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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寧街,三才會香堂之內。
送走了劉玉纔派來的人後,柳關和許明達坐回了正堂內。
“二哥,咱們真要殺陳嘯庭?”許明達問道。
香堂周圍都沒有人,所以他纔敢將此事宣之於口。
柳關面色陰沉,道:“劉玉才這混蛋,是在拿咱們當刀子用!”
“殺錦衣衛是誅九族的大罪,咱們要是做了,豈不連家小都牽連進去!”
許明達有些疑惑,便道:“二哥,咱們找人悄悄的做,只要隱蔽一些……應該能掩蓋下來!”
誰知柳關呵斥道:“糊塗……”
“前面才死了個王有田,現在若再有錦衣衛被殺,你能保證劉玉纔不把咱們賣了?”
這話雖然有些道理,但許明達還是道:“劉玉才賣了咱們,就不怕咱們把他牽扯出來?”
柳關瞥了許明達一樣,才道:“你說錦衣衛是信咱們的話,還是信劉玉才?”
不管是出於個人情感,還是最基本的邏輯判斷,錦衣衛當然會相信自己人的判斷。
“二哥,可若是咱們不做,劉玉才也不會放過我們!”許明達艱難道。
旁人看來他們是攪動風雲的大哥,實際也是有苦自知,身家性命一樣不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柳關搖了搖頭,道:“咱們做的那些髒事兒,牽涉的人太多……劉玉纔不一定有膽量去挖!”
“而且,就算他把這些事兒挖了出來,也不過是我二人身死……不會連累家人!”柳關嘆息道。
許明達心中憤懣,不由道:“二哥……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咱們三才會的內鬥,咱們搞成了這個樣子!”
看了許明達一樣,柳關眼中泛起一絲憐憫,他這個三弟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沒那麼簡單,不但自己背後有人,劉玉才背後也有一股勢力。
只不過現在,事情似乎已經到了難以收場的地步!
雖然是局中人,但柳關所知也非常有限,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背後與劉玉才背後的勢力目的是否一致。
這兩方勢力,將局面搞成這個樣子,爲的又是什麼?
身爲棋子,柳關爲自己感到悲哀,只聽他道:“怪只怪……咱們就不該出來爭,還是老四看得明白!”
許明達也不由癱在座椅上,現在他已六神無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當一個人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逃不出別人的擺佈時候,那種無力感會壓得人放棄。
誰知柳關卻面色一寒,兀的站起身後道:“其他事情管不了了,但這會主既然爭了……我就一定要勝過謝平!”
“老三,你帶着我和你的家眷,趕緊去城外躲起來,這事兒你不要再摻和……我去和謝平算總賬!”
柳關這話已有託孤之意,許明達頓時大驚,隨即站起身道:“二哥,你這是什麼話,讓我逃命去……這是要陷我於不義!”
雖說幫會中以利益爲重,但卻不是所有人都不講義氣。
這麼些年,從當初流落街頭的難兄難弟,一路披荊斬棘成爲三才會兩位當家,柳關二人是相互扶持過來的。
這種過命的兄弟,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自然能將家人相托。
許明達不願意走,可把柳關給急壞了,登時大怒道:“難道你要二哥跪下求你嗎?”
“二哥……”
沒等許明達說話,柳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怒道:“帶着你我的家人,走!”
許明達連忙將柳關攙扶起來,此時只能無奈道:“二哥你快起來,我聽你的就是!”
見柳關如此決絕,許明達也只能乖乖聽話,帶上兩人的家眷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
廣德百戶所,今日之氣氛很是怪異。
唯一在衙門裡的總旗官張震山,衝着門口值守校尉發了一通火,就因爲對方沒有戴正官帽。
張震山大堂之內,陳嘯庭站在下方,此時他也是一臉倦容。
“大人,謝平遭遇刺殺,如今生死不知,也不露面……他手底下人馬亂作一團,局面越發難以收拾了!”錦衣衛小旗吳明,在大堂下稟告道。
張震山臉色陰沉沒有說話,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他去找了吳業和柳高明,結果這兩人都不配合,在他曉之以理後仍舊作壁上觀。
當好在,畢竟當了這麼些年的總旗官,在將劉玉才軟禁後,這番嚴厲手段才讓張震山重新掌控了自己的部下。
至少現在,吳業和張成發兩人不再裝病了。
“劉玉才的部下已讓陳嘯庭暫領,本官會讓陳嘯庭將將謝平抓來!”張震山冷聲道。
謝平生死不知局面就這麼亂了,現在再去捉拿他,下面幫衆豈不鬧騰得更厲害?
張震山可沒理會手下人的心思,而是直接道:“不只如此,柳關他們也不能放跑……”
指着堂下一人,張震山道:“吳明,你帶人捉拿柳關和許明達!”
這差事可燙手得很,但張震山正在氣頭上,吳明可不敢拒絕。
“只要控制住兩邊領頭的,再有咱們強力打壓,三才會之亂就能儘快壓下去!”
望向大堂門外,張震山接着道:“若是亂得更狠,想必廣德府衙也該坐不住了,這些他們看戲也該看夠了!”
堂堂知府衙門,能任由三才會鬧騰到現在,張震山相信他們是故意的。
是爲了看廣德百戶所出醜?還是因爲盧陽城內的爭鬥?
能夠犧牲自己的政績,想來也是爲了盧陽千戶所之爭了……張震山心頭暗道。
“成發,你帶人到街頭去,找三才會下面的頭目談話,勒令他們安分下來……跟着謝平和柳關鬧騰,都沒有好下場!”
“告訴他們,跟着謝平和柳關鬧騰,沒有好下場……錦衣衛都會一一清算!”張震山語氣冷冽道。
“卑職領命!”張成發躬身道,他這差事比吳明的輕鬆多了。
當百戶衙門各項事情安排下去時,陳嘯庭帶着一衆人手,已經找到了謝平家中。
當門被打開後,看見外面已經拔刀的錦衣衛官差,院子裡衆人都老實下來。
作爲主事人,張武便上前小心道:“諸位大人,這是做什麼……”
陳嘯庭從後面擠了出來,此時他拿着一紙公文,揚到張武面前道:“百戶衙門的公文,捉拿三才會主謝平……”
聽得這話,張武等人皆是臉色一變,甚至暗中有亡命徒捏緊了拳頭。
陳嘯庭收起了公文,拍了拍張武的臉,問道:“怎麼……你們要拒捕?”
張武面色漲紅,陳嘯庭的羞辱讓他有砍死對方的衝動。
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然後微微笑道:“大人這是什麼話,我等豈敢拒捕!”
隨即,張武便轉身對身後小弟道:“都把路讓開,請官爺們進去找人!”
十分鐘後,當所有回報都說沒找到謝平時,陳嘯庭臉色變得很難看。
看着全部蹲在院子裡,被衆校尉差役看押着的三才會幫衆,陳嘯庭此時有殺人的衝動。
“把張武和他旁邊那幾人帶走,老子就不信問不出來!”陳嘯庭甩下這句話後,當先便離開了院子裡。
趙英作爲陳嘯庭忠實的狗腿,上前便將張武提溜起來,甩了他兩個耳光後罵道:“王八蛋,等你去了百戶衙門大獄,我看你能撐幾種大刑!”
張武此時不敢反抗,可他也確實不知道謝平下落,刺殺事件後的那天夜裡,這位三才會會主就消失了。
當張武幾人被帶走後,有校尉拿刀指着院內衆人的道:“全都蹲好,誰敢亂動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