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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褘還沒有名份,但已經享受妃嬪待遇了,擁有一間獨門小院,屋子裡的擺設都是新的,卻偏偏給她一種陌生的感覺,坐在鏡前,看着鏡中那皎好的容顏,幽幽嘆了口氣。
她原以爲楊彥會爲自己的美色和才藝吸引,寵幸自己,佔有自己的身體,可是這麼久過去,楊彥都沒碰她,讓她心中頗爲不安。
其實今天對她的打擊挺大的,楊彥的妻妾不多,卻個個年輕漂亮,有前朝皇后,有士家女郎,既便是身份稍低些的慧娘和巧娘,也各有氣質,而同爲歌舞姬出身的兮香和菱香,論起容貌還勝她一籌,她對自己沒信心了,心裡也很迷惘,漂泊了半輩子,何處纔是自己的歸宿呢?
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篤篤篤~~”
正當她心亂如麻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呀?”
宋褘提走裙角,拉開了門,卻是驚呼一聲,楊彥正站在門外。
一頭烏髮披在背上,還溼潞潞的,渾身散發着一種沐浴過後的清新味道。
“大……大王!”
宋褘覺得自己的心肝兒都顫了起來。
“進來再說。”
楊彥很自然的摟住宋褘的小蠻腰,宋褘就覺渾身一僵,那溫熱的手掌,竟然讓她口乾舌燥,頭腦暈迷迷的,連如何被摟進了屋都沒在意,直到楊彥關了門,才小聲問道:“大王不和王后在一起,來妾這作甚?”
楊彥擺了擺手:“我不喜歡自家人叫我大王,叫楊郎,郎君都可以。”
“郎君!”
宋褘心裡甜甜的,這顯然是認可了自己,低聲輕喚道。
“嗯!”
楊彥笑着點了點頭。
宋褘又輕問道:“郎君還沒答妾呢。”
楊彥微微一笑:“想你,就來了!”
頓時,宋褘那敏感的心靈被猛的撥弄了下,不禁擡頭望向楊彥,靈動的眼眸中,滿是柔情。
楊彥把宋褘抱入懷裡,臉頰貼着那柔滑的俏面,柔聲道:“褘娘子,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迷住了,我也不知是爲何,只想擁有你,照料你,可以麼?”
“郎君!”
宋褘何曾聽過這般情話,心兒都要化了,顫抖着聲音道:“妾殘花敗柳,年歲已高,何德何能,敢得大王寵愛?妾……不是在做夢吧?”
楊彥貼着宋褘的臉搖了搖頭:“褘娘子莫要輕賤自己,大爭之世,隨波浮沉,你一個弱女子如之奈何,你的過去不怨你,是命運對你不公,而你並未自暴自棄,反重情重義,始終懷有一顆仁愛之心,黃鬚兒不知珍惜倒是便宜了我,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不……不要,難看!“
宋褘往後縮了縮。
“不行!”
楊彥斬釘截鐵的拒絕,又不容分說的褪去宋褘肩頭的衣物,那潔白的後背上,一道斜着的刀疤尤爲觸目。
宋褘把面龐埋進楊彥懷裡,嬌軀微顫。
“哎~~”
楊彥一邊撫摸着,一邊嘆道:“黃鬚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褘娘子,你爲黃鬚兒擋了一刀,恩怨也就此了結,這道疤是個見證,從此之後,你不許再想他,心裡只許有我一人,知道嗎?“
”嗯!“
宋褘猛擡起頭來,淚水也是禁不住的沿着俏面緩緩滑落,只是楊彥看的清清楚楚,宋褘在笑,那笑容梨花帶雨,燦爛而又美麗!
……
當晚,楊彥留宿在了宋褘房中,別看宋褘柔柔弱弱的樣子,卻是百般奉迎,以自己的全副身心去迎合楊彥,牀榻之間,春色無限好,只羨鴛鴦不羨仙!
兩個人竟折騰了一宿!
