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遼東巡撫,王化貞在軍中擁有無上官威。
能在廣寧勢危之際,獨自站出硬抗重擔,且不提那軍事眼光如何,單單是這份魄力就足夠別人敬佩。
王化貞是外強內剛之輩。
認準的事情,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其意圖,說好聽叫堅持己見,說難聽點叫老頑固!
也因這般方使王化貞同熊廷弼不待見對方,這根源就在於二人都堅持自己的戰略纔是拯救遼東的良藥!
這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遠的不想單論這執行力,趙宗武這心中還是挺欽佩王化貞的。
已過五旬的老者,在得知有損遼西利益的事情後,能第一時間做出相應舉措,這本身就是件不易之事。
官場之中多紛擾。
駐守城中的軍隊這一夜註定無眠,得王化貞緊急召喚,參將江朝棟,遊擊祖大壽、孫得功領兵2000圍剿。
先前王化貞、趙宗武在交談中,便已知曉在巡撫府中存有內鬼。
王化貞這一次事情鬧得夠大啊,這深更半夜竟調動2000大軍出動,看來這次老王心中是發狠了!
趙宗武隱藏在人羣之中,那帶有警惕的眼神不時掃視四方。
遼西私鹽的幕後勢力絕對有人在官府之中,不然也不可能會存在這般的規模,而能讓他們小心翼翼的安插,那背後牽扯到的利益絕非小數。
讓巡撫府大小官吏或隨行,或留守,這存着的心就是防止府衙中內鬼放出消息。
身爲遼東巡撫,這王化貞手中要沒有一支強軍那肯定是不行的。
作爲王化貞最依仗的將才,江朝棟是經年老將,祖大壽出身寧遠望族,孫得功個人勇武了得。
爲一舉剿滅藏於城中的私販勢力,王化貞親定江朝棟擔任主將,祖大壽、孫得功在旁協助。
兵鋒浩蕩。
江朝棟親領800槍兵、弓弩手震懾在前,祖大壽、孫得功分領500將士圍剿,留200精銳護衛巡撫安全。
火把映照。
本藏於暗夜中的許宅被照的很亮,府外如此響動,不驚擾府內之人是不可能的,由許府暗哨傳遞,這府內百餘名家丁便持刀、握弓的分站府牆之側,戰鬥一觸即發。
府內。
鮑乘先衣衫不整的從屋中走出,神情間多有疑慮,見從旁走來一人,見清是誰後便詢問道:“馮兄,這究竟出了什麼事兒?怎府外如此嘈雜?”
順鮑乘先目光看去,那馮賦此時心情格外不好。
先前不知走了多少趟,這其中並未出現過任何問題,但唯獨這一次卻被廣寧中人察覺到了,府外大批官軍來擾更說明這是一件天大的壞事!!!
馮賦語氣中帶有不善,目光中閃爍着精芒,震聲道:“鮑乘先,你麾下是不是讓人混進點子了!”
別看鮑乘先是參將,但馮賦並不在乎。
那鮑乘先聽後當即否認:“怎麼可能,老子這麾下不可能混進來點子!”就在二人對峙時,府外喊殺聲已響起。
作爲私販鹽鐵的中轉點,許府在建造之初便考慮到會被官軍圍剿。
平時並不顯現。
一旦有兵圍剿許府,那藏於周遭的機關便派上用場,這使得官兵根本無法做到大批抵近府牆。
這幕後勢力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魯密銃、三眼銃、制式弓箭,弩牀……;小小許府中怎會藏這般多利器。
見到戰鬥陷入焦灼的場面,趙宗武心中除了驚歎外,更多的卻是慶幸,慶幸自己當初在潛入許府時並未驚動他人。
倘若驚動了許府中的任何一人,那能否成功逃脫就成了未知數。
坐於轎中等待消息的王化貞此時心情非常不好,此次他點兵2000,且皆是精銳之士,可這盞茶時間已過,眼前這座小小的許府卻依舊未被攻陷!
你說這事兒擱誰身上能高興?
強壓着心中怒意,王化貞那帶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王忠,給江朝棟傳令!再過盞茶而許府未被攻克,那他這參將就不要再當了!”
“是,老爺。”
王忠能感受到自家老爺的怒意,越過紛雜人羣,步履輕盈的朝陣前奔去。
“巡撫有令,再過盞茶許府未被攻克,那江參將就不要再做參將了!”王忠此言一出,讓坐於戰馬之上指揮的江朝棟心中一震。
原本想着用最少的代價攻克許府,可如今看來這事兒是不能再等了。
只見江朝棟緊皺雙眉,雙眸閃爍着幾分寒光,語氣冷漠的講道:“傳我令,命祖大壽、孫得功齊攻左右,我部直衝府門殺去!!!”
雖說參將在文官面前不值錢,可大小那在軍中也算高官,江朝棟可不想因爲這事兒丟了自己好不容易混上來的軍職。
小兵死了就死了吧。
有此軍令,這接下來的戰鬥就變得簡單了,即便這許府設計再過巧妙,可面對精悍將士的進攻,那些家丁護衛終究不是對手。
尤其是祖大壽親持長刀,在前拼殺,悍勇之姿無人敢敵!
越過滿是血污的道路,這許府前後已站滿了負責戒備的官兵,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趙宗武眉頭微皺。
爲攻克許府,此次所領官兵折損80餘衆。
那就是祖大壽嗎?
長得端是雄偉!
作爲資深歷史迷,趙宗武怎會不瞭解明末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