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心緒緊繃,等待着個人管家系統的迴應,因爲如果它都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話,那就意味着安毅將被徹底困在這裡。
“這是……”安毅臉色微變,因爲在他問出這話的瞬間,他發現眼前的那個屏幕上竟然出現了亂碼。
緊跟着那些亂碼越來越多,同時響起了滴滴的聲音。
“警告,警告!解析目標造成系統超載,能量低與最低基準單……”那冷冰冰的機械聲音甚至沒有說完,就突然中止,同時覆蓋在安毅身上的水銀剎那間縮回到了他手指上的那個小東西上,甚至連那個動力核心組件都脫落了下來。
安毅臉色不太好看,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就眼下的這個情況,個人管家系統完全沒有能力幫助安毅解決困境。
脊背有點發冷,因爲安毅在之前那冷冰冰的機械話語中意識到了一點,就是這個走廊有點……誇張啊。
雖然個人管家系統現在沒有多少的能量,但也不至於只是分析下就把能量消耗光吧?這隻能意味着這個走廊的文明程度,遠遠高於了麥漢斯那個世界。
而且,沒有了個人管家系統的幫助,安毅恐怕不用多長時間就被餓死在這裡。
“一定有辦法的。”安毅沉吟着把目光放下之前得到的那張卡片,他覺得也許可以用它試一下。
只是……
安毅敢肯定整個走廊上,根本沒有任何一個類似之前閘門外所在的卡槽,那該如何使用這張卡片啊。
猶豫了一下,安毅把卡片試探着貼在牆上,可依然是沒有用處。
“難道真的要困死在這裡?”安毅有些無奈,發現這似乎是不得不承認的現實,哪怕他再怎麼不想放棄,可根本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困境。
可就在這時,走廊中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畢竟之前每當安毅走到某個位置時,燈光纔會亮起的,絕對不像眼下的情況這樣。
與此同時,安毅發現走廊盡頭似乎出現了眼神,那裡出現了比較耀眼的光芒。
“這是……”安毅猶豫了一下,緊跟對這個變化保持着謹慎,但他現下卻沒有其他的選擇,小心的起身再次朝走廊盡頭走了過去。
走廊中並沒有出現變化,跟安毅之前走過時的一樣。
用手遮擋着眉眼,他試圖朝走廊盡頭看去,卻發現真的很難看到什麼具體的東西,因爲那光芒太刺眼了。
垂着頭,安毅逐漸的邁過走廊盡頭,他可以確定之前走廊這個位置是根本不通的。
當邁過走廊盡頭的瞬間,安毅發現那耀眼的光芒竟然消退了下去,不在遮蔽着他的視野,可緊跟着的入眼的一切,卻是讓他臉上爬滿無法置信的表情。
“孩子,不用驚訝。”像是水晶堆砌般的殿堂上,坐着位遲暮的老者,他消瘦的幾乎只剩下骨頭,如果不是那嘴脣微微張合,安毅絕對相信他是一具屍體。
老者有着東方人明顯的特徵,似乎因爲長久的孤獨,話語有着生澀的感覺,而且令安毅震驚的是,對方的眉心,竟然有着第三隻眼眸。
儘管這多出來的一隻眼睛,讓他與人類看上去有着本質的區別,儘管老者消瘦的像具骷髏,但不知道爲什麼,在看到這個老者的瞬間,安毅本能的感受到了一種發自血脈的親近。
“孩子,原諒我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眼前,因爲我無時無刻都要堤防着那些亂族。”老者語素很緩慢,一字一字的似乎在斟酌,在回憶如果用這幾近忘卻的語言訴說。
安毅眼角微跳,老者言語中的內容,讓他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孩子,原諒我的不擅言詞,還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解答你心中的迷惑吧。”老者說着,在他眉心那第三隻眼眸,突然射出一道藍色的目光,照在安毅身上。
安毅本能的想要躲避,但那道光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在光芒照在他身體上的瞬間,他不光無法移動,而且緊跟着海嘯般洶涌的畫面,頻繁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是……”隨着一幕接一幕的畫面出現在安毅的眼前,他的臉色開始出現不停的變化。
心酸、自豪、憤怒等等表情不停的在安毅臉上變化,最後當光芒收回老者眼睛後,安毅臉上卻是蔓起無法言表的複雜。
安毅靜靜的與老者對視,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不過老者似乎先前的舉動,耗費了很大的精力似的,消瘦、蒼老的面孔上充斥着無法掩飾的疲憊。
安毅看向老着的目光越發複雜。
因爲……眼前的這個老人,是一個真正的、完整的人族。
就像安毅猜測到的,並不是一個世界覆滅,纔會有另一個世界新生,會有很多很多的世界同時存在的。他們是平行的、相交的。
當然。有些東西,卻是與安毅的猜測有着差異。
比如……當兩個文明世界遭遇後,也許並不是一方徹底的毀滅。
但是,其結果未必比安毅的想像好到哪去,因爲有一方會淪爲奴隸。
不!嚴格來說,連奴隸都不如。
令安毅沒有想到的是,人類……不,應該說是曾經的人族,是個無比輝煌的種族,奴役着無數的世界與族羣。
沒有切身感受過,再加上安毅對所謂的人族,並沒有很深的歸屬感,只有源與血脈的本能親近,所以對於曾經人族的輝煌過去,有着些許自豪的同時,也是有着複雜的。
因爲曾經的人族,就像安毅從麥漢斯經歷中看到過的東西一樣,對待其他種族是殘忍的。甚至要更誇張的許多。
可再輝煌的存在,也有崩塌的一天。之前老者讓安毅看到的畫面中,間接的見證了人族從輝煌走向衰落、甚至是覆滅!
