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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聽得這話,楊彥訝道:“走武關道是否有不妥之處?”
陸蕙芷點點頭道:“武關扼秦楚之交,據山川之險,道南陽而東方動,入藍田而關右危,又有武關一掌閉秦中,襄鄖江淮路不通之說,如此重地,劉曜必以重兵守護。
據妾所知,武關關西地勢平坦,唯出關東行,延山腰盤曲而過,崖高谷深,狹窄難行,故劉曜可於關後佈置大軍,而關前受地勢所限,難以投入兵力,況城東有四道嶺,嶺嶺相護,尤其是吊橋嶺高且陡峭,上山一道,不容並騎,爲武關最大的屏蔽,只怕火炮難以運上山頭,純以人力攻打,楊家郎君可有把握攻克?“
楊彥動容了,以灼灼的目光打量着陸蕙芷,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陸蕙芷心裡有股淡淡的羞喜,半低下了腦袋,她覺得,這纔是與楊彥的正確交往方式,她不願意單方面的獲取楊彥的關心照料,而是應互相交流,情到深處自然濃纔是交出自己的時候啊。
“咳咳~~”
憐香也爲陸蕙芷高興,輕咳兩聲。
楊彥這才笑道:“蕙芷娘子,你從未去過武關,怎會對武關如此瞭解?”
陸蕙芷嗔道:“妾雖未去過,卻有前人諸多筆記可供閱覽,互相對照,倒也能勾勒出武關的大致面貌,當然了,具體的地形妾是不知的,還須實地勘測方能印證。”
楊彥又一次感到了慚愧,他的知識體系絕對比陸蕙芷完整,怎麼就從未想過結合起來呢?
陸蕙芷似是猜出了楊彥的想法,笑道:”妾也是隻是閒着無聊,才胡思亂想罷了,楊家郎君是做大事的人,把着大略不出差錯就好,下面的事,自有下面人來做。“
楊彥搖了搖頭,問道:”蕙芷娘子說的也是,僅從陸路攻打,很難攻破武關,不知可有良策?“
陸蕙芷道:”良策不敢說,不過妾以爲,楊家郎君可考慮水路,武關北倚巖崖,南臨絕澗,河水環東、西、南三面,城址橫出河心,丹水繞武關而過,自沔水上溯丹水,水陸並進,可從三面攻打武關,或有可能破關而入。“
丹水現名丹江,鼎鼎大名的丹江口水庫便位於丹江匯入漢江的交界口,也是南水北調工程西線的起點,丹水乾流全長390公里,自然落差1400米,水流湍急,卻多淺灘,豐水季與枯水季的徑流變化極大,因此在丹水行船,難度不小,又因爲趕時間的原因,沒法提前勘測水文。
據楊彥所知,當時丹水的地形地貌與後世的丹江有着很大差異,多數穿行於峽谷陡岸之間,河牀多險灘,盆地段平闊水緩,越往上,水流就越湍急,與現代丹江相比,水量要充沛的多。
如從丹水行船,大船顯然不行,只能以平底小船溯水而上,走一步看一步,但好處是可以攜帶小鋼炮,同時無煙火藥不怕被江水打溼,只要船能開到武關,武關必破。
楊彥點點頭道:“此法倒可一試,我讓人先徵集船隻,過兩三日便水陸並進,行向武關。”
……
因爲金銀女子被劉嶽掠走的緣故,襄陽大戶異常熱情,很快就徵集到了兩百來條扁舟,還提供了幾十名嚮導,都是當地的老山民,熟悉地形,楊彥讓管商領萬名水性不錯的軍卒,乘船上溯沔水,自己親領兩萬,從陸路走武關道,留李槐暫時駐守襄陽,並傳訊於藥和張健不必再騷擾劉曜,立刻回返,赴武關與他會合。
三日之後,大軍分兩路開撥。
雖然走陸路和水路的里程差不多,但因丹水難行,陸路還快些。
明軍艱難的穿行於武當山區,十餘日後,進入魏興郡境內,武關也近在咫尺了。
這一路,楊彥都竭力避免暴露行蹤,只是在距關城還有數十里的時候,終於不得不踏上了武關道,連嚮導都沒轍,因爲四周均是崇山峻嶺,只有一條山間小徑延山腰盤曲而過。
有千牛衛在彙報着武關地形,關城前方,一左一右還有兩座石堡夾着道路,幾乎是固若金湯,楊彥不由眉心微擰,望向了那朦朦朧朧的大山影子,此時正值盛夏,蟲鳴蟬叫,鬱鬱蔥蔥,一山連着一山,似是沒有盡頭。
陸蕙芷和憐香也一身戎裝,眺望着山谷,只覺心胸異常開闊,不過都離楊彥遠遠的,主要是趕來了十來天路,天天大汗淋漓,沒法洗澡,連她們自己都吃不消,總覺得身上有味道,生怕薰着楊彥。
柳蘭子卻不在乎,挨在楊彥身邊,端着望遠鏡眺望了一陣子,便道:“大王,武關東側崖高谷深,您看前面山道,確僅容一騎行走,再看遠處山頭,建有烽燧,強取只怕不易!”
