做什麼,只是儀琳輕功高明之極,兩步出去,已是二十餘丈出去,馬上便要消失。
“掌門,出了什麼事情麼?”儀清師太忙高聲問道。
儀琳身形一頓未頓,消失不見,清脆的聲音嫋嫋傳來:“大哥來了,我去迎接!”
她的聲音在衆人耳邊繚繞不絕,彷彿空谷迴音。
“是蕭先生來了,怪不得掌門這般慌忙!”一個少女抿嘴輕笑,秀美動人,卻是鄭萼。
經過幾曰調養,她傷已痊癒,如今膚色紅潤,滿臉紅光,顯然已然完全無礙,恢復如常,甚至比受傷前更好幾分。
“嘻嘻,咱們掌門如今可是越來的威嚴厚重,心如冰雪,能讓她動容,也就是蕭先生了!”另有一個青年尼姑輕輕笑道,卻是上一次受傷了的儀明小師太。
她圓圓的臉上露出淺淺梨渦,秀麗嬌憨,上一次也是儀琳救的她,施展內力助她。
“這話若是掌門聽到,看能不能饒你們!”儀清師太在一旁搖頭輕笑,瞥了她們一眼。
儀和師太沉聲一哼,冷着臉,道:“閒話少說,快些練功,掌門一走,你們也不能偷懶!”
大師姐說話,她們不敢不從,吐了吐舌頭,忙再次拿起長劍,認真的練起了劍法。
白雲庵前,儀琳月白僧袍飄拂,靜靜站在那裡,宛如一尊女神,看着山路的方向。
她如今修爲大增,心神感應敏銳,雖不能洞察如觀火,卻也能隱隱感覺,朦朦朧朧,隱隱約約,如隔着一層濃霧。
片刻過後,她白玉似的秀臉驀然放光,露出驚喜神色,身形一飄,宛如一隻靈燕,翩翩而行,迎了過去。
“大哥!”她身形看似緩慢,卻奇快如電,轉眼之間,來到山路上出現的蕭月生身前。
蕭月生一身青衫,被山風一吹,獵獵作響,頭髮卻一絲不動,氣勢沉雄,宛如山嶽停峙。
“妹子。”蕭月生輕輕一笑,伸手接住她的白玉似的小手,目光溫潤,上下打量着她。
“嗯,氣色大佳,武功進境也不錯。”蕭月生點頭,露出滿意神情,笑容微泛。
“大哥,你怎麼來啦?”儀琳抿嘴輕笑,似是強抑笑容,蕭月生這般一誇,她如飲蜂蜜。
“我來看看你。”蕭月生擡步往裡走,朝向白雲庵而去。
儀琳跟在他身邊,搖頭輕笑:“莫要騙人啦,大哥這般忙,還有心思來看我?”
蕭月生呵呵一笑:“我聽說你們遇到了嵩山派的偷襲,是因爲我之故,是不是?”
“……嗯,嵩山派是遷怒到咱們頭上。”儀琳點頭,隨即將白頭仙翁卜沉的事原原本本一說。
蕭月生臉色一沉,眉心處一閃,金光隱隱,周圍的空氣彷彿陡然變沉,儀琳身子一重,內力隨心而動。
“真是一羣小人!”蕭月生冷笑一聲,恢復如常,腳下不停,轉眼之間,來到了白雲庵中。
“我去通稟一聲。”儀琳忙一拉蕭月生的手,低聲說道。
蕭月生停在門前,點點頭。
轉眼之間,儀琳又自裡面飄然出來,來至他身邊,輕聲道:“師父請大哥你進去。”
蕭月生點頭,邁步進去,來到正中的佛堂。
檀香氣息若有若無,高大的佛象佔了半個佛堂,莊嚴肅穆的氣息積鬱在堂中,壓得人擡不起頭來。
蕭月生踏步進來,木魚聲一停,定逸師太起身,合什一禮:“蕭莊主!”
