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都警覺些,把那羣人給老子盯死了。”光頭肥漢,言語中帶有凌厲,身上散發着煞氣:“從東光到濟南府,他們一個個就形跡可疑,多半是官府中人。”
說到這,那肥漢身上的煞氣更盛了。
“聖女可交代過,若出了差池,小心你們身上那層皮!”帶有油光的大手,重拍在桌案上。
“香主您放心,小的們做事,您老還用多擔心?”聽了香主牛耿所言,爲首的小頭目當即應道。
因不滿官府的橫徵暴斂,地方更有士紳豪商威壓,這使得山東諸地,出現各教、派的現象很普遍。
牛耿就是不滿佛寺之規,還俗民間,結識了萬雄邦,爲拯救鄉鄰,加入了佛陀教。
作爲佛陀教衆,隸屬於白蓮教,牛耿可謂是佛陀教元老級人物。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早就讓生性豪爽的牛耿,將昔日恪守的清規戒律拋之腦後。
“牛和尚,照你這般說,我還要認識一下你們的聖女?”原本只有奉承的私宅,驟然響起一道調侃之言。
“誰!”
原本姿態懶散的牛耿,身體驟然緊繃,順勢而起時,便抄起了一根鐵棍,眼神中流露的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別看牛耿長得癡肥,但身上的力氣卻屬實不小。尤其是揮舞着那根粗鐵棍,更讓牛耿戰力大大增強。
“砰砰砰……”院中響起重步聲。
趙宗武雙手環於胸前,神情淡然的站於前端;沈煉眼神冷峻,繡春刀懸掛腰間;丁修雙手橫跨苗刀,眼神中閃爍着邪魅。
靳一川眉頭緊鎖,那對飛燕緊握在手;凌雲鎧神情冷漠,眼神中閃爍着幾分玩味。
“是你們!”看清來人,牛耿心中頗爲震驚,眼神中帶着驚異。
牛耿沒想到自己派人秘密追蹤的那羣人,居然就站在他眼前!
“沒有想到吧,牛香主,雞腿香嗎?”趙宗武那眼神中帶着不屑,嘴角微揚的對其輕蔑道:“你派的那些人,太沒有眼色勁兒了。”
帶有調侃的言語,深深刺激到了牛耿。
“殺……!”
緊接着趙宗武的神情,卻迅速冷了下來,言語中帶有冷冷的殺機,此刻趙宗武就像閻羅附體,不帶一絲情感。
本神情各異的衆人,聽到趙宗武的指令,就好似待出的利箭,猛地便攢射而出!
雖說牛耿頗有幾分實力,但這種程度的對決,還夠不上自己親自出馬。
丁修猛拔苗刀,刀鞘猛戳進地,雙手握刀迸射而出,凌厲刀鋒直衝人羣殺去。
沈煉微眯雙眸,繡春刀攜風拔出,幾乎是同時,那閃過寒光的刀鋒便怒劈而去!
作爲現階段,趙宗武麾下最具進攻性的兩位,丁修、沈煉便代表着最強武力值,有這等人物在,何須趙宗武親自出手。
更何況,稍落在後的靳一川、凌雲鎧亦迸射而出!
儘管丁修、沈煉他們之前從未配合過,可作爲高手,那種默契感是能通過自信誘帶出來的。
看丁修、沈煉他們殺人,就好像在觀看一場決鬥,只不過這場決鬥的頂峰,永遠都只是他們!
牛耿是很厲害,但在丁修、沈煉的左右捉殺下,根本就不是對手!
丁修是存心想獨佔殺人之功,沈煉卻是單純的想要對決,可這般卻激發了雙方的好勝心。
只是可憐了牛耿。
肥碩的身軀,十餘道刀痕,鮮血很快就浸溼了他的衣衫,原本淡定的神態,此刻早已沒了蹤影。
“沈煉!你還不是對手!”丁修冷然道。
“沈某還沒輸。”沈煉淡漠道。
接着這兩道話音,數道寒光再次浮現,只是,原本橫握鐵棍的牛耿,那鐵棍早已摔落在地。
“砰……”
那肥碩的身軀,幾欲掙扎着,但終究還是倒在了地上。
“你們這羣狗日的!”
“有本事就殺了老子!”
額頭處的青筋暴起,憤怒充斥在臉上,肥碩的頭皮不斷疊着,臉上更是佈滿鮮血、汗水、塵土的混合。
腕處鮮血不斷流淌,依稀可見斷爲兩半的白物。
趙宗武緩步朝牛耿走去,走至其頭前,雙眸微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就好似上蒼鳥瞰螻蟻一般。
盞茶的功夫。
院中橫躺着十餘具屍體,眼神中的驚恐,便能夠體現出,他們心中所承受的懼怕!
刺鼻的血腥味讓人很是反胃。
“我沒有心思與你多說其他,本官就問你一句,你佛陀教爲何盤踞在此?”趙宗武目光冷峻的盯着,幾欲奮起的牛耿。
“呸!”
那混合着鮮血的濃痰就要吐出,只是還沒啐出,便被在旁的丁修斬掉了一條腿!
“啊……!!!”
院中響起怒吼,喉嚨幾欲喊破,疼痛不斷刺激着牛耿,臉憋得通紅,那青筋更是暴起的幾欲裂開。
靳一川道:“大人,卑職發現了幾件有意思的東西。”本在屋中搜尋的靳一川,拿着發現的證據奔出。
一封書信,一塊令牌,一張地圖。
‘山東諸府、州、縣地龍翻身嚴重,官府非但不進行賑災,反愈發橫徵暴斂!
地方士紳、豪商,豢養家丁,魚肉鄉里,對百姓更是非打即罵,所爲不過土地兼併!
百姓和着血淚,所爲不過是能讓家中吃飽,但面對官紳惡吏層層壓迫,百姓的希望卻一次次被擊碎!
爲解救百姓於苦海,打翻大明橫徵暴斂,我佛陀教響應徐教主召令……’
不要以爲這些教、派,打着解救百姓的旗號,那就真的是爲了百姓,實際上他們的本質,不過是一羣悍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