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能買下那個楊柳啊？”
回去的路上，錦繡不由皺着眉頭問連盛。
幫助何承業和何瑩瑩，她沒有話說。可是楊柳那個女人，實在是不值得別人同情。
爲了銀子，連親生骨肉都能利用，實在是太狠心了。
連盛回過頭看了看幾年過去，依舊貌美如花的女兒，忍不住長長一聲嘆息。
“我與你娘還能再次把你找回，不知道欠下了老天爺多大的恩情。他跟我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們丟失了你，卻又給了你莫大的恩惠，讓你在不幸之中遇到了明暄這孩子，和他們這一大家子。如果不是他們的善意，也許今時今日，我跟你娘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所以爹想，能夠寬恕別人的時候，就大方一點吧，如果沒有了楊氏，何承業和何瑩瑩這輩子良心上都會受到譴責，他們即便以後在江南有了好的發展，心中也會一直惦記着楊氏這個親孃。”
他本不是個喜歡隨意釋放善心的人。
可爲了給錦繡和她的孩子們積德，他願意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
只願老天爺能夠一直如此仁慈，一輩子佑及錦繡。
“都是孩子，哪有不想和親孃在一起的。尤其是那個瑩瑩，你看她在你懷裡面一直都在流眼淚，說明楊氏其實以前也是給過他們兄妹二人溫情的。只是世態炎涼，她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孩子，平日裡肯定受到了各種各樣的苦難，纔會變成這樣的。繡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我們帶她走，並不代表她自己原諒了自己。這件事，受到懲罰最大的，只能是她自己。”
也許待到時光荏苒，某時某刻，她會記起那個被她一撞之下失去的孩子。
也許在她夢中，會時常出現一彈血肉模糊的影子追着她問，孃親，爲什麼不要我？孃親，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一個母親，不會輕易忘了她生下甚至只是短暫擁有過的每一個孩子的。
就像她。
失去了錦繡這幾年，不是沒有人勸她好好將養身體，忘掉錦繡，重新跟連盛生一個孩子，以彌補錦繡不在了的缺憾。
可是不一樣的。
她只要想起那個嬌俏可愛的女兒，她就連再生一個的想法都捨不得有。
生怕再生了一個，她就真的會把繡兒給忘了。
楊氏也是女人，她的後半生，一定會爲那個無緣來到世間的孩子贖罪的。
“好了，別想那麼多，總之，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就是了。”連夫人擡手摸了摸錦繡的頭，脣角微翹。
*
“虎子！”
“娘！”
一行人回到家，小虎子和五郎早就守在了家門口。
見到各自的孃親，飛快的就撲了上來。
“娘，我們沒錯。”
已經回家那麼長時間，小虎子還是覺得心有餘悸，不由揪住了錦繡的衣襟，反覆唸叨。
錦繡連忙點了點頭，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
“對，我們虎子沒錯，我們虎子和五郎哥哥都是好孩子，是好兄弟。以後，也要繼續這樣子，有人欺負姐姐或者妹妹，你們作爲男孩子，就要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