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民和李長東押着李金雁一路走着。
李金雁竟然一點也不掙扎,十分配合的往前走。
兩兄弟不禁暗哼,那個鄧小玫還說什麼冤枉。
這個賤丫頭這般老實,分明就是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的意思,她還好意思鬧。
他爹就算真的佔了這丫頭的便宜,也罪不至死吧。
這丫頭可真狠心,居然趁他們不再就抹了老爹的脖子。
可是,當他們走到橋上的時候,卻發現,橋上站了一個人,正愣生生的低着頭,瞭望着橋下的風景。
“梅家嫂子,你怎麼在這兒站着啊?”
李顯民上前,朝着梅肖氏打招呼。
梅肖氏慢條斯理的擡起頭,冷冷的看了兩眼李顯民和李長東兄弟,忽地莞爾一笑。
“我在等你們啊。”
李顯民眉頭一皺,笑了起來。
“等我們?嫂子,你等我們幹什麼?”
這個梅肖氏,不會是真的腦子有病了吧。
說話奇奇怪怪的。
而跟在倆兄弟背後的圍觀人羣也覺得梅肖氏奇奇怪怪的。
“誒,你們發現沒有,漢生娘今天居然沒戴她那冪蘺。”冪蘺,就是帷帽,做掩面之用。
“對呀,而且以前常常披着的頭髮今天居然挽了起來,太奇怪了。我之前一直以爲她帶着帷帽,是因爲臉上染了怪病或者是毀了容顏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嘛。”
“搞不懂,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吧。”
梅肖氏看着越來越多的鄉親圍了上來,不禁勾了勾脣角。
“你們把金雁放了吧。”
錦繡和鄧氏一追上來,就聽到站在橋上的梅肖氏淡淡的擡了擡手,輕描淡寫的讓兄弟倆放人。
李顯民不由抖了抖脣角,“嫂子,你……這事兒不歸你管,你讓開吧,我們要帶她去見官。她殺了我爹,得給我爹償命。”
梅肖氏笑着搖了搖頭,“不,該給你爹償命的人,是我,不是她。”
一石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都被梅肖氏彷彿清風般的話給驚呆了。
怎麼可能?
梅肖氏體弱多病,怎麼會殺得了人?
“她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你們放了她吧。”
“嫂子,你什麼意思?你說,你殺了我爹?你怎麼會殺我爹?我爹和你無冤無仇……”
梅肖氏哼笑,眼眸忽然一直,犀利的瞪向李顯民。
“不,你爹跟我有仇,血海深仇!十二年前,我跟金雁丫頭有過一場同樣的遭遇……”
和着江上輕風,聽着梅肖氏呢喃低語,所有人的眼前都呈現出了一幕令人羞恥憤怒的畫面。
十二年前。
梅漢生的爹梅大龍突然疾病,沒撐過三天就去世了。
他們一家三口是在梅漢生兩三歲的時候才搬來的外地人,虧得梅大龍生前是個熱心人,沒少幫襯四鄰老少。所以他的喪事,幾乎都是村長領着大家夥兒給操辦的。
可操辦了喪事之後,大家反而不好意思上門了。
特別是男人。
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寡居,是個男人都該避嫌的。
只有隔壁曾慶海常常跟曾王氏一塊兒過來給梅肖氏幫幫忙,擔個水,碾個米之類的。
梅大龍死後,正值秋收,家家戶戶都忙着呢。
梅肖氏就不好意思麻煩曾慶海幫自己擔水,自個兒大清早的就拿了水桶到河邊擔水去了。
“喲,淑雲,你也來挑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