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左來嶽正雖然長髯飄飄,頗有大臣蘭體。也很符合刪肌大臣的標準,但嶽正個小子不高,而且有點羅圈腿,要是放在以容貌爲重要條件的大唐。怕是他就沒有資格留在中樞朝班,更別提被選入內閣了。
至於眼前的文臣,臉上有麻子的還不止一個,當時出天花的不少,僥倖沒死而又出過花的,臉上有麻子的幾乎是常態,這會兒大家面面相覷,卻也是沒有話來反駁張佳木了。
到了此時,如何決斷,皇帝自然也是胸有成算。
而蔣安也是心中大定,用感激至深的眼光看向張佳木。這一回,他以爲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至少駐下不力這一條罪名是逃不脫了。大太監無所謂受罰輕重如何,太監固寵只是在皇帝的信任,一旦皇帝露出一點不信任或是有失寵的跡象,宮中的爭鬥比在外廷殘酷百倍,到時候。蔣安想去孝陵種菜也不可得了。
好在他選擇的政治盟友真的很得力,蔣安不無欣慰的想。而其餘的太監也是心思各異。勢力大的自然是多有警惕之意,而勢力小的,則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算盤。
但無論如何,張佳木今天是在幫內臣說話,無論政治派別如何,在場的權閹們算是欠了他一個不小的人情,所以就算是現在對張佳木很有想法的曹吉祥,臉上也是一臉和善的笑容,當然,諸權閹的眼光掃視到那些面色灰敗的文官時,眼神就變的很不友好了。????現在這些大太監的威風當然不能和王振比,但不代表他們不想恢復當年王振在時的風光,結果文官們搞了勳戚搞武臣,搞完武臣居然還想搞到太監頭上,這個就真的不能忍了。
這件事鬧成現在這樣,一直在一邊皺着眉頭旁聽的李賢覺得不能置身事外了,他想了一想,覺得還是丟卒保車比較妥當,當下便上前一步。躬身道:“聖上,臣以爲錦衣衛臣張佳木所言尚有些道理,青縣知縣行事魯莽,確有其獲罪之由,臣請聖上下旨,將其拿入刑部獄中,窮治其罪
雖然李賢打飛拋棄這個棄子。但不代表可以放棄底線,不然的話,他也沒有臉在文官集團中混下去了。
果然,聽完他的話,一羣文官也是紛紛首肯,建議把青縣知縣交給刑部來處理。
刑部和大理寺等國家法司當然是把持在文官手中,青縣知縣就算要倒黴,落在同僚的手中總比被下詔獄要強的多。下了詔獄,就算沒有死罪,也非得受足了活罪不可。
但已經晚了,張佳木微微一笑,上前道:“皇上,臣意就是此事非重重區處不可。如果不以此事敬效尤,臣恐以後再也沒有人把內臣放在眼裡,更加不會把皇家的尊嚴放在眼裡了。”
雖然這些話說的象是佞臣所言,但無疑這樣的說法更對皇帝的心思。於是朱祁鎮惡狠狠的問道:“卿意如何,說出來,無有不準。”
“臣的意思。抓捕青縣知縣至詔獄,窮治其罪,罰其黨羽。並且。爲使舉朝震恐此事,臣意是把四周的知縣並輔官一併拿捕至北鎮撫司,這樣的話。下次就不會有人敢對中官無禮了
“準,一併皆準
在場所有的文官都是面若死灰,這一場大獄原本是指向內官,而且皇帝開始的同情也是在青縣知縣身上,結果張佳木這麼一來,青縣知縣要下詔獄就算了。結果連四周的縣的地方官員也被株連,而且皇帝絕不考慮。立刻就允准下來。
張佳木眉宇間也是一鬆。今天他自然也是冒了一點險,如果說不服皇帝。以他的寵信也只是被輕輕責備一通也就算了,但總歸是灰頭土臉。既然是眼前這種情形,這一回又算是以他的大勝來告終了。
這一件事,他也是事先考慮的很清楚。
打青縣知縣這種小小的地方官,當然不是他的主攻方向。但直隸四周的州縣,他也是打算把自己的勢力給延伸下去。
現在的他的莊園就在京師附近,將來沒準會在直隸各地擴充。而且很多勳戚和內臣都在直隸有很龐大的莊園和巨大的利益網,如果能借着此事把地方上的勢力震懾一下,將來錦衣衛在直隸各地的行事就會方便很多。
接自自然是結交了蔣安在內的大批宦官。曹吉祥之流的大太監不會把他今天的事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小但那些勢力不足自保的太監們就不同了。文官今天能侮辱一個奉御,明天自然就能侮辱一個更高品的宦官。如果這件事真的
