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半張羊皮?”燃着炭爐的房間內,羅良承和林洪文分坐主位兩旁,林洪文送給羅雲意的仿古制作的高手長孫令則安靜地低頭站在一旁。
羅雲意正圍着炭爐烤手,直到剛剛她才知道長孫令竟然是羌吳國的人,林洪文讓找他過來就是想讓他幫忙“翻譯”一下這羊皮上的文字。
“嗯,元仲說死在覃州百花樓的那兩個人是從朝中某位大臣家裡偷出來這半張羊皮的,準備去要挾對方,誰知道被人滅了口。”要不是自己在空間裡睡了一覺,這東西早交給羅良承了,希望真如元仲所說,這羊皮對洗刷羅家冤屈是有用的。
羅良承只懂一些簡單的羌吳國文字,他用手摸了摸那半張羊皮,“咦——”了一聲,覺得奇怪就轉手交給了林洪文,眼神示意他也看看。
林洪文接過羊皮之後也是先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他倒是比羅良承認識的字多些,不過也不能認全,同樣他也摸了摸羊皮,總覺得這張羊皮和普通的羊皮不一樣似的。
“長孫令,你來看看!”林洪文轉手又將羊皮遞給了長孫令。
“是!”長孫令接過羊皮在手,略微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羊皮上來回摩擦了兩下,然後說道,“羅元帥,林相,這是羌吳國三色羊的羊皮!”
“什麼?”羅良承和林洪文臉上是大吃一驚的神色,而羅雲意則是疑惑,三色羊是什麼羊?
“長孫令,你可確定?!”羅良承猛地站了起來。
“奴才確定!”長孫令說完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打開瓶塞倒出一些液體在羊皮上抹了抹,然後走到炭爐邊將羊皮在火上燻烤片刻,羅雲意他們看到原本棕色的羊皮竟慢慢變成了黑白紅三種顏色。
“這是什麼東西?”比起變色的羊皮,羅雲意對於長孫令倒出來的液體更感興趣。
“回姑娘的話,這是奴才家傳的秘藥。”長孫令說着重又掏出小瓶遞給了羅雲意,不過羅雲意沒有接,只是笑笑讓他收回去,這應該是加熱之後產生的一種化學現象,對於她來說並不算多麼稀奇的事情。
“竟然真的是三色羊的羊皮!”羅良承和林洪文重又把羊皮拿在手裡反覆地觀看,羊皮上面的字跡依舊很清晰。
“這——很奇怪嗎?”羅雲意不懂地問道。
“意姐兒,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三色羊是羌吳國的祥瑞神獸,只有皇家才能飼養,當年先帝想要一頭三色羊,羌吳國的老國君就百般推脫不想贈送,還是明王和你大伯使了計策讓羌吳國的老國君在先帝壽誕之日送了一頭三色羊。”想起當年聽明王和自己大兒子講述出使羌吳國時如何使那老國君吃癟的事情,羅良承臉上就不禁流出一絲懷念的笑容來。
“現在那頭羊還在皇宮裡面嗎?”羅雲意好奇地問道。
“不在了!”羅良承苦笑地搖了一下頭,他臉上的神情讓羅雲意有些不解。
“明王死之後,太后一怒之下將那頭羊射殺,然後扔給野狗吃了!”林洪文解釋道。
“哦!”羅雲意小聲地應了一聲,直到現在明王之死還是羅家人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當年,明王與羅家交好乃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先帝、太后寵愛明王,又有武將羅家支持,當時所有人都認爲下一任大禹朝的新帝會是明王,沒人能料想到之後發生的一系列突變。
“那這上頭寫的什麼?”羅雲意指了指羊皮上的字,既然是用羌吳國祥瑞神獸的皮做成的書信,想必上面的內容更爲重要。
“這應該是這封羊皮書信的前半部分,上面寫道‘主人所交代之事已然辦成,羅家謀反必成定局,信物已送宮中,還望主人斬草除根,莫要給羅家翻身機會,另發現宮中秘——”唸到這裡,長孫令停了下來,這便是羊皮上記載的所有內容。
羅雲意此刻也是腦筋轉的飛快,元仲說這是朝中某位大臣家中偷來的,可那人怎麼會用羌吳國的三色羊羊皮做信紙呢?羊皮上說的主人會是誰呢?這位大臣在冤枉羅家造反的整個事件中到底擔任怎樣一種角色呢?
