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寶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時分才起,等到用晚飯時,甯中則將一盆熱氣騰騰的餃子一放,“國寶兄弟,這回吃完了餃子,我就不給你包了。我可要趕人了,救兵如救火,你放着河南不去,總在這耗着,算怎麼回事?”
鄭國寶仔細端詳,見甯中則身上穿襦裙還是自己在西安府幫她買的,腰裡配的正是那口流光劍,心中大喜。點頭道:“一切都聽姐姐的,只是華山派的人,我也要安置安置,否則不好上路。”
華山派衆人既把命都賣給了鄭國寶,怎麼安排,也自然都聽鄭國寶吩咐。除了令狐沖、陸大有、樑發三人守山,外帶負責思過崖大開發項目之外,其他人全都打發到了山下,或去鄭記鹽行護院,或去那些田莊上做個小管事,個個都給了出身。
嶽靈珊、曲非煙二女則被鄭國寶打發到礦稅監衙門去陪哱雲,曲非煙一聽便急了眼,“我纔不要和姐夫分開。姐夫去哪我就去哪,不去礦稅監衙門,不要和那個惡女在一起。她沒事就親我,弄的我一臉都是口水,髒死了。”
鄭國寶伸手在她臉上一捏,“你還知道髒啊,親我的時候忘了?姐夫這次去河南剿匪,是個危險的差使,之後進京見申閣老,這個更危險。要是我自己,一切都還好說,帶你這個小毛頭,就不方便了。等姐夫把那邊的事處理完了,派人把你們都接過去。哱大小姐手下兵精將勇,在她那最安全。卻別處我不放心。”
甯中則也知,申閣老的閨女過門之後。嶽靈珊進鄭家的事,才能正式操辦。至於曲非煙這種尷尬身份。更是不方便帶進京裡,因此也在旁勸解,總算哄的小丫頭點頭。六靈中嶽靈珠等四人隨嶽靈珊進西安,作爲使女也能保護她和曲非煙安全,另外兩人則在甯中則身邊伺候。
等到安排妥當,鄭國寶問道:“寧姐,我這安排,你可還滿意?工錢方面,咱們一切從優。肯定不能讓華山派吃虧。”
甯中則道:“一切全聽國寶兄弟安排,只是工錢方面,我們確實得好好談談。誰讓華山派欠了那麼大一筆債務,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拿錢不當錢看。回頭咱們把工錢的事敲定,國寶兄弟也該儘快上路了。”
鄭國寶發現,從仙掌峰迴來之後,甯中則彷彿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以往的溫柔、善良之餘,已經多了幹練和計算。看來她正在逐漸從母親這個角色轉換爲掌門這個角色。華山派交給她,倒是安心。
至於風清揚那邊,也沒什麼可說。他連蘭姑的那半掩門女兒都接上了山,前些天很是做了些嵩山派的生意。賺了不少銀子。若不是甯中則門規森嚴,華山的男弟子不敢胡作非爲,思過崖那邊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如今各路工程隊已經漸漸上山開始動工。蘭姑又不知從哪找來了許多手帕交、金蘭姐妹。雖然個個模樣堪憂,年歲也與蘭姑相仿。都是半老徐娘。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那些苦力丟個媚眼。也能讓那些苦哈哈心裡亂跳,加上收費公道,因此生意很是火暴。
鄭國寶大怒之下,先是派了蒼頭軍過去一頓亂打,接着便命人在偏僻處蓋了一溜簡易草房,規定此地爲營業區,每天交稅五百文。如果膽敢有人在非營業區從事商業活動,女子罰款一兩,男子沒收工具。此令一出,更有那如狼似虎的蒼頭軍執行,倒是剎住了這股歪風。