二爺的方法來處理。宮中上下自然都會很寒本這測帆戲害肢體的人心裡就很自卑,如果皇帝再不能保證他們僅有的尊嚴不被侵害,那麼,宮中上下自然也就無以自安了。
就憑此一事,張佳木在宮中的口碑自然會變的越來越好,對此他自然是深信不疑。
倒是要開罪一批文官,張佳木倒是無所謂。現在的局勢很明朗。曹吉祥一派,劉永誠一派。石亨一派,他也可以算一派了。至於文官雖然不象武臣那樣分派而投效。但也並非是鐵板一塊,今天他所打擊的是執政的李賢一黨,至於那些與李賢等人並不投契的文官,只怕暗中拍手稱快的也是不少,,事到如今,張佳木也很讀了一些書,他已經知道,所謂的大義只是人嘴上的遮羞布罷了,利益之向,其實是可以超越很多東西的。
自宮中而出,一路之上已經無人敢直視張佳木之面。今天錦衣衛系統大獲全勝,皇帝接受了張佳木的所有提議和見解,並且允許了張佳木擅自抓人的行動,並且表示。以後再有類似的情形,張佳木也可以先抓人再舉奏,在法理上完全合法。
皇帝在嘉許之餘。對張佳木勇於任事的潑辣作風簡直就是欣賞,爲此皇帝特別令賜宴,接着賞金幣銀幣,再賞華服,鎧甲,駿馬,張佳木不僅沒有先請示就抓了五個地方官,而且還抓了大批的輔吏和少量的士伸。但皇帝對此的表示就是做的非常好,而且皇帝在賜宴的時候希望錦衣衛都督以後能做的更好,幫他肅清奸佞。抓捕不法,當然,包括很多,比如侵地兼併的權貴。不法的中官,盛氣凌人的文官,貪污軍餉的武臣,當然,還有妖言惑衆境覦大明江山的不法妖人等等。
皇帝希望,不久的將來能看到北鎮撫司人滿爲患,最後朱祁鎮與張佳木連飲三杯,叫着:“心開,卿要牢記。聯與卿有厚望焉!”
在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後,又喝紅了臉之後,皇帝很開心的回到深宮裡去了。
事實上皇帝的表現是不出張佳木所料的。朱祁鎮底子再厚道。經歷過北征被俘和爲囚七年多以後,心裡不變態已經很好了,現在皇帝的懷疑心重些,對大臣的提防心重些小也希望錦衣衛這樣的鷹犬能得力些,這些心理活動簡直就是明擺着的。????歷史上的門達和速皋就是抓人無數而備獲皇帝激賞,不管多少人彈劾這兩個錦衣衛使,皇帝也是把他們牢牢護住,但逮呆的毛病是沒有武備,被人一刀砍了腦袋。而門達根本沒有建立自己的勢力,而且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和這兩人比起來,張佳木的路還真的只是剛剛開始呢。
現在北鎮撫司已經在接收任怨和周毅抓回來的人犯,很多文官輔吏在被關進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哭哭啼啼的求饒了,詔獄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而且也不是一般人能好好出去的。如果這些人身家夠豐厚。可能還少受點罪,如果沒錢沒有強硬後臺的話。很可能到放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了。
對南北兩鎮撫的黑暗,張佳木也是心知肚明,他對錦衣衛別的地方都加以改革,直管,但是對詔獄卻是不管不顧,根本沒有清理過 連兩個鎮撫都還留在任上。北所的王鎮撫精明幹練,南所的商鎮撫經驗豐富。現在南北兩鎮撫都在張佳木的治下,所以兩邊也不分彼此,經常在一起交流一些關押和審問犯人的經驗,這會北鎮撫來了犯人,南鎮撫的人也跑過來幫忙,在一羣校尉獄車的努力之下,也是在皮鞭和立枷的威脅之後,錦衣衛詔獄之前很快就恢復了秩序,犯人們畫押之後。被按着品級身份依次關押了起來。
“真是累啊。
北所鎮撫王曉年富力強。但他的家族世代都是鎮撫,所以辦起差來還算穩當,但南所的商鎮撫已經年輕花甲,連頭髮都掉的差不多了,現在這兩人相視而笑,一起感嘆了一聲,接下來就是一臉的笑意。
兩人就是牢頭,監獄裡沒犯人誰都會開心,但牢頭當然是最不開心的一個。自從用背土布袋的辦法弄死了御史張鵬之後。又把別的人犯移交給刑部,現在南北鎮撫都是好久沒有新客人了,現在看着眼前滿滿當當的詔獄,兩個小鎮撫的感覺都是很好,非常的好。,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