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很平和,但是言語中已經充滿了傲慢與無禮,夏皇后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就暴怒起來。這位恬靜的婦人,自從進宮之後,給人的印象,就是謹小慎微,循規蹈矩,對待自己身邊的宮人,也素來以寬厚聞名,並不是一個性情乖張之人。
可是今天,進宮以來所受的冷遇,四年之中所受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在這位前皇后心理堆積的不滿和抑鬱,在這個時刻被點燃釋放。這位皇后已經顧不上後果或是風儀,只想要痛快的把自己的情緒宣泄出來,心裡才能舒服一點。
作爲皇帝,嘉靖並不會真的對這位嫂子做出什麼薄待的局面,但是他對於兩位聖母的態度,以及對這個皇嫂的不聞不問,宮廷裡的人是看得見的。大內深宮,跟紅頂白是常態,這位皇后不得帝心,下面的人,就也敢欺負她。
四年時間裡,皇后身邊的得力親信一個又一個被清除,撤換,有一些人倒戈還有一些人則消失的不明不白,沒人再見過他們。吃喝用度上,雖然不至於有所虧欠,但是明裡暗裡,受到的一些刁難和區別對待,還是能感覺的出來。母族在東南的利益被楊記侵吞,就連自己家定下的未來媳婦,也被賣到了教坊司裡,這些事也讓她的心裡窩了一口氣。
現在,僅剩的一名心⑧←,..腹宮人又牽連到這種事裡,連命也保住,這位皇后的情緒爆發,也在情理之中。楊承祖的這種無理態度,氣的她眼前陣陣發黑,身體顫抖着“你……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在哀家的面前放肆!你記清楚你的身份,即便哀家現在不是皇后,依舊不是你這種奴婢可以任意折辱的。”
她擡起手指着楊承祖的鼻子,態度惡劣到了極處,面對錦衣武臣,她也不需要有太好的態度。在她心中,這種佞幸武官,也沒有什麼可值得他尊敬的地方“你可以隨意去寫奏摺,去天子面前搬弄是非,就說這火是哀家放的,蔣氏那裡,也是哀家不讓人去通消息。用這些罪名來治哀家的罪,我不怕你!”
就在夏皇后的情緒到達的時刻,在宮殿內,忽然出現了一件,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的事。兩人原本距離很遠,可是由於她的情緒激動,身子不經意間前走了幾步,楊承祖方纔也向前走了幾步,距離拉近了一些。這時他忽然向前,竟是直接來到夏皇后面前,隨後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放到嘴裡,輕輕吸了一口。
先是一愣,隨後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哀家殺了你!”自進宮以來,未曾與男人親近過的夏皇后,這時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折辱,掄起了巴掌,向着楊承祖的臉上打去。可是就在她的胳膊剛剛揚起時,就覺得手上一麻,自己的手腕,已經落到楊承祖另一隻手的掌握之中。
楊承祖的兩隻手抓着她的兩隻手,向下一拉,身子前傾,幾乎貼到了夏皇后的臉上。驚怒之下的夏皇后尖叫着向後躲閃,不讓對方的臉碰到自己的臉,可是身體上的接觸,依舊讓她覺得彷彿被一條蛇纏在了身上,周身寒毛倒豎。
“娘娘,別叫了,沒用的。外面負責值哨的,都是臣的人,您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進來的。”楊承祖依舊是那麼不緊不慢的,將頭湊向夏皇后的耳邊,一字一頓說着。
“聽說皇后自進宮以來,未蒙寵幸,臣受先皇大恩,或可爲主代勞,安慰一下娘娘的寂寞之苦。”
“你……你敢!”夏皇后尖叫幾聲後,發現並沒有人進來,恐懼吞噬了她的內心,隨後是整個靈魂。偌大的宮殿裡,面前只有這個男人,他不管身份高低,依舊是個男人……。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有力之人,再加上第一次被男人握住手,心中狂跳,氣力已經用不出來,無力的掙扎着,但還是被楊承祖拖拽着,來到了桌案之前,緊接着,整個人就那麼被按在了桌案上。
男人的臉已經湊下來,驚恐萬狀的夏皇后拼命的閃避,雙腳無力的蹬踹着,可是起不了多大作用。楊承祖的聲音,如同惡魔一般在她耳邊響起
“臣不敢麼?或許吧,娘娘可以去告發麼,說我調系你,然後我就要誅九族。可是,在那之前,臣會先向萬歲告發,告發你與宮外男子司通。這場火災,就是你們兩個幽會時爲人發覺,失手打翻火燭引發的。臣現在總領廠衛,隨時可以爲娘娘找出幾十個間夫,到時候,不但你要死,你的家族,也一樣要死。穢亂宮闈,罪很大的。你說的很對,我確實和永壽在一起,我在告訴你一個秘密,永壽以前的丈夫,也是我殺的。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查這件事的人,要麼做了東廠的人,要麼做了死人,娘娘還準備,繼續查下去麼?”
他的表情,在昏黃的燈影下,顯得異常的猙獰“本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多好。可是你非要那麼敏感,見到我就以爲見到了壞人,把你所有的不開心,都歸結在我身上。講打講殺,還要說我是罪魁禍首。你還當你是皇后啊,你現在不過是深宮大內,一個等死的女人罷了,我今天就教教你什麼是壞人。皇后娘娘,要不要我這個壞人教教你,什麼才叫真正的折辱?”
楊承祖的一隻手,已經控制住了夏皇后的兩隻手,另一手伸向了夏皇后的腰帶。他的動作很慢,有意的讓夏皇后看到自己的動作,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腰帶時,夏皇后屈服了。
脆弱的外殼被敲碎,露出裡面柔軟的心,夏皇后先是尖叫着連喊不要,可是卻沒有力氣掙脫。眼看自己的衣服真的要被解開,她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哀求道:“大都督,楊大都督,哀家錯了,哀家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求你……你要哀家說什麼,哀家都說,只求你不要……不要那樣。”
“看看,這樣不好麼?像這麼談,多好?”楊承祖冷笑一聲,在她額頭蜻蜓點水般的一穩,隨後鬆開了手,夏皇后無力的癱軟在了桌案上,接着又滑到地上,草草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連滾帶爬的向角落躲去。
“夏皇后,不用這個樣子,臣這個人說到做到,說不碰你,就不碰你,不用怕。至少今天……你安全了。至於今後麼,出了慈慶宮這種事,證明大內的安全很成問題,臣執掌廠衛,自然要負責宮禁安全。從今天開始,臣不定期的要過來,有時間的話,會去看您。如果皇后娘娘寂寞的話,臣隨時可以過來……陪娘娘說話。也許會帶一些朋友過來,你們會相處的很開心的……”
他笑的很燦爛,可是那笑容在夏皇后看來,卻是世間最可怕的景象,雙手緊緊抱着頭,蜷縮在角落裡,雙手緊緊抱着膝蓋,彷彿剛剛已經經歷過了一場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