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情最忌諱的就是沒有主見。
‘現在這暗鬼一日不揪出來,那我這一日便不得安生,既然暗鬼的身份是遼東錦衣衛暗旗,那就將戰場放在廣寧!小爺就不相信這暗鬼不露絲毫破綻出現!’
離開韓家車馬行,趙宗武心中就一直在思量這件事情。
現在的他離開也不是、不離開也不是;這種情況使得他陷入到兩難境遇,這身邊暗鬼不除,那便安生不得!
不聽指令迴歸廣寧,不按常規同韓虎見面並進行交流,細心的趙宗武一直在觀察異端,可他到頭來卻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即便在心中推測出暗鬼就在自己身邊,可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是萬不能打草驚蛇的!
以慢打快這需要技巧。
牽着馬行走在城中,趙宗武神情間流露着難解之意。
‘遼西私鹽案。’
‘能讓背後之人派這麼多殺手,如此高頻度的進行追殺,那所牽涉到的人在遼東定是隻手通天之輩!’
‘甚至於這是一個羣體!……’
眼前是熙攘鬧市但趙宗武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倘若想揪出暗鬼,那必須搞清楚暗鬼爲什麼潛伏在自己身邊。而能這樣做的道理並且不被推翻,趙宗武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接手的這遼西私鹽案。
可越是這樣,趙宗武內心就愈發煩躁!
調查了這麼久,損失了很多人手,但數月下來,唯一的成果竟只是那則殘頁,可除了一個‘許鮎’尚有價值外,其他了無可用!
迷茫。
現在趙宗武心中擁有最多的就是迷茫!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可言!
“你個狗貨,老子能要你家閨女,那是老子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鬆開!不然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官爺不可啊……,我家女兒還尚小啊……官爺您就高擡貴手吧!求求您了,老漢這給您跪下了……”
“……”
趙宗武這心中正思索接下來要怎麼辦時,卻被一通帶有尖銳之音的嘈雜聲給打斷了思緒,這不由讓他是眉頭微皺。而循聲望去,卻見眼前那街道兩側站滿圍觀百姓,其中則是數名着皁色衣衫的官差。
而在那羣官差前卻見一五十歲上下的男子,那手死死抓住一人的衣衫,而眼神卻看向被幾人挾持的妙齡女子。
這一幕讓趙宗武看後是眉頭緊皺。
光天之下強搶民女,這廣寧城中居然亂成這番模樣。但更可氣的是沒有一人在這時站出幫助。除了畏縮在旁觀看外,其他也就沒了。
“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我許錫在這一片誰不知道,你個狗貨無故在此售賣!”
“當老子是軟柿子嗎!”
“老子娶你閨女,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識相的就給老子讓開。”
許錫那叫囂且囂張的模樣令人心生厭惡,可看着那手中已然拔出鞘的鋼刀,寒光閃閃屬實嚇人。這也是爲什麼至今無人敢站出來發生的原因。
‘刀劍’之物,在大明是嚴控管制存在,除特定行當能佩戴外,餘者攜帶必會受官府追究。
當然這在如今已成一則空談。
在這個吃人的世道中,即便你脖子再硬,那也沒有刀把子硬!
說話間趙宗武一行便走到了其前,雖說範天雄、葉超、趙集他們神情中或多或少皆流露出幾分怒意,但這事兒見的多了,他們也就不想多事兒。
但趙宗武卻不這麼想。
“你擋着我的道了。”
那淡然的目光看向醜漢一般的許錫,此言一出,讓街面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正宣泄個威的許錫愣了。
什麼時候他經歷過這情況?!
寂靜之後卻爲嘈雜,此刻在街面上滿是小聲議論聲。而議論的核心正是趙宗武!
‘這傢伙是誰啊,怎這般爽利……’
‘看模樣不像是城中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啊,他這不是找死嘛……’
‘是啊,是啊,這愣頭青有的罪受了。’
‘唉……這世道是怎麼了,惡吏當道,希望這人沒什麼事兒吧!’
‘……’
良久後。許錫嘴角揚起一絲獰笑,眼神中閃爍着精芒,提刀帶有不羈的朝趙宗武走去,帶有玩味的衝其講道:“方纔老子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見許錫是這般模樣,趙宗武神情淡然的看着他,語氣平和道:“你擋住我要走的道了,沒事兒到一邊去,不要影響別人行走。”
趙宗武從內心就看不慣那些喜好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的人,因爲在小時候他就被這樣的情況欺負過,而那次他反抗了,雖說遍體鱗傷,但自此卻無人敢再拿他開玩笑!
“哈哈……!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
“這傢伙說的話嚇到我了,沒想到老子居然也有被威脅的一天啊!”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那許錫在聽到趙宗武的話後,先是仰天大笑,隨後便扭頭看向他的跟班反問,帶有自嘲的幾句後,卻見他怒睜雙眸提刀便向趙宗武砍去!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
快到左右人都驚呼起來,而趙宗武卻沒有一絲變化,這不由讓在後的葉超是猛然一驚,說話間就欲要提刀奔來。
但趙宗武會給許錫這樣的機會嗎?
不過微微側身,那刀鋒便‘險之又險’的被自己避開,隨後微擡右腿,對着許錫大開的腹部便是一腳!
‘啊……’
那驚人力道竟讓本欲前行的許錫,好似覺得自己撞到了巨石之上,口中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隨後便被踢飛而去!
這一幕出現,讓在場之人皆愣住了!
牛筆啊!
這身手實在是太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