羅雲意在想,羅良承和林洪文也在想,不過他們比羅雲意想得更長遠更全面。
從這一張小小的書信羊皮上,他們二人可以斷定朝中有羌吳國的奸細,而且此人官職不會太低,並且此人和羌吳國的皇室來往密切,說不定羅林兩家的事情和明王之死都與此人脫不開干係,無論如何一定要儘快找出這個人來。
羅雲意的主要任務就是把羊皮交到羅良承的手上,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在她的處理範圍之內,見羅良承、林洪文還有話要說,她就從房間裡出來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玉淨和玉婷已經給她打好了熱水,這天眼看着越來越陰,說不定一場大風雪就要來了。
“姑娘,給你!”等到羅雲意洗漱之後收拾妥當,玉淨從隨身所帶的一個小包裹裡取出來一件東西雙手捧給羅雲意,正是當日羅雲意送給她防身的電擊器。
“我拿着它費勁,送給你就是你的了,拿着它防身吧。不過用一段時間要在太陽下曬曬,不然它連塊石頭也不如!”這電擊器還是個高級貨,是可以太陽能充電的,羅雲意對外的解釋是是她師父從海外某一個神奇國度帶回來的,玉淨對此是深信不疑。
“不,奴婢不能收,這是姑娘用來防身的!”玉淨慌忙將電擊器放在了羅雲意的身邊,這可是姑娘師父送給她的寶貝,自己一個死契丫鬟可沒資格用。
“我用不着,這本來就是給你防身用的,你不像玉婷會武功,要是再遇到通判府那樣的事情,你也有武器在手,是不是?我不能每次都剛好出現救了你,快收起來吧,別讓其他人發現嘍!”羅雲意調皮地衝着玉淨眨了眨眼睛。
“可是,姑娘——”玉淨有些受寵若驚。
說實話,剛開始在通判府逃跑過程中看到羅雲意拿着這沉沉的黑石頭一樣的四方小盒子把兩個壯漢弄暈,她覺得又奇怪又神奇,後來在青雲寨羅雲意親自給她示範如何使用這個叫“電擊器”的東西,她就像推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兵利器。
再後來,她用電擊器把莫青青電暈救了元仲,掉進蛇窟的時候又是用電擊器電暈了蛇王救了他們兩個人的性命,在她的眼中,這小盒子就如同羅雲意的化身,是她最重要的救命恩人。
“沒什麼可是,給你就收下!”玉淨已經坦然接受了電擊器這個“外來物種”,羅雲意想着就沒必要再放進空間裡去了,不如就留給她做個防身武器。
“是,奴婢一定好好收着,多謝姑娘賞賜!”玉淨不再堅持,既然決定要好好跟着羅雲意,她就不能變成羅雲意的累贅,自己沒有武功,有了這個電擊器在身上總算是依仗。
“乖,這才聽話!”羅雲意滿意地看了一眼玉淨,然後轉身坐到桌子前,“玉淨,給我把炭筆和紙找出來!”
“是,姑娘!”玉淨將電擊器拿起來塞進自己懷裡,她決定以後日日都要將其帶在身上。
紙筆準備好,羅雲意剛打算坐在桌子前畫兩張農具圖出來,就聽到玉婷從外邊走進來說道:“姑娘,大少爺那邊來人,說着急讓你去一趟!”
“大哥?”羅雲意放下剛剛握起的筆,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羅勇澤一直跟着獨臂張苦練工匠手藝,羅家第二臺木製織布機都是羅勇澤親自做出來的,“好,我這就去!”
羅雲意帶着玉淨、玉婷匆匆趕往了羅勇澤所在的工作間,還沒走到地方就聽到裡面傳來女子的開心笑容和男子的無奈聲音。
“哈哈哈,師兄,你這裡真好玩!這是做什麼的?那個小木球有什麼用?還有,這個——”
“司空姑娘,這些東西你莫要亂動,我怕用的時候找不到!”
