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承業帶着冰冷氣息的話語，楊柳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一樣，忽然腿一軟，身子從趙明德的懷中朝下墜去。
怎麼會？
怎麼會那麼巧？
“你怎麼會看到的？”
何承業冷冷勾了勾脣角，“我本來只是想跟着你看看你去幹什麼的，這兩天我見你心情有些不好，怕你出事。”
這幾日，楊柳的心情真的很差。
他雖然恨她不該跟着趙明德，但畢竟是親孃，他總不能看着她出事。
他怕她心不在焉的出什麼事，就悄悄的跟在她後面出了門。
誰知道她過了河之後恰好就碰到趙明德的小女兒，還有他們家的兩個小子。
他心下大駭，生怕那幾個孩子找她的麻煩，本想現身去幫她。
誰知道那幾個孩子看了是她，怔了一下就拐着彎要走，他不禁吁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並無惡意。
可是沒等他徹底鬆懈，她就上前攔住了他們，甚至不要臉的讓四妞管她叫二孃，四妞不理，她就揪住了她的衣襟，狠狠的給了她一腳。
那一刻，他嚇得渾身冒冷汗。
她，她怎麼可以那麼狠？
那一腳，他光是看着都覺得自己的小腿骨隱隱作疼。
更別提四妞一個只有八歲的小姑娘了。
“後來他們一塊兒打你，我也看清楚了的。沒有一腳一拳，是朝着你的肚子踢的，都是踢在你的腿上或者腳上，四妞還在旁邊一直拉着兩人不讓他們一直打你。我見他們並無惡意，只是單純的被你欺負的還手，你也沒有危險，就沒有出去。誰知有人來了，將他們勸走之後，我正要上前去扶你，你卻自己站了起來，朝着路邊的石頭就撞了上去。你……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那個孩子，可以你的親骨肉啊？”
何承業忽然大叫一聲，指着楊柳的鼻子嚷嚷起來。
“爲了銀子，你當真可以什麼都不顧嗎？那我們呢？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我跟妹妹也賣掉算了？”
看着撲倒在地嚎啕大哭的何承業，楊柳只覺得心裡頭被刀子剜一般。
她……她心裡很不安。
她覺得，自己就快連之前的兩個孩子一塊兒失去了。
不，不，怎麼可以？
“承業，承業，你聽娘說，娘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想用這個事情向趙家要一些銀子，來保障他們娘幾個以後的生活啊。
“承業……承業……不要怪娘啊……”
“爲什麼？可是你爲什麼要自己撞上去啊？你是親孃嗎？你還是一個親孃嗎？”
那素未謀面的弟弟或是妹妹，雖然他憎惡極了，恨不得他消失，可當他眼睜睜看着她用那樣激烈的方法將他殺死的時候，他無法否認，自己的心，疼了一下。
楊柳看着何承業爆紅的雙眼，和一直在錦繡懷裡流着淚的何瑩瑩，心中一痛，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雙手一伸，不斷的朝着門外爬了起來。
“承業……承業……瑩瑩……別怪娘啊……”
她只是不想再過那種苦兮兮的日子，她怕了，真的怕了。