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按下撥出鍵的時候,齊振楠及時收住了手。
手機抵着下巴,他劍眉緊蹙,心情格外複雜。
葉瀟瀟你這該死的女人!
攪亂別人的心很有意思嗎?
我恨你!
齊振楠的自控力一向不錯,在發泄過一次之後他不會再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宣泄心中的不滿,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責罵葉瀟瀟。
入夜之後清吧裡的顧客慢慢多了起來,大半是情侶,還有呼朋喚友坐一桌的,唯獨只有齊振楠是一個人。
一個人佔一張桌,又有幾個人來找地方,老闆沒發話,齊振楠自覺的將位置讓出來,孤寂的走上街頭,一個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異類。
厭煩這樣的感覺,他明明已經一個人好幾年了,以前沒覺得有何不妥,爲什麼現在各種不對勁兒。
葉瀟瀟也比齊振楠好不到哪裡去,走在路上,她習慣性的去尋找與齊振楠相似的車,有時候看到一模一樣的車型她也會心情激動,就像看到他一般。
這是相思病吧!
葉瀟瀟悲傷的想,相思病無藥醫,只能靠自身免疫力慢慢恢復。
託沈東明的福,葉瀟瀟又接了幾個工作,忙了一天,直到天黑才走出辦公大樓。
沈東明說不想葉瀟瀟太累,幾次三番勸她辭職,他養她,和過去一樣。
過去……並不是好的過去,葉瀟瀟直接拒絕,她不要再做金絲雀,養在籠子裡供主人賞玩,她已經荒廢了五年的青春,是時候重新開始,活出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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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讓她很充實,很有成就感,看到一套套毛胚房變成溫暖舒適的家時客戶眼中的欣喜,葉瀟瀟和他們一樣的幸福。
葉瀟瀟對施工要求很嚴,早晚跑施工現場,連工人也開玩笑是不是拿了很多提成才這樣賣力。
人一定是爲錢而活?
對於工人的玩笑,葉瀟瀟總是一笑置之。
在路邊買了個麪包填肚子,葉瀟瀟一邊吃一邊往回走,從路邊停着的一排車前面走過,她的目光又不自覺的開始尋找與齊振楠一樣的車。
路虎攬勝在濱城並不是滿街跑的車型,葉瀟瀟看了許久,終於讓她看到一輛,不但車型一樣,顏色也是一樣的,再看車牌……呀!車牌竟也一樣……
呃……這不就是齊振楠的車嗎?
葉瀟瀟既膽怯又興奮,他的車停在這裡,說明他人也不遠,應該就在附近。
她想走,地底似有巨大的磁石吸引,她難以挪動腳步,停滯在齊振楠的車前,動彈不得。
可不可以,偷偷的看他一眼,只看一眼,也許以後,難以再見。
葉瀟瀟徘徊片刻,終於說服了自己,躲起來看一眼就走,以後再也不見,老死不相往來。
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落座,葉瀟瀟緊張的盯着齊振楠的車,期待她想見的人下一秒出現,一雙漂亮的杏眼睜得溜圓,全神貫注的注視着一個方向,生怕自己一個閃神,齊振楠已駕車離去。
夜色漸濃,雖有昏暗的路燈,但遠處的人皆模糊得難以看清,漫無邊際的等待讓葉瀟瀟煩躁不安,如果他半夜來開車自己也等到半夜嗎?
她當然願意等,但是,就算讓她等到了,看一眼又能怎麼樣呢……
人民廣場周圍高樓林立商鋪毗鄰,多的是餐廳酒吧茶樓洗腳城,他究竟在哪一塊閃爍的招牌下享受生活?
想說服自己不要等了,這種做法完全沒有意義,但是,站起來,腳步未移又坐了下去。
還是想再等等,給自己最後一個期限,再等十分鐘,就十分鐘!
一個黑色的人影走着走着停在了齊振楠的車前,葉瀟瀟如觸電般的頭皮一麻,坐直了身子,聚精會神的盯着那個人影。
那不是齊振楠!
雖然看不清臉,但齊振楠的身型舉止早就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疑惑的看着那個人影,他在幹什麼?
那人繞着車左左右右轉悠的時候還不住的左顧右盼,突然蹲下去又猛的站起來,手上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在晃動。
難道是偷車賊?
駭人的念頭一闖入腦海,驚得葉瀟瀟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顧不得其他,撒腿就跑過去。
“你在幹什麼?”葉瀟瀟扯着嗓子大聲喊。
葉瀟瀟這麼一喊,那人嚇得抱頭鼠竄,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跑近了一看,震得葉瀟瀟膛目結舌,原本油光可鑑的車身被噴上了紅紅綠綠亂七八糟的圖案,最可氣的是引擎蓋上噴了四個英文字母“FUCK”。
“你噴的?”葉瀟瀟還未回過神,齊振楠陰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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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瀟瀟機械的轉頭,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
有如墜入無底深淵般的惶恐,一張臉刷的白了,葉瀟瀟囁嚅的答:“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恰好路過。”
“恰好路過?”齊振楠微眯了眼睛,昏暗的燈光照在葉瀟瀟的臉上曖昧不明,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他有那麼恐怖嗎?