“師兄,你不要和我這麼見外嘛,咱們師出同門,我可是你的親師妹,還有,我絕對不亂動,看完就給你放回原處的!”
“司空姑娘,你不是要找意姐兒嗎?我已經讓人去尋她了,她應該很快就來了!”
“雲意妹妹是大忙人,我不着急找她。再說我這次從京城直接來房州,爲的就是來見你,是你師父託我送東西給你的!”
“師父?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那個老和尚好得很,他——”
“司空姑娘!”
聽司空潭毫無顧忌地喊自己的師父爲“老和尚”,好脾氣的羅勇澤終於有些不滿了,師父空一大師可是他除了祖父之外最敬重的人了。
“口誤,口誤!師兄別生氣,是師伯他好得很,能喝酒能吃肉,還能和我師父打上幾百招,他就是擔心你!給,這是他讓我給你的信。”
“是我這個做徒弟的讓他失望了,對了,塵一師太可還好?”羅勇澤接過信,沒有當即拆開,而是先放進了自己懷裡,然後又問起了司空潭的師父。
小時候他跟着自己的師父見過塵一師太兩次,只不過自家師父和塵一師太一見面就打,打完就各走各的,連話也不多說兩句,而且每次都是自家師父輸。
“我師父好得很!”司空潭笑呵呵地說道。
“大哥,我來了!”羅雲意可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從剛剛屋內簡短的對話中可以聽出,司空潭和羅勇澤竟然是同門師兄妹,不過她大哥的師父好像是一位得道高僧,而這位司空姑娘的師父則是一位師太,一個和尚一個尼姑,算起來也是佛家的同門。
“意姐兒,快進來!”羅勇澤輕舒一口氣,這認上門的師妹還真是難纏。
“雲意妹妹!”司空潭見羅雲意進屋,趕緊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顯得十分親暱,“你終於回來了,我正找你有事呢。”
“司空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呢?”羅雲意問道,順便看了一眼發出求救信號的羅勇澤,估計自家這位大堂哥從未被姑娘這麼熱情對待過,一時有些招架不住。
“我叫你雲意妹妹,你叫我司空姑娘,這太見外了,我比你大上幾歲,你以後就叫我潭姐姐吧!”拉着羅雲意親切地說完這些,司空潭又轉頭看着羅勇澤笑盈盈地說道,“師兄,你以後就叫我潭兒,我就叫你澤哥哥。澤哥哥,你先忙吧,我和雲意妹妹就不打擾你了!”
司空潭這親暱的稱呼讓羅勇澤和羅雲意兄妹都有些犯迷糊,她這上杆子黏糊的勁兒真是有些奇怪,兄妹兩個無奈又暈乎地對視一眼,都不明白司空潭這是在唱哪齣戲。
羅雲意幾乎是被司空潭快速地從羅勇澤的工作間硬拖出來的,而且出了房門就拉着她一直往前走,原本在兩個人中間充當木頭人的香珠一臉尷尬地看了看玉淨和玉婷,似乎因爲她主子剛纔的行爲,自己也覺得丟臉一樣。
“司空姑娘,你走慢點兒!”羅雲意沒辦法,只得輕輕甩開了司空潭的手。
“雲意妹妹,對不起,對不起!”司空潭停下腳步就趕緊道歉,臉蛋紅紅的她更顯傾城絕豔,“香珠,香珠,你家小姐我剛纔是不是表現得太熱情了?”
