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淵在電話那頭說什麼她也沒仔細聽,只想着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順便揣測一下他會不會爲了那個女人向她提出離婚。
一直到掛電話,楚清妍也沒說自己急性闌尾炎住院的事。
有黎敬御陪着她就夠了,康文淵……讓他風流快活去吧,不打擾他!
躺在牀上,麻藥慢慢的消褪,疼痛折磨着楚清妍,翻來覆去,特別難受。
葉瀟瀟和吳莎莎打來了電話,向楚清妍彙報她們玩得有多開心,吃了很多好東西,買了漂亮衣服和提包,她沒去多可惜。
楚清妍暗歎,還好她沒去,如果在香港急性闌尾炎住院,醫療費醫保不報銷,必須全部自己掏腰包,那就太悲劇了!
她們嘰嘰喳喳的說不停,楚清妍偶爾有氣無力的附和一聲。
葉瀟瀟聽出不對勁兒,問:“你睡了?”
楚清妍說她躺在牀上看電視,壓根沒提住院的事。
說完,楚清妍轉頭看躺在陪護牀上玩手機的黎敬御。
他的鼻子很高,像挺拔的山峰,嘴脣很薄,脣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很好看。
察覺到楚清妍的目光,他轉頭與她對視,並報以微笑。
楚清妍心頭一跳,收回目光,可黎敬御的目光卻沒收回,一直盯着她。
直到楚清妍掛斷電話,他才說話:“口渴嗎?”
“嗯,有點兒。”
她的嘴脣乾得快龜裂了,連嗓子眼兒也有冒煙的危險。
“我剛去問了護士,你還沒排氣,只能潤潤嘴,等明天排了氣才能吃東西喝水。”
黎敬御從購物袋裡取出特意爲她買的骨瓷茶杯,上面還有可愛的維尼熊圖案,洗乾淨後裝了小半杯水,拿着棉籤坐在牀邊,小心翼翼的蘸水往她的脣上抹。
嘴一張一合,楚清妍就像缺水的魚,哪怕水再少,有,總比沒有好。
潤了嗓子,楚清妍突然驚叫一聲:“哎呀,還沒請假。”
黎敬御壓下她急着要打電話的手,嘴角含笑的說:“我已經幫你請假了,可以休息半個月。”
有他這句話楚清妍就放心了,感激的話不能再說,只能在心裡暗暗的記下他的好,只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報答他。
黎敬御的助理給他送來了睡衣和第二天穿的衣物,還給楚清妍買了兩套睡衣,按照他的吩咐,洗乾淨烘乾才送來。
手術後一個小時開始發熱,楚清妍大汗淋漓,黎敬御不眠不休,坐在牀邊給她擦額上的汗。
楚清妍身上的病號服溼透了,他叫來護士幫她換乾爽的睡衣。
折騰到下半夜,他明亮的眼睛黯淡了許多。
不忍心看黎敬御爲自己受累,楚清妍多次勸他去睡覺。
他只是嘴上答應了,卻不往牀上躺。
醫院裡開空調的人太多,導致電壓不穩,空調的製冷效果越來越差,黎敬御熱得難受。
洗過澡之後他連上衣也沒穿,裸着上半身,在楚清妍面前晃。
其實男人裸上身是很平常的事,可她看着他,特別不自在,連視線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麻藥過去一大半,楚清妍的下腹部越來越痛,醫生來查房的時候要她翻身,避免腸粘連,忍着劇痛,她抓着病牀的扶手翻了身。
黎敬御想幫忙又幫不上,只能看着她乾着急。
看他那着急的樣子,楚清妍百感交集,突然就心酸的哭了起來:“黎敬御,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豆大的淚珠往下滾。
話一出口,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抹乾淚,急急的解釋:“我是說……是說……太麻煩你了,我……”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憋得楚清妍心慌。
黎敬御微微一笑:“好了,別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朋友就不要說見外的話,如果有一天我生病住院,你也得來照顧!”
他的好,她無以爲報。
“我一定去照顧你!”
認認真真,全心全意的照顧。
除此之外,楚清妍不知還能如何感謝他。
“那不就行了,你別再背心理包袱,放輕鬆,好好休息,傷口很痛吧?”他專注的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把她臉上的髮絲梳攏到耳後。
黎敬御的舉行着實嚇了楚清妍一跳。
她心慌意亂的睜大眼睛,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耳後,暖暖的,很輕柔。
“楚清妍,其實我……”
他黑亮的眸子好像會說話,閃閃爍爍,包涵了千言萬語,出口的話,卻單調得不成句:“我……”
如果不是親見,她真的不會相信,商場上雷厲風行的黎敬御有這樣不果斷的時候。
他還沒把話說完,楚清妍已經預感到他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