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兒一直呆在新房裡,聽完了一個婆子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洞房夜要注意的事情,便緊張忐忑的等着新郎月無常回來。
只是等到阿墨帶着兩個護衛擡着完全不省人事的月無常回了新房的時候,希兒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挑蓋頭喝合巹酒什麼的,基本上都可以省了,希兒幫着幾個護衛合力將月無常弄上牀,這麼折騰,月無常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躺在牀上,臉色發紅,還一身的酒味,希兒幫月無常將吉服扒了,脫了鞋子,再給月無常擦了擦手臉,才把自己一臉的妝容也收拾乾淨了。
一天沒吃東西,希兒還是叫外面候着的丫鬟送了些吃得進來,等終於吃飽喝足了,希兒才上了牀,躺在月無常的裡側,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豆豆幾個也很是失望,本還想着鬧鬧洞房的,沒想到月無常就這樣醉的不省人事了,鬧洞房的機會也就這樣錯過了。
等到月無常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月無常揉了揉因爲醉酒而疼痛欲裂的頭,再看看窗外映射進來的光線,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閃現在自己的腦海裡,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自己趴在了桌子上,之後的事情,便完全不記得了。
左右看了看,應該是在新房裡,裡面明顯有躺過人的痕跡,這會兒卻是沒有了人,牀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月無常不禁有些懊惱,怎麼就喝醉了呢?
簡直是太丟人了,新婚夜自己居然睡的不省人事,心裡更是惱恨阿墨,不是跟他交代了,讓他攔着不讓自己喝酒的麼?怎麼就讓自己喝的不省人事了?
月無常揉着額頭坐起身,聲音有些沙啞的出聲喚道,“希兒?”完全沒人應答,連個答話的下人也沒有,不知道都幹什麼去了。
月無常不禁皺了皺眉頭,自己起身下牀,倒了一杯水喝了,正準備出門看看,門就被推開了。
希兒手裡拿着一個托盤,推開門進來,便見到月無常已經起來坐在了桌子旁邊,臉色有些陰沉,似乎不是很高興。
“起來了?頭痛不痛?給你熬了醒酒湯,先喝一點會好受些。”希兒邊說着,邊端着托盤走到了桌邊,端了醒酒湯遞到月無常的嘴邊。
月無常看着希兒將碗已經遞到自己的嘴邊了,自己也懶得動手,就着希兒端着碗,喝了醒酒湯,喝完便伸手將站的希兒撈進了自己的懷裡,坐在自己的腿上。
希兒有些臉紅的道,“師父,你幹什麼?”
月無常緊緊的摟着希兒的腰,將臉埋在希兒的身上,聲音有些悶悶的開口說道,“我的同房花燭夜沒了。”
聽的月無常的話,希兒的眼角抽了抽,紅着臉開口說道,“今晚補起來就是了。”
月無常悶悶不樂的道,“都是你那幾個弟弟妹妹,明顯就是成心灌我的酒,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跟他們說過我不能喝酒?我看他們就是想看我出醜,不然他們怎麼會故意灌我喝酒?”
希兒眼神閃了閃,開口道,“哪兒有,我可沒說過,成親本來就是會灌新郎酒的,哪個新郎成親不會被灌酒?是師父您的酒量太差了。”
月無常聽的希兒的話,報復性的在希兒的胸前咬了一口,嚇的希兒“呀”的一聲,用力的從月無常的膝蓋上跳開,紅着臉怒道,“師父你幹嘛呀?”
隨即希兒便注意到月無常有些黑的臉色,趕緊的討好的安慰道,“喝醉了也好,免得他們折騰您,師父您不知道,咱們那邊鬧洞房是怎麼折騰的,簡直是沒節操沒下限,極度無恥的。”
月無常聽的希兒的話,好奇的問道,“什麼是無節操無下限?”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詞。
希兒看師父被自己轉移開了視線,不再糾結洞房花燭夜的事情,便坐到了月無常對面的凳子上,侃侃而談,給月無常解釋無節操無下限的含義。
這些詞彙,都是自己跟姨學的,從姨那兒學來的東西,也都很是新奇,自然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希兒又給月無常普及了下姨發明的各種鬧洞房的方式,月無常聽的皺起了眉頭,心裡想着,還好沒被這羣熊孩子鬧洞房,不然他的老臉不得丟盡了,以後估計都能成爲琴月閣的笑談了。
可是月無常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新婚夜自己居然宿醉的人事不省,同樣也夠丟人的,現在他估計,自己已經成爲了琴月閣的笑談了。
等希兒給月無常講完她們小王村那邊的鬧洞房,便開口問道,“咱們是不是該去給長輩敬茶?”
