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自這一刻開始出現。
已是黑夜的戰場,廝殺依舊在進行,按原先歷史那薩爾滸山大營已被建奴攻破,但現在卻依舊在堅持。
“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看到野豬皮後,雖不能很確定,但通過隱約觀察秦鋒心中有了個四成把握,這四成把握對這糜爛戰局來說那絕對是能左右局勢的存在,這更讓他在心中感嘆着。
興奮到連敵人都不殺,這秦鋒也是沒誰了,要不是有杜鑫三人拼死抵禦,秦鋒不知成爲了誰的刀下鬼了。
腰間特殊火銃被拿下,面帶激動的遙看野豬皮,槍口對準那方向,而後扣動火銃上的扳機,“咻……”一道尖銳響聲響起,自火銃中射出一顆流彈,劃過這黑夜,那流彈是那般刺眼,青色焰火映射而開。
某一刻,捉對廝殺的戰局停頓了剎那,皆不由自主看着那亮光,這人對外部環境有着敏銳察覺,而羣起效應更助長了這一效果。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亮光,野豬皮擡手伸到眼前,藉此來抵消那刺眼的亮光,本能下自心底亦出現不安,這讓野豬皮顯得很是焦躁,每一次心裡出現這種感覺就代表着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而野豬皮第一次有這反應是李成樑攻打他外祖父王杲之子阿臺圖,野豬皮就在他死去的外祖父寨中,野豬皮他老爹也是在這一戰役中被誤殺,因爲有不安,使得野豬皮帶着他弟弟舒爾哈齊藏了起來,才得以僥倖活命。
還未多想,那青色焰火剛剛在黑夜中閃耀,自薩爾滸山營中怒射出十顆火炮彈!
“砰……”
“砰……”
“砰……”
那十顆火炮彈乃紅衣大炮發射而出,雖說之前亦有紅衣大炮,但第一次讓野豬皮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身上雞皮疙瘩更是在瞬間起滿全身!
“跑……”
“閃開……”
毫不猶豫下,野豬皮怒睜鷹眼,張大嘴巴怒喊着,手上動作也不慢,那武士刀毫不猶豫的插向心愛戰馬的馬屁股上,怒拽手中繮繩,雙腿緊緊夾住馬腹以防墜落,在這千軍萬馬中墜落那絕對是非死即殘,駿馬吃痛下不顧一切的奮起而跑,雖人潮洶涌,但這些已陷入瘋狂的駿馬來說根本就不是對手。
野豬皮對危險的感知力當真是強,可即便再強,這馬又怎能跑的過火彈呢?
“轟……”
第一顆炮彈在野豬皮左後二十米處落下,在動能的作用下,炮彈瞬間炸裂開來,灼熱氣浪瞬間展開,破碎鐵片四散開來,短時間內就輕鬆貫穿人體。
“啊……”
“我的手……”
“快逃啊……”
“是紅衣大炮……”
“……”
被炮彈炸傷,炸死的不僅有建奴,因爲局勢已膠着,有建奴的地方基本上皆有明軍,所以被誤傷的明軍亦有。
第二顆,
第三顆,
第四顆,
第……
一顆顆炮彈最終落地,雖有三顆跑偏嚴重,但依舊有七顆炮彈在野豬皮周圍炸裂開來,這人的肉體凡胎怎會是炮彈的對手。
燒焦的肉味瀰漫開來,那味道讓人是終身難忘。
“躲開……”
“駕駕駕……”
形勢緊急,死亡不斷向自己襲來,面對這死亡的感覺野豬皮一次接連一次將武士刀插向駿馬,妄圖再次提升速度,幾次提速的駿馬又怎能瘋狂提速呢?
炮彈不斷襲來,使得周圍成爲煉獄一般的存在,身後精銳親衛軍亦折損嚴重。
“明狗,本汗必殺光你們……”歇斯底里的喊叫舒緩着內心的恐懼。
野豬皮那畢竟是後金汗王,雖說在戰場上廝殺不絕,但到哪皆有人關注,此時野豬皮深陷危機之中,遠處四散各處引領建奴攻打薩爾滸山營寨的建奴將領皆心驚了!
阿敏,莽古爾泰,費英東,安費揚古,額亦都,何和禮,阿拜,阿巴泰、德格類、嶽託等一衆後金貝勒、大臣、貝子,貝孫皆心帶震驚。
“不,汗王有危險……”
“不,父汗有危險……”
“汗王……”
這戰場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蓋因野豬皮是後金汗王所以後金將領皆對其有關注,不然普通小兵被炸也不會也太大反應。
後金說是建奴的國家,倒不如說是屬於通古斯野豬皮家族的整體表現,後金高層核心皆乃野豬皮親屬,以家族這個名號分封下去來統御建奴這個大的民族,一句諺語就可形容完全: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撤……”
“隨本貝勒救汗王……”
“撤……”
“撤!”
自野豬皮遭受炮轟起,因心念野豬皮安危,本不要命般攻打薩爾滸山營寨的建奴在諸貝勒,將領,貝子,貝孫的帶領下回撤,一股腦涌向野豬皮方位,在那瞬間薩爾滸山營寨各處明軍壓力驟減。
範擇面色冷漠的提着繡春刀,繡春刀上有着血跡,一旁則是倒地不起的武將,跟隨範擇而來的張旭、李朔二人則分處他處,皆持繡春刀面無表情的立着。
薩爾滸山營寨僅有十尊紅衣大炮,除戰局開始前放上三十顆炮彈外,剩下的三十枚炮彈則一直被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堂堂明軍,兩萬大軍的隊伍僅有六十顆紅衣大炮的炮彈,蓋因這炮彈難求,蓋因這炮彈耗資不菲,但原本應有三百顆的炮彈卻因層層剝削僅剩下這六十顆,其中尚有十七顆是啞彈,根本就不能用。
貪腐,是明朝邊軍不強的主要原因,而因實力不強所引發的一系列惡性循環直接導致了建奴的強大。
範擇提着繡春刀,語氣冷漠道:“不想死的話,那就繼續給老子放炮!”
範擇可不管紅衣大炮是否需要冷卻,也不管它會不會炸膛,按當初秦鋒所說,看見信號彈,那紅衣大炮有多少炮彈就給我全部放掉,如此方有一線生存希望!
跟秦鋒這麼久,範擇從未見到過秦鋒這般嚴肅,所以這讓範擇也明白一切皆不是鬧着玩的。
隨着戰局的展開,經李朔的傳遞這一戰對他們來說當真是血戰,所以這也讓範擇心中更爲焦急,在這焦急中他終於等到了約定的信號彈,這也就有了剛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