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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房間,只有一處襪糊着白紙的窗戶,窗上貼着福字和窗花,過年的氣氛還沒有完全消去。
陽光正照在窗戶上,透過窗紙再映進室內,光線柔和了許多。一張簡陋的木牀,牀上放着被褥,牀前不遠有一張方桌,方桌上擺着一張棋盤,旁邊還有豬頭肉、滷豆府、炒黃豆等幾樣下酒的小菜,一邊一隻細瓷杯子,杯裡盛着清澈的酒液。
桌子兩邊各坐了一人,右邊那個是紀綱,他趴在棋盤上端詳了半天,興沖沖地拿起一枚小卒,推過了界河,喊道:“拱卒!國公,我這一步可是暗伏殺機呀!”
桌子對面,正是夏潯,夏潯微徵一笑,拈起馬來後撤了一步,說道:“跳馬!”
“呀!國公不吃我的卒子?”
夏潯道:“忍得忍上忍,方成人上人。一枚小卒,何須計較!”
“嗯?”
紀綱聽了疑心頓起,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喲嗬!我明白了,國公是想雙鬼拍門,然後給我來個鐵門閂呀,哈哈,不上當、不上當,我纔不上當!”說罷舍了那小卒,支起了士。
這是詔獄裡牢頭兒住的地方,裡邊再怎麼收拾,總有一股血腥氣,所以,紀綱就把夏潯安排在這兒了,如果有人來提審或詢問,再把夏潯請回牢房,平時就住這兒,紀綱有事沒事的就跑來跟他下下棋,喝喝酒,消磨時間。
紀綱得意地喝了。酒,眼皮一撩,瞟着夏潯,指着棋盤道:“國公,這棋盤上的局勢,對你可很不利啊!國公如果還有什麼殺手銅,該拿出來了!”
夏潯搖搖頭:“時辰未到!”
紀綱目光一閃,脫口問道:“哦,那國公以爲什麼時候纔是合適的機會呢?”
夏潯點點棋盤,說道:“今日這盤棋走數這一步,你是大開大闔,棄守全攻之勢啊!”
“不錯!”
“我呢,則是寓守爲攻,後發制人。這樣的話,我就得從容部署,先把自己這邊安排的風雨不露,等你的車馬炮全都過了河,再一一絞殺!”
紀綱微笑道:“呵呵,卑職既然已經知道了,國公就不怕卑職棄攻爲守,全面回防麼?”
夏潯道:“棋已走到這一步,你還有退路麼?”
紀綱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苦笑道:“不錯,陷得太深了,我這盤棋,現在只能像我這顆過河卒子,有進無退,殺個魚死網破了。”
夏潯坐直了身子,逼視着紀綱,突然說道:“老紀,你到底是一面的?”
紀綱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反問道:“國公何出此言?”
夏潯搖搖頭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山頭一共只有兩個,你不是這座山上的,自然就是另一座山上的。只不過,我此前是真沒看出來,你會選擇這棵大樹!”
紀綱嘿嘿地笑子兩聲,說道:“人人都覺得理所當然的,未必就是適合你的。那座山上獅虎成羣,不缺我一個。這座山上都是錦雞仙鶴,我就奇貨可居了,國公覺得呢?”
夏潯想了想,搖頭苦笑道:“以前,我看輕了你!”
紀綱哈哈一笑,說道:“卑職這可是跟國公爺您學的,燒冷竈!富貴險中求嘛!”
說到這裡,他神情一肅,正容說道:“國公,樹大招風,你想靜,風不止啊!置身事外,對你已是絕不可能了,此時此地,你還不能決定依靠那一方麼?”
夏潯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紀綱又道:“小郡主的婚事三番兩次被人破壞,這是那位爺送給國公的一份大禮。美人配英雄,也只有國公您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這樣的女子,那位爺這份苦心,國公就不領情麼?”
“哦?這麼說,那些事是出自你的手筆了?”
夏潯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怎麼知道此事的?”
紀綱徵笑道:“隔牆有耳啊國公,定國公府,花園相會,你們那番對話,恰被他看在眼裡。呵呵,他倒不是有意偷聽,正要去方便一下,不小心聽到了而已。”
夏潯緩緩吁了口氣,說道:“現在我已身陷囹圄,還有招攬的意義麼?或者說,你早知道我留有後手?”
“沒有!”紀綱斷然道:“本來,我們也以爲國公這一回在劫難逃!那位爺已打算髮動自己的力量,將事情全部推到許滸等人身上,舍卒保帥,摘清國公,救你出險。國公,別看現在他們似乎已經擁有了一面倒的優勢,那位爺手頭掌握的力量也不小,再有我這個內奸……”呵呵,一定能夠成功!”
夏潯唔了一聲。
紀綱又道:“那位爺一定要保您,並非全是看中了您的本事,而是知恩圖報,不想有朝一日與你兵戎相見。當然,也是因爲不肯小覷了國公您的本事,有本事的人,就算一時失意,總也有發揮的機會。他看得很長遠,而不是眼前之得失。”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留有後手的?”紀綱苦起臉來,抱怨道:“國公,您狸大小瞧紀綱了吧?跟了您這麼久,紀綱再蠢,也該學到點本事吧?從您入獄前後種種,再加上……”呵呵,卑職還特意注意了一下您家裡的情況,國公莫怪,紀綱可沒有窺人隱私的習慣,只是注意一些蛛絲馬跡罷了,由此如果還不能有所判斷,那真是有負國公的栽培了。”
他又反問道:“那麼,國公又是幾時發現,紀綱並非那一路人呢?”
