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親自動手了。”總管這下子沒有留餘手,出手就是盡全力。右手握拳朝李亞力直撲過去。
李亞力躲閃不及就感覺自己的有腹部被巨大的推力往後退了一下,可以感覺自己的內臟碎裂了。李亞力弓步在地上滑行了許久,終於因爲腳底和地面的摩擦停了下來。本想說一句狠話,但是李亞力話到嘴邊,發現無法發出一絲聲音,強烈的令人窒息的疼痛感,讓李亞力僅僅是站着就很勉強了。
“你還是別硬撐着了,腎臟碎了一個,算是見面禮,記住了以後別打他的主要……”總管的聲音遠遠的飄來,人已不見影子了。
李亞力這才鬆了口氣,跌坐在地上,腹部裡不知道什麼感覺。但是李亞力知道剛纔那老頭沒有說假話,此時自己的腎臟破裂的可能性非常大。值得慶幸的是老頭沒下死手,否則現在就不是腎臟那麼簡單了。李亞力不敢耽誤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尋求救援人員。掛上電話之後,李亞力發現自己懶懶的根本不想動彈一下,腦袋極度的疼痛,幾乎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
完了,李亞力清楚的知道自己失血過量了,漸漸的視力開始模糊,感覺變得遲鈍……
李亞力最後瞧見的是一雙穿着和尚鞋的腳。
小沙彌原本揹着楊宗保往山下走,於是就碰見了倒在地上的李亞力。
“活着嗎?”小沙彌用腳踢踢在地上躺屍的李亞力。
“……”昏過去的李亞力當然不能醒着回答小沙彌。
“嚓,脾氣真壞,根本不理我。”小沙彌繼續用腳對李亞力指指點點,似乎在翻找什麼可以用的東西:“死了的話,東西就都歸我了吧。”
“他失血過多昏迷了。”
“誰,誰在說話?”小沙彌突然聽見一聲男聲,嚇了一跳,四下尋找是誰在說話。
“是我啦,你背上的。”低低的被小沙彌逗樂的笑聲傳開了。
“你……”小沙彌雙手一放,楊宗保就理所應當的滾在了地上。
“小心點。”楊宗保在地上滾了幾圈。
“你好了?”小沙彌盯着楊宗保警惕的問。
“沒,就是醒了。先管管地上的人吧,再晚可就真的就不會來了。”楊宗保確實是剛纔醒的。本來蘇醒的速度沒這麼快,主要還是因爲小沙彌走山路,搖搖晃晃的原因。十五歲的孩子百斤的擔子好挑,但是所以背個不足百斤的楊宗保還是很輕鬆的。可是即便是再輕鬆也是個負擔,所以纔會落後於李亞力和總管,錯過剛纔他們倆爭鬥的場面。
“我又沒辦法。”小沙彌雙手一拍,表示自己很無奈。
“……”楊宗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沙彌。
“我真的沒辦法。”小沙彌心想看着他幹什麼?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辦。何況那人長得醜得要死,還敢瞪着自己……小沙彌肚子裡非議,站在了一邊,明確的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懂,不要指望他。
楊宗保無奈,只能自己爬到李亞力的身邊,在他的腹部叩診。
果然是有腹腔出血。可是現有的條件根本不能剖開李亞力的腹部進行探查。
“他的一側腎臟出血,你有辦法止血嗎?”楊宗保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一樣問小沙彌。
“你早說啊,就是封住他腎臟出血是吧?”小沙彌聽了楊宗保的解釋恍然大悟。兩步走到李亞力的身邊,伸出手指在李亞力的身上點了幾下。
這就下就把楊宗保給怔住了:“點穴?”
