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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咱也只能安排到這裡來,你們可不要怪罪!”蔡洪笑着對衆人道。
事實上,在場諸百戶雖然少在盧陽,也知道這裡就是盧陽最好的酒樓,每人進來最低消費幾十兩銀子。
這裡說的是最低消費,但今日到場的都是千戶所大佬,自然不會這麼寒顫。
當然了,即便他們今夜花費再多,老闆收不收錢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蔡大人言重了,今晚你可得多喝兩杯!”有百戶戲言道。
如今蔡洪是提刑百戶,未來副千戶的強力競爭者,在座衆人必然得巴結一二。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世人歷來捧高踩低,蔡洪如今就是這個高。
“你們該多敬陳大人才是,他老人家爲了千戶所這些糟心事,可是焦慮得不行!”蔡洪感慨道。
他自詡沒有章橙更爲心腹,所以拍好陳嘯庭的馬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是,那是……”
幾位百戶都附和起來,房間內響起和諧的說笑聲。
而在他們這處頂樓之下,則是蔡洪手下的三十名校尉,由一名總旗帶着分坐了七八張桌子。
這些人都全副武裝,是蔡洪調過來保護百戶們安全的。
畢竟有曹允淳被刺在前,誰知道那些刺客會不會盯上在座衆人,所以蔡洪要考慮周全。
甚至爲防止有人在酒菜裡下毒,蔡洪還專門派了人去廚房盯着。
上面大佬們乾坐着,但下面校尉們桌上已經在上菜,但卻沒有上酒。
他們是來當保鏢的,要是他們全都喝醉了,還怎麼履行自己職責。
就在這時,只聽樓下傳來了腳步聲,二樓衆校尉全都警覺了起來。
帶隊總旗連忙上前查看,纔到樓梯口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當即單膝下跪道:“參見千戶大人!”
只這一句,讓二樓的所有校尉們都彈了起來,可就在他們要行禮時,陳嘯庭已經從樓梯處上來。
“不必多禮,今天都要吃好!”陳嘯庭笑着說道。
此時已快到中午,正是該吃午飯的時候。
畢竟是堂堂千戶,陳嘯庭可以展示自己和煦的一面,但在校尉們心中他卻仍是下山猛虎。
所以在陳嘯庭經過時,無論他如何保持微笑,校尉們都躬身行禮不敢與之對視。
還沒走上三樓,聽到動靜的樓上衆人,一個個都往樓下迎來,剛好被陳嘯庭在樓梯口堵住。
“都下來做什麼?上去,上去坐好!”陳嘯庭平靜說道。
“是!”衆百戶又才上了樓去。
衆人落座之後,陳嘯庭纔開口道:“最近事多,酒咱們就不喝了,以免誤事!”
只這一句,就把百戶們痛飲的心思澆滅,也讓這次宴會變得凝重了許多。
“今天上午,千戶所內本官說的話是有些難聽,但那都是爲了你們好!”陳嘯庭語重心長道。
在千戶所大堂上他態度堅決,那是要給下面人立威,但光是有威卻是不行的。
諸百戶們都認真聽着,但各自心思卻有不同。
“還是那句話,咱的一切……一切都是皇上給的,真要讓白蓮教鬧出亂子來,皇上震怒之下,咱可有命活?”
說道這裡,陳嘯庭語氣更爲凝重道:“所謂君王一怒,流血漂櫓……這絕不是鬧着玩兒的!”
今天的這次聚集,陳嘯庭本就是來給衆人做思想工作的,所以他準備的說辭非常充分。
在場這些人都是老混子,想要把他們說服實在太難,陳嘯庭非得用十二分勁兒才行。
他一邊說,下面的人都出言附和,現場氣氛還算融洽。
不得不說,經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後,多數人還是激起了積極性。
而那天生散漫的人,陳嘯庭也記在心裡,日後這倆要是出了差錯,直接就把他們拿來殺雞儆猴。
宴會到了後面,則是百戶們表演的時候,這些人以茶代酒,愣是灌了陳嘯庭幾壺茶水進去。
“行了,你們喝去吧……不用管我!”陳嘯庭表情雖平靜,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拒絕。
於是衆人皆識趣不再找他,反而讓陳嘯庭有了空當,可以思索今日王府鬧出來的事。
可以預見,如今的雍西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一旦朱琇藻逃出城內就會引爆這顆炸彈。
想到這裡,陳嘯庭又從懷裡摸出了一塊兒玉墜,從朱鋮祁身上掉下來的玉墜。
這東西上的花紋兒,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但到現在都沒想起來。
“我廣德在邊境,如今只有一個泰西衛守備落雲關,實在是危險啊!”現任廣德百戶李德元說道。
但就是“泰西衛”這三個字,將陳嘯庭記憶的閘門打開。
“泰西衛,王相貞!”陳嘯庭喃喃念道。
當初他在王相貞府上,便見過一柄玉如意,一柄御製的玉如意。
當時他心裡就嘀咕,王相貞待在這偏遠雍西,豈能受到御製如意這等賞賜,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今想來,王相貞爲何非得從皇帝處得到那柄玉如意,而不是從其他的渠道。
拿起玉墜,陳嘯庭面色凝重道:“比如,從王府處!”
如果王相貞真的被安陽王收買,那亂子可就大了,誰讓他處於戍守落雲關的重要位置。
“應該是了,當初胡唯德查的泰西衛,說不定就是發現了貓膩,才被安陽王給滅口!”陳嘯庭繼續推斷道。
一件件事情結合到了一起,才讓陳嘯庭真正揭開當年的謎團,現在基本一切都清楚了。
“王相貞,這麼多年未曾反叛,他真的被安陽王收買了嗎?”
這也是個很嚴重的問題,關係到落雲關的安危,甚至可以說關係到整個西北的安危。
將玉墜收了起來,陳嘯庭心裡已有了計較,他打算等會兒去見閆金生,讓他順道把王相貞也撤掉。
只不過這個提議能不能通過,那就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畢竟一切都只是推測,閆金生不一定會採納。
就在陳嘯庭思索着這些時,盧陽南城的一處荒蕪院中,此時已經聚集了二十多號人,皆是精神幹練的漢子。
這些人的裝扮參差不齊,叫花子書生殺豬打鐵的都有,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之間。
“人都來起了!”
聽到這句話後,爲首漢子則開口道:“諸位,十年佈局,就在今天這一搏來,東西你們都準備好了沒?”
“放心,多年來不敢有半點兒鬆懈,傢伙事兒決定夠用!”其中有人漢化道。
“那各位,便各自做事去吧!”爲首漢子語氣冰冷的說道。
十年來他們基本沒聚集過,現在待一起不到一刻鐘,就要在此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