到第二天清晨,楊彥起牀練功,宋褘還縮在榻上沉沉睡着,那狂風暴雨後的風情,讓楊彥忍不住在那光滑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才推門出去。
當屋裡重陷入黑暗的時候,宋褘突然睜開了眼睛,俏皮的眨了眨,似是回味,似是流連,嘴角也漸漸地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才翻了個身,抱着錦被,重新閉上了眸子。
接下來的幾日,楊彥踐行承諾,勤勤懇懇的當起了播種機,把家裡的女人挨個澆灌,同時託徐龕找到刁協,爲他向郗璇和崔玲下聘。
又在同一日,剛把興沖沖的徐龕送走,慧娘便道:“孫氏一女子,操商賈之業,終日奔波,若是和大王全無關係倒也罷了,可天下人皆知孫娘子將爲大王妾氏,長留於外,成何體統?大王雖縱容,妾可不能縱容,倘若大王不願娶孫娘子過門,還請澄清此事,還孫娘子自由之身。“
慧娘是王后,是家中的主母,楊彥必須尊重慧孃的意見,也向孫家下達了聘書。
同樣這一日,在明軍的護持下,司馬紹一家過了江,望着那江乘渡口,腳踏着江東的土地,司馬紹百感交集,臉面隱有忐忑與恨意交織。
兜了一圈,又回來了,卻失去了宋褘,失去了男人的能力,還失去了皇位,他不知自己能否再回到苑中。
“當初重耳、小白奔走天涯,終成大器,以大王之才具,自是不遜於此二人,此行兇險異常,若是大王無破釜沉舟之心,回頭還來得及,想那明王自詡仁義,理該善待大王。”
庾文君從旁勸道。
“也罷,不成功,便成仁!”
司馬紹深吸了口氣。
漸漸地,遠處約有近千兵卒行近,司馬紹正了正衣冠,炯炯直視。
不片刻,隨着一聲呼喝,這隊軍卒在百來丈處止步,一員老將與一員中年將領排衆而出,躬身施禮:“臣陶侃,臣陶瞻參見潯陽王!”
陶侃親自來,司馬紹還是挺舒心的,雙手擺起,正待慰問兩句,庾文君卻是俏面一沉,厲喝道:“大膽,陛下在此,豈能以王禮見之?“
”這……“
父子倆相視一眼。
這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二人就怕司馬紹擺出強硬姿態,結果真是如此,雙雙現出了爲難之色。
司馬紹也醒悟過來,感激的看了眼庾文君,便挺起腰板,目中射出銳芒。
庾文君又道:“陶公曾告天下,願迎夫郎爲帝,我夫婦聞之,欣喜流涕,陛下還曰:朝中果有忠義之士也,朕此生必不負陶公,明王也爲陶公忠義所動,護送陛下過江與陶公匯合,而今見之,陶公不以皇帝禮見駕,莫非傳言有誤?
倘若陶公無奉迎之意,我夫婦倆再不敢打擾,過江回明國終老便是。“
憑着良心講,陶侃舉雙手雙腳歡迎司馬紹打道回府,可是他能這樣做麼?時人重信義,真要做出這種事,他陶侃立將成爲無信無義之輩,不僅數十年來建立起的名聲毀於一旦,恐怕麾下諸將也會滋生不滿,離心離德,漸漸分崩離析。
但是以帝禮迎司馬紹,將徹徹底底的與朝庭決裂,再無退路。
都是一念之差啊!
陶侃暗暗嘆了口氣,看了看陶瞻,目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色。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此孽子擔心明軍攻廣陵,把楊彥推出來當盟主,結果廣陵是保住了,卻害了老子,被迫從廣州來建康淌這混水,還越陷越深,終至不可自撥。
再看看楊彥是怎麼處理此事?
人家甩手走人,不理不管。
兩相高下之別,已一覽無餘。
“究竟是否要奉迎陛下,陶公一言可決!”
庾文君冷聲催促。
陶侃從來沒有陷入過如此困境當中,甚至他都有種撥刀殺人的衝動,可他知道這念頭只能放心裡想想,眼前的問題還是要解決。
所謂兩相其害取其輕,與朝庭的關係可以慢慢來,司馬紹則是不能讓其走掉。
‘也罷,將其請入石頭城,嚴加看管便是!’
陶侃把心一橫,又給陶瞻再打了個眼色,便重新施禮。
“臣陶侃、陶瞻參見陛下!”
“哈哈哈哈~~”
司馬紹禁不住的仰天大笑,自被廢以來,他來沒有如此舒心過,這一聲陛下,定下了與陶侃的君臣名份,也讓他那積聚的鬱氣煙消雲散,伸手道:“陶公與小陶將軍請起!”
“臣多謝陛下!”
父子倆無奈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