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神色一頓,疑惑地望向顧峰,似乎被顧峰的拒絕的話語傷透了心,低聲委屈解釋道,“這買院子哪能一下子就挑中,咱們可以趁着天還未冷,那邊住上一段時間,慢慢挑個院子,年前重新修葺,等明年咱們就可以直接搬進去住了......”
說到最後,蘇酒兒的聲音愈來愈小,顫抖的柔荑握緊了勺子,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平日裡蘇酒兒說話總是溫聲細語,顧峰說話也習慣性斂去鋒芒。
方纔話語不經過腦子就脫口而出,顧峰倒是嚇到了蘇酒兒。
“我不是說不買院子。”顧峰很少見到蘇酒兒這般委屈的模樣,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太過冷淡,低聲說道,“我是說,咱們明年再買,現在不買。”
“相公。”蘇酒兒眼眶發紅的望着顧峰,像是在無言的控訴着顧峰對她兇,“現在買,不是更便宜嘛?”
“近日沙臺鎮有些不太平。”顧峰黑眸擔憂地望向蘇酒兒,想到鎮上發生的那件事情,只覺得心中發憷,“現在安大人正在努力抓捕兇犯,等他抓到了人,我再帶你去?”
如果安澤清真的抓到了冷明月,那她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她前幾次每次想要對安澤清下手,可不巧,每次都被顧峰誤打誤撞攪局。
但是這一次,蘇酒兒覺得她不能再由讓顧峰攪局。
蘇酒兒微垂着首,默默地拿着帕子擦拭沒有流出一滴眼淚的眼角,聲音哽咽着,不死心的詢問道,“鎮上出什麼事了,莫不是匈奴人去了?”
不等顧峰說完,蘇酒兒惶恐不安地望向顧峰,眼眶發紅,“那咱家客棧......”
“不是。”顧峰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想了想,決定將事情簡單地跟蘇酒兒說一說,省的她一直胡思亂想,“頭也是聽旁人說的,有個‘鬼新娘’到處殺新娘子。”
“殺、殺新娘子?”蘇酒兒結結巴巴地重複着,顯然是被顧峰的話給嚇到了,微微縮了縮脖子,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恩。”顧峰微抿了一下嘴脣,眉頭緊擰着,“人人都說是鬼新娘出手殺人,安大人說着世上沒有什麼鬼神,打算趁着繡春樓的如畫姑娘出嫁,抓住鬼新娘。”
“既然衆人都說是鬼新娘做的,難不成他還會抓鬼?”蘇酒兒微抿着脣,淚眼婆娑地看向顧峰,不等他開口,開口反問,“相公,你是說有人殺新娘子?”
“恩。”
“那我又不是新娘子,”蘇酒兒的疑惑地偏頭看向顧峰,狐疑道,“那我們去鎮上,也沒什麼事啊!”
顧峰一噎,蘇酒兒說的好像是這麼一個理。
蘇酒兒見顧峰神色有些鬆動了,知道他聽進去自己說的話。
身子湊到顧峰身前,蘇酒兒滿懷期待地望着顧峰,將心中的打算緩緩說了出來,“我就想着咱們年前選好的新宅子,日後便可以直接住在鎮上了,那樣我娘......”
蘇酒兒微垂着眼簾,難過地開口道,“我娘也就管不到我們了,她再怎麼生氣,我也看不到了。”
“興許時間一長,我娘也就不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了,”蘇酒兒眸中噙着淚,讓人看着生出幾分憐惜之意,“對不對?”
顧峰吃軟不吃硬,每次她只要好好的跟顧峰說,雖然他的內心猶豫,但是還會聽她的話。
有的時候,還是需要用點小計策。
顧峰被蘇酒兒說的無言以對,只是他不想讓蘇酒兒處在危險中。
蘇酒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顫抖的手抓着勺子默默地吃着餛飩,在煤油燈的照耀下,側臉看起來格外的美好,微垂的眼簾帶着幾分委屈,孤零零地格外的可憐。
顧峰迴過神來,低頭望向碗裡的餛飩,拿着勺子攪了幾下,心裡想着不能因爲蘇酒兒說的對就鬆口。
雖然已經下了決心,但是顧峰還是忍不住地擡眼看了一眼蘇酒兒。
在顧峰看來,蘇酒兒哪都好,平日裡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脾氣好也從不跟他爭吵,就連在牀上,只要他喜歡,她雖害羞但還是會滿足他想要的姿勢。
顧峰吃完餛飩率先起身離去,只要跟蘇酒兒呆在一塊,他就忍不住地想要鬆口。
顧峰的腳步聲愈來愈遠,廚房裡就剩下蘇酒兒一個人。
蘇酒兒低頭慢條斯理地吃着餛飩,平靜地將碗中最後一個餛飩吃了下去,緩緩地坐直身子。
擡手捏着巾帕將眸中的淚水輕輕地擦拭掉,漆黑的瞳孔映着煤油燈的倒影,蘇酒兒眼神空洞地看向前方。
起身將碗筷收拾了一下,忙活好了這些蘇酒兒便去了朱嬤嬤的房間,瞧着陽陽還在鬧騰着,叮囑了朱嬤嬤幾句,便去沖澡。
