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邦是少數能讓楊宗保頭疼的人物。原因無它,因爲那傢伙啥都不怕,年紀一大把了,還和孩子一樣。
“楊宗保,去打獵。”
楊宗保眉頭一皺,又來了。自從找了沈紅邦幫忙,那小子就一天到晚的變着花樣折磨他。
“楊宗保……”
奪命連環call又來了,楊宗保只能從寢室裡鑽了出去。
之間沈紅邦軍裝沒有完全扣好,一手扛着一把槍,站在操場上似笑非笑。
楊宗保整理好衣服,也鑽了出去。搶過沈紅邦手中的一把槍:“去哪裡?”
“今天?還沒想好,我們邊走邊想好了。”沈紅邦不負責任的說。
“山裡的動物現在見到你就躲,都當你是瘟神。聞見味道就會繞着走。”楊宗保不無諷刺的說。
“那是我威風凜凜好吧。”沈紅邦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得意洋洋。
兩人抗上了槍,鑽進了大山。
這個地方,時不時的下雨,一天之內不下雨就不正常。悶熱的氣候也讓人忍不住多出一點汗。
果然,兩人在林間穿梭了一個小時,除了蟲子就沒看到其它活物了。
“看來,得往裡走了。”沈紅邦停頓了一會說。
“往裡走?”楊宗保觀察了下:“那裡面很深了,上去的人也少。恐怕不太安全。”
“安全?”沈紅邦嘲笑了一下,就邁開了步子,跳入了灌木叢中。
楊宗保沒有辦法,只能跟着進去了。
果然一入深處,就發現光線果然黯淡了許多。如果外面是大白天的話,那麼灌木後面已經是黃昏了。
兩人艱難的移動,根本沒有路可走。
越往裡走越顯安靜,甚至只能聽到兩人粗重的呼吸。
“不能再往前了。”楊宗保提醒說。因爲兩人的腰部以下全部被植物上的雨水給弄溼了。
“可是就這樣空手而歸?”沈紅邦不樂意,堅持在往裡走走。
嘶嘶……
“什麼聲音?”因爲環境安靜,沈紅邦對聲音異常的敏感。
嘶嘶……嘶嘶……
似乎是想要印證沈紅邦的話一樣,皮膚磨過樹葉的聲音越來越來越近了……
“上樹。”楊宗保叫了句,蹦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拼命的往上爬。同一時間沈紅邦也跳上了一棵樹……
嘶嘶……嘶嘶……
在不熟悉的地方,任何聲音都能引起精神衰弱。
“什麼東西?”沈紅邦不滿意自己被弄得這麼狼狽,端起槍,就朝下放了幾槍。
楊宗保本想阻止,但是知道沈紅邦的脾氣不發泄一下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所以就忍住了。
幾槍過後,下面毫無動靜。
“下去吧,什麼都沒有。”沈紅邦慢慢的往下滑。
楊宗保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下去了。
突然,楊宗保大吼一聲:“往上爬。”
可是爲時已晚,一條大蛇張開大口,直接纏上了沈紅邦的身體。
大蛇如同水桶一般粗細,一圈又一圈緊緊的裹滿了沈紅邦的身體,從上到下圍得密實不透風。
眼看着沈紅邦都快翻白眼了,楊宗保無奈,只能認命的跳了下去。跳下去的時候,手上帶了刀子,瞄準蛇七寸……
刀子更接觸蛇皮的時候,楊宗保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硬,勉強才把刀子全部沒入。大蛇吃痛,亂甩尾巴,順便把沈紅邦給甩了出來。
探了探鼻息,沈紅邦還活着,急忙端起了槍,正好大蛇也調整過來,猩紅的眼睛裡全是嗜血的殘酷。
楊宗保沒有絲毫猶豫的開槍射擊。
目標直指大蛇的眼睛。
眼睛是所有動物都最薄弱的地方,一排子彈下去,血花飛濺。大蛇失去了眼睛,不停的撞東撞西。楊宗保就在趁這個時候,拖着沈紅邦就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總算把沈紅邦給脫下了山。
兩人躺在操場上呼呼喘氣。
“差點以爲活不下去了。”沈紅邦有些後怕。
“嗯。”楊宗保也已經筋疲力盡,半點不想移動。
“呵呵……呵呵呵呵……”
突然沈紅邦徹底的癲狂起來,大笑不已。
楊宗保不去理會,他知道沈紅邦需要發泄。
“我真喜歡這裡。”許久之後,沈紅邦收住了笑聲,開口道:“這裡隨時充滿着威脅,充滿着不可思議。”
“你喜歡冒險。”楊宗保得出了結論。
沈紅邦沒有回答繼續說:“活到40歲,一事無成,感覺束手束腳,沒什麼意思。”
“你想做什麼?”楊宗保問。
“比如你小子吧,你的經歷可以寫成一本書了。所以我羨慕啊。”
“你這算不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楊宗保問。
“滾犢子,老子不會死。”沈紅邦用手捶了一下楊宗保的胸口,然後繼續抒情:“我覺得接近你或許有些樂趣。這不,沒幾天呢就鬧出這麼大動靜。”
“那蛇和我沒關係。”這種事情楊宗保要堅決否認,不能什麼事都賴在他的身上吧。
“好吧,這次的事情和你無關,那槍擊越境士兵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沈紅邦戲謔的問。
“是。”這一點楊宗保不能否認。
“有的時候羨慕你啊,你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可是我呢……呵呵……”沈紅邦苦笑了兩聲:“雖然掛了個混世霸王的稱號,那還是別人看在我老子的面子上給的,要不是我老子,被弄死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你才知道?”