沒錯!是覆滅!實際上人族早已經覆滅了,根本不存在。曾經的人族面對一些亂族戰敗後,選擇了覆滅自己的世界,走向了徹底的毀滅。
至於現在的人類……
那只是試驗品罷了。只是一些亂族,爲了剖析曾經人族強大力量的根本,而研究出的產物。
安毅此時也明白了隱藏在人類背後的黑手,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那不是一個種族,是一羣種族,一羣傲立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種族,他們圈養着人類,試圖從人類身上找到曾經人族力量根本的奧妙。
“孩子。能在生命幾近尾聲時見到你,真是件開心的事情。”老者那消瘦的面孔上出現了笑容。
“是啊。真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因爲有人可以替你揹負痛苦了,不是嗎?”安毅臉色不太好看。
知道的越多,越會讓人心情沉痛,尤其是瞭解到人類的真相後,安毅感覺幾乎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這根本是他不曾想過的,他也揹負不起。
他本來只是想復活父母,復活妻子,然後擺脫那該死的遊戲世界。
安毅的願望也許很難達到,可相比老者讓他知道的一切,那簡直是一件輕鬆美好值得人愉悅的事情。當痛苦的真相壓在他的身上,這是沉重的。
“孩子,難道你不想恢復人族曾經的榮光嗎?”老者並沒有因爲安毅的衝撞而氣惱,語氣依然是保持着平靜與溫和。
“沒興趣。”安毅冷漠的說道。
對於所謂的人族,如果不是出於血脈本能的親近,安毅實在談不上什麼好感。
因爲那是個腐朽、墮落的種族,他們奴役着無數種族,夯實在無數屍體上建立的繁榮,過着奢靡、荒唐的令人髮指的生活。
“那麼人類呢?你難道也不在意人類所遭受的愚弄嗎?”老者並不在意安毅語氣的無禮,而且似乎是因爲先前那道光的原因,他對安毅以及現在人類的情況有着很清晰的瞭解。
安毅感覺心臟被捏了一下。
哪怕他再怎麼不在意,可每每想到人類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泡影上,都是被異族圈養的牲口,他本能的就會出現憤怒。
這是血脈的天性,無法磨滅的。沒有誰能容忍自己的種族像是被牲口一樣對待,哪怕是再怎麼的冷漠無情。
“那又怎麼樣?我又能怎麼樣?就連你這位曾經人族的王,不也無法抵擋無數所謂亂族的對抗嗎?”安毅言語中既有着苦澀又有着嘲諷。
通過那道光,安毅對眼前老者身份有着瞭解,知道他是曾經人族的輝煌。
可那又怎麼樣?他現在還不是像條老狗一樣,苟延殘喘的躲在紀元墳場中!
連人族一位曾經無比強大的王,都無法對抗那些所謂的亂族,安毅又能做什麼?
揮舞着臂膀,然後去幹掉那些亂族?
別鬧了!安毅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瞬間轟成渣。不!是連渣都不剩!
甚至!以安毅的實力來說,能不能活着見到那些異族都是兩說,單單些蝦兵蟹將,類似那些爬蟲似的生物兵器就足夠幹掉他了。
而且,通過老者給他看到的畫面,安毅清楚這根本不是以個人力量而決定的。就算安毅無比的強大,也無法對抗一個接一個的種族。
那是屬於種族的戰爭,幾億,幾十億人頭的戰場,除非整個人類的強大,不然屁用都沒有。
就算安毅再怎麼強大,就算幾億,幾十億,幾百億的異族伸着腦袋讓他殺,他也殺不過來。因爲他殺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幾億幾十億,甚至幾百億的異族繁衍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