仔仔細細地清洗身子,房間裡氤氳着水汽,蘇酒兒有些疲憊地靠在浴桶邊上。
看來今晚是個不眠夜。
以前蘇酒兒就聽過‘枕邊風’這三個字,只是以前她從未對安澤清用過。
回到臥房,蘇酒兒就瞧見顧峰衣衫半解的靠坐在牀頭邊上,手中正捧着一本書。
“相公,你再看什麼?”蘇酒兒眉開眼笑地望向顧峰,緩步走到顧峰面前,妖嬈的將他手中的書拿了下來放到一旁的桌上。
燭火搖曳了一下,便有恢復了平靜。
蘇酒兒被顧峰熾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臉上漸漸地染上了紅暈。
昏黃色的燭光打在蘇酒兒的身上,這會她一羞澀,就像是嬌豔欲滴的花兒一般等人採擷。
不用蘇酒兒說話,顧峰就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一室旖旎。
當顧峰從蘇酒兒身上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異常的滿足。
蘇酒兒原本不覺得自己是個重色之人,可是跟顧峰在一塊,覺得這牀笫之事真的舒服。
“相公。”蘇酒兒懨懨地趴在顧峰的身上,心中想着去沙臺鎮的事情,強忍着睏意,擡手揉了揉眼睛。
枕邊風也不是那麼好吹的,她現在覺得滿足了顧峰,自己都累得快要睡過去了。
“恩?”比起蘇酒兒的疲倦,顧峰倒是精神抖擻,低頭湊在蘇酒兒額前,“怎麼?”
“咱們這兩天去鎮上看房子吧!”蘇酒兒不死心地問道。
煤油燈的燈光漸漸地暗了下來,裡面的油也不多了。
顧峰垂首望向蘇酒兒,碎髮溼漉漉的黏在額前,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
這都困成這個樣子,還在跟他討價還價。
顧峰有種哭笑不得感覺,擡手摸了摸蘇酒兒的頭髮,“要不過幾天,等鬼新娘的事情過去了再說?”
“相公......”蘇酒兒眨了眨眼睛,想要保持清醒,擡頭望着顧峰,“你不是說死的都是新娘子嗎?”
顧峰真是拿蘇酒兒沒辦法了,她是個倔強的人,當初也是因爲蘇酒兒的倔強不屈,他才喜歡上她。
成也蕭何敗蕭何。
“是。”顧峰輕輕的撫摸着蘇酒兒的長髮,低聲說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蘇酒兒早就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努力的保持清醒,擡眼望着顧峰,卻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頭粘在枕頭上,蘇酒兒伸手掐了掐大·腿上的嫩肉,卻還是困得要命。
“那些新娘子都是怎麼死的啊?”蘇酒兒疲憊的閉上眼睛,聲音非常輕。
“我也不清楚,就聽說那些新娘子是死在洞房花燭夜那晚的。”顧峰記得安澤清說,鬼新娘殺人的事情都有一年了。
“那不應該是她們相公殺了他們嗎?”蘇酒兒嘟囔着,腦子都已經變成一團漿糊了。
“這怎麼可能?”顧峰不贊同地說道,“如果是一個男人娶了的每個娘子都死了,可能是男人對他的娘子下手,可是那是九個男人,那些男人後來娶了別的女人,那些女人也沒被鬼新娘殺了。”
深秋的夜晚有些冷,蘇酒兒困得迷糊,身子朝着顧峰身邊靠了靠,含糊不清的開口,“我又不是新娘子,我去那兒肯定......”
蘇酒兒的聲音愈來愈小,直到最後聽不到了。
顧峰垂眸看向懷中的蘇酒兒,體貼地幫着蘇酒兒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壓低聲音,“好夢!”
翌日。
蘇酒兒在顧峰的懷中醒來,習慣性地抱住顧峰的腰身。
昨晚那些羞澀的畫面在眼前閃過,蘇酒兒努力地回想昨晚她睡前跟顧峰說的話。
她昨晚那麼積極配合顧峰各種高難度羞恥的動作,就是爲了能讓顧峰同意帶她去鎮上。
可是到最後,她竟然沒說完就......睡着了!
“醒了?”顧峰打着哈欠,眼睛還沒睜開,低着頭親吻着蘇酒兒的頭頂,漸漸往下,當脣落在一片光滑地的時候,曖·昧的反覆親了親。
“相公~”蘇酒兒撒嬌張口,滿懷期待地望着顧峰,“你就帶我去鎮上,好不好?”
顧峰原本還有些困,聽到蘇酒兒的聲音,倏地清醒,饒有興趣地看着懷中的蘇酒兒。
蘇酒兒的身子往上爬了爬,跟着顧峰的視線在同一水平,可憐巴巴地撒嬌,“你都說了,鬼新娘只殺新娘子,咱們都老夫老妻了。”
蘇酒兒的香肩luo露在空氣中,顧峰擡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生怕她凍着着涼,“等安大人查清楚了我就帶你去?”
額。
如果安澤清都查清楚了,那她去鎮上做什麼......
絕對不能讓安澤清抓到冷明月,蘇酒兒更加堅定心中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