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錦繡田園:一品女司農最新章節!
羅雲意從豆腐坊走出來的時候,葉染修見她一直悶悶不樂,便出聲問道:“這幾日田莊農事可忙?”
“還好,陶大人他們比我忙,我暫時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羅雲意回說道。
“既然這樣便休息兩天吧,明日聽書茶樓有詩會,一起去看看吧!”葉染修說道。
“詩會?你辦的?”羅雲意問道。
葉染修搖頭一笑:“不是,京城的文人學士平時就喜愛舉辦各種名頭的詩會,如今秋闈臨近,有不少學子都聚在城中,今年他們相中了聽書茶樓,這詩會是我表哥王牧要辦的,今年他也要參加京中的秋闈之考!”
京城王家雖說是當今皇后的孃家,但因爲是書香文流之家,家中男子也只愛舞文弄墨,並不喜鑽營官場諸事,所以作爲外戚其影響力在朝中非常弱。
葉染修雖與安王府、輔國公府斷了親緣,但與王家卻還是有幾分親情的,畢竟這是他生母的孃家,父親不要他,母親卻是爲了生他而拼盡全力的。
“一幫酸溜溜的文人在那裡吟詩作賦太無聊了,還不如聽池伯說兩段書呢!”羅雲意對於詩會興趣不大。
“那意兒覺得什麼樣的詩會纔有意思呢?”兩個人說着說着便走到了樑王府的後門,直接就從後門進了王府,然後在廚房大樹下的石桌前就坐了下來,玉淨忙去沏了壺茶端來。
羅雲意喝了一口清香的茶水,微微歪着頭想了一下,突然抿嘴一笑,看向葉染修說道:“既然是快到秋闈之考了,這詩會就要辦的對即將參加考試的學子有意義,順便也考驗考驗京城這幫文人的反應能力和知識面,給他們的秋闈預預熱!”
在現代的時候,羅雲意常看一些詩詞大會、成語大會或者知識競賽的節目,如果將這種形式稍加修改讓古代的文人們來參與,不知道會不會更有意思呢?想來倒真可以試一試。
“如果這詩會讓意兒來辦,意兒打算怎麼做?”葉染修見羅雲意來了興致,也跟着莞爾一笑。
“我打算——”羅雲意讓葉染修靠近一些,嘰嘰咕咕地將自己的想法給他說了說,葉染修見她眼眸靈動晶亮,脣角含笑,又聽她的主意的確很有新意,便讚賞地點了點頭,決定讓表哥王牧就按照羅雲意所說的意思來辦明日的詩會。
“至於這出題之人,我看我小舅舅就挺合適的!”既然林明輝已經被皇帝重新拉入大衆的視野,擇日不如撞日,她就助自己的小舅舅一臂之力吧。
“嗯,我也覺得!”葉染修也跟着點了一下頭,“我讓長風去王府通知表哥,由他親自來請你小舅舅出山比較好!”
“還是你想得周到,就這麼辦,明天的魁首咱們茶樓送份大禮!”羅雲意對於這個時空的文化了解的不深,但並不影響她也想參與的熱情,古代版的詩詞大會應該挺好玩的吧。
美美地睡了一覺,羅雲意精神十足地起了牀,吃了早飯便去豆腐坊找林明輝,結果衛紅英告訴她,林明輝被人先請去了福運街的聽書茶樓,羅雲意只好帶着玉淨、玉婷坐上了葉染修的馬車。
馬車大概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便到了福運街的街口,坐在馬車裡羅雲意都能聽到外邊喧囂的人聲,稍稍掀開馬車簾往外看去,她纔算真正見識到京城的繁華之地是怎樣的。
福運街街面寬度足足有三十丈,道路兩旁皆是兩三層樓高古樸高雅裝飾豪華的鋪子,每家鋪子前都栽種着兩到三棵的槐樹,象徵着“門前有槐,升官發財”之意,這條街上比起摩肩接踵的人羣,馬車相對來說也不少,還有專門劃出來的車馬道。
如果說東街是下九流齊聚的下里巴人之地,那麼福運街便是上九流最喜歡的陽春白雪之所,不時能看到達官貴人、貴婦名媛穿梭其中。
原本馬車走在寬闊的道路上還算順暢,很快馬車便走不動了,羅雲意和葉染修只好下車,今日擔任車伕的長風便將馬車寄存到街上的車馬行。
一行人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一家女客衆多的布坊門前,葉染修告訴她,這便是司空潭在京城開的布坊鋪子,太后壽宴上收到的二十匹羅布除了七彩霞衣剩下的全讓司空家用銀兩換了來,至於十幾匹羅布換給了太后多少銀子,太后沒對外說,司空家的人也是守口如瓶。
羅雲意當初知道之後直感嘆魏太后比任何一個商人都精明,不費吹灰之力名聲也有了,鉅款也有了,反倒是她這位羅布的主人啞巴吃黃連虧死了。
聽說這段時間羅布在京城依舊是有價無市,司空潭之前曾告訴過羅雲意,說是十匹羅布太后壽宴之後就被冰堯城的人從司空家拉走了,剩下的一分爲二,一部分留在京城,一部分送到了覃州。
這鋪子也是有自己的股份的,羅雲意本打算擡腳進去看看,可剛踏進去一隻腳迎頭就看到了即將要做新嫁娘的廉三小姐,她手裡正挽着一位貴婦打算走出布坊,與羅雲意、葉染修迎了個對面。
氣氛瞬間就變得尷尬起來,布坊裡的其他女客見此情景也都愣住了,京城誰不知道廉家三小姐苦追樑王府的小王爺,甚至不顧女兒家的名聲厚着臉皮要嫁進樑王府,如今卻成了樑小王爺好兄弟的未婚妻,這下子可有好戲看了。
廉三小姐自然也察覺出布坊裡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她輕輕擡頭看向葉染修,卻發現他的目光始終放在身旁的一位俊俏小公子身上,再仔細一看,分明是個女扮男裝的小佳人,雷戰虎口中的“雲意妹妹”,大禹朝第一位被封官的女司農羅大人羅雲意。
滿腔的苦澀忍不住就要往外涌,廉三小姐眼中瞬間就有了淚珠,好在她努力控制強忍着不落下來,強擠笑容地對挽着的婦人說道:“娘,咱們走吧!”