陸蕙芷緊緊擰着眉頭,她想不明白,如此狹窄的山道,秦始皇的車駕如何通過呢?
楊彥也不明白,這時,憐香突然輕咦一聲:“爲何一路行來,未曾見到商隊?”
各地方政權對於商隊,除了徵收昂貴的過路費,通常不會過於刁難,畢竟商隊能夠帶來遠方的貨物,如幷州的黨蔘與漠北的肉蓯蓉,是江南權貴不可或缺的珍稀藥材,走一趟能獲暴利,江南特產何首烏也是如此,如果有誰敢於完全截斷商道,會犯了衆怒。
而且在亂世中,敢於行商者,背後必有大勢力,哪怕處於敵對狀態,但敵對的是國家,不是家族,通常沒有誰會願意與別家結下私仇。
畢竟因公結仇,可得美名,因私結仇,那是要滅族的。
最典型的例子是刁協,刁協主持土斷,罪人無數,幾乎吳僑二姓都被得罪了個遍,後又爲楊彥效力,與江東朝庭處於敵對狀態,可他的子嗣家族在建康好好的,無人刁難,歸根結底,還在於結的是公仇,並不牽涉私人恩怨。
憐香這話倒是提醒了原李矩部將樑志,連忙拱手:“大王,夫人所言甚是,沒有客商咱們自己可以冒充嘛,換上平民服飾,帶個兩三百人與車駕,只要入了關前兩座石堡中的任何一座,扼住大門,就地阻擊,施放狼煙請大軍來援,如能堅守半日,破去一座石堡不成問題。再全力攻打另外一座,如兩座石堡到手,進可攻,退可守,先立於不敗之地!”
“嗯?”
楊彥眼前一亮,樑志所言,雖是兵行險着,卻未必沒有一試的可能,關鍵是道路過窄,只容一騎通行,兩座石堡前的空地也有限,十來人就擠滿了,大軍施展不開,因此攻破其中的一座石堡就尤爲重要,可佈置兵力,以弩箭炮火壓制另外一座,奪取將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了,主要是偷襲其實很難,在數十里的山道上,兩邊山頭每隔數裡就有一座烽燧,堂而皇之的攻打,只能告訴趙軍我來了,讓對方提前作好準備。
見着楊彥的神色,樑志信心大增,又道:“大王,末將願領兩百軍卒去奪取石堡!”
略一沉吟,楊彥點點頭道:“好鋼用在刀刃上,孤撥左右千牛衛兩百人給你,小心爲上,事不可爲,立刻退回,斷不可強攻。”
“諾!”
千牛衛的強悍,樑志是見識過的,當即心中大定,領命離去。
不片刻,樑志領着兩百人,另有數十車駕,裝了些糧食布帛作爲掩護,緩緩前行。
大軍則就地休整,順便進食,有軍卒從谷底山澗打來清水,用炸藥棒加熱。
因着黃鐵礦的不斷開採,硫酸製取越來越多,再通過硫酸製取硝酸,導致無煙火藥的生產規模也日益擴大,成本越來越低,軍中開始學着現代美軍,以無煙火藥作爲燃料,取暖燒水。
大概一根火藥棒可以持續燃燒大半個時辰,還重量輕,易於攜帶,比什麼薪柴和煤炭要方便多了,獲得了軍中的一致好評。
當然了,對於無煙火藥,軍中也有嚴格的管理登記制度,絕對不允許流落民間,凡有私自販賣者,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