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盜賊或是倭人,已經做好了應敵的準備,鳥槍來不及裝填,但是弓箭還是能用,人一出來,立刻就有人用弓箭以及暗器招呼過去,但隨即就被盪開。那人的身形幾乎沒被這些東西阻止,就在人來不及射出第二枝箭,或是發出後續暗器時,已經衝入人羣之內。
三節棍如同怒龍,在人羣中席捲而過,鐵拳夾雜在棍影裡遞出,一聲慘叫聲中,那出身公門的盜匪第一個遭殃,鮮血狂噴跌出人羣。在這剎那之間,竟然好象是他一個人,圍攻了這幾十人,每個人都感覺到三節棍是朝着自己打來。
一人來不及招架,被一棍擊中太陽穴,頭就像個爛西瓜似的炸開。另一名倭人的刀只遞出一半,胸前就被掃中,接着就吐血而退。一個善於擒拿的好手剛一抓住棍頭,不想對方的力氣大的嚇人,不但沒能阻止對方,反倒是連自己都被帶的轉起來,下一刻就有幾件同伴的兵器砍在了他的身上。
“啊!”在聲聲大叫中,一連五六條漢子被打的飛了出去,同時,也有幾個人的刀砍在來人身上。但是這人武藝精強,肌肉彷彿橡膠似的向下一縮,並沒有實受一刀之傷,隨即在一聲爆喝聲中,反手就將棍打過來。
不管來人武藝多強,也不可能真的打贏幾十人,不過他一出來就先聲奪人,攻勢剛猛至極。大家縱然砍到他身上,也被他以高明的功夫化去大半力量,所受的傷並不重。這就讓所有人產生一種對手根本不怕打的錯覺,自己的膽子一泄,反倒是向後退去。
就在這當口,樹林內一道白影飛出,如同冤魂般的冷飛霜再次出現,與李大智配合進攻,又將幾個逃的慢盡數擊殺。不過這一來,他們也被搜索隊從外面圍住,以一個圓形向裡面壓縮,李大智與冷飛霜抵背而立,一持棍,一持劍,緊盯眼前衆人,一時僵持在那。
“住手,全都住手!”謝傲這時已經認出李大智的身份,見他混身浴血,如同魔神,目光裡噴着怒火,忙搶步上前拱手施禮“三爺,是我,謝傲啊。這想必是誤會了,不知道我的手下可曾傷了三爺?在下身上有上好的金創藥……”
“不必了!謝島主,我記得跟你說過,要是你們敢動我妹妹,就要剷平你們黑鯊島。現在,你們這麼多人圍攻她一個,是不是覺得我說把你們黑鯊島殺光是在唬你們?要不要連我一起砍?反正你們人多,來殺殺看啊!”
謝傲聽他說話中氣十足,再看冷飛霜一襲白衣上點點血花,也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
。笑意更濃,連忙賠罪“三爺息怒,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真不知道,她就是令妹。否則就算借我們一個膽子,也不敢對令妹無理。”
他又在宗設謙道耳邊說了些什麼,宗設盯着兩人看了一陣,揮揮手,倭人先收了兵器,向後退散開來。謝傲則向前兩步,態度更爲謙恭
“三爺的妹子,不知道和我們有什麼過節,或許是我們在寧波,殺了她認識的人?如果有這種事,就請小姐賞一個數字出來,一個人的命,我黑鯊幫會用十個人的命來填,保證讓小姐滿意。”
“這就不必了,人命這種事,總是要我們自己會討回來才行。黑鯊島這個地方,我們認識,一定會去光顧。謝幫主如果等的不耐煩,我們就在這裡把帳算清楚,也不是不可以。”
謝傲手中黑鯊扇再次張開,扇動數下“三爺,您真是喜歡開玩笑。咱們兩家說好了合作的,怎麼可能內訌,那不是便宜了官軍?現在我們還要趕去餘姚那邊,就不奉陪,這個誤會,我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賠償,保證讓大小姐滿意。實在不行,我會請許海王出頭,跟李教主面談,眼下在下先告辭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又過一陣,附近沒了人聲。兩人卻還保持着方纔的態勢,直過了一盞茶的光景,李大智纔開口道:“沒事了,他們最後的兩個探子已經走了,小不點,你可以歇一歇……”話音剛落,猛的張開大口,一道血箭從口內噴出,遠遠的飛了出去。
冷飛霜一把捉住他的胳膊,將他扶到樹下,靠着樹坐下。李大智強自一笑“你不用擔心我,身強力壯,死不了的。他孃的,明明說好單打獨鬥,結果最後卻用暗器,這幫人說話真沒信用。不過謝傲那個傢伙也是有夠笨的,居然看不出我是在強撐。如果不是我受了傷,怎麼可能讓那些廢物砍我身上那麼多刀?他要是在多跟我費一陣話,我就得現了原形,到時候就要連累你帶着我跑路了。你怎麼樣,傷的嚴不嚴重?”
冷飛霜搖搖頭“我的傷沒什麼,皮肉傷而已。但是三哥,你本來就受了內傷,方纔又強行出手,傷上加傷,恐怕要休息幾個月才能痊癒。這次,又是我連累你了。”
冷飛霜在方纔的一輪亂戰裡,被槍彈傷了皮肉,雖然不至於致命,但是一旦被人圍上,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李大智出來救場,結局尚難預料。固然李大智一人之力,也敵不過黑鯊幫加上倭人,但是以他的武藝,完全可以突圍而走,在黑夜裡,謝傲的部下想要留下他也不大可能。如果事態到了那一步,將來就是白蓮教與黑鯊幫的不死不休,這種情形,自然能避則避。
不過若是眼前這副樣子被那些海盜看見,下面肯定也是要圍上來殺人滅口,到時候就連李大智自己怕是也有危險。冷飛霜頗有些不好意思,關切的看着李大智身上的傷勢,後者倒是不怎麼在意,用拳頭在自己胸前捶了數下
“別說什麼連累不連累,我說過,只要你遇到危險,三哥就會來保護你的
。你看看我,身體那麼棒,是不會有事的。過三兩天就會好,到時候一定跟你去黑鯊島,把場子找回來。他孃的,已經說過了不許碰我妹妹,還是不肯聽,不打一打又怎麼行呢?我們在東南有幾十萬教徒,小小黑鯊幫,算個球!”
冷飛霜拿手帕爲他擦着胸前和臉上的血,忽然問道:“三哥,他說你們是合作,爲什麼你從沒告訴過我?還有,我今天在城裡,遇到了你的朋友仇三虎,他和我還交了手。你從不騙我的,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