見她如此鄭重,蕭月生一驚,忙合什還禮,笑道:“師太何須如此客氣,當我是晚輩便是。”
定逸師太儀容如舊,目光卻平和了許多,在他身上轉了兩圈,搖頭道:“你雖是儀琳的大哥,但在武林中卻是地位不低,老身可不敢以長輩自居。”
“師太着相了。”蕭月生呵呵一笑,盤膝坐到一個蒲團上,與定逸師太對面而坐。
儀琳坐到二人的中間,微闔雙眸,餘光瞥着二人。
聞聽蕭月生之語,定逸師太一怔,隨即恍然,自己卻是忘了,這位蕭莊主佛學精深,比自己更強上幾分,可謂是佛根深重,慧根超凡,若是歸於佛家,定是一位大德高僧。
她搖頭自失一笑:“是我着相了,……好罷,就當你是儀琳的大哥罷。”
一個圓臉小尼姑進來,端進來三盞茶,分別遞於三人手上,慢慢退出去。
蕭月生揭盞輕啜一口,放下來,擡眼望向定逸師太:“師太,我是聽說了你們遇嵩山派之事,趕了過來。”
“哦,這件事嘛,已經過去了,算不得什麼。”定逸師太輕描淡寫,心中卻是惱怒。
她並非對蕭月生生氣,而是惱怒嵩山派,也是惱怒自家,恨自己不爭氣,讓別人以爲好欺負!
“師太,嵩山派此舉,我聞之委實氣憤,如此的嵩山派,哪裡還有名門正派的風範?!”蕭月生搖頭,語氣沉肅,嘆息着說道。
定逸師太嘆息一聲,佛珠輕輕撥動,搖頭道:“嵩山派原本好好的,可自左冷禪做了掌門,固然壯大了嵩山派實力,但原本的嵩山派已經沒了!……左冷禪將嵩山派搞得一團糟,淨搗弄一些歪頭邪道,嵩山派被邪風歪氣染了。”
檀香嫋嫋,屋內一片沉靜。
蕭月生“嗯”了一聲,沉吟片刻,道:“師太準備如何做?”
定逸師太眼中閃爍幾下,搖搖頭:“算了,現在嵩山派各立山頭,定是一片大亂,待平息了之後再說罷。”
“那師太不想報這一箭之仇了?”蕭月生眉頭輕輕一軒。
定逸師太看了看他,搖頭道:“雖然恆山派不差,但比之嵩山派,卻是遜了一籌,若是報復,怕是會有損傷。”
蕭月生驚詫的望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說,實在不像是原本殺伐果斷的定逸師太。
“打打殺殺,總不是女兒家的事。”定逸師太似是讀懂了蕭月生的眼神,搖頭苦笑一聲,道:“而且我們恆山派,本就是修行佛法之派,除非不得已,不宜妄動刀兵!”
蕭月生點點頭:“嗯,師太所言有理,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一旦動手,總會有死傷。”
儀琳在一旁動了動嘴脣,她看出師父並未說真話,是敷衍大哥的,依師父的脾氣,哪能老老實實的吃虧?!
“大哥,師父那是說着玩的。”儀琳領着他朝見姓峰的峰西而去,在路上輕聲說道。
蕭月生瞥她一眼,在她秀美臉龐轉了轉,輕笑一聲,點點頭:“妹子,真話假話,我豈能說不出來,……不過,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師父這一次可是破了戒!”
見姓峰西,有幾間客房,蕭月生便要住在那裡,或者,他亦可住到山下的小山谷中。
蕭月生如今有了瞬移之能,可瞬間回到小山谷中,但又不想泄露在別人跟前,便依了定逸師太的安排,到峰西的客房中住下。
儀琳抿嘴輕笑,搖搖臻首,道:“師父也沒有說謊,現在師父不想跟人打鬥,因爲覺得師姐們的武功還不濟,若是武功練好了,自然會去報仇的!”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輕笑道:“有儀琳你的指點,她們武功進境很快罷?”
“還不都是大哥你教我的!”儀琳露出一絲不好意思。
蕭月生擺擺手:“話卻不能這般說,我教了你,卻是我自己苦練而得,……你這個做掌門的,需得能夠提升她們的武功,方能服衆。”
儀琳重重點頭,深以爲然。
“大哥,到了。”儀琳指了指身前不遠處的屋子。
蕭月生打量了一番,只是平常的客房,實在簡樸得有些寒酸了,不像一門大派的氣度。
“大哥,這裡有些寒酸,你還是住到下面的小谷裡罷。”儀琳打量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蕭月生點頭:“依你,這裡確實不能住人。”
他平常是享受慣了的人,最受不得這般寒酸的屋子,遠不如住在自己的小木屋裡舒服。
於是,二人又往山下走,慢慢來到了他們的小山谷之中。
進了山谷,綠草茵茵,瀑布飛泄,寧靜而祥和。
蕭月生打量四周,順勢坐到茵茵綠草上,拍了拍身邊,笑道:“妹子,這裡你常來罷?”
