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
有了好的接觸開端,轉眼間趙宗武在皮島已有三日。
這三日來酒宴不斷,趙宗武也是在這過程中,結識了很多東江鎮戰將、悍將,這其中有半數以上皆爲毛文龍的義子義孫。
擁有這樣的前提,也使得東江鎮軍隊擁有一定的狹隘性。
靠江湖義氣維繫的軍隊,距離真正的強軍,終究是擁有一定的差距。
但就遼東現階段的局勢來看,趙宗武需要東海鎮以外的勢力,以毛文龍爲首的東江鎮,就是他必須要收納的對象!
或許目的並不純粹,但想要變強的心是肯定的。
也是在這短短三日間,趙宗武與毛文龍的關係發生改變,歃血爲盟做了結義兄弟,這也使得趙宗武在東江鎮擁有更高的威望!
“賢弟,你是不知道啊!
雖說愚兄這心中對皮島的以後,對東江鎮的以後,擁有着諸多的想法。
但很多時候卻根本就不受控制!
東江鎮軍隊在遼東鎮江一帶,的確是擁有着超凡表現,但終究根底是站不穩的!
缺少糧食,缺少合格將士,缺少軍械、火器……
而源源不斷從遼東逃出來的難民,固然這中間絕大多數只是轉送山東,可這依舊消耗諸多糧食!
擁有這樣的掣肘,也使得愚兄心中的部署,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有效安排!
這也使得東江鎮如今已陷入停頓!”
作爲東江鎮主帥,毛文龍身上承擔着諸多責任。
先前沒有可以宣泄的對象,面對自己的義子義孫,一旦傳出這樣的風氣,那東江鎮的人心就散了。
所以毛文龍只能將其藏在心中。
但趙宗武的意外來訪,使得毛文龍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對象。
“大哥心中的這些苦楚,本伯很是認同。”
對於毛文龍吐槽的這些,趙宗武怎麼可能不清楚呢,身爲一地主帥,喜怒哀樂必須藏於心中,因爲你的一舉一動,就會讓麾下勢力出現不同的變動。
尤其是在局勢極其不明的情況下。
爲了避免出現大的波動,他們必須要藏着掖着!
但說句實話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輕易當上主宰一地的至尊,就如毛文龍,性格豪邁的他,更適合做的是一部之主帥!
心中想了想,但最終趙宗武還是選擇坦誠相待。
“大哥,其實本伯講句實話,可能聽了會不舒服,但本伯覺得這話還是要講。”原本想着等再過些時間再講,但思前想後趙宗武還是決定攤牌。
“其實在皮島這幾日的相處,大哥的性格並不適合主宰地方,大哥的才能應該全身心的放在軍鎮上!
或許本伯講這些,有奪大哥之權的嫌疑,但,大哥在主宰東江鎮的這段時間,你是否真的酣暢淋漓的高興過?”
趙宗武的話簡單直接,也讓在旁聆聽的毛文龍,陷入到深深地沉思當中。
他真的高興過嗎?
或許曾經也有過,但那恐也是遼瀋失陷時,他率百餘衆抗擊建奴的那一階段。
在那個時候真可謂是危機重重,但過得每一天都是高興的,因爲他不需要去考慮其他事情!
但漸漸地隨着麾下將領增多,他需要考慮的因素就多了,需要思考的事情就多了,頭痛的時候也多了……
毛文龍想要反駁,但話到口前,卻根本無力去反駁!
“賢弟說的很對!”以至於到最後,毛文龍輕飄飄的講出了六個字。
“那大哥可曾想過換一種活法?”帶有試探,但言語中卻很堅定,趙宗武看向毛文龍講道:“既然大哥的心是崇尚戰爭的,那爲何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對奴戰爭中?
東江鎮從這一刻開始便改換門庭,成爲我東海鎮轄下警備基地,有關地方性的建設,從這一刻便全部摒除!
日後東江警備基地需要多少糧食、輜重、銀餉、軍械等等,東海鎮能做到的便是一視同仁!
據皮島,控鎮江,協同東海鎮,全面威壓建奴勢力!”
毛文龍是一位極具個性的人,但同樣趙宗武也是一位掌控欲極強的人,他不希望大好的機會,就這樣眼睜睜從眼前流逝掉!
如果說趙宗武這話,是他在剛來皮島時講出的,那毛文龍必然會翻臉不認人!
姥姥!
老子在這裡辛辛苦苦的打拼,你他孃的倒好,用所謂的統轄大明海域之權,便奪了老子的權柄!
那完全是扯淡……
但好就好在趙宗武,給了毛文龍幾天的精神緩衝時間,其實毛文龍在心中,也基本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趙宗武在講出這些時,毛文龍心中非但沒有憤怒,相反還多了幾分釋然!
似乎,這並不算是什麼壞事情!
毛文龍微眯雙眼,言語中帶有探詢道:“賢弟,如果說我東江鎮投效到你麾下,那賢弟會區別對待嗎?”
既然都是直爽人,毛文龍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講明瞭核心。
對於其他事情,毛文龍這心中根本就不擔心,但就是這樣一點,時時刻刻壓迫着他的神經!
因爲這樣的事情,在大明見到的實在是太多了。
嫡系,非嫡系,這在軍中看的比誰都要重要!
“大哥,大丈夫做事,講究光明磊落,我趙宗武絕非那等小人,如果東江鎮的弟兄加入到我麾下,若我趙宗武講所謂嫡系、非嫡系的事情,那就讓老天降下天雷,劈了我這個忘恩負義之輩!”
古人重諾,尤其是對誓言尤爲看重!
當趙宗武講出如此激昂之言,甚至當衆起誓,這也讓毛文龍在心中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