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定安對於這位賢王,一向不熟,當然也猜不透這位的心思。
但是他並不糊塗。
這荷包是女兒雲千度給他繡的,女兒給父親做繡活,什麼問題都沒有,這是孝順,但賢王是外男啊,這女兒繡的東西,若是落在一個外男的手裡,可就太不像話了。
雲定安立刻就笑道:“賢王說笑了,這荷包是……”
“怎麼,安國公捨不得?”賢王挑眉直接打斷了雲定安的話,面色很是平靜,看不出來喜怒,“如果捨不得,那就算了,道謝也就不必了。”
一句話,雲定安額頭的冷汗就要下來了。
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主呢!
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雲定安不把這荷包送給賢王當謝禮的話,那也就不必跟賢王道謝……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沒什麼,但仔細想,卻讓人坐立不安啊。
雲定安甚是疑惑。
女兒給他做荷包真是偶然,賢王絕對不會知道的,而女兒一向很少參加京城貴婦們的活動,外面也從沒傳出自家女兒繡活好的名聲,反正怎麼說,賢王都不可能知道這荷包是女兒繡的。
難道說,賢王還真的只是臨時起意?
可爲什麼偏偏要討要一個荷包呢?
想不通,不過他這沉默的也夠久了,賢王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安國公不願意的話,也就罷了。”賢王淡淡地道,又看了眼自己的隨從,“陳劍,收了幾個荷包了?”
陳劍的嘴角微微一抽,但還是低着頭恭敬地答道:“回王爺,有九個了,若是加上安國公的這個,就有十個了。”
“是要幾個來着?”賢王似乎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陳劍立刻說道:“十個。”
“既然安國公不願意的話,就找別人吧。”說着,賢王居然擡腳就要走。
雲定安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看樣子賢王因爲不知名的原因,在收集荷包,並非只要他一個人的,這樣以來的話,他所擔心的也就不打緊了。
而且因爲一個荷包得罪賢王的話,怎麼看都不划算,況且這賢王還救了他女兒呢。
“王爺請留步。”安國公趕緊說道,同時解下了自己的荷包,拿出裡面的圖章,將荷包雙手奉上,“王爺說笑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荷包,王爺需要,拿去便是。還是要多謝王爺搭救之恩。”
賢王輕輕地笑了,很小心地從安國公的手裡接過了荷包。
雲定安看着賢王,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感慨。這平時基本上不跟大臣應酬,也不隨意外出的賢王,還真是一表人才。
只是因爲他曾經在戰場上殺人如麻,再加上不常出現在人前,所以被傳得很神秘,甚至很多人都認爲賢王貌如鬼魅心如蛇蠍,卻不知道,賢王這分明就是曜曜君子!
在賢王面前,什麼京城四大才子,全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