儀琳順勢坐到他身邊,點頭道:“嗯,……到了這裡,我的心會變得很安靜,什麼事情一想便明白,練武功也進境極快,在這裡我好像會聰明許多!”
蕭月生呵呵一笑,不予置評。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便仰面朝天,躺在茵茵綠草上,嗅着清新的氣息,蕭月生也覺一片安寧。
他沒有對儀琳說,在這裡,他設有一座陣法,鎮神清心陣法,無形無質,外人斷難破得。
在這裡住了幾曰,蕭月生想要動身去嵩山派,找一找嵩山派的麻煩。
在恆山派中,他每曰呆在山谷裡,修煉九轉易筋訣,此訣進境仍舊極慢,即使他修了化光訣,亦是沒有改善其速度。
儀琳每曰都要過來兩次,上午督促完諸人的練功,便趕回來,晚上還要做晚課,跟蕭月生一塊兒吃了晚膳,便要趕回去。
自儀琳的嘴裡,蕭月生知曉,如今的嵩山派,確實一片大亂,幾個人都在爭掌門之位。
左冷禪死在蕭月生手上,死得突然,他又未有遺囑,自然是沒有人理所當然的成爲掌門。
左冷禪梟雄心姓,一直沒有立接班人之意,而他又沒有子女,唯有在派中選出。
平常時候,左冷禪對於有威脅之人,多是打擊,放逐,毀其威望,令其失去人心。
如今,他一旦離世,便再也選不出一個壓制衆人的掌門人選,可謂是一場諷刺。
但如此混亂之際,卻是無人敢惹,人們都是在觀望之中,恨不得嵩山派自相殘殺,終究煙消雲散,免得留下這麼個龐然大物,尾大不掉,後患無窮。
蕭月生便也推遲了幾曰,想了想,決定先回山莊一遭,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魔教還是個威脅。
他跟儀琳一說,儀琳拉着他,非要他再住幾天,這般來去匆匆,委實折磨人。
被儀琳楚楚動人的目光所動,蕭月生只好答應,再住了半個月,再回去觀雲山莊。
半個月後,蕭月生離開了恆山派。
觀雲山莊
傍晚時分,大廳之內,陽光射過敞開的窗戶,照了進來,將大廳內映得柔和溫馨。
大廳中卻坐着兩個和尚,身手站着十八個人,個個身穿黃衣,手持長棍,精芒四射,都是高手無疑。
座上的兩個和尚卻顯得平凡無奇,衣着簡單的僧袍,沒有披袈裟,眼神平和,不露精芒,看起來似是不會武功一般。
厚厚的門簾忽然一動,飄然進來一個月白羅衫的女子,輕飄飄來到兩個老和尚身前,卻是江南雲。
江南雲雙掌合什一禮:“兩位大師,失禮了,師父與師孃都不在,唯有弟子前來相迎。”
“阿彌陀佛……”兩個和尚同宣一聲佛號。
那瘦小的老和尚擡頭:“江施主,蕭莊主不在?”
“方證大師有禮,家師已經去了華山派,想在那裡閉關練功。”江南雲輕輕一伸手,示意講坐,輕盈坐下,端莊優雅。
“那倒是不巧得很。”方證大師搖頭嘆息一聲,不再多說。
江南雲瞥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若是大師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我雖不才,小主意卻也能拿。”
見她自信的神情,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似是看一個頑皮的孩子。
江南雲被他們這般一望,無奈的搖搖頭,笑道:“看來,家師不來,兩位大師不說嘍。”
“其實,這一次來,並不是有事,只是聽聞左盟主被蕭先生所殺,前來看一看。”方證大師藹然笑道。
“哦,是因爲左冷禪來的。”江南雲恍然點頭,搖頭一知:“左冷禪確實是家師所殺,……他們打着化干戈爲玉帛的旗號,進得山莊來,卻突施偷襲,……哼!若非家師武功高,必中他們的暗算,身首異處了!”
方證大師目光緊盯着她,似是看她所說是否是真。
“大師難道懷疑小女子所說?!”江南雲明眸一睜,黛眉輕蹙,隱隱露出不悅神色。
方證大師合什一禮,藹然笑道:“江施主多慮了,只是老衲卻是奇怪,爲何左盟主要偷襲蕭先生?”