“小姐,你哪是熱情,你都快把羅公子給嚇住了。”香珠真想衝她家小姐翻個白眼,就這言行不把男人嚇跑纔怪。
“真的?”司空潭神色委頓下來,“澤哥哥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孟浪,沒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小姐,做你自己就好!”香珠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說了,實在是她家小姐與別的閨閣女子不同,言行舉止太過膽大妄爲,閨譽名聲早就沒了。
司空潭點點頭,等到臉上紅潮退去,略微冷靜下來纔看向羅雲意再一次歉意地說道:“雲意妹妹,對不起,我剛纔只是見到師兄太過激動了。”
“沒關係,你和我大哥真是同門師兄妹?”羅雲意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司空潭見到她大哥像個懷春少女,與那夜在興嶺縣小客棧裡遇見的靈動之人有些差別,不過這前後反差倒是與她老爹司空紹挺像的,都像是腦袋突然出了問題。
“沒錯,我師父和他師父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我師父很少夸人的,但她常常誇讚澤哥哥,說他天資聰穎,好學上進,溫和懂事,是這世上難得的好兒郎。”司空潭自從做了塵一師太的徒弟,平時就沒少聽塵一師太提起羅勇澤,之前她雖然沒有見過羅勇澤,但是對羅勇澤的事情卻知道的不少。
“我大哥是挺好的!”羅雲意笑笑,她大哥之前什麼樣子她不清楚,但從這段時間的瞭解來看,大堂哥羅勇澤在經歷家族鉅變和身體殘缺之後依舊能堅強地笑對生活,就這一點便可以證明他是個“強人”,其堅韌不屈的心性絕非一般人可比。
“雲意妹妹,我就是這種性子,你不要見怪纔好!”司空潭平時也不這樣,只有遇到她在意的人或事的時候纔會表現得異常。
“沒事,沒事,司空姑娘,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情?”羅雲意想着司空潭可能就是性格多變吧,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司空潭這樣的她也見過。
“你帶我去繡園看看吧,我爹帶人去冰堯城了,房州這邊的生意暫時交給我了。”司空潭身爲司空家的女兒,做生意那是天生就會的。
“好呀!”羅雲意原本也打算找個時間去繡園看看,回來就聽林菀清說,繡園已經出了第一批繡品和鉤鞋,並且已經由莫三帶回了京城。
羅雲意帶着玉婷坐上了司空潭的馬車,司空潭的貼身丫鬟香珠負責趕車,馬車裡司空潭一直拉着羅雲意說話,詢問她關於繡園的一些事情。
等到馬車到了繡園外停下,看着位置如此隱蔽的繡園,司空潭不禁感慨道:“雲意妹妹,你可真會找地方!”
羅雲意只是笑笑沒說話,這地方算不上多好,但足夠大,沒有山匪的侵擾,還算是一個安寧的好地方。
繡園現在被打掃的很乾淨,因爲冬日寒冷,繡女們都窩在石頭屋子裡做活兒,雖然每間屋子都燒着自制的木炭,但繡園畢竟是在山裡,這裡還是太冷了,聽陳嬤嬤說,已經有很多繡女都凍病了。
羅雲意回來之後還沒見過自家二姐羅思玥和三姐羅思容,現在繡園除了鄭嬤嬤帶來的那些老嬤嬤們幫忙管理着這幾百繡女,就是羅思玥和羅思容教她們做鉤鞋和其他一些鉤織花樣,而這些花樣除了羅雲意之前教會她們的,還有她們自己琢磨出來的。
“咳咳咳——”羅雲意正打算悄悄地推開自己二姐、三姐所在的石屋,就聽到裡面傳來三姐羅思容的咳嗽聲。
“三妹,你身體不舒服休息會兒吧!”這是羅思玥關心的聲音。
“二姐,我沒事的,意姐兒已經回來了,我得把手裡的活兒做完,好跟着她學一些新花樣。”羅思容帶些虛弱的笑容說道。
“意姐兒要是知道你生病,準保不會教你的!”羅思玥看着羅思容心疼地說道。
“二姐說的沒錯,三姐你要是不聽話,我可不教!”羅雲意故意板着臉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涼風鑽進她的領口裡,“這屋怎麼這麼冷?”
“意姐兒,你回來了!快過來讓姐姐看看!”羅思玥和羅思容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齊齊站起,一同朝着羅雲意走去。
看着一臉病容的羅思容還有臉色也不是很好的羅思玥,羅雲意不知怎麼鼻子酸酸的,這些小姑娘可真不會照顧自己,就連她娘林菀清和奶奶陳老夫人都清瘦了,不行,她一定要好好給她們補補身體!
“我不在家,你們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這鉤鞋有什麼重要,你們的身體才最重要!”羅雲意生氣的將羅思玥和羅思容鉤了一半的鞋子扔在了屋內的牀板上。
頭次見羅雲意這樣生氣,本就性子綿和的羅思玥和羅思容都不知如何是好,好在跟在後邊的司空潭是個活泛性子,笑呵呵地先和羅思玥和羅思容打招呼。
“想必這兩位便是羅二姑娘和羅三姑娘吧,我叫司空潭,虛長兩位一歲,若是不嫌棄,兩位妹妹可同雲意妹妹一樣喊我潭姐姐即可,看見雲意妹妹如此心疼自己的兩位姐姐,我倒是羨慕極了。”
“思玥見過潭姐姐!”
