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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平倉外,望着前方冒出來的濃煙,陳嘯庭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沒錯,常平倉這次又燒了起來。
今天陳嘯庭宴請各百戶,原本和手下人的交談很順暢,結束後纔回家休息了一會兒,他就得到了常平倉失火的事。
“大人,這是卑職在牆角處找到了火油,顯然是有人故意縱火!”裴輪拿着一塊抹布,上面沾着已經快乾的火油。
從裴輪手中接過抹布,陳嘯庭怒火中燒,此時真有吐血的衝動。
上次被人燒了一次,還可以說是被人鑽了空子,可現在卻來了第二次……
“周百戶,給我一個解釋!”陳嘯庭語氣森寒道。
今日當值的百戶周正戰戰兢兢,在陳嘯庭面前根本擡不起頭,此時更不知該如何爲自己辯解。
既然辯解不成,唯一的辦法就是甩鍋。
於是周正回頭訓斥身後總旗道:“吳總旗,你們是如何巡防戒備,竟讓賊人縱火成功,簡直罪該萬死!”
被罵的吳總旗嚇得臉色蒼白,此時直接“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口中連連喊出“大人饒命”。
對此陳嘯庭冷眼旁觀,最終是守備的人承擔責任,周正無論說什麼都逃不掉。
“大人,火已經撲滅了,外圍庫房燒了一些,但發現得及時……裡面的糧食都還安全!”有校尉飛速過來稟告。
聽到這話,反而是周正安心了許多,只要糧食安全事情就沒那麼嚴重。
“周百戶,火已滅了,你可得當心點兒了!”陳嘯庭冷聲說道。
然後他便轉身離開,隨他一道來的裴輪蔡洪等人,也跟着轉身往外走去。
留下週正原地臉色凝重,雖然糧食安全他的責任沒那麼大,可仍是有重擔壓在肩上的。
“查,一定要查清楚是誰在搗鬼!”陳嘯庭對一旁的蔡洪說道。
在常平倉關注滅火的同時,陳嘯庭已經接到了各處的奏報,得知城內十幾處地方有人縱火。
如今盧陽城內的官方力量,包括廠衛和文武官衙,都被這把燒起來的火攪得心神不寧。
這背後絕非巧合,可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陳嘯庭一時間還沒想清楚。
實在是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他得知的消息也太多,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梳理清楚。
“大人,此時已經封城,賊人是逃不掉的!”蔡洪此時安慰道。
陳嘯庭並不贊同,而是冷着臉道:“封城?之前幾次封城抓人,起了多大作用?”
這就很打臉了,從上任千戶何興宏被殺,到現在盧陽城都存在這麼多危險分子。
如此看來,這是錦衣衛的極端失職,被罵成飯桶也不爲過。
而這恰恰是陳嘯庭所擔憂的,被文武官員們罵他可以無所謂,但皇帝的態度卻由不得他不重視。
魏虎雍西內部穩定,他做到了嗎?
“這該死的差事!”陳嘯庭心中罵道,他不由回憶起在皇宮內站崗時的美好日子。
可他才走出常平倉大門,就見到有校尉騎着馬飛馳而來,顯然又有事情來了。
只見那校尉一個躍身跳下馬來,飛速跑到陳嘯庭面前行禮後說道:“千戶大人,安陽王失蹤了!”
聽得這話,陳嘯庭不由面色大變,隨即更覺天旋地轉,乃至於有站不穩的趨勢。 щщщ▪ ttκǎ n▪ ¢O
好在裴輪和楊凱二人手疾眼快,纔將陳嘯庭給扶住,否則他還真就摔到地上去了。
這一刻,無論蔡洪還是其他人,才忽然意識到陳嘯庭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打擊的時候。
也就是那麼幾秒鐘的失魂,陳嘯庭隨即就恢復了過來,然後將扶住自己的人蔡洪等人推開。
“都閃開!”陳嘯庭語氣嚴厲。
蔡洪這才小心退開,但仍舊隨時準備上前攙扶,他們可不敢真讓陳嘯庭摔倒。
甩了兩下頭,稍稍變得清醒些後,陳嘯庭才走到那校尉面前,問道:“究竟怎麼回事?章橙和於百石是幹什麼吃的?”
陳嘯庭面前只是一名普通校尉,在他這般威勢之下,後者只得戰戰兢兢叩首不已。
“回稟大人,安陽王是從王府別院裡的地道逃走,與其一同逃離的還有世子,而王妃本人……已經服毒自盡!”
居然出了這麼大變故,居然變故比自己預料中還要多。
“趕緊去,讓章橙和於百石給我在城裡找,找不到就提頭來見!”陳嘯庭怒道。
陳嘯庭這般說辭,讓這校尉如逢大赦,起身後上馬就一溜煙兒消失了。
章橙這次要倒黴了,站在一旁的蔡洪不由心中暗喜,這實在是屁股位置決定了的事情。
雖然心中暗爽,但蔡洪卻知道絕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一定會比章橙更慘。
此時現場變得一片安靜,除了常平倉內兵卒們的聲音,大門外的這麼多校尉旗官在場,竟無一人發出聲音。
良久之後,只聽陳嘯庭高聲笑道:“安陽王……你好大的手筆!”
在這笑聲中有憤怒,但更多的是一股無力感,陳嘯庭此時真的有些心神憔悴了。
自他入錦衣衛當差的以來,這麼些年他遇到過許多難題,甚至還遭遇過數次生死危機,但最終他都硬生生扛了過來。
憑藉着他那股子不服輸,再加上有貴人照拂,也讓他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可是現在他遇到的情形,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棘手,以至於讓他升起了無力感。
在方纔他險些暈倒之前,他都很堅定的認爲這次自己能順利完成任務,可現在他自我懷疑了!
事實上,這絕非陳嘯庭能力不足所導致。
實在是他現在面對的危局,比以往任何一位千戶都要艱難。
亦或者可以說,現在的情形就是以往每一任千戶留問題的累加,此時皇帝卻要讓陳嘯庭把他們全部解決。
無論是白蓮教的反賊,還是圖謀不軌的安陽王,還是別有用心的衛所軍官,都是前人遺留下的爛攤子。
“不……不能這麼想,我還沒有輸掉!”陳嘯庭喃喃道。
如今盧陽城還安危,關外的胡人還被牽制在涼州,白蓮教反賊仍見不得光,他自然是還沒輸的。
可是現在,他卻處於輸掉的邊緣,這一點陳嘯庭同樣清楚。
他絕對不能輸掉,絕對不能!
這些年走來的過程中,他得罪了不少人,一旦他認輸就將面臨清算。
眼前最緊要的是安陽王逃走,以最壞的情況來打算,他出城後第一個地方是去何處?
不需要多想,陳嘯庭便得出了是胡徵衛,安陽王會去找傅巖春。
甚至於更大的可能,傅巖春已經悄悄派人出來接應。
“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讓這兩人回合!”陳嘯庭語氣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