“是啊,我下班回家,然後就看到有人在破壞你的車,我一來他就嚇跑了。”葉瀟瀟不希望齊振楠誤會自己,急着想解釋,但是越解釋越像心裡有鬼,葉瀟瀟暗罵自己,就不該傻不拉唧的在這裡等,現在好了吧,被齊振楠誤會也是活該!
齊振楠看着自己的車,那四個英文字母格外扎眼,合在一起組成的單詞充滿了欺辱的意味,目光淡淡掃過葉瀟瀟惶恐不安的臉上,他竟勾起脣角笑了:“看你膽子這麼小也不可能做這種事。”
聞言,葉瀟瀟如釋重負,這纔像句人話,她吃飽了撐的噴那些東西,無不無聊!
齊振楠問:“一個人?”
“嗯!”葉瀟瀟點點頭,問:“你也是一個人,心心呢?”
“她在醫院陪我爸。”齊振楠摸出電子鑰匙給車解鎖,故作輕鬆的問:“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了。”葉瀟瀟急急的擺手:“我不趕時間,想散散步。”
“嗯。”
既然她想與他保持距離,齊振楠也不強求,打開車門上車,無視葉瀟瀟流露出的失望。
好吧,既然斷就要斷得乾淨,這樣依依不捨算什麼,齊振楠不是她可以期待的人,葉瀟瀟悲傷的告訴自己,現實便是如此,齊振楠和姜芯柔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他這麼多年的等待,終於得償所願。
葉瀟瀟目送齊振楠遠去,頹然的走自己的路,她盯着腳尖,試圖讓自己不要想太多。
終於回到公寓,葉瀟瀟又將面對一個人的冷清,她洗了澡坐在牀邊發呆,後悔拒絕齊振楠,如果坐他的車回來,兩人還能多說幾句話。
後悔的事想想就好,如果再讓她選擇,她依然會拒絕齊振楠。
門鈴突然響起,葉瀟瀟起身去開門。
“誰啊?”
無人說話,葉瀟瀟趴在貓眼上看到齊振楠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她嚇了一跳,躊躇片刻將門打開。
“齊律師,你找我有事嗎?”
葉瀟瀟打開門走廊的風吹在身上,睡裙緊貼皮膚她才意識到自己沒穿內衣,胸前的兩點格外突兀。
她連忙抱住胸口,緊張的看着齊振楠。
四目相對,氣氛越來越緊張。
齊振楠突然吼了出來:“葉瀟瀟,你必須對我負責!”
“啊?”葉瀟瀟既錯愕又詫異,一向只聽說男人對女人負責,鮮少聽說女人也需要對男人負責,而且她和齊振楠之間,需要負責嗎?
“是你,莫名其妙闖入我的生活,讓我不能安心工作,不能舒心睡覺,生活節奏完全亂了,你倒好,破壞了別人的生活,一句不適合就撤退,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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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振楠生性淡薄,但他不動心則以,一動心便是天崩地裂,當初和姜芯柔是如此,此刻對葉瀟瀟也是如此。
他快把自己給逼瘋了!
再這樣下去,得進精神病醫院。
未等葉瀟瀟回過神,齊振楠已如餓狼般撲向她。
“啊……”葉瀟瀟驚呼一聲,小嘴已被齊振楠死死堵住,他貪婪的吻着她,彷彿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餚,怎麼吃都吃不夠。
脣被火熱的吻所佔據,忘我的吻從攻城掠地的霸道逐漸變爲春風化雨的溫存,卻始終熱力不減,齊振楠的情緒貫穿其中。
葉瀟瀟不知何時緊緊抱住齊振楠的脖子,與他高大健碩的身軀緊密貼合。
彷彿他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幻想,只有不斷的感受他的真實,纔不會在黑暗的狂潮中迷失。
身體已經不受大腦的控制,葉瀟瀟熱切迴應齊振楠的吻,她對他的渴望並不比他少,從心底深處漫出對他的愛戀此刻終於盡情釋放。
胸口漫過狂醉的喜悅,那些被她刻意碾碎在風中的奢望統統聚在了胸口,傳遞着越發猛烈的悸動。
粗重的呼吸合着心跳的節拍,靜謐的房間裡只有如火如荼的糾纏。
擁得緊,貼得密,吻得更是激情四射。
他的味道,他的脣,他的吻……沒有天長地久的承諾,只有火山爆發的狂熱,似要將她吞噬再焚滅,然而,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甘之如飴。
滾燙的脣細細碎碎落在她的臉龐上,舔嚐到了鹹鹹的味道.
她心酸的淚,此刻在他的舌尖綻放,心間的刺痛讓他更投入的吻她,什麼也不去想,也不願意去想,大腦一片空白,只讓身體的本能支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