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秋自是不會容許他就這麼逃脫,當即也運起輕功迅速追了上去。
秦晚秋所學的輕功迷蹤步本就是絕頂輕功,加之她如今身懷百年內力,仇釗自是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不過爲了不在鎮上造成百姓恐慌誤傷,秦晚秋並沒有立刻就將其截住,而是任其逃遁,自己則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
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對方對手的仇釗自是拼了命的逃,很快就進入了郊外的一處小樹林,而此時,仇釗的腦袋已然越來越暈得厲害,扭頭看到秦晚秋一直在身後窮追不捨,心下又恨又慌。
而身後的秦晚秋眼見已經進入了偏僻的小樹林,便也不再拖拉,當即加了兩分力,迅速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豈料卻在這時,一道紅色的豔麗身影竟突然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一見到來人,仇釗頓時眼睛一亮,“快,快去殺了那個女人!”
那人聞言立刻拔出自己的劍撲了上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劍卻不是刺向秦晚秋,而是刺進了仇釗的胸膛!
灼熱的鮮血霎時噴涌而出,濺了那人一臉,殷紅的絢爛色彩順着他傾城絕色的面龐緩緩流下,滴落在嘴角,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一口,似是嚐到了什麼稀世美味,薄脣竟是勾出了一抹愉悅的笑來,搭配着眼前的場景,顯得異樣殘忍變態,偏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你……你……”仇釗瞪大了雙眼,滿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熟悉的面龐。
大抵是對方愚蠢的表情取悅到了他,緋衣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師父,您可知徒兒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話落,長劍猛然拔出,仇釗的身體也隨之重重後仰倒地。
胸膛已然沒了起伏,只那雙眼睛卻仍舊瞪得老大,堂堂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一代毒尊竟如此便隕落了,死不瞑目。
緋衣輕笑着,用自己的劍將仇釗的頭顱砍了下來,雌雄莫辨的妖孽臉龐上如同隴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五歲那年他被仇釗帶回霹靂門並且成爲了他的大弟子,仇釗沒有妻子沒有兒子,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少主,於外人看來,他這個孤兒實在幸運,或許連仇釗本人都認爲自己對他恩重如山吧,可惜,仇釗從來都不知道,當年他親眼目睹了那場血案的經過,並且從未有一天忘記過。
他的爹孃、哥哥、未滿週歲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還有他的祖父祖母……他全家上下一百五十多口人,就在那一夜,被仇釗生生屠殺血洗了個乾乾淨淨!
他恨,恨毒了仇釗,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所以他甘願認賊作父,甘願一日日忍受那煉獄般的折磨被仇釗練成毒人,甘願搖尾乞憐忍辱負重十幾年潛伏在他的身邊,只爲等待一個時機報仇雪恨。
“我欠你一個人情。”扭頭看向一旁的那名少女,緋衣輕輕挑起嘴角,露出了抹淡淡的,透着邪魅的笑,“時間不限,我可以無償爲你做三件事。”
雖是師徒,但實際上仇釗並未好好認真教他武功,他能有如今這樣的實力,還是自己費盡心機偷師學來的,而仇釗本人也是個毒人,百毒不侵,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先前眼前這少女已經將其重傷的話,只憑他現在的能力,想殺了仇釗根本不可能,如果不是今天遇到這樣一場意外,想要成功報仇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他緋衣不是個好人,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手上沾了很多人命,其中也不乏無辜,但他卻也同樣恩怨分明。
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需要也好不屑也罷,人情他欠了,自會還。
秦晚秋挑了挑眉,看着眼前這個一襲紅衣相貌絕色堪稱妖孽的男子,沉默了半晌,忽而輕笑道:“三件事就算了,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好。”
“你說。”勾人的桃花眼微眯,緋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透着審視警惕。
用三個條件來換一個,無需多想也能猜到,這個條件必定是極“珍貴”的。
“我要霹靂門。”
“這個我恐怕無能爲力,我不是霹靂門門主,沒辦法把它拿來送給你。”
“作爲前任門主的徒弟,我想,你還是有資格競爭門主之位的不是嗎?”
“自然,只不過門主之位能者居之,如今雖然仇釗死了,但霹靂門裡還有幾個老東西,我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個簡單。”話落,一樣東西直直打向緋衣。
緋衣下意識伸手接住一看,竟是一粒色澤微黃的藥丸。
“服下這個,單憑內力我想也足以令你能拍死那些老東西了。”
聞言,緋衣的心驟然不可抑止的狂跳了起來。
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聽說過有什麼東西能瞬間增加內力!
然而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緋衣就冷靜了下來,目光晦暗難辨的看着秦晚秋,“你想要我認你爲主?”
他可不信,拿出這麼珍貴的東西給他就只是爲了讓他幫去將霹靂門拿來送給她,畢竟如果她真想要的話,憑她自己的本事就完全可以做到。
嘴角露出了抹讚賞的笑,夠狠,夠聰明,最重要的是恩怨分明知恩圖報。
“不錯,我的確是看中你了。”
秦晚秋絲毫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何不妥,然而向來心硬如冰從不知情爲何物的緋衣卻莫名的心跳漏了半拍。
“你就不怕我拿着它便跑了?”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她就這麼相信他嗎?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向我承諾三件事,因爲我根本並沒有想要幫你,但你還是那麼做了,說明你是個非常堅守自己的原則的人,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無論有心無心,負便是負,恩便是恩。”
“我相信擁有這樣的性格的人必定是極驕傲的,就算你真的不願意臣服於我,也絕不會拿着東西便跑了。”再者,就算真跑了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吃了那丹藥他也還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這話她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十餘年的後宮生涯除了帶給她無盡的傷痛悔恨外,也使她懂得了人性,所以如今的她總是很擅於通過言行來分析對方的心理、性格,然後找出其人性中的弱點狠施力,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眸光不由閃了閃,最後看了一眼那張絕色無雙的小臉,手中拎着仇釗的人頭轉身離開。
“如果這是你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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