婦人溫和地拍拍她的手掌以示安慰,回之一笑說道:“好!”
母女兩個經過葉染修和羅雲意身邊時,只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便擦身而過,而自始至終葉染修的目光都從未在廉三小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他的眼睛裡只有身旁的羅雲意。
問了布坊掌櫃才知司空潭去了聽書茶樓,自從《白眉大俠》開講,司空潭是一日也沒拉下,她本就常在江湖上行走,最喜歡行俠仗義管不平事,《白眉大俠》正合了她的心意。
羅雲意和葉染修便出了布坊往前走,很快就順着人羣先來到了沈寶兒那間嫁妝鋪子門前,羅雲意讓葉染修先去茶樓,她準備看看瓷器鋪和滋味樓,最後再去茶樓。
葉染修點點頭,讓長風陪着羅雲意主僕三人,自己一個人先進去找葉茗辰和雷戰虎他們,今日這詩會不但有才子佳人,學士名流,京城紈絝也來了不少。
瓷器鋪的掌櫃姓張,瓷窯也是他自家的,巧的是羅雲意在覃州買下的那間瓷器行正是張掌櫃的,他也是林誠的朋友。
當初張家的瓷窯在京城出了事,爲了救急便把覃州的瓷器行經林誠之手給賣掉,沈寶兒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張掌櫃一家,爲了報恩張掌櫃便留在京城做了沈寶兒嫁妝鋪子的掌櫃。
沈寶兒要陪着忠信候回西南祖宅,張掌櫃原本是打算跟去的,因爲他知道沈寶兒處境並不是很好,但沈寶兒並沒有同意,後來得知這瓷器鋪沈寶兒並沒有賣掉,而是和一位姓羅的姑娘合夥做生意,更巧的是這位羅姑娘在覃州還買過他的鋪子,更是舊友的親近之人,於是張掌櫃便安心呆在瓷器鋪。
“姑娘,您要買什麼瓷器?咱們這裡瓷器種類齊全,而且價格不等,更有高超的瓷窯師父能給您定製瓷器。”羅雲意一進門便有一個夥計熱情地上來招呼。
“我就隨便看看!”店裡的夥計並不認識羅雲意。
“那好您隨意看,想買什麼就告訴小的!”店夥計依舊笑臉相迎。
羅雲意點點頭,大概瞅了一圈便走了出來,瓷器的顏色和花樣還需要再改進。
從瓷器鋪經過熱鬧的茶樓羅雲意幾人來到了滋味樓,辰時早就過去了,但滋味樓門前等着買小吃點心乾果的隊伍還是很長,店內也有桌椅,很多客人正坐在裡面吃着生煎、喝着豆漿、豆花或者米粥,有的再要上幾個五香茶葉蛋,連個空餘座位都沒有。
羅雲意也沒進去,就在外邊看了看,長風去店裡拿了幾包乾果,幾個人就轉身去了聽書茶樓。
今日這條街上最熱鬧的便是聽書茶樓,自從茶樓重新開張之後,這裡便成爲了很多人每日必來之處,叫上嘴甜的小夥計沏上一壺香飄四溢的熱茶,桌子上擺滿隔壁滋味樓的乾果、點心、小吃,耳邊縈繞的是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比起往日裡聽聽小曲,這茶樓更讓人覺得舒坦。
當朝國丈王大學士的孫子今天要在聽書茶樓辦詩會,而且與以往詩會不同的是,他今日請來了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稱的林明輝擔任出題考官,要在這茶樓裡擺下詩文擂臺賽,奪得魁首之人不但能獲得王家珍藏的一本古籍詩經的臨摹版,聽書茶樓的東家也會送上一份厚禮。
衆所周知這茶樓是老樑王妃的嫁妝鋪子,前年被敗家的樑小王爺給抵押出去了,聽說今年鋪子又回到了他的手裡,樑王府窮得叮噹響,所以在場的沒人在意茶樓東家的那份厚禮,倒是很多人對那本臨摹版的古籍詩經勢在必得。
羅雲意走進去的時候,詩會早已經開始了,此刻一樓大堂正中表演臺上站着一位文質彬彬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他手裡拿着一本出題冊子,這可是林明輝耗費一夜心血寫出來的,在他的左右兩旁各擺着兩張書案,書案後各坐着一位同樣書生模樣的男子,而且這四人手中都拿着一個可握的長木柄,這是他們今日用來搶答題目的,此刻四人臉上倒是輕鬆神態多些。
“‘春花迷秋月’下一句是?此詩出自誰人之手,請搶答!”臺上的王牧剛唸完題目,坐在臺上左邊首位的書生便快速地舉起了手中的長木柄,胸有成竹地笑着答道,“‘春花迷秋月,誰解離人愁’,此詩乃是出自前朝詩人唐棄之的《家歸詩集》!”
