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風跟着上官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中旬,天氣漸漸回暖,已經開始化雪了,只是化雪變得更是冷,外面路上也是泥濘,春草都不怎麼願意出門,每天日常散步,也都是在正院的院子裡轉悠。
天黑的也比之前晚了,萬風上官玉回來,正趕上春草剛吃完晚飯在院子裡散步,聽得門口的護衛喊道,“萬少爺,表小姐回來了。”
春草聽見便快步往門口去了,呂子祺一直跟在春草身後,看春草風風火火的,嚇得趕緊上前扶住春草,“你慢着點。”
等春草到了門口,兩人已經下了馬車,往着院子裡來了,春草激動的上前,抓住了上官玉的手,“可算是回來了。”
這段時間,萬風盡心盡力的給上官玉調養,上官玉看着倒是比之前的臉色紅潤了不少。
“表哥,表嫂。”上官玉笑着開口,看着春草的肚子,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肚子這麼大了,快生了吧?”語氣裡面透露着羨慕。
春草笑着答道,“還沒,要下個月呢。”
萬風一直跟在上官玉身後,看着上官玉的動作,眼裡閃過一絲心痛。
春草看上官玉表情越來越失落,立馬開口轉移話題,“趕緊先進屋吧,三位老頭子在正廳裡呢,看着你們肯定也開心。”
呂子祺小心的扶着春草進屋,萬風看着呂子祺的動作,心裡便有些不平衡,忍不住嘲諷的道,“真是個孩子奴。”
呂子祺沒有搭理萬風,倒是似在自言自語的道,“三長老說了,春草肚子裡是雙生子,肚子又太大,要隨時注意,防止早產。”
說來說去又說到孩子上面來了,春草就怕刺激到上官玉,趕緊的又轉移話題,“你們這次過來就住在這邊吧,別去青陽城了,大家一起住這邊,住着也熱鬧。”
上官玉笑着道,“好啊,我纔不想住青陽城了呢,可沒這邊自在舒服。”
三位長老在正廳裡等着,看到萬風上官玉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總算是放了心。
之前就聽呂子祺給他們講了去上京的情況,心裡也忍不住把萬老爺子罵了個遍,怎麼會有這樣的老頭,這麼對自己孫子。
兩人分別依次拜見了自己的師傅和師叔,三長老便拉着上官玉把脈,生怕自己的徒兒身體有什麼問題,等把完脈,才終於放心的開口,“還好底子好,沒事兒,就身子有些虧損,再多補補就補回來了。”
上官玉從小衣食無憂,即便後來家變,自己到了絕影山莊,生活也一樣優渥,所以並不像春草這般,身子虧損的嚴重。流產了,萬風這段時間也照顧的周到,倒是沒多大影響。
春草娘,柱子跟他媳婦兒本都已經回房準備休息了,聽着動靜,便又都起來了,看着萬風上官玉兩人平安回來,也終於放心了,兩人的事情,具體情況他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事情,也是知道了。
春草娘跟柱子媳婦趕緊的又去了廚房,給兩人準備晚飯,萬風帶回來的下人要去幫忙,都被春草娘拒絕了,“你們一路也辛苦了,就歇着吧,我先讓人帶你們下去休息,你們就等着一會兒吃飯吧。”
柱子媳婦兒看娘帶人去了廚房忙,她便去給萬風上官玉收拾房間去了,還是之前上官玉住過的房間,正院靠左邊單獨的閣樓,給收拾收拾,再換上新的被褥。
春草一直拉着上官玉說話,捨不得撒手,卻是決口不替上官玉受傷的事情,剛開始見着上官玉的失落,就怕她再想起流產的事情難過。
不曾想自己不提,三長老關心自己的徒弟,卻還是一直問上官玉的情況,孕婦的情緒變化本來就大,那眼刀子就一直往三長老身上射。
可三長老卻不知道春草心裡的想法,見着春草一直兇狠的瞪自己,最後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丫頭,我今天沒招惹你吧,你總惡狠狠的瞪着我幹嘛。”
春草無語了,想頂嘴說三長老,上官玉又在這人,不好開口,只得再狠狠的瞪了一眼三長老,憤憤的說道,“我犯困了想睡覺,瞪一瞪就不困了。”
三長老也無語了,“那你換個人瞪別瞪我。”
“您就在我對面,瞪您省事兒。”
“二哥也在你對面,你幹嘛不瞪他?”
“沒瞪您瞪着醒神。”
其他人聽着兩人的對話,都忍不住笑了。呂子祺笑着開口,“困了就去睡?”