“呃?”
沈紅邦沒想到楊宗保這麼直接。
“我們算是朋友了?”楊宗保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
“算吧。”沈紅邦也不確定。
“我讓你幫做兩件事情?”楊宗保問。
“你也太不客氣了吧。”沈紅邦突然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楊宗保。卻看到了楊宗保一雙認真的眸子:“很有趣?”
“比你在我這裡老死要好的多。”楊宗保心裡已經有了六成的把握了,沈紅邦會答應,
“好,算你狠,你呢?就在這裡腐爛三年?”沈紅邦問。
“這算是我的一種贖罪吧,接下來我可能會做些不好的事。”
沈紅邦看了楊宗保半響,然後說:“隨便,你的思維總是和我們不同。但是走之前我得先把那條長蟲給收拾了。”沈紅邦看着後山,手握成了拳頭。
“隨你。”楊宗保還準備在地上躺一會,剛纔太傷筋動骨了:“等你把那長蟲拿住了,我給你做蛇肉宴。”
“你給我等着。”沈紅邦哼哼的去找人抄傢伙去了。
楊宗保隨他的便,自己躺在地上不願意挪動。
陽光瞬間的蒸發楊宗保身上的水分,就在楊宗保在努力思考是不是要起來了的時候,土肥圓帶着兵從外面回來。
“楊哥,你幹嘛呢?”土肥圓蹲到楊宗保的身邊問。
“你們去幹嗎了?”楊宗保反問。
“巡視邊界線啊,差點對面的蠻子走火。但是沒想到我們這邊槍一鬆保險,那邊就先認慫了。多虧哥啊。”土肥圓樂滋滋的說。
“關我什麼事?”楊宗保總算肯從地上爬起來了。
“哥開槍了啊,以前那幫蠻子以爲我們都是軟柿子,現在知道咱們也是有血性的,誰敢惹?槍是不長眼睛的,對方也惜命。”土肥圓激動的口水亂打標點。
“收聲,有事沒?”楊宗保現在摸清了土肥圓的個性,沒事情是不會這麼拍馬屁的。
“哥,有沒有辦法減肥?”土肥圓一臉的笑嘻嘻的說:“我媽要給我介紹媳婦,人家女孩子要看我的照片,我估摸着我減肥之後也算是小帥哥一枚,這不是就想到了哥嗎?”
土肥圓這樣想也是對的,因爲這些天楊宗保總能解決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脫髮,青春痘,腳氣,甚至夜尿頻多……
“沒有。”楊宗保沒好氣的說。
土肥圓繼續跟在後面嘮叨。
楊宗保早就習慣了蒼蠅蚊子,所以不介意多一個人。
趙鬼這些天不知道在做什麼,早出晚歸,要不然就消失幾天,所以戰士們的伙食也只有原來的伙食團重新上崗了。
楊宗保洗完澡,吃完飯,坐在牀上看書,土肥圓在一邊像孫子一樣伺候。在他的教導之下,趙亮泡茶的手藝是被練出來了。
“哥,您還覺得滿意不?”趙亮把泡好的茶送到楊宗保的面前。
楊宗保準備伸手接過去,可是就在這時巨大的爆炸聲伴隨着晃動,讓茶水翻到了地上。
“地震?”趙胖子立刻抱着桌子腿蹲着躲避。
楊宗保心知有意外,沒動彈。
響動和晃動停止之後,土肥圓站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楊宗保說:“哥,你膽子真大,地震都不躲的。”
“躲什麼躲?去準備東西,今晚吃蛇肉大餐。”楊宗保下牀穿拖鞋。
“蛇肉?”土肥圓不明白。
“嗯,準備烤架。今晚吃頓好的。”楊宗保吩咐道。
“知道了。”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土肥圓現在對楊宗保也有種盲目的信任了,他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
“烤架做大一點。”楊宗保在趙亮出門前說了句。
楊宗保自己則去食堂搗鼓了些材料。
月到中天的時候,土肥圓動用一個班的兵力臨時搭建了個烤爐,並且弄了許多柴火。
“楊哥,您還滿意吧?”土肥圓見楊宗保拎着許多瓶瓶罐罐出來了。
“嗯。”楊宗保隨便應付了一句。
“可是,哥,蛇肉呢?”土肥圓終於在衆多的口水中站了出來。
“急什麼,等着。”楊宗保白了一眼。
終於後山那邊出現了動靜。隨着動靜越來越大,首先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沈紅邦和蛇頭。蛇頭和沈紅邦的腦袋一般的大,身體還沒露出全貌。但是也足夠令人吃驚了。
“幹什麼呢?都是木頭啊?快來幫忙啊?”
沈紅邦一開口,土肥圓就歡呼着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