月無常低着頭,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沒有長輩,走去,去給你幾個爺爺敬茶。”
希兒點了點頭,由着月無常拉着起身,希兒便開口說道,“師父,您還沒洗漱更衣呢。”
月無常愣住,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白色裡衣,很是無語,自己怎麼變的這麼遲鈍了?
有些懊惱的鬆開希兒的手,略帶火氣的開口喊道,“來人。”
這次終於有人進來了,兩個小丫鬟,端着洗漱的水進來,“奴婢伺候閣主洗漱。”
月無常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放下了出去。”
小丫鬟在洗臉架那邊放下洗漱水,朝着月無常希兒福了福身,便下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月無常這纔過去,自己洗漱,希兒則是去了衣櫃旁,幫月無常挑選要穿了衣服,昨天那婆子在自己身邊唸叨了半天,希兒還是大概記下了一些的,就是要打理相公的日常事務,伺候好相公。
在衣櫃裡挑來挑去,挑了一件自己比較喜歡的顏色的衣服,跟自己身上衣服的顏色倒是有些相近,滿意的等着師父過來。
兩人收拾妥當,便去了三位長老所在的院子,給三位長老敬茶了,三位長老看着月無常不是很好的臉色,都很是關心,三長老更是要給月無常把把脈,看身體是否無恙,二長老則是不停的責備幾個孩子,不乖灌月無常的酒。
月無常面上努力保持着笑,心裡卻瘋狂吐槽,那幾個孩子這麼放肆的時候,怎麼不管管,還興致勃勃的圍觀。
給幾位長老敬完了茶,又在長老這邊院子裡用過了早飯,兩人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豆豆他們一羣人,則是一早起來,便早已經爬上了山頂,去看日出去了。
月無常希兒回了自己的院子,無事的月無常便纏着希兒,說是要將昨晚的洞房補起來,大白天的希兒怎麼可能答應,趁月無常不注意,便溜之大吉,直接去了山頂,找豆豆他們了,只留下了一臉不爽的月無常在屋裡。
一直在院子裡伺候着的兩個小丫鬟,看着離開的閣主夫人,努力的憋着笑意,他們一向高冷的閣主,這才一天的功夫,簡直是讓她們大跌眼鏡。
而這位新閣主夫人,更是讓她們另眼相看,能讓閣主各種吃癟,卻有無可奈何的人,她們還是第一次見,這閣主夫人就是這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月無常黑着臉出門,一眼便看到了院子裡兩個面帶笑意嘀嘀咕咕的丫鬟,怒火瞬間找到了發泄的方向,“你們兩個,該在的時候不在,不該在的時候還呆呆的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的滾。”
小丫鬟可從來沒見過閣主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是很意外她們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可怕,不過兩人還是努力的憋住了臉上的笑意,乖乖的閃人,不呆在這裡當閣主的出氣筒了。
希兒去找了豆豆他們,等中午的時候就跟着一起回來了,大家在一起吃午飯,月無常臉色一直不好,幾個孩子忌憚昨天將月無常灌醉了,看月無常臉色不對,也乖乖的吃飯,都不敢招惹黑着臉的月無常。
吃完飯,幾個孩子也不敢拉着希兒了,直接的閃人,希兒只得跟着月無常回了月樓。
看着師父一直黑着臉,不高興都恨不得寫在了臉上了,希兒想着上午自己趁機跑了,肯定是因爲這惹惱了師父,於是希兒爲了討好師父,殷勤的給師父端茶倒水,哄師父開心。
看着希兒爲了自己忙前忙後,月無常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希兒也才十五六歲的年紀,成親第一天,就擺個臉色給她看,太對不起她了。
也虧的希兒沒有多想,還忙前忙後的殷勤討好自己,自己卻跟個孩子似的在希兒面前使小性子,月無常才發現,自己原來還這麼小氣,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認真反思過的月無常,覺得自己真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本來心裡的那點不舒服,也煙消雲散了,對着希兒道,“三位爺爺來了,還沒好好的逛逛這琴月閣,咱們下午陪他們好好逛逛吧。”
畢竟三位長老可不像幾個孩子,在這琴月閣,沒有主人的招待,他們也不好到處去瞎逛的,也就在自己住的院子外面看了看琴月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