上官玉也笑着道,“是啊,表哥帶表嫂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了。”
正說着,春草娘便帶着下人開始上菜,嘴裡說道,“餓了吧?趕緊的過來吃飯了。”
萬風對着呂子祺道,“你先帶着春草去休息吧,孕婦要保證睡眠。”
呂子祺便跟大家招呼一聲,帶着春草先離開了,等到了旁邊自己的小院,春草便忍不住抱怨,“三長老真是的,明明知道玉兒受了傷還流了產,肯定心裡難過的,三長老還一直問問問。”
呂子祺摟着春草,輕笑着道,“原來你是因爲這事兒瞪三長老?”
春草點點頭,“玉兒也在呢,想說出來又不好,瞪他還不懂。”
呂子祺笑着揉了揉撅着嘴脣的春草的頭,“好啦,玉兒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你不用這麼避諱的,太過於避諱反而會影響到她的情緒,再說他們也都年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孩子了。”
“也是,是我擔心的太過了。”春草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爲,也開口說道。
兩人邊說着邊回了屋裡,早早的洗漱歇息了。
萬風上官玉回來之後,便住在了葡萄莊園,上官玉時常陪着春草,萬風則偶爾去葡萄莊園溜達溜達,時兒跟着幾個長老打牌。
呂子祺則是忙着給春草找產婆,到處打聽口碑好手藝好的穩婆,帶了兩個回來,直接住進了葡萄莊園裡,然後又開始到處打聽找奶孃,想着春草懷的是雙生子,肯定是需要奶孃的。
春草的紅酒倒是賣的不錯,因爲萬風回京了忙,直接將紅酒放到十里長亭賣,且消費要達到一定得水準,纔可以買紅酒,同樣,紅酒的價格也高的離譜,因爲之前萬風賣紅酒就把紅酒炒的非常火,到後來直接是有價無市,一聽說十里長亭有紅酒賣,好多有錢好酒的世家大儒公子哥,可都涌進了十里長亭。
這樣一來,萬風可謂是一舉兩得,既提高了十里長亭的消費收入,又賣了紅酒。只是之後因爲發生變故,萬風被囚禁,就沒有再管紅酒的銷售了,萬風本打算來個限量銷售的,每天限購多少壇,價格由客人自己出,當然,依次出售給價格高的,若是價格出的低,就買不到了。
結果因爲萬風沒有去,掌櫃的按之前萬風隨口說的一句暫時先定價一百兩一罈,就按一百兩開始賣了,過年生意本就風火,等呂子祺去上京救了他,他再去十里長亭看的時候,紅酒早就賣的差不多了,剩下不過只有幾十壇,簡直讓萬風肉疼的不行。
四月眨眼間便到了,一家人都進入了緊張時刻,因爲不知道春草什麼時候就發動了,春草身邊,可隨時都有人跟着,就連睡覺也是有人看着。
最爲緊張的莫過於呂子祺,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時就在看着春草,沒讓春草脫離過自己的視線,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春草的肚子就發動了。
四月初十的那天晚上,呂子祺剛剛睡着,便聽着春草的呻吟,呂子祺快速睜開眼睛,開口道, “是不是要生了?”
這段時間一天天提心吊膽的,因爲春草生產的時間已經到了,就怕什麼時候要生了,呂子祺整個人隨時都繃得緊緊的。
“剛剛肚子痛了一下,現在又不痛了。”春草也是因爲肚子痛,把自己從睡夢中驚醒,可是現在又不痛了,“估計是孩子皮,在肚子裡踢我呢?”
從未生過孩子的春草,並不知道,生孩子之前,可能會出現陣痛。
呂子祺聽得卻是不放心,“我還是起叫穩婆過來看看好了。”說完就要起身,去叫穩婆。
春草卻是拉住了呂子祺,“我這兒會兒都不痛了,這麼晚還去叫人,又不是要生了,會把大家都驚醒的,沒事兒了,睡吧。”
呂子祺聽着點點頭,繼續躺下,“那睡吧,要是有什麼動靜,可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春草輕輕的道,“嗯,知道了。”便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呂子祺卻是心裡總是忽上忽下的睡不着,一直聽着春草的動靜,沒過一會兒,果然再次聽見了春草的吸氣聲。
呂子祺立馬坐起身,“是不是又痛了?”
春草應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總是痛一陣又不痛了。”
呂子祺瞬間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特意翻的雜記上,就有說過,生孩子前會陣痛,這不正是春草現在的症狀,肯定的開口,“你這是要生了。”說完便快速的起身,套上衣服,點燈,去叫穩婆。
春草自己還處於懵懂狀態,暈暈乎乎的開口,“這是要生了麼?”
“穩婆,要生了。”呂子祺直接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又返回了屋裡,看着春草,生怕自己一離開春草會有什麼事情。
呂子祺事事想的周到,直接將穩婆安頓在了院子的右邊客房裡,秋菊冬梅爲方便照顧春草的起居,也都是一直住那邊,呂子祺一喊,便都聽見了,都快速的起身,點起油燈往這邊過來。
秋菊對着一旁的冬梅道,“你先過去,我去正院通知大家。”
之後,這整個宅院,就變得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