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知府衙門還算氣派,一排大槐樹下,明黃色的琉璃瓦覆蓋着硃砂粉成的院牆,遠遠望去金光燦燦的一片,與那綠色的樹葉互相映襯着,倒也爽心悅目。
明媚站在府衙前邊瞧着那扇大門,俗話說“衙門八字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不知道柳元久這雲州府衙是否也是這樣。門口有兩個衙役,手中拿着朱漆的木杖也在打量着明媚與喬景鉉,見喬景鉉氣度不凡,也沒有攔阻他們,讓他們徑自進了府衙。
跨進去便見着公堂,柳元久正坐在中央的桌子後邊,公堂上跪着幾個人,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在哀哀哭泣,嗓子啞得已經快說不出話來,旁邊有位年輕嫂子,一雙眼睛腫得跟桃子一般,只是聲嘶力竭的在叫喊:“大人,我是冤枉的,小婦人與我男人素來恩愛,怎麼會想要謀殺我男人與兒子!”
公堂的一側擺着兩副門板,上邊躺着一個男人與一個孩子,旁邊有個年近五十的老者正緊張的坐在那裡,瞧着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在給那男人與孩子搭脈。明媚瞧了這情形便心知肚明,這大抵是請了雲州城裡的大夫來看診了。
柳元久見着喬景鉉與明媚走進來,臉色一變,趕緊站了起來:“喬世子今日怎麼過來了?”
喬景鉉指了指那桌子道:“柳大人,我是來作證的,你且坐下來繼續審案。”
他這話音剛落,跪在地上哭得傷心的老婦忽然跳將起來,一把捉住了喬景鉉的衣裳前襟,聲嘶力竭的大喊着:“大人,這便是那個姦夫!今日正是他來與我們一起用的午飯,現兒他與那賤人都是好好的,唯獨我兒子孫子眼見着要命喪黃泉,不是他與那賤人合謀害人還能是誰!”
柳元久有幾分尷尬,命衙役將那老婦拖開,厲喝了一聲:“這事本府當有定論,沒有叫你開口之前不必說話!”眼睛瞄了瞄喬景鉉,又看了看跪在公堂上的那個年輕婦人,只覺這兩人若便是那jian夫yin婦,實在是匪夷所思。那農婦生得五大三粗,臉色蠟黃,眉眼也不甚精緻,究竟哪一點吸引了喬世子要除去她的男人孩子將她據爲己有?
明媚站在一旁跟着柳元久的眼神溜了一圈,心中也覺好笑,這老婦人的聯想力也實在豐富,竟然能臆測出這樣的香豔之事來。就在這時那大夫站了起來,朝柳元久拱了拱手:“大人,小的無能爲力,恐怕這兩人去之不久矣。”
老婦聽了這話如同發瘋一般撲向跪在身邊的媳婦,伸出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你這賤婦,如此歹毒,竟想要我文家斷子絕孫!我現在就掐死你,都不需大人來斷案!”
“且慢!”明媚見着情形不好,趕緊走上前去呵斥了一句,這人若是瘋癲起來,下手重了,這年輕媳婦子性命可就難保了。“大人,我能治好這父子兩人。”
公堂裡的人聽到這句話,皆是一片譁然,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明媚身上,臉上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方纔給那父子倆搭脈的可是雲州城裡的名醫李妙手,雲州醫會的會長,他都說了這兩人無藥可救,這個年輕女子竟然說她能救?她莫非是瘋魔了不成?
李妙手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姑娘,我李妙手這一輩子也救治了無數人,並不是那罔顧人命的庸醫,我替這父子兩人搭過脈,兩人的脈象已經幾乎沒有,這乃是瀕死之狀,無藥可救,姑娘你竟然說能救?且莫要胡言亂語!”
明媚也不回答,只是走上前去,伸手搭在那男人的手腕上,那脈象雖然微弱,可還是有些起伏,並不是那李妙手所說幾乎沒有脈象。再搭了下那孩子的,心中一緊,這孩子的脈象淺得幾乎沒有,若再不施救,便真有性命之虞。
從身上的布袋裡拿出一副銀針來,明媚手下如風,很快便將那三十多根銀針紮在了那孩子身體上,李妙手在旁邊見着她運針到位,輕重相宜,不由得也轉了幾分臉色:“姑娘的意思是想要試上一試了?”
那老者見明媚施針,伸手抹了抹滿眼老淚,朝明媚行了一禮:“姑娘若是能將我兒子與孫子救活,我回家定然供上姑娘的長生牌位,每日爲姑娘誦經一卷,求佛祖保佑姑娘平安喜樂,永世安康!”
跪着的老婦也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跑到孫子旁邊瞧了瞧,又“撲通”一聲跪倒在明媚腳邊:“姑娘,你便是那老天爺派來的仙女,還請你救救我的兒子孫子!”
“這位老嬸子你且莫要傷心,你兒子和孫子的命包在我身上,我絕對能將他們救活。”明媚彎腰將她扶了起來:“老嬸子你現兒是太傷心了,這纔會將那怒氣發在你媳婦身上,其實你媳婦真真是無辜的,此乃意外,並非她有些謀殺。”
老婦扭頭看了看媳婦,臉上露出了尷尬神色,點了點頭:“仙女姑娘,你說什麼便是什麼,還請快些動手救回我兒子與孫子罷。”
旁邊李妙手輕輕哼了一聲:“姑娘,你莫要再逞強了,雖然你施針護住那孩子心氣,可沒有解毒之藥又如何能將他們救活?我估摸着這兩人活不過今晚,特別是這孩子,格外嚴重些,你便是現在就開藥方,又如何來得及煎藥給他服用?”
明媚微微一笑:“這就不用大夫擔心了。”轉臉望了望站在那裡的喬景鉉,明媚柔聲說道:“喬公子,可否請你去一趟普安堂,帶着玉梨將熬好的藥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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