“回答正確,徐公子再得一朵桂花!”王牧笑着答道。
其他三位臺上的書生臉上有遺憾、懊悔之色,他們也是知道答案的,只不過一時反應慢了半拍而已,臺下也有知道答案的,猜對之後自是欣欣得意,不時和身旁友人炫耀兩下。
氣氛越來越融洽熱鬧,羅雲意穿過一樓人羣上了二樓雅間,找到了葉染修、葉茗辰和雷戰虎,但卻沒有看到林明輝,就是司空潭也不在。
“我小舅舅呢?茗辰哥哥,怎麼也沒見潭姐姐?”羅雲意在三人圍坐的桌子靠裡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樣她能看清一樓的全景,樓下之人卻看不到她。
“表哥還請了幾位學士大儒過來,你小舅舅他們在另外的雅間裡!”待羅雲意坐下,葉染修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他們這桌的茶葉可是茶樓裡珍藏的上等貨,一般人可是沒機會喝上的。
“聽說太后在宮裡聽曲兒,我表姐被叫去湊熱鬧了!”葉茗辰笑着回答羅雲意,原本司空潭已經跟着來到了聽書茶樓,可得知茶樓今天不說書要辦什麼詩會她就沒了興趣,正好有內侍傳旨讓她進宮,她便跟着去了。
原來是這樣,羅雲意聽後便安心坐下看樓下的學子們搶答詩文,隨着題目越來越難,學子們參與的熱情反而越來越高,而臺上的答題者也換了一撥又一撥,竟是無一人堅持到最後。
Wωω◆ttκa n◆CΟ “看來京城的學子也不怎麼樣,這些題目我們許大哥輕輕鬆鬆就答了出來,許大哥,你要是上去,絕對能奪今日的魁首。”突然,茶樓雅間裡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嘲笑聲,而且此人故意說話聲音很大,樓上樓下的人全都聽到了。
此話一出惹得在場的京城本地學子文士們臉上都有了不忿之色,何人竟敢當衆奚落他們?
葉茗辰派了身邊的小廝去打聽,原來是以許誠爲首的一幫覃州富家子弟也在茶樓中參加詩會,這話正是他們其中一人爲了討好許誠故意說的。
“今日詩會乃是廣邀天下有學識之人蔘與,既然有高才在場,何不出來一會!”王牧笑着拱手對樓上一處雅間喊道。
“諸位莫要見怪,我這朋友開玩笑的,許某在此賠罪了!”這時,許誠笑着從雅間站了起來走到衆人的視野之中,謙謙君子的模樣當即爲他獲得了不少的好感。
“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葉茗辰對此人可是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
“今日咱們以詩會友,許兄太客氣了,兄之高才在下也有所耳聞,還請不吝賜教!”王牧的態度始終謙和有禮,臉上帶着誠摯的笑容,說出來的話令人不忍拒絕,而許誠原也沒打算拒絕,今日他本就是來出風頭的。
這時,從林明輝所在的雅間裡站出來一位相貌堂堂的儒雅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把虎骨折扇,此人一站出來滿堂皆驚,這不是學士閣大名鼎鼎的年大學士嗎!王牧竟然連他也請了來!
“既然今天是茶樓詩會,我年某也來湊個熱鬧,我出題目你們來作詩,得魁首者年某願將手中這把摺扇相送,權當交個朋友!”年乙庸笑着朗聲說道。
“得,這下是真的有熱鬧可看了!”葉茗辰衝着羅雲意笑着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問道,“雲意妹妹,你可有興趣?”
“管我什麼事情!”羅雲意纔對什麼扇子沒興趣。
“當年的林相可是對這把虎骨折扇覬覦已久!”葉茗辰笑着繼續跟了一句。
他這句話倒是讓羅雲意動了心思,外公喜歡這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