“思容見過潭姐姐!”
羅思玥和羅思容對着司空潭行了一個女子之間的平輩禮,那姿態動作可是看得司空潭主僕暗暗點頭,想不到羅家女兒的禮儀竟比京城的一些貴女做得還要好。
“兩位妹妹快快請起,頭次見面,姐姐我也沒什麼好拿得出手的,這一份小禮物還望兩位妹妹收下,莫要嫌棄纔是!”司空潭轉頭看了一眼香珠,香珠會意地掏出兩個小木紅盒子,司空潭接過親手送給了羅思玥和羅思容。
羅思玥和羅思容沒有拒絕司空潭的示好,很有禮貌地接了下來,同時兩個人也各拿出一份禮物送給了司空潭,雖然只是兩個人親手織的荷包和繡帕,但禮輕情意重,司空潭自是歡喜地收下了。
“雲意妹妹這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快別生氣了!”司空潭帶些哄孩子的語氣笑着拉了拉羅雲意的胳膊。
羅雲意當然不是真的生氣,羅家的女兒也沒那麼嬌氣,但看着姐姐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心裡就會升起一股悶氣。
“潭姐姐,你已經給過我見面禮了!”羅雲意意有所指地說道。
司空潭自是明白羅雲意口裡所說的“見面禮”是什麼,但她只是莞爾一笑,將另外一個小木盒子放到羅雲意的手上:“那個不算,這個纔是!”
羅雲意也沒拒絕,估計司空潭和她表弟葉茗辰一樣,都喜歡送人禮物,即便沒打開羅雲意也可以想見這小盒子裡的東西必然價值不菲。
“潭姐姐,意姐兒,你們快坐下吧!”羅思玥是知道羅雲意有些怕冷的,趕緊又加了一些木炭,她們習慣了倒覺得這石屋裡沒什麼,但剛進來的人可能會覺得有些冷。
“二姐,這木炭根本起不了大作用,山裡這麼冷,這又是石頭屋子,我看直接點起一堆火還比較暖和!”羅雲意老早就打算盤炕的,但事情一忙起來,她就把這茬子事情給忘了,其實她盤炕的圖紙都已經畫好了。
“那可不行,會把鉤鞋還有其他繡品都染上煙火味的!”羅思容聽教導她們的老嬤嬤說,京城裡的那些貴女做繡活的時候都會染上薰香,這樣繡品就帶上了特殊的香味,有的時候聞一聞便知道繡品是哪家姑娘繡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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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把自己凍着呀!我看看你的手!”羅雲意一個大步走到了羅思容的面前,不等她把雙手藏起來就猛地拉到了自己面前,這一看眉頭皺成了“川”字,羅思容的雙手已經凍爛了。
“在流村的時候就這樣,沒什麼的!”羅思容想把手從羅雲意的手裡抽出來,無奈她握得太緊,手腕都拽疼了。
“香珠,把滑靈膏拿出來!”司空潭也是眉頭一皺,看着羅思容的雙手也閃過心疼。
香珠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遞給了司空潭,而司空潭接過之後就打開用食指抹一些膏體在羅思容的手背上。
“潭姐姐,不用了,我沒事的!”羅思容掙扎了一下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羅雲意握得比剛纔更緊了。
“可不要亂動,這是我師父特製的上等好藥,晗影公主拿太后賞賜的玉如意我都沒換。”司空潭笑意盈盈地看着羅思容說道。
羅思容聽後也不敢動了,羅雲意則是特意地看了一眼司空潭。
“玉婷,回去告訴獨臂張,房子不蓋了,都拆了將磚拉到繡園來!”羅雲意大聲吩咐道。
“是,姑娘!”
“意姐兒,你這是要做什麼?”屋內幾人都不解地看向她。
“盤炕!”
現在看來,盤炕纔是自己回來後要做的頭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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