“對啊,你不會?”小沙彌得意的吹了下自己的手指。
楊宗保壓根不信,只是等了一會兒。李亞力的呼吸平穩起來,楊宗保知道點穴奏效了。其實點穴在楊宗保的認知裡,那都是騙人的,一點都不可取。誰能夠把正在出血的血管就通過按幾個指頭就能止住出血的?那可是匪夷所思。
“別這樣看着我,師父教的。”小沙彌解釋說。
“呃……”楊宗保沒脾氣了,人家可是有師承的。
“走吧,趕路呢。”小沙彌催促說。
“知道了,走吧。”楊宗保在李亞力的手裡發現了撥打出去的電話,見到他已經求救了,於是也就放心了。
既然醒着也不能讓小朋友在背自己,於是楊宗保想要自己起身,可是楊宗保現在能夠靠自己站起來就算是奇蹟了。畢竟幾個月沒有用過肌肉了。
“算了,還是我揹你吧。”小沙彌見楊宗保廢人一樣的不能自主活動肌肉,於是伸出了橄欖枝。
“……”楊宗保沒什麼好推辭的,當然是一聲不吭,任由小沙彌把他背在背上。
“快點吧。”楊宗保催促說。
“知道了,就你囉嗦。”小沙彌終於重新把楊宗保背在身上,繼續往南走。師父的話不能不聽:“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楊宗保全身無力,只能弱弱的吐出兩個字。
“知道了。”不需要楊宗保多說,小沙彌自然知道該往哪裡走。
被一個孩子背在身上,楊宗保十分的變扭,但是還是默默的忍耐了下來。楊宗保其實現在並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爲什麼會被小孩子背在身上,也不知道爲什麼之前在米國的下東區,現在卻在貌似是國內某處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疑點。楊宗保的好處是,對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堅決的不發表意見,儘管其變。等明白了才發表意見。
“請問我是怎麼啦?”楊宗保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小沙彌。小沙彌圓圓的腦袋老是在楊宗保的面前晃。楊宗保沒有力氣還要儘量避開小沙彌的腦袋,免得被他的頭髮茬給扎疼。楊宗保其實對自己現在身體的狀況還是很瞭解的,知道自己的肌肉很久沒有用過了,否則不會出現這種軟弱感。皮下脂肪也幾乎消失殆盡,腦袋的運轉速度很低,還有些迷糊,好像
“你不知道?”小沙彌奇怪。
“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楊宗保很坦率的承認。
“我也不知道,你是一個月前被扔在我們廟前的,昏迷不醒,全身就和骷髏一樣。後來我師父救了你。現在要把你送回家。”小沙彌解釋的飛快。
“原來如此。”楊宗保知道自己不能從小沙彌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了,所以閉上了嘴巴。自己的肌肉廢用程度絕對不會是一個月就能造成的。如果真如同小沙彌解釋的那樣,那麼自己在被送到寺廟,小沙彌師父那裡之前已經處於了一種昏迷狀態,並且那種昏迷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楊宗保的記憶漸漸的回來了。想起了自己醒着的時候的最後一幕就是在東林醫院的手術牀上,準備麻醉。手術的主刀醫生是薔薇,薔薇不可能害自己出現失誤,那麼自己的昏迷究竟是怎麼導致的呢?後面的部分,楊宗保就推測不出來了,只知道事情一定和薔薇有關,或者說是和東林醫院有關。可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楊宗保回到了國內……
南山寺是在個小土坡上,但是在去往南山寺所在的村莊必須經過一片森林。因爲森林的遮天蔽日,小沙彌沒有發現南山寺的大火,更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已經不在了。
總管一直跟在楊宗保和小沙彌的後面暗中保護着,直到下山走出森林。
“老闆。”森林的外緣,日鬼早就帶着車子在等候。其實早就在楊宗保被弄回國的時候,日鬼也已經接到了消息,所以知道在這裡等候。
“嗯。”楊宗保有氣無力的答應着。
“老闆……”得到了楊宗保的迴應,日鬼很是激動。
“好了,快把我接過去。難道讓一個孩子長時間的揹着我?”楊宗保擡起無力的手指,點了點。
“哦。”日鬼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把楊宗保從小沙彌的身上接過去,放進來車子。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你不上車?”楊宗保對還愣在外面,對車無比新鮮的小沙彌說。
“當然要跟着你。”小沙彌反應過來,師父的教導牢牢的跟住這個男人突然無比鮮明的浮上他的心頭。小沙彌也一頭鑽進了車裡。
日鬼不用吩咐直接就把車子啓動了。
楊宗保這才從後視鏡了審視了一下自己。這一審視也讓楊宗保差點忍俊不住。不由得對小沙彌高看三分。焦黃的臉,焦黃的皮膚,如同柏油澆灌的骷髏一樣,面目可憎。
“你不覺得我恐怖?”楊宗保問小沙彌。
“不啊,你有什麼恐怖的?”小沙彌不理解。
楊宗保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發呆。手如同剝了皮的雞爪一樣,也是一片褐色,沒有一絲指甲蓋,十指的指甲蓋全部剝落了。楊宗保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啦?右手的拇指輕輕的摳了摳左手的手背。出乎意料,褐色的透明的皮膚很容易就被挖掉了一塊,露出了裡面白嫩的肌膚。有了這種鼓勵,楊宗保繼續擴大蛻皮的範圍。
漸漸的在楊宗保身邊褐色的透明皮膚碎屑越來越多,楊宗保手上的新生的肌膚範圍也越來越大。
“別摳。”小沙彌見狀立刻阻止:“現在皮膚還很嫩,新生的還沒長好,你看看皮膚還很薄。”
楊宗保笑笑,沒有反抗。因爲小沙彌說的不錯。
日鬼抽空看了看後排座位上兩人的互動,沒說什麼。
車子一路飛馳。途中,因爲楊宗保不能吃東西,所以日鬼特意準備好了魚肉粥。幾個月以來,楊宗保第一次進食,即便是魚肉粥,也差點要了楊宗保的老命,胃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