風清揚又爲蘭姑謀了個位置,那些從業者們要受蘭姑管理,五百文裡,蘭姑可以抽水五十文,倒也是彼此歡喜。風清揚拍着胸脯保證道:“國舅放心,只要來的不是五嶽劍派中人,任是何等了得的外道邪魔,也難敵我的獨孤九劍,保證華山平安無事。”
鄭國寶留下二十名蒼頭軍,十名錦衣衛護衛華山,又囑咐他們一旦遇到大危機,難以應付,就搶了甯中則走路。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扔。這才點起其餘人馬,下華山前往河南赴任。
他這支隊伍人數也近百人,又都配足了快槍彈藥,身上皆是紅夷半身重甲。便是遇到變兵主力,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因此大家不擔心安全,只想着到了地方上,該如何發上一筆大財。
鄭國寶騎在馬上,想着到了京師,該如何處理與申家的關係。申小姐只與自己有一場露水姻緣,脾氣秉性一無所知,萬一她真是個妒婦,又要費不知多少力氣,才能鎮住她。原本一路上有曲非煙在旁唧唧喳喳,還覺得有些頭疼,如今沒了這小丫頭,才又覺得有些寂寞。便是想捏臉,身邊也找不到人,加上被甯中則撩撥起來的火頭沒處去滅,他不禁暗自後悔,早知道下山那一晚,就把嶽靈珊吃了。
此時天空中烏雲密佈,孫大用道:“國舅爺,看這天色,怕是一會就要下雨。咱們是先回去,還是往前趕趕?”
鄭國寶將馬鞭一舉:“還是往前趕吧。剛纔那韋林鎮裡,也沒什麼好吃的東西,實在不想回去。聽說前面鎮子條件不錯,大家緊走一些,我請兒郎們吃幾口好的。”
衆人應了聲是,催馬急行。可是沒走多遠,天空中雨點便已經落了下來。不多時電閃雷鳴,雨如傾盆。此時就算是想往回趕,也已經來不及,只得悶頭冒雨前進。有幾個錦衣衛,取了蓑衣來爲國舅穿上,還有幾個舉着雨傘,鄭國寶一擺手:“這鳥天氣,打傘也沒什麼用。大家注意,保護火槍彈藥。”
冒雨趕路,這速度自然就大爲下降,行不數裡,衆人已是被打的透心涼。此時忽然從對面跑來幾人,看身形,竟然都是練過武的,雨中奔行,速度仍然可觀,手裡還握有兵器。
此時風大雨疾,天空中烏雲密佈,大白天的,與夜間沒什麼區別。看人也只能看見輪廓,認不清五官面貌。那些蒼頭軍都是能打夜戰的主,見來了不明身份之人,急忙連打呼哨報警。
孫大用怕是刺客前來行刺,如今這麼大的雨,火槍不大好用,只好拼命了。吩咐一聲“應敵!”那些蒼頭軍卻比錦衣衛反應更快,早已經縱馬殺出。這幹殺星都是在邊塞上常年拼命的主,氣候惡劣,火器不用,對他們影響不大。爲首之人,喊了一聲:“國舅在此,向前者殺!”鋼刀已經抽了出來,警告於他而言只是走個過場,接下來便催馬過去殺人。
那幾個奔行之人,見了對面的馬隊,腳步反倒跑的更快,嘴裡還喊着什麼。可是此時一道閃電劃過,接着一聲沉雷響起,這幾個人說的話,鄭國寶一句都沒聽見。只見那些蒼頭軍放開馬力,朝着幾個人衝去,就在人馬交錯之時,手中彎刀甩動,幾顆人頭順着刀光被斬落下來提在手中。無頭的屍體在慣性之下,向前跑了幾步,鮮血狂噴,撲通栽倒。
鄭國寶怒罵道:“真他孃的混帳!你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這麼就宰了。再說了,這天氣上哪找地方硝制首級,存不住啊。蠢材,真是蠢材。這等到了城裡再宰,就是戰功啊。”
那幾個殺了人的蒼頭軍,根本沒有這種覺悟。催馬返回,舉着人頭朝鄭國寶邀功。等問起他們說的什麼,那幾個人也是面面相覷,倒是有一個耳朵靈光,說道:“好象說的是……有鬼?還是有水?聽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