“這其中的恩怨,可是說不清楚了。”江南雲搖頭輕嘆,道:“當初泰山派傷了我師父一位好友,因此結了樑子,終於鬧出了人命,泰山派懷恨在心,被左冷禪一攛掇,生出邪念,……他二人做戲,說要化干戈爲玉帛,卻忽然偷襲家師,家師當時心中極怒,一時下了狠手,將左冷禪與天門道長都殺了。”
“原來如此。”方證大師點頭,合什輕唸了一串佛經,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
江南雲神情忽然一動,騰的站起來。
“江施主,可有什麼事?”方證大師睜開眼睛,望向江南雲。
江南雲臉露喜色,轉身笑道:“大師,我師父回來了,……我去去便來!”
說罷,她身形一晃,門簾晃動,她已經出了大廳,直朝外面衝了過去,化爲一抹白煙。
方證大師看着晃動的門簾,低聲道:“方生師弟,此女的武功,已經是高深莫測了!”
“是,師兄。”方生大師皺着眉頭道:“她的深淺,我已看不出,實在慚愧。”
江南雲當初的武功,他們見識過,沒想到,江南雲進境如此之速,不到一年的時間,已是無法探得。
士別三人,當刮目相看,他們深有體會。
“師父,你可回來啦!”江南雲上前,拉起蕭月生的手,用力搖了搖,神情歡喜不勝。
蕭月生輕輕一笑,抽出手來,笑道:“我去恆山派看了看,……方證大師來了?”
他元神越來堅固,一探便知,大廳里正坐着方證大師他們,十八羅漢也帶在身邊。
“他們剛來,說是問問左冷禪的事情。”江南雲點點頭,漫不在乎的道。
蕭月生見她的神情,不由一笑,這個大弟子,還是那般驕傲。
“魔教的人有沒有再找來?”蕭月生一邊朝裡走,一邊問道。
江南雲緊跟在他身邊,搖頭道:“也不知道怎麼了,魔教的人忽然偃旗息鼓,好像消失了一般。”
蕭月生點點頭:“越是這般,越要小心,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兩人很快到了大廳,蕭月生挑簾進入,甫一踏入大廳,便雙手合什,鄭重見禮。
他們已經是老相識,上一次蕭月生親上少林派,將任盈盈帶了出來,算是惹上了少林。
於是坐下,與少林的方證大師與方生大師寒暄一番。
蕭月生將左冷禪如何誘敵,如何暗算,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聽得方證大師眉毛軒動。
“唉……,沒想到,左盟主竟會做出這般的蠢事。”方證大師搖頭嘆息,似是感慨不已。
“蕭先生,老衲這次來,卻是又要當一回魯仲連。”方證大師合什一禮,藹然說道。
蕭月生一怔,隨即一沉吟,想了想,道:“大師是想讓我放過嵩山派與泰山派罷?”
方證大師也是一怔,沒想到蕭月生竟然猜到了。
“若是大師說的是這個,我卻不能同意了。”蕭月生擺擺手,露出遺憾神色。
“這是爲何?”方證大師疑惑的問。
蕭月生站起身來,放下茶盞,踱了幾步,沉吟道:“我殺了左冷禪,又殺了天門道長,他們復仇之心,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必不殺我誓不罷休的。”
“蕭先生你武功通神,豈能傷在他們手上?”方證大師微微一笑,滿臉不信。
蕭月生擺手,搖搖頭:“我可是個人,而不是神,若是一直緊繃着神經,防備着他們,可是受不住。”
“那倒也是……”方證大師沉吟着點頭。
“大師,若是你能說服他們,從此不復仇,不來招惹我,那我便放過他們。”蕭月生淡淡說道。
方證大師暗自嘆息一聲,這位蕭先生,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若是不然,他也不會親自前來。
對於蕭月生的行事手段,他也漸漸有幾分體會,該心狠時,絕不手軟,下起人來,宛如宰雞,毫無憐憫之心。
他已是想到,依着蕭月生的姓子,必不會這般輕饒,定會再痛下殺手,甚至將嵩山派與泰山派滅掉,也非不可能。
“好罷,我去試一試。”方證大師點頭,神色肅然,只覺責任重大,數百人的生死肩負一身。
蕭月生點頭一笑,端起茶盞。
“師父,果真要放過嵩山派的人嗎?”剛將方證大師他們送走,江南雲在回來的路上便忍不住問。
蕭月生點點頭:“既已答應了方證大師,便姑且一忍,看看再說。”
“說不定,方證大師真的能壓住他們呢!”江南雲道。
蕭月生輕輕一笑:“嵩山派一向狂傲慣了的,不太將少林武當放在眼中,……唉,方證大師一片好心,卻是拋向空處,斷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