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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陽城外的北鳳山上的慈光寺,是盧陽周邊唯一的寺廟。
在趕了二十多里路後,陳嘯庭一行來到山腳,此時已是太陽高升。
如今時節,百姓們過活都很艱難,所以上北鳳山的香客並不多。
在到達北鳳山之前,陳嘯庭就提前讓劉建平出發,將上山的香客們全給擋下。
如此,纔有此時上山時,王四娘母女眼中的清幽。
從山腳往上的山路,是當年雍西某位布政使的政績工程,道路能讓馬車往山上駛去。
很快就到了慈光寺的山門,提前得到消息的主持,帶着廟裡十幾個和尚全迎在門口。
馬車在山門外停下,王四娘母女二人,被婢女攙扶着下了馬車。
難得有貴人上山來,這對和尚們來說就是金主,所以他們很熱情將王四娘母女二人迎了進去。
陳嘯庭也帶人跟着進去,所有校尉都是帶了刀的,給這佛光普照的寺廟內添加了幾分殺氣。
穿過幾進大門來到正殿,王四娘母女在婢女侍候下,跪倒到了佛像面前的蒲團上。
現場很是肅穆,母女二人跪在地上唸唸有詞,而陳嘯庭則站在門口,不停往四下打量着。
最後,當他的目光掃向沈怡,卻發現沈怡起身時也正看着他。
兩人目光短暫觸碰,然後迅速各自看向一邊,但四目相對時的灼熱感卻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這種感覺讓陳嘯庭有些熟悉,像極了當初在廣德時鄭萱兒看他眼神。
從進入寺廟到上香結束,時間差不過過去了半個時辰,接下來還要聽主持講禪。
這些對陳嘯庭來說都很無聊,聽和尚唸經直讓他打瞌睡。
時間快到中午,一切活動終於結束,沈家的三百兩白銀,也放入了慈光寺的庫房中。
“二位施主,不妨在本寺吃了齋飯再走?”主持滿是笑意道。
三百兩銀子,平日裡就是兩個月,也難得有這個收成,他又怎會不高興。
這時候主動提出用齋飯,也是爲了給自己的服務錦上添花,讓人念着好以後纔會繼續來。
王四娘想了想後,便道:“也好,吃了齋飯再趕路也不遲!”
現在剛好是飯點兒,幾天專程是來祈福的,那就善始善終好了。
但陳嘯庭對此卻不是那麼願意,一座小廟裡的齋飯有什麼好吃的,能比得上盧陽城裡的山珍海味?
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還很多,下面的校尉們在城裡都把嘴養刁了,那能吃得慣什麼齋飯。
半個時辰後,陳嘯庭放下手裡的碗筷,笑着對左右道:“慈光寺的齋飯,當真不錯!”
一圈環繞着的校尉們,此時有人接話道:“是啊大人,真香!”
就在這時,負責外面值守的校尉,卻急匆匆闖進了房間內。
這人來到陳嘯庭面前後,便焦急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有羣兵卒闖了進來!”
有兵卒闖了進來?陳嘯庭一下站起身來,而旁邊吃東西的衆人也都立即放下了碗筷。
不管這些兵卒進寺的目的是什麼,但絕不但能讓他們衝撞了王四娘母女,所以陳嘯庭提起佩刀便道:“弟兄,跟我走!”
此時外面已經傳來了吵嚷聲音,負責值守在外面的幾名校尉,以及寺內的僧人們都擋在外面。
聽見聲音王四娘母女,此時也放下了手裡的齋飯。
在吩咐了手下人先出去看着後,陳嘯庭來到房間內道:“夫人小姐,外面有些麻煩,卑職這就前去處置,夫人小姐毋庸擔心!”
王四娘點了點頭後,陳嘯庭便從裡面退了出來,然後對守在門口的四名校尉道:“保護好夫人小姐!”
吩咐完這些後,陳嘯庭便轉身往外面走去。
此時寺廟山門處,兩撥人人馬已到了劍拔弩張之際,僧人們把掃把凳子能拿的都拿上了。
帶兵前來的是一名百戶,這些人全是徒步而來,想來也該是盧陽附近的衛所。
除了這名百戶穿戴還算整齊,在他手下的近百名兵卒,多數人不是缺帽子就是差鞋子,更有不少人是拿的棍棒。
淡然,衛所兵卒是這個樣子,在場衆人都不感到奇怪。
畢竟全天下錦衣衛只有一個,其他其他衛所除了駐紮京城周圍的好些,其他的都差不多爛掉了。
“諸位氣勢洶洶,來這寺廟做什麼?”劉建平喝問道。
此時衛所這名百戶心中很驚訝,他不知道這座荒山野廟,怎會有錦衣衛在此。
更關鍵的是,眼前這三名小旗官都比較年輕,這樣的人在錦衣衛裡往往都有背景,代表着不好惹。
所以,站在對面這名百戶就有些慎重,他是來搜刮財物糧食的,不是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但東廠纔是衛所頭上的一把刀,所以這名百戶也沒那麼慫,只聽他笑道:“原來是錦衣衛的兄弟!”
“弟兄們在軍營沒了飯吃,我們看到山上炊煙寥寥,這纔過來看看!”
劉建平放眼看去,下面這些兵卒一個個都面黃肌瘦,有氣無力的,確實是沒吃飯的樣子。
還沒等劉建平答話,只見遠處又來了一撥人,卻又是一羣衛所兵卒。
這波人帶隊的是一名百戶,還沒走到便聽他吼道:“老楊,你怎麼還沒進去?這些禿驢敢攔你?”
這名脾氣明顯就要爆一些,當他帶着人走到前面看見錦衣衛後,仍是那副語氣道吼道:“錦衣衛的諸位弟兄,我們也是逼得沒了辦法,還請行個方便!”
“弟兄們已經餓紅了眼,要是把他們逼急了,我們這些做百戶的也難約束住他們!”
這是與其說是訴苦,更多還是在威脅。
按道理說,劉建平沒這麼容易被嚇倒。
直到他仔細觀察了這倆百戶身後衆人的眼神,劉建平和牧長歌杜雲對視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這些兵卒眼神中大都麻木,而在麻木中還暗藏瘋狂,爲了口吃的拼命還真有可能做出來。
這些人不但自己在餓肚子,家裡老小同樣也在餓着,幹出瘋狂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對面將近兩百號人,雖然武器裝備很是簡陋,但玩起命來也很可怕。
加起來纔不過三十人的校尉們,很難說能夠將這些人攔住,更無法保證王四娘母女安全。
現在局面不是劉建平三人能夠擺平的,他們只能先這樣僵持着,一切等陳嘯庭出來定奪。
劉建平三人眼中的凝重和遲疑,都被對面兩名百戶看在眼裡,這讓他們更加有了底氣。
後面上來的百戶接着便道:“幾位兄弟,只要你們把路讓開,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就在這時,從寺廟山門內傳來一聲冷笑道:“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