夏潯微微一笑,說道:“不是太久看}書}}就來w也在入獄前後,呵呵,內中緣由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紀綱見他不說,卻也不再追問,只是肅然道:“那麼,國公對紀綱所說的話可有決斷了麼?”
夏潯微微擡起眼晴,直視着他,輕輕問道:“如果……”我還是不肯呢?”
紀綱嚴肅地道:“紀綱接到的命令是,如果國公不肯投靠,仍舊全力幫國公解困,至於有沒有其它的打算,紀綱確實不知。不過在紀綱想來哪怕不是爲了國公他也有理由這麼做。”
這倒是公允之論,夏潯不禁點了點頭。
紀綱便望着夏潯,殷切地道:“那麼,國公可以給卑職一個明確的答覆了麼?”
夏潯道:“小智者借物,中智者借錢,大智者借人,你看我像不像個蠢人呢?”
紀綱哈哈大笑,棄手而起向夏潯長長一揖
這時,一個獄卒匆匆推門進來,急道:“大人南鎮劉大人,執意要進詔獄,小人阻擋不住……”
紀綱一怔,說道:“玉珏,他不是去南郊匠作營了麼,已經回京了?”
說未說完,那獄卒已被人一把推開,劉玉、珏急匆匆闖子進來,說道:“紀兄,輔國公他怎麼樣……”
一語未了,瞧見夏潯端然而坐,劉玉珏頓時如釋重負:“國公無恙,我就放心了!”
帝后苑的戲臺上,正常演着一齣戲。
朱棣是個戲迷,尤其喜歡神神怪怪的劇目。今天的這齣戲演的雖然不是神怪,卻也很有意思,這齣戲叫《陳州糶米》,是一出元朝時候的雜劇。講的是大宋年間,陳州大旱三年,顆粒不收,人民飢至相食。朝廷派劉得中,楊金吾前去救災。他們不僅私自擡高米價,大秤收銀、小鬥售米,大肆搜刮百姓。而且還用敕賜紫金錘打死同他們辨理的農民張古。張子小古上告到開封府。包拯微服暗訪,查明事實真相,爲受害者雪冤的故事。
那時戲曲舞臺上的包公還不像後代已經被定了形,剛正不阿、鐵面無私,一張黑臉,額頭一抹月牙兒,三歲小孩都認得出來。那時戲臺上的包公還是一個普通的白面書生,性格上也不是那種火燒眉毛也沉穩如山的人,戲中的他非常幽默風趣。
包拯去陳州,沒擺欽差大臣的架勢,而是微服私訪,甚至幹着爲妓女王粉蓮籠驢、扶上攙下的差事,一點點掌握了兩位奉旨賑災的官員反而趁着災禍變本加厲欺榨百姓的證據。故事輕鬆搞笑,雖然不是朱棣最喜歡的曲目,卻也看得津津有味。
徐娘娘坐在他旁邊,趁着中間稍停的間歇,對朱棣道:“皇上,這奉旨賑災的人本來拯救百姓於危難,結果適得其反,百姓受了天災,還要再受他們盤錄,皇上高高在上,耳目不靈,官員們又是官官相護,難免就受了矇蔽,幸虧這包拯徵服而去,若他大擺儀仗,恐怕就看不到真相了。”
朱棣點頭道:“是啊,如今這證據他是拿到了,可他手中雖有御賜的尚方寶劍,那貪官乎裡也有御賜的紫金錘呢,恐怕這包拯斬不得劉楊二人,一旦回了京,以這兩家勢力維護,恐怕就殺不了他們了。咱們好好看看下一出,瞧這包拯用什麼妙計才能先斬後奏,除此奸佞。”
徐娘娘又好氣又好笑,說道:“皇上,官官相護自古使然,有些冤屈,不是親眼所見,實難發現,您不覺着,有時候,您也該走出去,親眼看看出了甚麼事情,而不是隻聽大臣們的一面之言麼?”
“嗯?”朱棣警覺起來,扭頭看向徐娘娘,目光只一閃,便明白過來:“皇后,你是在爲楊旭求情麼?”
徐娘娘乖巧地道:“有罪亦或無罪,都是國法上的事,最終還得皇上您說了算,妾哪敢多言。妾可不敢說楊旭有罪或是無罪,又或者央求皇上判他有罪或是無罪,只是……妾身覺得,楊旭既說其中自有苦衷,唯可對陛下一人說明,陛下就抽個空兒聽聽,又不礙什麼事的。天兒又潮又冷,皇上若是不想出宮,喚他來問上兩句不就成了?若他無言以對,只是挾私恩求皇上枉國法,皇上再治他的罪,不也心安理得麼?”
朱棣沉默半晌,瞪了她一眼道:“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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